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神宠爱[快穿]无弹窗 正文 第18章 神之语〔十八〕
“伊、撒?”少年认认真真地念着有些拗口的名字,直到可以流利地发音,“伊撒……”俊美而又不近人情的神明此刻目光柔和,注视着面前低声唤着自己名字的少年。漂亮的少年面上泛起薄薄的红晕,移开视线,尽量不与神明那令人沉溺的目光对视。
“我这样叫您的名字真的可以吗?”小孩儿无意识地扭着手指,总觉得有些奇怪。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亲密了……
神明抱起还在一个人纠结的小孩儿,迈步走向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第七重天依旧处于恒久的光明中。
“当然。”神明如此回答,温和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乖乖待在神明怀里的少年望着逐渐远去的殿门,所有的光明元素都被挡在宫殿外,拱形门下的回廊映出一片阴影。
“可是,感觉有些奇怪。”孩子柔软的声音落在神明耳边,如同一片羽毛,轻轻柔柔的。
小孩儿那漂亮的脸上依旧带着孩子式的天真,不谙世事,只是单纯地对此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来。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夏日的蝴蝶扑扇着翅膀,“太亲密了……”
神明停下脚步,怀中的少年认认真真地重复,“这样太亲密了。”
在小孩子的想法中,父神便是父神,是他从小仰望的存在,并且在今后的时间中也会一直仰望直到死亡,从来不会有与之并肩的想法。用敬语也是,然而此刻神明却要打破这样的相处模式,告诉了小孩儿他的本名,并打算以此代替“父神”这个名讳。
“不喜欢吗?”神明低下头,被突然这样问的少年呆呆的不知怎么回答,那双蓝眼睛满是不解,望向神明看不出情绪的双眼,“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会有更多不同的身份。”
“不同的身份?”小孩儿迷惑地复述,然而这次神明却不打算给出解答,他想让小孩儿自己想清楚。俊美的神明低下头亲了亲少年柔软的发顶,重新走向宫殿深处。
“你该睡觉了。”神明把小孩儿乱动的头按在胸口,“不是一直想回人间看一看吗?明天我带你下去。”
果不其然,刚刚还一直纠结的小孩儿立马把那些事抛到脑后,扑闪着大眼睛问:“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欢呼一声,扒到神明肩上,仰着小脸亲了一口神明微凉的面颊。神明扭头在小孩儿要滑下去时亲了亲那红润的唇瓣,那冰冷的嘴角克制地抿着。
“晚安,束星。”神明低声说,窗帘自动落下,遮住了永恒的光明,寝宫内便陷入人造的黑夜中。
隔了一会儿,床上传来小孩儿绵软的声音,“晚安,伊撒。”
神明呼吸一窒,再抬起头,躺在床中的小孩儿呼吸平稳,盖在那小身子上的被子微微起伏着——已经睡着了。
【老家伙这次真的快忍不住了~】
【祝你性福。】
巴塞罗那,大陆中最热闹的城市之一,人们又称它为热情之都巴塞罗尔。葡萄酒的醇香河流般穿梭于街道,酒杯清脆的碰撞声被淹没在大街小巷的乐队舞曲中。夕阳的光辉笼罩住这座城市,如同秋日金黄的枫叶,但这座城市只有夏天,没有四季。
街道旁,戴着宽边帽子的男人拍打着面前的牛皮鼓,于是人们驻足下来。尖帽子绿衣服的小孩吹响风笛,带着精致妆容的红裙舞娘踏着鼓点缓步走出,她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波浪般的黑发在空中飞舞,夺取着每个男人的注意。
束星也在驻足的观众中,漂亮的白色骑士安静地欣赏着美丽的舞娘,这会成为吟游诗人歌颂情的又一篇美好诗歌。少年海蓝色的眸中倒映着舞娘花瓣般的长裙,如同落入了一团火焰,随着鼓点加快舞娘一下一下旋转着,高跟鞋踏过石子路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海蓝色的眼睛追随着舞娘的身影。
“啪!”随着最后一声鼓点,旋转的舞娘红色长裙拂过少年骑士的靴面,舞娘蜜色的细腻肌肤带着汗珠站定在少年面前。
“……”束星抬起头,美丽的舞娘微微喘着气,正低头看向他。
想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占有欲极强的神明,束星退开两步,随着人群对美丽的舞娘报以掌声的赞美。鲜花被抛在舞娘脚下,人们开始起哄。
舞娘摘下别在发间的红色玫瑰,本欲上前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极为俊美的男人已把少年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少年歉意地冲她笑了笑,少年与男人间流动的暧昧气息让舞娘停下了脚步。
“那个少年挺好的,不追过去吗?”吹风笛的小男孩不解地问道,刚刚明明看到她打算把玫瑰送过去的。
火红的舞女把玫瑰重新别回发间,注视着已经走远的两人,“他已经有伴侣了。”
