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生之驭鬼千金无弹窗 正文 214 唐瑾的命格
唐瑾并没有直接回京都,而是先去了江南的九曲湾老宅。uuk.la︾樂︾文︾小︾说|唐老爷子本已经躺下,听到门响还以为是管家欧成晖,随口说道:“小欧啊,我这边没事了,你赶紧去睡吧。”
“爷爷!”
唐瑾推开房门,懒洋洋地轻笑,“都说老年人睡眠少,我就猜您还没睡着。”
“小瑾!”
唐老爷子吃惊地撑起身子拉亮床头灯,果然见宝贝孙子笑眯眯的立在门口,坐了起来,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唐瑾将沾着寒气的外衣脱下,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神色略显疲惫,但笑意不减,“自然是想爷爷了,来看看您。”
唐老爷子轻“哼”,一副“老子信你才怪”的表情,“你小子嘴里能有句实话么,说吧,这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唐瑾笑眯眯的,“爷爷,您老还是这么英明神武,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呸呸!你才是蛔虫,恶心巴拉的!”
唐老爷子瞪了他一眼,靠向床头,眯着眼说道:“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哈哈哈!”
唐瑾黑脸:“……”
到底谁恶心巴拉的!
损完宝贝孙子,唐老爷子顿时神清气爽,乐呵呵道:“说吧,到底什么事?”
唐瑾抿了抿唇,似在考虑从哪说起。
见他表情严肃,唐老爷子笑容微敛,“怎么了,是不是和莫丫头有关?”
“是,也不是。”唐瑾声音低沉,神色带着鲜少见的认真,“爷爷,那日去夏老家,有些话没说全吧,你们是不是还隐瞒着什么?”
他眼睫微微垂着,肌肤如玉,容颜俊美,琉璃色的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越发清浅沉寂,平日他总是嬉皮笑脸,这会儿安静下来,整个人就散发出一股与世隔绝的孤独感。
唐老爷子忽然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唐瑾。
因为瞳色异常,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他曾经自闭过一段时间,后来渐渐大了,开始会掩饰内心真实的想法,变得爱笑爱闹,但唐老爷子知道,小孙子内心一直是孤寂的。
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非得上男校,不能和女孩一起玩,也不能和爸爸妈妈哥哥住在一起,但他从没有提出过疑问,表现得十分顺从,唐老爷子曾经问过为什么不反抗,七岁的唐瑾用一双清浅如水的眼睛看着他,非常平静地说道:“不是你希望的吗,我无所谓。”
这句话像块大石头沉甸甸的砸在唐老爷子心上,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想起这句话他就会问一遍自己,错了吗?
他多么希望小孙子和普通人一样,快乐无忧地长大,但唐瑾生来就是不同的,没办法啊……
高中毕业后,唐瑾没有继续求学,因为没有一所大学只有男生,但也不妨碍他的优秀,这孩子学什么都快,只要他愿意,不管做什么都事半功倍,但他根本没有充分利用自己才能的心思,都是碰到了才会花时间去学。
和人打架输了,学的防身术;
被当成混血儿要他说外语时,学了几门语言;
去了特情科,学的信息技术;
就连去年到京都,也无师自通地学会怎么扮演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唐老爷子其实是知道的,他不愿意去特情科,也不相信什么寻找贵人,但只要自己发话,他总是先耍宝撒娇抱怨一番,然后一丝不苟的执行。
这孩子内心善良、温柔,识大体会照顾人,但独独不会顾及自己,或者说,他对自己是无所谓的,不能和女孩子接触也好,去特勤科也好,反抗情绪不足以抗衡对自己的冷漠,宁愿去完成别人的期待,也不想找到真实的自己。
所以,哪怕他总是笑着闹着,身边也有了肝胆相照的伙伴,但内心依旧是孤独的,与世界格格不入的。
直到遇到莫希,他似乎才与这个世界有了联系,终于开始认识到“自我”,这对唐老爷子来说是很欣慰又很担忧的一件事。
因为“自我”的背后,有着几近残忍的真相,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张了张嘴,唐老爷子语气晦涩,“小瑾,你……为什么这么问?”
“爷爷。”
唐瑾看着他,“以前我不问,是因为觉得真相没意义,无论如何我都能承受,但现在,此事显然不仅关系我一人,和小希,和唐家甚至更多人有关,是不是?”
