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无弹窗 正文 203|12.25城
</script> 焱哥的马蹄正在抚摸梅妹的鹅掌~建议一整只吃,半只可能吃不饱…苏梅自小便与这人不亲厚,那时候马焱被那大皇子当街侮辱,带入宫中,苏梅在马车之中看的真切,却袖手旁观,未有一点帮衬之心,而此刻当她历时数年,从云端跌落为泥,再见这人之时,心中只剩害怕与恐惧。
覆着厚毡的殿门口,穿着宫服的奴才抬着一人自门外进入,放置于一暖炉侧。
那人浑身是血,全身已无一块好肉,大致是在外头放久了,身上结着一层细霜,将那嫣红色的血迹都冻成了暗红。
苏梅战战兢兢的俯跪于地,只见那马焱慢条斯理的撩起长踞,踩着脚上的宫履鞋缓慢走到那血人跟前。
此次宫宴是马焱的生辰宴,他并未大办,只招了一众朝中重臣前来教坊司玩乐,但明眼人一看他这举动,便知道这人今日怕是开的鸿门宴,用以杀鸡儆猴。
“杨侍郎,多日不见,可安好?”手中拿着一把利刃匕首,马焱一边说话,一边将那匕首猛地一下插入那杨涟的脖颈之中。
“呵呵……”杨涟瞪着一双血眸,吃力的挣扎片刻之后便失了声息,只余一口残气,眼看着身前那人一点一点的剃掉自己的喉锁骨,然后将其抛掷入身侧的暖炉之中烧焚成灰。
滴滴答答的血迹流淌下来,苏梅半闭着双眸,想起昨日宫婢之中的闲谈,这杨涟一向看不惯这马焱,朝廷之上多次顶撞,甚至失言辱骂马焱为不能人道的阉宦,今日却变成了这杀鸡儆猴之中的杀鸡。
剔弄完了那杨涟的锁喉,马焱慢条斯理的擦净双手起身,然后命人将暖炉之中焚烧成灰的锁喉捡拾起来,混入热酒之中与座下众大臣共享。
“本官……敬各位大人一杯……”马焱率先拿起那混杂着骨灰的醇酒,一饮而尽,白皙俊挺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直看的人毛骨悚然,浑身颤栗。
座下大臣面色仓惶,颤颤巍巍的看着面前的热酒,不敢动手。
马焱也不催促,只撩袍重新落座于宴案前,伸手轻轻的扣了扣案面。
苏梅颤抖着身子抬首,低垂眉眼,伸出涂着蔻色指甲的素白手掌,端起宴案上那浸着骨灰的酒壶,小心翼翼的往马焱身侧的酒杯中倒去。
突然,苏梅微热的脚踝上覆上一只冰冷沁骨的手掌,顺着那纤细的脚踝一点一点的往下摩挲,然后一把捏住那软若无骨的白嫩脚掌用力按去。
“啊……”苏梅吃痛,那只被按痛的脚掌下意识的往外一踹,直直的落到马焱那平整的绛色官袍之上。
殿中一片寂静无声,只余苏梅那最后一道娇媚万展的惊叫声。
苏梅死了,那最后印入她眼帘的是杨涟那双死不瞑目的血眸和礼部尚书那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新晋的礼部尚书为了今日马焱生辰,悉心教导苏梅一年多,自己忍痛未食,为的是用来讨好这喜怒无常的掌印提督,却是没想到还是被那暴虐之人给一脚踹死了,这般的好颜色都看不上,那这世间哪还有女子能拿的出手啊……
苏梅也没想到,自己会死的这般窝囊,只一脚死了个彻底,连个台都没让她出完,要知道,她因为今日出台一事,可是被上头的人生生饿了好几天,到头来却还是变成了一个饿死鬼,早知如此,又为什么不让她吃的饱饱的再去死呢,好歹做个饱死鬼。
*
八月白露节,阴气渐重,露凝而白,细圃之中的卷叶皆沾染上了一层细薄水露,压的那细枝干叶粘连于地,被不怜之人践踏入泥。
京师文国公府一座四进院落之中,秋菊肆意,沿房廊蜿蜒而设,廊下阶前,秀姿璨璨,宛若亭亭白玉,嫩黄新霜,其颜态轻肌弱骨,细闻之下,淡檐浓廊之间醇香满地。
穿廊处,传来一阵木屐的“哒哒”声,一双幼嫩的白细脚掌吃力的托着脚上过大的木屐,毫不怜惜的踩过石制地板上头掉落的细嫩蕊菊,急匆匆的穿过垂花门往正房而去。
“四姐儿,四姐儿……哎呦……您这是要累死老奴啊……”穿着褐色布褂的徐婆子甩着手里的巾帕,一边呼喊着,一边朝前头那个身穿藕色腰襦的小身影追去。
苏梅甩着一头细碎小髻,“踢踢踏踏”的疾奔在房廊之上,根本顾不得追在自己身后气喘吁吁地徐婆子。
“啪嗒”一声,因为赶得过急,那双不合脚的木屐撞了后跟,苏梅那裹得圆滚滚的小身子直接便扑倒在了那石制地板上,碾了一身的细嫩蕊菊。
滚在地上踢掉脚上木屐,苏梅吃力的伸出白胖小手起身,直接便赤着一对小脚,“哒哒哒”的往正屋跑去。
“四,四姐儿……哎呦……”看着苏梅那不羁的小身影,跟在苏梅身后的老奴累的岔了气,扶在身侧的红木圆柱之上直叹息。
都说这文国公府的四姑娘刁蛮任性,恃宠而骄,可不是嘛,动不辄的便打骂下人,琴棋书画一点不会不说,做事说话根本毫无一点大家闺秀仪态,若不是因为她是这文国公的嫡亲姑娘,放在平常人家,哪里还容得下她。
