我是大马贼无弹窗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柳湘月
西河,洗玉楼门庭若市,上下两层楼阁宾客如云,跑堂幺三喝五,二忙里忙外上酒。较之二楼雅间豪客听着卖唱姑娘弹奏着曲,底下大厅都是些贩夫卒子,三五认识的聚在一起,几碟菜,一壶老酒侃大山,所谈之事,大多数都是今晚西河,从天子金陵城远道而来的醉舞坊,搭台子驻唱一事。
这醉舞坊可是红遍大江南北了不得的班子,霓裳红袖翩飞,评书、唱腔、花枪,都是了不得的手段,其中更兼江湖杂耍、戏法。据金陵城里的王侯世家能请来府中驻唱,这可是实打实的身份象征。
要知道醉舞坊搭班子开台可是有规矩的,每年四季各出一场,除此之外就是王侯将相也求之不得。听当今太子朱标极爱醉舞坊的表演,曾赠言“秦淮三千艳,醉舞博魁首!”在立秋太子生诞,醉舞坊必将驻唱,是故每年四季各一场的开台减少至三场,更是博得无数豪门追捧。
而在今夜,远在天子城的醉舞坊花船行至关城西河仅作半宿停留,同时将在亥时悬梯引客登船观看,这让无数戏迷为之疯狂,无奈关城偏僻不为人知,加上醉舞坊花船行踪飘忽,所以除了极少数外来人得到消息马不停蹄赶来,大多数免费馈赠的门票便宜了关城本地百姓。
因为这次醉舞坊搭台是临时起意,所以馈赠的门票不看身份,于是贫贱贵富三教九流皆有。这也导致了一些权贵像穷苦百姓购买,那些百姓连衣食尚不能解决,一张门票在眼中多珍贵也比不上一个馒头,于是纷纷卖出。
而像一些擅于投机钻营的人,虽然醉舞坊对门票采取了一系列的保护措施,仍然架不住这些人取巧。就像在洗玉楼,楼下有人兴高采烈谈及醉舞坊,得意忘形之下把收藏的门票拿出亮亮。之后自然会有豪客在二楼派出厮请那人上来一叙,谈及价钱,钱货两清,十分便捷。
苏洗玉,洗玉楼掌柜的,在柜台里忙完了早上的账本,她轻轻的拂开眼前发梢,光洁如玉的额头微微有层香汗,娇媚的容颜挂着洋溢的微笑,在大堂里对每位投眼过来的客官颌首示意。
“掌柜的,二两盐水花生,一两兰花豆,在加三两汾酒打包带走。”
“好的,李哥稍等,阿尤,赶紧把李哥要的东西张罗下。”
忙前忙外,有了苏洗玉的招呼,洗玉楼伙计jīng力十足,卖力的跑上跑下。
等响午过后,这个时间客官最少,大厅只有五六桌自斟自饮的货郎,二楼都是些贵家公子闲暇听曲。
劳碌了一个早晨,柜台旁算完帐的苏洗玉掩嘴微微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身姿,诱人无比,引得那些酒徒纷纷侧目。
“掌柜的,饭菜我已经送上去了,您上去吃,这里有我张罗没事。”
跑堂的伙计是个二十出头伙,名字叫做丫蛋很是伶俐。
苏洗玉颌首,轻移莲步就要去后院厢房里,这时,一阵轻铃在微风中摇响,就好像喧闹的尘世,独外的幽幽梵音。
停下脚步,苏洗玉顺着铃声向门外看去,就见一位男子跨过门槛而入。
这男子一身黑蝴蝶镶金丝边长袍,在他腰间挂着一对子母铃铛,等苏洗玉顺着望向他的相貌,不禁暗赞世间既然有如此佳貌的伟男子。
这人年纪差不多应该是在三十出头,正值男子最为魅力的时段。
丰神俊朗,面冠如玉,他两鬓有行发梢凌乱,柳叶弯眉倒如钩,星目璀璨如有夺月之芒,最令苏洗玉着迷的是他那双摆于胸前的手掌,就是女子也艳羡的修长纤细,就好像一对白玉,细雕而成。
“二在吗?”
俊朗男子环顾酒楼,声轻酥软却极富张力,让酒楼就坐畅言的客官纷纷侧目。
跑堂的丫蛋微微恍惚,换上招牌的笑容抽下肩上的抹布就要上前,走到后堂门口的苏洗玉却是喊道“丫蛋,你去招呼其他客人,这位客官由我接待。”
“嗯,好。”
神情一愣,丫蛋有些疑惑平时鲜少迎客的掌柜,既然主动出迎。这时苏洗玉已经莲步轻驾而去,来到俊朗男子身边摆手笑道“这位客官不知道是住宿还是用餐,本店二楼还有几处清静雅间。”
俊朗男子看了眼苏洗玉,颌首道“雅间不用了,随便在大厅找个座位就可以了。”苏洗玉转过头朝后面丫蛋看了眼,马上,大厅被木栏横出的一张桌椅被打扫干净。
待俊朗男子入座,苏洗玉从柜台抱出一坛老酒走了出来,等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引来附近宾客纷纷侧目。
娴熟的倒上一杯酒推到俊朗男子面前,苏洗玉笑颜介绍到“这是本店的桂花酿,客官尝尝合不合胃口。”
俊朗男子看了眼杯中酒,没急着端起,反而望向苏洗玉道“你是这间酒楼的掌柜?”