唐老爷子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半晌才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唐瑾嘴角微微勾着,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反问道:“我能知道些什么?”
这次唐老爷子沉默得更久。
唐瑾也不催他,手指有一撘没一撘地轻敲着腿,静静等着。
“小瑾。”
唐老爷子伸出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懒得直身,手就落在他胳膊上,拍了拍,语气充满了沉重,“不是爷爷故意瞒着你,只是我知道的也有限,此事实在……事关重大。”
唐瑾眸光浮动,兀的灿然一笑,帅气,阳光,一如平日。
“那爷爷你就说自己知道的。”
见他笑得没心没肺,唐老爷子觉得自己刚才的忧心都喂了狗,顿觉得头疼,揉着眉心没好气道:“这都那么多年了,从何说起。”
“先说说特情科吧,什么因果报应还恩情,我不相信。”
唐瑾微微侧倾,用手撑着身子,嘴角扬起个魅惑的笑意,目光却依旧冷冷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保护,或者监视,嗯--还是两者兼具?”
唐老爷子不由变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欣慰还是无奈,“当日的说辞果然没骗过你。”
“不,当时我其实信了。”唐瑾耸了下肩,“只是后来一想,萍水相逢的,那老前辈为什么对我那么上心,不惜耗费精神力给我施展保命咒,他真的是在保护我,还是在掩盖什么?我的特殊体质又是什么,为什么一出生就会招鬼,还那么巧的被人救了。”
唐老爷子叹了口气,娓娓道:“你说的不错,让你加入特情科,确实不是因为报恩,而是万不得已。你出生的时候,整个屋子都飘着股奇异的清香,具体的味道我形容不出来,总之闻着舒服,让人神清气爽,对了,小希拿来的宝灵丹也有那种味道。”
奇异的清香么,唐瑾心里一动,抬起胳膊嗅了嗅,真的闻不到,但莫希和小鬼们好像都能闻到,到底是什么味儿。
瞧见他的举动,唐老爷子乐得不行,“别闻了,那味道只持续三天就没了,你再闻也只有汗臭味。”
唐瑾挑眉,“我身上没有汗臭味。”
唐老爷子哈哈大笑,笑得小孙子黑了脸才止住,干咳一声,继续道:“你出生时异象横生,确实招引了不少东西,鬼什么的反正我是看不见,但心怀鬼胎的人倒是不少,试图悄悄把你带走,夏老的师父就是那时出现的。”
唐瑾静静听着,似乎并不意外。
“他其实一开始也想把你带走,后来却忽然改了注意,不仅没带走你,反而赶走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并在你身上下了保命咒,建议我带着你离开京都,正是因为他出面,那些人才消停下来。”
“为什么?”唐瑾想不通什么人会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过不过,眉头微蹙,“因为我的特殊体质?”
“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要走漏的风声,此事越多人知道就越危险。”虽然知道在自家里很安全,但唐老爷子还是忍不住瞟了眼四周,声音压得极低,“你是天生的七杀格命局,据说此命格的人,生在乱世是英雄,生在平安盛世……则是极凶之煞。”
唐瑾一怔,摸了摸鼻子,他这么俊美如玉温和无害的一个美男子,居然会是什么极凶之煞,太不靠谱了吧!
似对他的反应不满,唐老爷子脸一沉,严肃道:“命格什么的咱不懂,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暂且不提,但问题是有人信了!你……还笑,笑个屁啊!你当当年那些人来偷你,是因为你这个小娃娃生得漂亮?切,你又不是香香公主,抢回去也不能当妃子,人家那是想要你的小命!”
听老爷子一点不严谨地损完他,唐瑾实在难正经起来,也吊儿郎当地说道:“就是,我又不是香香公主,没有祸国殃民的条件,而且那会儿我只是个孩子啊,什么人那么丧心病狂!”
唐老爷子白了他一眼,“人家还不是想把你这个极煞扼杀在摇篮里,免得将来翅膀硬了祸害人间。”
唐瑾忽的凑近,眨了眨眼睛,“人家是谁?”
唐老爷子摸着胡须,眼睛微眯闪过一道锐利的幽光,吐出两个字,“汪淳。”
汪淳!
此人稳坐部门第一把交椅已达三十多年,直接对最高领导人负责,拥有无法想象的强大背景和深不可测的实力,即便唐瑾在特情科多年,也只听说他的名字,从未有机会见面。
竟然是这样的人想要他的命!