心中虽然这般俳腹着,但徐婆子面上却是不显,只一副万分担忧的模样弯下腰,拾了苏梅随脚踢在一旁的木屐,然后紧跟在苏梅身后跨入了正屋。
正屋之中,穿着一件青绉绸羊皮褂子的老太太斜靠在罗汉床侧,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细细饮着,下首处跪着四个小哥儿,皆是一副泥地里打滚回来的猴模样。
“老太太,四姐儿来了。”守在门房处的穗香看到跨入正屋的苏梅,赶紧撩开了身侧的厚毡子探身与房内的老太太道。
“娥娥来了?”老太太听到穗香的话,眉目微松,那张严肃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难掩的笑意,“快些抱进来。”
娥娥是苏梅的小名,只因她初被老太太抱入怀中之际饿的一直在打小嗝,便被老太太想了这么一小名出来,直叫到今日。
“哎。”穗香应声,上前抱起苏梅那裹着腰襦细袄的圆滚身子,往房内走去。
老太太嘴角含笑,伸手接过穗香手里的苏梅,却在看到她那双踩在细薄锦被之上的赤~裸双足时,眉目微敛道:“你这撒泼猴,怎的又不穿鞋?病祸百足入,到时候吃苦药,喊老祖宗也救不了你……”
苏梅扭着圆滚滚的小身子缩在老太太怀中,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老祖宗,您帮娥娥穿鞋子……”
“不穿鞋的是你,要穿鞋的也是你,你的鞋呢?”老太太伸手点了点苏梅小小的鼻头,在触及到那微凉的肌肤时,双手搂住她细嫩的脸颊捧在掌心细细搓揉片刻后道:“你身旁的婆子呢?怎的大冷天的也不知替你加件袄子?”
苏梅歪着小脑袋伸出白嫩小手,往身后一指道:“在那处呢?”
徐婆子手里捧着一双木屐,瑟缩着身子躲在厚毡处,双目微微一抬,便恰巧对上苏梅那根白嫩手指,当下便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身子,“扑通”一声赶紧跪爬到老太太面前,苦着一张老脸哀求道:“求老太太恕罪,求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敛着一张脸,目光微眯,看向那跪在自己下首处的徐婆子,声音暗哑道:“冷秋的天,你这手里头还拿着四姐儿夏日里穿的木屐,倒是伺候的好啊……”
一听到这老太太的反话,那老婆子吓得更是厉害,“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头道:“老太太恕罪,这木屐是四姐儿自个儿要穿的,老奴劝不住啊……”
“住嘴!四姐儿年纪小,懂得什么,还不是你们犯懒,连件袄子也舍不得拿!”老太太气急,“哗啦”一下将手边的青瓷茶碗给挥落了地。
“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老东西,可不是看着皎箬不在了,可劲的欺负这可怜的孩子……”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心疼的搂住怀里的苏梅,粗糙却温热的手掌细细抚着她梳着蒲桃髻的小脑袋,“娥娥乖,老祖宗疼你……”
皎箬是苏梅母亲的字,苏梅没见过她这位所谓的母亲,但是从老太太口中,她知道这皎箬是汉陵城中有名的高门贵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容貌更是纤丽秀雅,端庄娴淑,奉旨下嫁给文国公府大房公爷苏开平,九月怀胎之际执意上山烧香,却路遇土匪,香消玉殒,只余被她的尸首护在身下,未足月而生的苏梅。
那次文国公府车马遭土匪劫难,只苏梅一小婴儿生还,其余跟随在侧的文国公府之中的丫鬟婆子,奴才护卫,无一生还,这也是为什么苏梅能被人当成皎箬之女被接入文国公府的原因。
但苏梅知道,当自己长到双七年华之际,这一切都将不会再属于自己,因为那个真正的文国公府嫡女,会来拿回这原本便属于她的一切,而她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贱籍之女,享受了这许久的富贵,终归是要还的。
老太太的宠,爹爹的疼,哥哥的护,弟弟的喜,都将不再属于她,这十四年间的疼,只因为她身体里流的不是这文国公府的血,所以便变成了一场笑话。
“是。”穗香应声,片刻之后带着马焱进屋。
大致是昨晚的发热还未好,马焱那张清俊的小脸一片苍白神色,唇瓣上也毫无血色,整个人飘荡荡的连站都站不住。
“请,老祖宗安……咳咳……”马焱声音嘶哑,说完话后便不停的开始咳嗽。
“怎的病成这副模样?”老太太一眼看到马焱那满是病容的小脸,眉目微皱道:“可叫了大夫?”
