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卷无弹窗 正文 两百六十 进攻,不停
;额图浑有些兴奋,马车里尽是正蓝旗现在最缺乏的粮草和御寒用具,正好是解了燃眉之急。他一把就是抓住了一件厚实的鲜红披风,触手的柔顺和温暖让这个男人不由哈哈大笑,立刻就是穿戴在了身子上。而其他骑兵见状,也立刻什么都不顾了,皆是急忙下手唯恐抢不到好东西,那些穿久了破旧的衣服也舍不得扔掉,慢慢脱下来放在马鞍里头,回去还能给大小子们穿。
场面有些混乱了,这让额图浑不由蹙眉。可是那些宁军逃跑的样子让他最后的戒备心也消散了,专心致志的开始派人整理这些救命的物资。可就在这时,忽然一支响箭当头shè来,钢铁的箭身在风里拉出一条笔直的白线,眨眼就到了眼前。只听咚的一声响,箭身刺穿身体崩碎骨头的声音远没有头颅炸开的视觉效应带来的强烈,就连额图浑都是怔怔的看着那个被一箭shè穿头的骑兵默默无语。
那名正蓝旗的骑兵刚刚脱下上衣,准备套上崭新的棉袍,手里的刀早就仍在了地上,现在闪着黯淡的光。一面大旗从风雪里突出,一名骑士淡漠的看着正蓝旗,他的身后,是将近一千名铁血骑兵,每一位骑兵手里都是端着千机弩,腰间佩刀,另一只手拄着长枪,面无表情好似雕塑。
宁静。
好似时间静止,双方皆是冷冷的看着对方,可都没有移动分毫。额图浑感觉自己的后背尽是冷汗,没有千机弩对着他,可他感觉自己被一头怒龙盯上了。龙深邃的眸子和他对视,微微张口好似从深渊里传来的低吼混合着风让他睁不开眼,龙须挠着他的脸庞让他想动却又不敢。两边人马没有谁动弹,只是风雪又大了几分,马蹄所在的位置深陷了下去,而正蓝旗的士兵缓缓握紧了刀。
慕容致的眸子里一道冷电闪过,他手里的大旗平指前方,大吼“放!”。虽然只有不到一千人的齐shè,可是乌黑的弩箭飞shè出来依然能够带来大面积死亡,而且更别说这次出来,每人起码带了五盒弩盒,五轮齐shè下去,那些在最前面的正蓝旗铁骑惨嚎一声摔下马去,后面的士兵刚想策马冲过去,这种距离近的仿佛触手可得,只需要十息就可以到达。可是宁军整齐划一的按下机关,空荡荡的弩盒弹出来,然后将新的弩盒装上,这也最多就是三息的时间,正蓝旗的铁骑有铠甲护身,可也被生生的压了回去!
额图浑急忙大吼“散开!散开!迂回包抄,三面冲锋!”说罢,他就想立刻后撤,刚刚手里抢的棉袍和皮毛衣服全甩在了地上。可他只听见一声龙吼,对面那头狂龙瞬间就杀到,银亮的长枪仿若苍龙出海一般,直接朝着自己的脖子刺来,对方居然是单枪匹马就冲进了正蓝旗的海洋里!
额图浑惊叫,手上却是不慢,白雪自地上喷薄上涌,如泉水竟是层层叠叠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前。可慕容尘的大神刺术已经是练到无坚不摧的地步,即便雪堆积的再多,在枪锋之下也是分崩离析,额图浑无奈,只好回身迎战,手里的斩马刀夹杂着寒霜卷起千堆雪一样对上了龙牙长枪。慕容尘只觉得一座巍峨的雪山升起,突兀的挡在了身前,这样一座大雪山孤傲伫立,他甚至能看见积雪簌簌抖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来一场盛大的雪崩,恍人心神的绝壁如刀切过一样,照着他一个人孤单的身影。而就在这时,忽然一把快刀斩落,正好自尖锐的山尖劈开雪山,整个雪山崩塌了!
慕容尘不停,反而他催动白马越跑越快,他无惧于山崩地裂,因为哪怕没有道路凭借手中长枪慕容尘也可以开出一条来!身子越来越热,一座大山的崩裂压倒过来,给他的感觉仅仅像是面对一万骑兵冲锋,而他最不怕的就是骑兵冲杀,盖因他本人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骑兵!雪,冰,石,如cháo水般迅速遮盖到他的头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破开!”他怒吼,在这种时候,他只相信自己和手里的大枪!龙牙长枪大神刺术狂扫过去,无数银sè光芒刺穿了一切,额图浑看见银亮sè的光从倒塌的大山上浑身上下亮起,有人自狂风暴雪里冲锋出来!什么都阻挡不了这个男人,和他手里的长枪!只听轰的一声,一座大山被生生分开,银sè的光芒如游龙急速的刺过来,龙牙一下子就是刺穿了额图浑的腰腹,殷红的血落在冰冷的土地上,如一面镜子照着两个人的表情。
额图浑没见过慕容尘,但是他听过这个男人的种种。枪舌冰冷的冲进炽热的身体里,猩红顺着枪杆子落到雪里,灿烂的如绽开的一朵花。他看着慕容尘,白sè的和风雪浑如一体的长袍上沾染鲜血,好似点上绣上的淡淡红梅,手里是一杆银灰sè寒冰样的长枪,额图浑张开嘴,血从嘴里不可遏制的流过下巴,洒在身体上。他现在才看清这个男人,如一座巍峨的雪山不可跨越,那把枪就是狂流的雪和冰,慕容尘才是真正的雪山啊!