“仅凭一个七杀格就要对刚出生的孩子下手,未免太恶毒了吧!”
“自然不止这一个原因,听夏老的师父说,他开始只想带走你,后来……似乎是全国各地陆续发生了不少怪事,他便认为和你的出生有关,具体什么事我问不出来,反正挺严重的,惊动了不少大人物,为了平息天怨,汪淳才决定拿你祭天。”
唐瑾:“……”他从莫希那儿听来不少祭祀的故事,只觉得古人愚昧,万万没想到自己小时候差点就被祭了!
“我们唐家虽然有些势力,却根本无法和那些人抗衡,为了带走你,汪淳甚至以整个唐家作为威胁,但我,还有你大伯公和三叔公都不同意,我们唐家的子孙不管是什么命格,都由不得外人来指手画脚,哪怕玉石俱焚也绝对不把你交出去。”
“爷爷。”
想到不苟言笑的大伯公,还有温和儒雅的三叔公,唐瑾忍不住动容,真的没想到他们会如此维护自己。
“为了避免引起家族恐慌,此事就我们三个老头子知道,就连你父母也不知情。我们做好了鱼死网破的觉悟,夏老的师父却不知用什么办法说服汪淳,打消了拿你祭天的念头,让我带着你离开京都。”
唐老爷子悠悠道:“在这里生活那么多年,我原本以为那人已经忘了你的存在。但你十二岁那年,夏老和慧能大师来了,说你即将有一厄难,他们来助你顺利度过,顺便……还有一件事告之。”
唐瑾神情微晃,十二岁,他在放河灯的时候莫名其妙落入九曲湾,差点死掉,被救起后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那会儿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落水,没想到还有厄难这种说法,更没想到后面才知晓的慧能大师以及夏老,早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有了交集。
“爷爷,那我醒来后,你说救了我的命的高僧,就是慧能大师?”
“是的。”
“那什么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我乃大气运伴生,同时意味着厄运交缠,需要守身到二十二岁这种话,也是他说的?”
“是的。”唐老爷子笑得促狭,“那会儿你已经是个少年了,模样又招小姑娘,怕你破了保命咒,才特意交代的。”
唐瑾不满地撇嘴,这和尚明明认识他,在卧梅寺的时候装得可真像啊,不去演戏浪费了。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夏老的师父已经去了,他特意前来,除了助你化解厄难,还有就是转告他师父的遗言。”
唐瑾挑眉,“去特情科么!”
“嘿,脑子转得够快啊!”
“呵,这不明摆着呀,那位老前辈去世了,护着我的人没了,自然有人又开始作妖。”唐瑾冷笑一声,语气森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当年夏老师父肯定是以某种理由说服了汪淳,他不想要我的命了,却也不放心七杀格的存在,干脆放在眼皮底下监视,多了个办事的苦工,还能让他感到安心,一举两得。”
“确实是这样。”唐老爷子神色无奈,“我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夏老说若不这样,只怕他们会用更绝的法子逼迫,我左思右想都没别的办法,只好妥协让你去了特情科。”
“他们……是汪淳一伙么?他还有些什么同党?”
“这个。”唐老爷子摇头,“部门里的事我上哪知道。”
“那么--”唐瑾直起身前倾,笑意不明地看着唐老爷子,“太阴命的事呢?”
唐老爷子一怔,“什么太阴命?”
“别装了,爷爷,那日在夏老家,他不小心说出小希是太阴命,把他那徒弟急得呦,呵,您老会不知道么?不知道的话,为什么你和大伯公,三叔公会对小希那么上心?”
“我真不知道。”唐老爷子瞪他,不满地吹着胡子,“怎的,对我孙媳妇上心也不成啊!”
孙媳妇三个字让唐瑾心里愉悦,顿时笑嘻嘻地说道:“那大叔公送出的钢笔是怎么回事?唐笙可是都招了!还有您拿出的那块断玉,啧啧,奶奶用命换来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奶奶执行任务最危险的一次,是为保护某位领导夫人而中弹,子弹擦着心脏边缘而过,九死一生才抢救过来,那块玉坠子的另外一半就在那位夫人手里,对不对?”