“昨夜唤过了。”马焱止了咳嗽,声音低低道。
“穗香,扶焱哥儿进去里屋先歇着,让周大夫来一趟。”老太太静思片刻,转头对穗香道。
周大夫是专门给老太太看脉的,在汉陵城中颇享盛誉,医术堪比宫中御医。
“是。”扶过马焱到里屋去,穗香将人小心翼翼的放至软榻上,然后又细细的替人盖了薄被,这才转身走出里屋。
苏梅坐在罗汉床上努力的探着小脑袋往里屋看去,却是被老太太给遮住了小眼睛。
“你四哥哥病了,莫要扰他。”伸手捏了捏苏梅那张胖乎乎的小脸,老太太低声道。
“要……要喝苦苦的……”听到老太太的话,苏梅皱起一张圆脸,手忙脚乱的比划道。
“对,要喝苦苦的药……”老太太冲着苏梅点了点头。
“那,那娥娥给四哥哥……”捏着手里的一颗蜜饯,苏梅不舍的看了一眼,先自己啃了一口,然后才将那缺了一口的蜜饯举到老太太面前,声音含糊道:“给四哥哥……吃……”
看了一眼那沾着亮晶晶口水的蜜饯,老太太好笑的点了点头道:“对,娥娥真乖,去给你四哥哥吃……”
听到老太太的夸奖,苏梅一副开心神色,蹬着小短腿爬下了罗汉床,然后甩着两扎小髻往里屋跑去。
烧着暖炉的里屋之中温热干燥,书案上燃着一圈淡雅檀香,苏梅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趴在马焱脸侧看了看,然后伸出小胖手抚了抚他蕴烫的额际,声音小小的道:“四哥哥……”
马焱紧闭着双眸,没有动弹,整个人蜷在薄被之中,好似睡着了一般。
看着马焱那张秀色可餐的面容,苏梅暗暗咽了咽口水,混杂着奶香气的温热呼吸声渐渐靠近马焱脸侧。
猛地一下睁开那双带着血丝的暗眸,马焱一眼便对上了苏梅那双好似山涧清泉一般水澈的乌黑眼眸。
“娥娥给四哥哥……盖被被……”对上马焱的眼,苏梅一把甩开手里头捏着的蜜饯,然后转身装模作样的拖着手里那件海龙皮的带毛小披风往软榻上拽,因为用力,一张白嫩小脸憋得通红,双眸亮晶晶的看向马焱,声音奶气道。
“不必……”裹着身上的薄被翻了个身,马焱声音冷淡道。
看着面前一言不合便拿屁股对着自己的马焱,苏梅暗暗撅了噘嘴,然后继续“呼哧呼哧”的拖着手里的小披风往那软榻上拽。
苏梅人小力短,那小披风又厚实的紧,她拖了半天也拽不上去,最后索性直接便脱了脚上那双小小的棉绣鞋爬上了软榻。
马焱只感觉自己身子一沉,一股软绵绵的奶香气便压在了他身上,微睁开双眸往前看去,只见那粉嘟嘟的一团小东西七倒八歪的站在软榻上,白胖胖的小手里拖着一件小披风正要替自己盖上,却因人小力短而再次跌爬在了自己裹着薄被的身上。
对上马焱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苏梅咧了咧那张还沾着蜜饯糖霜的小嘴,得意洋洋的扯了扯自己手里的小披风道:“四哥哥……不冷……”
苏梅那奶声奶气的声音与昨日里马焱发热之中听到的那声“乖乖儿”重合,又想到那只遗落在自己床铺上的虎头鞋,马焱面色陡然一沉,嗓音暗哑道:“下去。”
谁是你的乖乖儿!
对上马焱那张面色难看的脸,苏梅趴在马焱身上咬了咬手指,一副懵懂无知的小模样,内里却是万分焦躁。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啊……
*
穗香带着周大夫进到里屋的时候看到苏梅瘪着一张小嘴,闷闷的站在软榻边啃着手里的蜜饯,身侧甩着一对小棉绣鞋和一件小披风,那光裸裸的小脚丫子白嫩嫩的踩在厚实的地毯上,一副委屈模样。
“四姐儿……怎的又把鞋脱了?当心老祖宗罚你……”穗香伸手抱起苏梅放到一旁的圈椅之上,先是将那小披风收起挂到一旁木施上,然后蹲下身子细细替她穿上那双小绵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