“那还真是遗憾。”
手摇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鼓点换了个节奏,余光瞥见那又开始舞动的红裙,风笛声直追到街拐角才渐渐消失。
【真漂亮啊……】束星赞叹道,对好看的人他总是喜欢的。
踏着落日的金色余晖,束星牵着神明找到了间环境稍稍好一些的旅店,虽然依旧吵闹,大厅中的牧人用酒杯大声敲着桌子,叫嚷着乡下的土话,红裙的舞娘带着得体的微笑旋转与桌间为他们倒酒。
神明已经用魔法遮掩过两人的容貌,依旧好看,却没有了那样动人心魄的美感,此时进入旅店便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束星第一眼便发现了正给客人倒酒的舞娘,舞娘也看见了他们,并没有之前被无声拒绝了的尴尬,舞娘殷勤地带着他们上了楼。
“你们的房间是这间,有什么需要摇一下床头柜上的铃铛,我马上来。”舞娘热情地说道,砰的一声关上门。木门晃了晃,落下簌簌的墙灰。
束星刚转过身,突然舞娘又一下推开门,伸头进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今天晚上有庆祝法雅节的狂欢□□,客人们如果想的话也可以一起参加。”
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束星咳了几声,挥开面前漂浮的灰尘。
“真是个急性子的姑娘。”明明也还是个小孩子的少年如此说道。
“你喜欢她?”神明银灰色的眸中看不出情绪,木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房内,月光般的银发被镀上一层暖金色。
漂亮的少年眨眨眼,似乎不明白神明为什么会这么问,最终他说道:“人们都会喜欢美丽的东西。”
神明再次陷入沉默,而少年却毫无察觉般,他高高兴兴地拉着神明的手,“一会儿我们也去□□吧~”
【你男人吃醋了。】系统说。
【我知道。】束星满不在乎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落下,等待着夜晚的降临。【我有分寸。】
鼓点声由远及近,由四匹马拉着的板车上站着一整个乐队,马车后跟着□□的人群,有些戴着歌剧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有些则穿着鲜艳的羽毛制成的衣服,他们边唱边跳簇拥着马车行进。
城镇的中央广场早已点起巨大的篝火,人们把旧的家具甚至衣服扔进篝火中焚烧,那烈焰的温度让人有种靠近便会被烤化的错觉。
各种乐器的声音与人声在耳边交杂,不管是妇女还是牧师,在这一刻都放声歌唱,随着音乐扭动身体,挥洒汗水。
少年纤细的手牵着高大的神明在人群中穿梭,对神明来说,所有的热闹都不如此刻牵着自己的那只柔软的手更有吸引力。
束星挤到广场中央,冲天的火堆面前此刻已站了几对青年男女,火光映着他们蜜色的皮肤,随着周围人的起哄有些羞涩。
束星看着青年们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囊,清冽的水被倒进面前的碗碟中,男男女女们捧起碗碟,在火光中碰杯,把水一饮而尽。
火红的舞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束星身后,“他们是在求婚。”舞娘为束星解释着。
束星只知道求婚要送戒指,却不知道在没有戒指的年代,人们以这样的方式求得所。
舞娘褐色的眼睛看向专注地看着青年男女们的少年,少年漂亮的脸颊在火光下泛着好看的光泽,如果不是……她的目光掠过一直注视着少年的英俊男人,那么现在在场中求婚的可能也有她一份。
不过一切都是命运,遗憾便是遗憾。
舞娘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前方,巨大的篝火前,青年们正抱起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孩儿转圈。
“传说,在法雅节与心上人一同喝下亚托斯山上的泉水,便会得到时间的祝福,生生世世两个相的人都会在一起。”
少年敛下眼帘,巨大的火光照亮半边天空,少年漂亮的睫毛低垂着,挡住眼底的情绪。
人们依旧在狂欢,这是一年中释放情绪最好的时刻,他们会不眠不休地跳上三天,没有什么能阻止人们庆祝法雅节。
舞娘被她的鼓手拉去喝酒了,于是周围的热闹便重新把神明与他的孩子隔离开。他们两个都那样冷静,在狂欢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小孩儿转过身,冲神明张开手臂,神明从善如流地抱起那柔软的身子。
“困了吗?”神明柔声哄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情绪不高的小孩儿。
束星摇摇头,趴在神明宽阔的肩膀上,隔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凑到神明耳边,“父神,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出去两天?”
