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师无弹窗 正文 183.乱象
卡修赶忙跑过去,拦腰抱住麻莎,这个时候,士兵们以为蜘蛛害怕退却了,都松了一口气。 .更新最快伊罗将军呼出一口大气,打了个哈哈道:“死畜生,要是打不过就不要出来吓人,你看,姑娘脸都吓白了,那什么毒液还真臭!”“心——”麻莎突然发现什么,可惜她的声音实在太了,伊罗只远远看见她脸色一变,嘴巴微张,根本不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可惜,毫无自觉的伊罗感到身子一轻,后腰一阵麻痹,手脚好像全不会动弹了,只留下脑子稍微清醒一。他看见自己身子被一只尖利的爪子刺穿,鲜血毫无花假地从体内流出,他喉间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伊罗——”卡修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地看着另一个庞大的影子从众人身后闪出。那是什么,一只类似甲虫的怪物突然冒出来了。它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硬壳里,同样有八只巨大的爪子,但是,那爪子只要是人都可以感觉地出,是多么的锋利和坚硬。它好像没有脑袋,只有一个不断发出嗡鸣肌肉组织,好像一块息肉,呈现出肉色的粉红。所有看着这个怪物的士兵都被眼前的惨状给震撼住了,他们的千骑长伊罗将军正被那怪物的一只高高举起的爪子刺穿,全身血肉模糊,那怪物怪叫一声,爪子拍往树藤,将树藤和伊罗撕扯成碎片了。
卡修看得双眼冒火,伊罗是从战场上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自己的这条命就是伊罗给的;他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偏偏自己伤口崩裂,疼的差晕死过去。好几个士兵哭出声来,奋不顾身地把手中的箭矢射向那凶手,可是,这个怪物皮甲显然要比剑齿蜘蛛厚上不知道多少倍,那些强弓射出的火箭简直就是挠痒痒。
“为伊罗将军报仇啊!”数个百人队喊出口号,感情的漩涡在士兵中间拉起了向心力,科西嘉的军队像是在战场上面对前方无数骑士冲击一样,自觉地结成圆阵,盾牌竖起,长矛刺出,一步一步喊着口号,向那怪物前进。
“卡修……不要去……不要离开我……”麻莎已经闭上眼睛了,看得出她将近透支的身体现在已经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站立了,卡修不知道这个魔法师为自己做了多大牺牲,可是,眼前的热血场景,使他整个人都颤抖了。奇朋这个时候跑了过来,他接过卡修的长矛,微笑一下:“你照顾妞,我来应付,你今天白天打得也够累了。”
“卡修,告诉你,听声音,那是安特卫普,换做我们平常的语言就是‘黑虫’,也是阿密拉圣兽所不能战胜的怪物,八百年前肆虐大地的怪物……”麻莎出气多进气少,仿佛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卡修吓得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魔法师剧烈使用魔法,而不加以补充安利尔尤曼能量,其结果可能是把命都送掉的。麻莎自己也没有这样的知觉,她以为自己的力量可以够得上魔导士了,可惜,那只是在掌握咒语方面,而自身的修炼,以及安利尔尤曼的修炼她还远远不够;一天之内使用了那么多魔法,饶是圣殿的魔导士,也会筋疲力尽的。
“你没事吧,好好休息了,乖,不要话,我就在你身边……”卡修抱住这个女孩子,虽是刚刚认识一天,这个女魔法师的身世还是一团迷雾,但是,这一天经历却比平常二十年的历练还珍贵。也许前一天他们还各自是陌路人,而现在却是生死与共的战友了,一种生与死考验过的情意,决不是一般泛泛之交所能比的。
“我就是累了,不过能在卡修身边休息,一定很安全的……安特卫普不是我们能战胜的,卡修……卡修……还是逃吧,阿密拉圣兽守护的魔物出现了……”少女喃喃自语道,“都是我不对的,我不知道六极星被破坏掉会有这些东西出来……我该听琼兰的话……呜呜……”
“傻瓜,什么呢,不过是一只甲壳虫,奇朋可是古莱西山林里不折不扣的害虫啊……一定会吃了它的,放心好了,我在这里,不用担心了……”
“兄弟们!把藤蔓砍断,扔在那畜生前面——第二队,准备火箭!”奇朋跳上一处土包,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大声命令着,科西嘉军的士气一下子被挑动起来,一些吓得脸色粉白的士兵也纷纷抽出刀剑,向自己身边的树藤开刀了。
“这就对,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就算死也不能在那畜生前面丢我们费伦多男子的脸,要是你们就这么窝囊地回去,家里等你的姑娘也会看不起你的——”奇朋长矛一掷,飞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刚好扎在那甲虫要伸腿的地方。突然一击使甲虫很不高兴,它闷声一响,大脚轻扫,将那只长矛打飞到半空。
“惕葛将军,圆阵朝左翼移动,将士们,把藤蔓放在惕葛将军离开的地方。”奇朋处乱不惊,要塞驻守现在发挥他坚如磐石的韧性了,“铎泽将军,结阵朝右翼移动,带上藤蔓,沿路投放!”