慕容尘冷冷的瞳子没在额图浑身上过多停留,他只是轻轻一抖,额图浑就是被挑到了身后的宁军人群里。“捆起来!”慕容致厉喝,跟北满人打交道久了,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主将类的人物。“给他止血,封住他全身经脉。”慕容致平静的下令,看着额图浑的脸,忽然轻轻的一笑“待会我们可能还要需要这位大人帮忙呢?”
见到了慕容尘,哪里又不知道这位号称雪原猎手的慕容致呢?想到关于这个家伙的种种传言,饶是额图浑也不由打了个激灵,被慕容尘夺了神,现在,又要被慕容致骇破胆了,刚刚的雄心壮志和小心思全被埋进了土里,生拉硬拽也是出不来了。
慕容尘一骑绝尘,突然跃马冲入了这支jing锐的骑兵里,手里长枪电影纷乱,银sè的光在人群里和鲜血共舞。他身后的银月铁骑也是左冲右杀即便是对方比自己多了几倍也是毫不畏惧。慕容尘奋力一挥,银sè的枪杆扫在数人身体上,身上的鳞甲崩坏脱落,就连骨头都从身后倒刺出来,花开彼岸的枪法包裹着慕容尘的身影,无数的正蓝旗铁骑被白sè的小花裹住,挤压,粉身碎骨。
额图浑看得心里颤栗,脸sè灰白。但他心里仍旧是抱着一线希望,祝祷这些骑兵们能依仗马匹快速逃脱,不要恋战,回去报信最重要。可慕容致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冷漠的一挥手,宁军四面八方行进过来,最前面的正是李靖率领的重铠长刀步卒,后面清一sè的千机弩对准了正蓝旗铁骑,有些反应快想跑的刚刚拉开距离,却被一支支弩箭shè穿,一把把长刀斩下,腔颈处飞shè的鲜血染红了宁军的眼睛,一颗颗头颅被斩下仍进了麻袋里,此战慕容尘可是提前说了,按人头发放赏金。
李靖看见一颗颗人头落地自然开心,可他却对那笔银钱心里没底,毕竟慕容尘不是总督类的军部大拿,这笔开销宁国真会开出来么?他现在可是跟慕容家是一条线的蚂蚱,如果慕容尘食言了,对他的军旅生涯的打击不亚于一场失败的战争。数万大军不停的收缩阵线,群龙无首的铁骑失去了平时的快速,如没头苍蝇一样撞入了宁军的收割网,仅仅半个时辰,除了投降的一千余正蓝旗铁骑,其他的悉数被斩杀在当场。这种修罗场样的画面,刺鼻的血腥味让额图浑头脑发晕,他从没想到过正蓝旗还能有这种溃败被屠杀的时候。
“怎么样?”慕容尘解开衣带,裸露的肌肉还沾满了鲜血就肆无忌惮的和北风对抗,他浑身蒸腾着热气,眼瞳的目光比龙牙还锐利。慕容致心里一叹,自己这位兄长当真是万夫不当之勇,大尧各国最著名的将军们恐怕手里的人命加一起恐怕也没他一个人多,新时代的杀神慕容尘当之无愧,就连李靖则是不敢离慕容尘太近,因为他的杀气太强了!
“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们的老巢在哪儿,我可以放你回家。”慕容尘淡淡道“这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额图浑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家伙这么胆大,就要靠这支疲惫之军踹正蓝旗的大营?要知道那里可是有四万多后海部的勇士,如果是防御战宁军依靠步卒还有希望取胜,可是他疯了么,要率军队和骑兵野战!宁军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他们绝不可能在发动下一次攻击了!“不可能!”额图浑沉声道“难道你认为你的军队和你一样么?有无穷的体力和jing力。而且我告诉了你们大营在哪儿,你觉得我还能回家?后海部的规矩你们应该知道,像我这种被生擒的即使回去也是一死,倒不如为了家人现在死在你们手上!”说罢,额图浑就是闭上了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慕容尘瞳孔一缩,大步上前直接就是按住了额图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