神明皱起眉,想说什么,却撞进那海蓝色的眼底。少年祈求地看着他,弱势又依恋。
神明无可奈何地叹息,他放开手,少年跳到地上,眉开眼笑。
“我在这里等你。”神明弯下腰,少年自发吻上神明的唇角。
【你去干啥?】系统问道,他总害怕这熊孩子作死。
【过两天你知道了。】束星穿过拥挤的人群,牵过一匹被随意栓在街角的矮脚马。【他会上我。】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篝火还在燃烧,狂欢的人群依旧那样多,饿了便冲进街道旁的餐厅,渴了便冲进酒馆的地窖。大部分人此刻都醉醺醺的,乐队已经换了一波人。
舞娘找到昨晚看到过少年的位置,却发现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银发的男人一个人。篝火旁坐了一圈人,吵闹的夫妻,热恋的情侣,唯独那银发的男人格格不入地坐于他们中间。
“他呢?”火红的舞娘问了一句,理所当然地没得到回应,甚至那男人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舞娘有些泄气,一天之内搭话的两个男人都无视了她的魅力,不过也对,毕竟他们两个是一对恋人。
舞娘坐到神明身边的空地,火红的裙摆落在地面如同玫瑰花瓣般,“我可真羡慕你。”她气哼哼地,酒瓶子被她敲得哐啷哐啷乱响,敲醒了旁边睡着的几个醉鬼,她也醉了。
狂欢节的最后一天下起了大雨,这是这一年最大的一场雨,篝火被大雨浇熄,人们拿起水盆开始另一场狂欢。没有什么能阻止巴塞罗那的人们庆祝法雅节,大雨也一样。
雨点淋湿了神明身上的衣服,好看的银色长发也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身后。旁边是人们的嬉闹声,舞娘早已加入进去,那身火红的衣裙被打得透湿。
神明抬起头,微微皱眉。
下雨了……小孩儿会不会淋雨?
然而很快他便不用想这个问题了,身后贴上了一个同样湿透的身体,却是滚烫的,带着少年好闻的发香,耳边是少年急促的**。
神明想转过身,那圈在腰上的手却先一步松开了,金发的少年走到神明身前单膝跪地,那阳光般的金发此刻湿漉漉地贴在少年耳后,少年白皙的脸上带着几道泥痕,洁白的骑士服也破了几处,看上去颇为狼狈。
漂亮的少年抬起头冲面前的神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上浮起薄薄的红晕。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碗碟来,那碗碟神明见过,那天晚上那些青年求婚时便用的这种碗。
少年解下腰间的水囊,清冽的山泉水注满陶土制的碟子,雨水落进碗碟中,与泉水融为一体。
神明怔楞地看着少年拿起碗,雨点打湿了少年好看的睫毛,大雨模糊了人群的喧哗声,只能听见少年柔软的声音缓缓叙述。
“今天是狂欢节的最后一天,希望那个传说依旧灵验,这是亚托斯山的泉水,你愿意和我一同饮下吗?”
灰头土脸的少年笑着说出与那天晚上青年们相同的话,那双蓝眼睛中带着情窦初开的少年所拥有的所有美好情感:“我是安达卢西亚的雄鹰,被情所囚禁,你牵着锁链的另一头,而我甘之如饴。”
“我想被你囚禁一辈子。”
没有银杯与对戒,没有教堂与鲜花,有的只有空了的两个陶土碗碟与灰蒙蒙天空下的大雨倾盆。
而名为伊撒的神明将一生都被一名人类少年以“”圈禁。(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