那甲虫起先看着惕葛队朝他右边移去,心生警惕,息肉发出嗡嗡直叫,也朝着惕葛队缓缓逼近他们。这个时候,后队的人类突然冲了上来,朝自己身上和地上投过一条一条蔓藤,惹得它更加不高兴了。它身子一抖,许多藤条都跌落在地上。
“弄些剑齿蜘蛛的毒液粘上它那甲壳怎么样?”卡修向奇朋提议道。
“没有用的,剑齿蜘蛛最怕那黑虫了,毒液要是对它有效果,那只蜘蛛也不会跑掉了。”
“无能为力真是会令人丧失活的生气。”卡修抱起麻莎,把她放在自己膝盖上,自己端坐在篝火前,“现在要是科西嘉那些兔崽子敢进来,我们掉头就跑……”
或许真的是一语成齑,大队人马后面跑来气喘吁吁的斥候:“将军,不好了,科西嘉轻骑将近两千人马冲来了,一盏灯功夫就会到了。”
“什么!”卡修放下麻莎,站直身子,大声命令道:“后队转前队,准备撤退,告诉奇朋将军,可以开始行动了,我们要赶快走!”
那边奇朋的计划开始实施了,弓箭手们纷纷射出火箭,一下子把甲虫的周围都着了火,好事者甚至浇上要塞里带出的少量火油。焰火一下子腾高,好像伊夫利特在狂妄地欢笑,向那丑陋的黑虫示威。安特卫普低沉地鸣叫一下,好像怕极了火光,缩成一团,不断地哀鸣,不敢前进一步了。人工火墙之所以能成功,还是那只黑虫手下留情了,它一直不明白愚蠢的人类绕来绕去在干什么,现在它总算明白了,谁叫自己天生怕火呢。在那暗无天日的龙谷里,不分白昼和夜晚,自己有自己的捕食区域,现在来到这个陌生的区域,看来真是一项错误的选择了。另外,自己要是狠一,一上来就冲过去,估计现在这些人类都是自己腹中的美味了。姑且不论黑虫是不是会这么想,现在这个怪物暂时会在猛烈的大火前面裹足不前了。那只剑齿蜘蛛算是勇猛有加,被火龙吓着了之后,就立即采取攻击势态,也算是正确战术。不过黑虫看来是比较温和吧,并没有发威的意向。
“如果可以,就把这里整个林子都烧起来,那些科西嘉的畜生一来就和这些怪物亲密接触了!”奇朋也得知自己军队有被袭击的可能,不过他现在心情比刚才好多了,骂骂咧咧地朝卡修走去,“科西嘉不是以多谋出名吗?他们难道就不怀疑我们是故意纵火,设一个包围圈吗?”
“完全有这个可能,所以,那突击的人马应该是引诱我们所谓的‘埋伏军队’出现,一旦我们‘埋伏’把他们认做是主力而出击,那么他们潜伏在山外的真正主力就会毫不留情地杀进来——我这样分析对吗?”卡修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正解——我们怎么办,假装中包围,来个反伏击,还是干脆走人,把怪物丢给科西嘉的伙子?”奇朋擦擦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问道。
“没理由放走他们,让他们和那些怪物一起完蛋!”卡修拔出宝剑,插在地上,朝奇朋望去,眼神里闪过决绝的神色,“战争就不要有仁慈,既然来侵略了,就要有必死的觉悟。我们准备撤出这个区域,心埋伏,全军熄灭火焰,潜行一里地待命,准备出击!”