苏洗玉头,顺势坐在那男子对首笑道“听先生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俊朗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捻起酒杯品尝,不作回答。
两人好像形成一种默契,待俊朗男子放下酒杯,苏洗玉动作轻熟又在次添满。直到三杯饮尽,跑堂的丫蛋奉上盐水花生半碟,看到苏洗玉没有半离座的意思,不禁好奇问道“掌柜的,您...”
“去叫胖子炒两个菜,我请这位先生喝上一杯。”苏洗玉挥手叫退。
丫蛋悻悻离开,到了柜台帘子旁边,那边端菜的伙计忙不迭问道“丫蛋哥,那人啥来头,咱掌柜的跟他认识?”
“不好,看样子不认识。”丫蛋撩开帘子进了后院猜测道。
伙计忧心忡忡道“那男的摸样挺俊俏的,看掌柜的摸样莫不是被迷了魂?”猛拍大腿,伙计又道“咱们要不要跟阿保哥吱个声,不然回头他又要骂咱俩了。”
丫蛋迟疑了会道“这个,这个不好吧。”
“那你咋办,这事真让阿保哥知道了,回头他找咱俩算账,你还欠了他十两银子了。”
伙计拧着眉头道。
“成,那你去找找阿保哥,千万别给掌柜的发现了。”丫蛋压低嗓音道。伙计头,侧身进了大厅,等瞅准一个空隙,偷偷溜的不见了踪影。
酒桌上,苏洗玉双手端举酒杯,朝俊朗男子做敬状,一饮而尽,顿时无暇的脸颊上翩飞两朵红霞,越发的美艳动人。
或许是不胜酒力,苏洗玉黛眼chūn波流转,直勾勾望着俊朗男子,给他添满酒的同时问道“奴家姓苏,名儿洗玉,还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
“柳湘月!”
俊朗男子淡淡道出名号,低眼看着酒杯,耳朵轻轻颤动,苏洗玉眨着妙目,环顾四周,眼神不禁停在了十步开外,一张酒桌上微有醉意交谈的两人。
“要这城外马贼啊,这观风口大老虎才是魁首!兄弟你不知道吧,这大老虎刚刚倾吞了青竹帮,现在自横岭到竹南道,由南横北一字长蛇,论地盘,盘踞清河乡的天北崖远远不敌。你瞧,那黑山寨还有台子口不是想分杯羹嘛,一个照面,被大老虎收拾的爹妈都不认识。还有...”那名酒徒醉眼朦胧的瞅了下左右,招招手把身边那人唤过来,附耳轻语一番。
苏洗玉因为座的较远,只是模糊听到两人交谈的是观风口跟天北崖两方马贼争利,倒是那个叫柳湘月的俊朗男子竖耳倾听,过了半会抬头忽道“掌柜的,这个地方有很多马贼吗?”
“嗯,有很多,不过先生大可放心,马贼再怎么猖獗,这城里他们还是不敢踏足的。”苏洗玉掩嘴娇笑道,她眼波流转,一颦一笑媚态十足,柳湘月从始至终保持着恬淡的摸样,目不斜视,继续问道“那不知这城外马贼是一伙,还是分为几股?”
“当然是几股了,不过这事来话长,如果先生想听,要不就在店打尖?”苏洗玉一反常态,言语之中充满撩拨。柳湘月只是浅笑不语,苏洗玉又给他满上一杯酒,当手掌划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碰在他手背上,略做接触,却是缓缓抽开。
“今晚西河醉舞坊搭台,湘月恐抽身无暇,如果掌柜的知道城外马贼根底,还望告知,湘月感激不尽。”
柳湘月笑如沐chūn之风道。
忽然,在他身后出现一道身影,yīn沉道“你想知道城外马贼?行啊,俺告诉你,中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劳保出现在酒楼内,脸sè不善,捏着手骨噼里啪啦乱响。
门槛这时出现羽冠道袍的肖如梦,他气喘吁吁,正好见到柳湘月含笑望着苏洗玉,双眼贼溜溜转了个圈,假装勃然大怒道“yín贼,贫道足足追了你七天七夜,没想到今rì相遇,定要让你在劫难逃!”
一声怒斥,肖如梦昂首挺胸摆正衣襟,从他身后,鱼贯而出七八个身穿道袍的狰狞汉子,在一个眼神过后,二话不,从后腰抽出罗盘、八卦镜,气势汹汹朝柳湘月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