唐老爷子鼻哼,“你倒是查得清楚。”
“那是,您以为我在特情科是白混的么。”唐瑾语气玩味,“东西虽然不值钱,但里面蕴含的可是天大的人情,和大伯公的钢笔一样。你们把这种东西送给小希,实在让我不得不多想,与其说是重视,不如说是……嗯,给挡子弹的人先发个防弹衣。”
“小瑾!”
唐老爷子脸色难看,语气也带上些怒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听到的那个意思。”唐瑾嘴角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摊手道:“不然您老告诉我,不是防弹衣的话,莫非是拉她上贼船的奖赏?”
“什么贼船,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唐老爷子气得脸色铁青,恼怒地别开头,兀自平静了一下,重重吐了口气,才气呼呼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太阴命,夏老连他徒弟都不肯明说,又怎么会告诉我!”
恨铁不成钢地瞥了眼唐瑾,继续道:“一开始,听说你有了喜欢的人,我是真心实意地为你高兴,并没有掺杂别的私心,唯一担心的就是你身上的保命咒。于是,我找人暗中调查了那丫头,结果意外地发现,她可能就是当年夏老师父所说的,能帮你化解七杀格命煞的贵人!”
“贵人?”唐瑾凝眉,去年老爷子让他去京都寻找贵人,他权当哄他老人家开心来了,结果遇到了莫尔,后来又遇到了莫希,半真半假地把她当成了老爷子口中的贵人,莫非他遇到莫希并非巧合,真的是命中注定?
唐老爷子神色有些闪烁,闷闷道:“是的,夏老师父说,你二十二岁以后,会在京都遇到位贵人,若结为连理,可以帮你挡劫化灾,保一世平安。”
“结为连理”四个字让唐瑾心中一荡,听到“挡劫化灾”又脸色微白,他喜欢莫希,是纯粹的因为她这个人,这种带着目的的天注定,让他有些……膈应。
“莫丫头是你的贵人,等于是我们唐家的贵人,她选择和你共进退,等于选择了和汪淳站在对立面,于公于私,我们都会对她好,所以才会把两样重要的物证送给她,这不是什么防弹衣,也不是拉她上贼船,而是我们视她为自己人的决心!小瑾啊,爷爷没本事,能拿出的,已经是我们唐家最大的依仗了。”
“爷爷。”唐瑾眼眶微热,神色带着歉意,伸手握住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乱说。”
唐老爷子哼唧,“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逼我呗,你小子撬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敢往亲人身上插刀!”
唐瑾讨好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夏老说小希是太阴命,他师父又和您说什么贵人,他们是师徒,做师父的应该不会隐瞒弟子,所以可以肯定,小希就是太阴命,只是不知这太阴命到底是什么?”
他回想起那日的情景,陈夜御逼问时夏老确实言辞躲闪,好像故意隐瞒着什么。
“莫丫头不是说和她没有关系么?”
唐瑾紧抿着唇,思忖片刻,道:“爷爷,我觉得我们被隐瞒了很关键的信息,迄今为止,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汪淳堤防的地方,不仅无害而且有功,帮部门做了多少事啊,若我是极凶之煞,那真是比窦娥还冤!”
唐老爷子点头,别有深意地说道:“我所知道的事,大都是从夏老和他师父口中得知的,部门那样神秘而独立的存在,哪怕是你大伯公如今的地位,也无法更深层的接近,何况我这种普通人。”
唐瑾笑着拍了个马屁,“爷爷英明神武,才不是普通人。”随即又道:“何况有我这样帅气的孙儿,您老又怎么会普通!”
“臭小子,合着是夸自己呢!”唐老爷子笑骂了一句,又严肃地看向他,“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换你说,急着打探这些,是不是想做什么?”
唐瑾勾唇一笑,将手伸到脑后,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我连敌人的面都没见过,能做什么啊,您老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我也去睡了,累死了!”
说着就要起身,被老当益壮的老爷子一把揪住,“臭小子,你自己倒是问爽了,让我老头憋着一肚子疑问睡觉,真是亲孙子呐!”
唐瑾乐了,“可不是嗫,亲爷爷!”
唐老爷子神色严肃,“小瑾,我知道你素来有分寸,不要乱来啊!”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唐瑾笑眯眯地让他躺下,摁下床头灯,房间陷入黑暗,他拿起外衣懒洋洋地往外走。
“我会有计划的来,晚安,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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