“不分兵吗?两下夹击更加带劲!”奇朋提议道。
“好主意,我带一千人假装中计,在那科西嘉的外围叫嚣几下,你带主力潜伏着,时机你自己看,等科西嘉的畜生和那怪物火并之后再出手,务必要引出在山外的敌军——如果他们没有接应部队,那么就叫这些科西嘉骑士去死好了!”
“那动作要快了,时间不等人,我怕那只甲虫会发飙,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倒霉了!”
“好的,全军撤退,沿路放火,放完为止,三百步后熄灭一切火具!”卡修抱起麻莎,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们走了,这次,我还会保护你的!”
科西嘉军迅速离开了火焰高腾的不祥之地,朝着黑暗中那不知危险如何的山林里进发。也许是正确的计划,也许是生命的冒险,没有人知道黑暗中是不是还有更多的怪物在窥视着,也没有知道是不是科西嘉的军队就在自己的身周。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为的是自己将来的生存,将来的命运!
科西嘉历是三月十二日的夜晚,这个时候,甘露正被琼兰抓到,普朗克的赛利多纳正在庆功,圣马力诺人的主力在王都蓄势待发……然而,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古莱西山脉中,一系列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没有人知道,这些可怕的开始会怎样结束,也没有知道,这些可怕的开始将来会带给科西嘉多大的灾难,但是,恐怖的旋风却是会从这里刮向整个科西嘉乃至整个大陆!
“吱呀——”,户枢生锈的尖刺声传入门外人的耳膜内,使得求见的人忍不住沉吟了一下。几缕微弱的光芒投进了阴森的屋子,好像经受不起那一丝光明似的,黑屋的主人发出一阵呻吟。门外的人微微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满地的灰尘和屋角的蛛网,他用冷漠的眼光扫视了一下,最后嘴角抽动几下,很不情愿地走进去了。
“是您吗?伽欣达大人?”
“是谁,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屋里发出一声恐惧的问话,声音显得苍老,虽然看不见里面的具体情形,但是求见的人从黑暗中的声响可以判断出来,里面的人有些激动了。“乒乒乓乓”一阵的剧烈撞击声把求见人刚要出口的话给堵回去了。
“告诉我,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姓氏?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老爷,没有人再知道的……”颤巍巍的嗓音再次响起,不过似乎镇定了许多。
“我是他的儿子,罗萨洛·卡兰希勒,这样子您明白吗?”求见的人掀开蒙在头上的斗篷的上兜,露出勉强的笑容。这个笑容在罗萨洛来原本应该更加自然,但是,当他看到伽欣达的样貌的时候,整个心都凉了。
从黑暗中出来的男子蓬头垢脸,精神萎靡,好像睡了几年似的,现在刚刚苏醒过来。身上套着一件灰色的科西嘉款式麻布衣,袖子、领子残破不堪,赤着脚,黑色的大脚趾甲只有一寸长……罗萨洛尽量不动声色,反而欠身道:“真是没有想到您会从费伦多搬到西索迪亚来,父亲大人从前可是很仰仗您啊!”
“少爷吗?谬赞了,伽欣达残躯是老爷的,一切都要听老爷安排。不知道现在老爷怎么样了,有什么事情竟然要劳烦少爷亲自来呢?”的内容有些冷淡,但是语气里却包含着一股热流;罗萨洛听得出来,伽欣达的内心在微微起着波澜,这些波澜都是从自己亲自来看望他而起的,抓住了这一,罗萨洛就舒了一口气。
“父亲大人已经过世了,同时,父亲大人也已经把雅克·伽欣达的事情告诉了我,这样子,我就……”罗萨洛一边观察着眼前这个男子的变化,一边继续编着故事,“所以我就跑过来探望您了,十几年前的事情,实在是一个意外,不过,伽欣达大人能够保守秘密,家父也是很感激的。”
“你都知道了……”伽欣达,这个前任百夫长,原本是勇武的骁将,现在被现实的生活折磨地不成样子,当听卡兰希勒公爵已经过世了,那惊讶的表情简直比看见索多玛还过分。他眼珠子不停地转着,露出一丝苦笑,摇摇头,长叹一口气:“从来秘密都不会藏久的,假如不是当年老爷从死人堆里把我扒出来,我也不会干这件危险的事情……”
“如此……实在是让您受苦了,我代表我父亲对您报以十二万分的歉意。”罗萨洛的脸上显出很容易让人理解的笑容,在伽欣达看来,这样的笑容好像是补偿了他十六年来的委屈。但是,笑容只能暂时赢得伽欣达的理解,要是想让他能干什么有用的事情,那恐怕要更多的努力了。罗萨洛从就在别人各种眼色下长大,身为贵族的长子,他对于人的收拢人心的秘诀有一些自我的心得。
“不,不,我给老爷办这件事情完全是自愿的,假如我不去做的话,也对不起老爷一直对我的栽培……少爷,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全部的内容了,关于,犬子雅克,哦,不,应该是雅克少爷,您都知道……”
“呃……您最好一下,我父亲临终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了,您也知道,宫卫军的弓箭手一向……”罗萨洛摇摇头,好像很伤心一般,“父亲竟然是被自己的士兵误伤的!”
“世事难料啊……”伽欣达从黑暗中走出来,走到虚掩的门前,朝外头看看,然后换了一种表情,严肃地道:“外面站岗的人可靠吗?”
“都是父亲从前的手下,这么你放心吗?”罗萨洛正襟危坐,他甚至对伽欣达这个人完全改观了,单单看他能细心地朝门外张望,就明这个人绝对不是像现在如此颓废。也许,这十六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就是跟那个雅克·伽欣达有莫大的关系。
“罗萨洛少爷是吗?起来我也没有很好地完成老爷交给我的任务,我感到很惭愧。特别是雅克少爷,他现在……我就是跟着他到了西索迪亚的,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变化的我都不清楚。也许是她妈妈,哦,不,是我的妻子死的时候对他的打击吧……”伽欣达似乎滔滔不绝,想把十六年来的事情一下子倒个干净,但是他越是心急,起话来越是颠三倒四,“总之那孩子是可怜的,交由我们夫妇抚养,实在是辱没了他。”
“听您的口气,雅克是我的弟弟?”
“是的,难道老爷没有跟你这件事吗?雅克少爷的确是您的弟弟,和缪撒根少爷一样,都是卡兰希勒家的人,他之所以会寄养在我们伽欣达家里,完全是老爷的意思,因为,因为,雅克的生母……他的母亲非同凡响,跟缪撒根少爷的娘不一样,雅克少爷的母亲的身份就连老爷也一直没有透露给我们……”
“父亲最后也没用告诉我……他恐怕是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了……雅克弟弟,我还以为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呢,实在是很抱歉!”罗萨洛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雅克的母亲和缪撒根的母亲的确是不同一个人,但是出乎他的意料的,雅克竟然是真的卡兰希勒家的人。这种结果让他的计划蒙上一层阴影,假如雅克不是卡兰希勒家的人,那么任何责任都可以推卸,反之,就麻烦很多了。
“想必少爷是第一次听到,老爷恐怕只是要你来找我,并没有更多的时间明一切……想想老爷一生英武,却没有想到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也是这么无奈,实在是令人遗憾啊!罗萨洛少爷,您是不是决定和穆萨王朝对抗了,如果只是要铲除哲修穆的话,我想您不必动用这个秘密……”伽欣达擦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大概是把自己心底埋藏了十六年的秘密出来了,他觉得舒缓了一口气,“我可以给你透露一道消息,当时是我从老爷那偷听到的,关于雅克的事情,哲修穆也是知道的!而且,雅克的母亲和老爷还有哲修穆都有很重要的关系,我知道的仅此而已……虽然我不知道雅克的妈妈是谁,但是,她给我们夫妇一个儿子,一个十六年的儿子,从心底,我们还是很感激她的。”
“要这种感激干什么,现在却是麻烦!”罗萨洛在心底这么诅咒道,但是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保持着良好态度,贵族惯有的矜持使得他对面自己愿意的事情时也能保持很好心态。罗萨洛站起起来,他拍拍自己的额头,装作轻松地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在穆萨家的皇宫吃午餐了,卡兰希勒家的统治将要取代穆萨!”
“诚如您所言,少爷!”伽欣达也衷心地行了一个礼,“我也希望穆萨家能够灭亡,如果不是穆萨家的那些走狗,我的妻子也不会死,雅克也不会早早地离开我!”
“烽火已经燃了,仇恨的波涛迟早要埋葬掉这个陈旧的王朝!”罗萨洛嘴角流露出不屑的笑意,“将来是王朝里不会再出现穆萨一族的人了!”
“您要赶尽杀绝吗?”伽欣达讪讪地笑着,似乎他的表情里还包含着一些不可思议的内容,“老爷在临终前就没有嘱咐过您什么吗?”
“伽欣达大人……”罗萨洛现在发现这个前任百夫长一定还有什么秘密,只是刚才或许在试探自己,“您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就出来。现在我已经起兵了,不瞒您,除了西索迪亚的军队,连裘辛拉的驻军我也调动了……可以,除非奇迹出现,否则,哲修穆和希里就一定要死!”
“您看来是误会了,我不是在隐瞒什么,也不是置疑您的计划,只是在,要把穆萨家全部杀光,或许有违天理……”伽欣达心地回答,虽然他的话很恭谦,但是,他的表情无疑出卖了他,罗萨洛看到一个充满狡黠味道的脸。不过他没有破,假如这些显而易见的表情要是破了,那么当事人都会尴尬的。
“那么,您自己看着办好了,现在雅克还在西索迪亚吧……”
“不!他走了,昨天晚上宵禁前就同我告别的,那孩子,还叫我父亲大人,真是不敢当啊!”伽欣达一边着,一边观察着少主人的表情变化。
罗萨洛冷不丁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什么,雅克他走了,他去哪里?”
“实在的,雅克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来去如风,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也不敢问他去哪里……怎么呢,您知道这么个秘密教派吗?叫什么阿密拉大神教派;雅克就是参加了那个教派,现在他的力量可不是我这么个百夫长能够控制的,他简直可怕极了……”到雅克,虽然名义上还是伽欣达的儿子,可是,这个前百夫长脸上却充满了恐惧,“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是亲眼看到的,他……他……有一次在池塘里召唤出一条水柱,把一个山头都给削平了,真是可怕!”
“什么!”罗萨洛有些后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没想到这个没见过面的弟弟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力量,如此看来缪撒根所谓的高级魔法师在雅克面前简直就是幼稚生!不过,他竟然走了,就像一阵风一样,什么也没有留下,仅仅跟他“名义上的父亲”打了个招呼。该死的,到手的宝贝就这么走,要是今天早上可以顺利地接到雅克,那么,战局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粘着了。凭借着这么个巫师的力量,什么王宫的魔法结界,就算是整个西索迪亚都可以毁灭掉!
“他一都没透露行踪吗?他可是我的弟弟,这么久没见了,现在胜利成果就要到手了,他理应有权利享受啊……我现在就想见他啊!”
“呃……呃……具体什么地方他没跟我,我也是和往常一样随口问问的,好像是要出远门,听口气是古贡山区一带什么地方……”
“就他一个人吗?”
“呃,还有一个同伴,不过那个同伴看起来更加凶悍,虽然也是一个魔法师,但是无论性格还是长相都是比较吓人的,他也出去了,是现在局势大好,他昨天晚上还发了一回疯癫呢,什么终于等到最有利的形势,整个一个神经病!”
“真是棘手,我不想在科西嘉这块土地上还出现什么乱子,有一个穆萨家,一个卡兰希勒家就够了!圣马力诺人,他们终究是外人,就算对我国的政治有深刻的影响,但是却不可能控制我们的人民!希望我们前面的路可以轻松一,不希望在通往王座的路上还有更多的对手啊!”罗萨洛叹了一口气,这声长叹和他刚才意气风发的外表极其不相称,不过,他倒是出来作为竞争王座的选手的心声。
“少爷,我既然已经提起了,还是继续跟您明白的好。那几个和雅克在一起的费伦多魔法师好像是因为一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剥夺了魔法师的资格,因此他们随他们的老师参加了阿密拉教派。这是四年前的事情,我们一家那个时候还在费伦多呢!”伽欣达缓了一口气,继续道,“后来,也就是去年吧,雅克的老师在圈地暴/动中死了,同时我的妻子也死在穆萨家的狗官手里……雅克这孩子当时好像疯了一样,其他那些魔法师几乎都劝不住他,我也一样,我在他眼里,一父亲的威严都没有的。最后,他们杀了几个镇压动乱的穆萨家将,为了躲避追捕,他们行踪都没了,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就在今年一月份的时候,他回来了,是要彻底报仇,为了他妈妈,他老师,要向科西嘉国王报仇……我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是见他经常和那些古怪的魔法师一起生活,有时候还会有更加神秘的黑衣女人过来训示……简直可怕极了,他们一堆人总是朝着一尊什么古怪的雕像跪拜……”
“除了索多玛外的歪门邪道啊!”罗萨洛轻声道,“自己的弟弟竟然沦落到崇拜邪恶教派的地步,真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假如索多玛知道的话,卡兰希勒家不知道要遭什么罪呢!不行!不能让他跟着那些邪教徒厮混了,他是我弟弟,是索多玛天选的贵族,怎么可以和低贱的邪神一起呢!您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我要立即找到他!”罗萨洛总算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了,用这个借口,到时候推卸责任都可以这么了:雅克是邪教徒,他刺杀国王是邪神指使的,我们卡兰希勒家就算反对哲修穆,也不会打索多玛的主意啊!
“也是我的疏忽,我总是怕他,一方面他是魔法师,一方面他是我的少爷,我真的不敢怎么责骂他……老爷从前也再三交代过的,雅克不同于缪撒根,他不能留在卡兰希勒家抚养,而且他的身世简直可以震动天下,所以……我没敢问清楚,就这么敷衍过来了……”
“到底就是那个躲在所有人背后的雅克生母了,就是她的神秘才使得您要抚养我弟弟。我一直都不明白,不过一个庶母,为什么弄得这么严重,就算我母亲反对,那缪撒根也养在本家啊!她到底是谁,看来一切的根源就是在十六年前的那个女人身上了!”
“也许真是关系深远吧,以至于老爷临终也没有跟您清楚!如果您真得想知道的话,还有一个人可以问的,我刚才也提到的!”伽欣达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您来真的是比较困难啊,您要留哲修穆一条老命,恐怕会令反对者不死心,而且也不能保证他会出来的。”
“大局一定,哪到那老头话的份呢!”罗萨洛嚣张地朝门外挥挥拳头,“只要抓住他女儿,稍微要挟一下,哲修穆那老家伙迟早会妥协的。我们是在玩命,没有必要还抱着正义的骑士胸襟和道德的责任心,哈哈……”
“如果雅克能投在您的麾下,那么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就算知足了,他好歹也是未来科西嘉王的弟弟……”
“您放心了,伽欣达大人,我父亲再三提醒我您对我们家做过的贡献,您花了十六年的时间,就为了在下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实在令人感激肺腑。如果能够坐上西索迪亚王宫的玉座,您也是功臣之一!”
“多谢少爷,不,是陛下……微臣一定粉身碎骨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伽欣达知道现在投靠卡兰希勒家是恢复自己从前风光的最好契机。一个沉郁了十六年的雄心现在慢慢开始复苏了,那分外精神的两颗眼珠子完全和那一身萎靡的装扮格格不入。罗萨洛看在眼里,知道十六年前那个伽欣达骑士又回来了,当年和自己父亲并肩作战的勇士现在就跪在自己的脚下,他不禁得意地笑了。
“想为您妻子报仇吗,我把攻陷王宫的任务给您怎么样;要是能找到雅克,您将更加顺利完成这个伟大的任务,您将是卡兰希勒家的第一功臣!”
“要是雅克少爷在,他恐怕会一下子把穆萨家的人全烧光了。他爱我的妻子,就像是对亲生母亲一样地爱她。有好几次,他要进西索迪亚行刺,不过都被他的同伴劝下了。”
“我现在就叫人快马出去找他,有他在,王宫的魔法结界还不是摆设吗!”罗萨洛兴奋地搓搓手,来回地在地面上踱着,“应该没有走出太远,您要不要立即写一封信给他,就您要为您妻子报仇,希望雅克能帮忙,趁着这种混乱的局面,杀了穆萨国王和太后!”
“应该能打动他,就算他自己的事情再重要,只要是听到能为我妻子报仇,他都会很激动,我试过好多次了。我可以立即写,有儿子在帮忙,一切都没问题,哈哈,从前没想过父子两人可以一起上阵……一定要杀了那些畜生!”
“有劳了,那么功劳簿上必定有您伽欣达大人的大名!”罗萨洛着,嘴角再一次露出满意的笑容,他心里也早就为伽欣达的未来盘算好了:为了给妻子报仇,伙同自己儿子雅克·伽欣达刺杀希里安菲托陛下和王太后陛下,罪在不赦……哈哈,接来下呢,穆萨王朝不能无后,还是吉索王的儿子即位吧!以后,一切都好了。
可是,罗萨洛在暗地里盘算着篡位的阴谋,伽欣达渴望着再次风光立世的时候,他们或许都没有考虑更多,他们没有把雅克的身世过多地放在心上。他们永远也不知道,希里王登基头年的政变将是一场异常离奇的阴谋,一场和十六年前的丑闻息息相关的阴谋。他们都没有把目光看得够远,假如他们考虑一下雅克内心的真实感受,考虑一下那雅克亲生母亲的来历,那么,他们就不会做这种傻事了。卡兰希勒公爵至死都没有透露那个女人的姓名,至死都不敢篡夺穆萨王朝,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人心可谓是最难捉摸的东西的,掌握了人心也就等于掌握了整个人。人有一贯的勇气和胆识,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都会豁出性命进行顽抗,即使再怯弱的人,也会有这方面的觉悟。然而,面对阴暗的地牢、残忍的刑具的时候,顽强的意志也会逐渐消弱,最终也有不少人屈服于此。这些屈服的人有些是被残酷的手段给震慑住了,有些则是来自内心对庞大的对抗面的恐惧。意志再坚强的人面对凶神恶煞的官吏的时候,内心多少也会有一动摇;那不是对自己意志的否定,而是对抗整个国家机器的无力感。国家机器就好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你抬头望不到它的端,低头却感觉它死死地逼视着你,一种无以名状的压迫感会使得人紧张,甚至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当。被国家机器这堵高墙包围,再正义的东西也会被成邪恶,再愤发的精神也会被消磨成颓然。无疑,这世间敢于藐视国家机器的,特立独行、保持自身正义信仰的人才是真正英雄!
若国家机器是单方面的邪恶,那是错误的认识,各种盘根错节的机构在国土上生长,就好像一颗玫瑰树,它既有美丽的花朵,又有尖利的花刺。军队是玫瑰花的刺,国王是玫瑰树的花,尖利的刺不仅在保护着花,也诠释着花朵美丽而神圣不可侵犯。可是现在,科西嘉这棵艳丽的玫瑰树,它的花刺却被别人摘取,正用来刺向花朵。
西索迪亚的形势对于国王这一边来还是不容乐观,仅存的保王势力不包括民众在内的花话,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千人马。卡兰希勒家已经封闭上了西索迪亚的城门,不容许再有勤王的骑士进入城内;内城除了北门,都被掌控在卡兰希勒家手里;更要命的是,罗萨洛从城卫军调来了两千多人,加强了王宫的攻势,如果没有魔法结界,也许早就被破门而入了。
哲修穆的府邸还是被包围着,前来支援的卡兰希勒家骑士增加到了一百多名,不过他们不敢上前,就是团团围住宰相府,以希望把里面的拖死。这仅仅是执行任务的军官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任谁都会对地上几具烧焦的尸体感到害怕,躲在屋里的魔法师才是他们驻足不前的重要原因。
西索迪亚的民众在这一次变乱中,他们的积极性完全被调动起来了,数以万计的平民被号召起来反对卡兰希勒家的叛变。通往内城的主干道已经被挤得满满的,平民们操着极其简易的武器,朝内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