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一帝(女尊)无弹窗 正文 第55章
梁褚钰进了正堂之后跟他娘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梁国公终于忍无可忍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
梁褚钰很是认真地点头,“是,那娘你先回避一下吧。”
“什么?”梁国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在她这里,叫她这个做娘的放着你们孤男寡女单独相处,而后她回避?
“放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梁国公大怒,若不是沈榕在真想当场开个思想教育大会,好好训斥他一顿。
真是给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了,当着未来妻主的面也不知道留点好印象。
沈榕默默望天,无视这对奇葩母子。
“哎呀娘,您回避一下嘛,有些话当着您的面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梁褚钰嘟嘴撒娇,沈榕用眼角瞥见他熠熠生辉的大眼睛里藏不住的狡诈。
于是她再次望天。
依照沈榕看,大多数女子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估计梁国公也是这样。叱咤风云一辈子偏生拿自己的娇娇宝贝儿子没办法,谁叫他是你亲生的呢。
梁国公无奈之极,犹豫地看了看沈榕,“这,殿下……”
“无妨,国公大人尽管放心。”我不会对你家儿子做什么的。
梁国公讪讪笑笑,警告地瞪了梁褚钰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沈榕挥挥手让范继景到门外候着。
正堂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梁褚钰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平日里的大大咧咧这会儿子像是躲藏猫的老鼠般不敢出来,手指头搅着衣角。
见他低着头一副扭扭捏捏作态,沈榕终于看不下去了。
“坐。”她指了指椅子,率先撩衣坐下。
“啊?哦。”梁褚钰面容泛上两轮胭脂红,矜持地踩着小碎步过去慢悠悠坐下。
“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提起这个,梁褚钰甚至忘了伪装贤惠,抬头望向她,认认真真询问,“你为什么要娶我,也是因为我家的权势吗?”
没有人知道在幕帘后面看见她的身影,听见她的那番话,他的心脏都要冲出胸膛来了,可梁褚钰不是傻子,他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些都是假的。
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死心的想问问,想亲口听见她的回答,哪怕是欺骗,他仍旧会选择相信你,像之前每一次的那样。
没想到他问的如此直白,沈榕直视对方希冀的面容,静默片刻,点头。
“是。”
梁褚钰似乎听见了什么碎裂的声音,在心口的位置,一抽一抽疼的很。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还真是诚实。”
她没有回应。
于沈榕而言,要么不说,说出口的一定是真话。
她想让他知道的是,虽然我的动机不纯,但在我目标完成之后的每一天里,都会努力去适应你,如同曾经适应这个世界,她会尽所能做到当初保证的。
假如你不相信我,或者怀疑我,可以直接问,我告诉你的一定是真话。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男扮女装?”
她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是。”
梁褚钰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越来越炙热,好似有沙子钻了进去,硌的他忍不住想流泪。
不顾仪态用力抽抽酸涩的鼻子,“最后一个问题,当初我们巧遇是不是你算计好的?”
沈榕沉沉凝望着他。
梁褚钰能清晰看见她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犹如瀚海云涛般广袤,又似笼罩在江南烟雨中朦朦胧胧,叫人难以察觉任何信息。
他们这么对视着,仿佛只有短短一息,或者是漫长的一个春秋,他终于听见了想要的回答。
“不是。”
轻轻淡淡的两个字,从那张朱红的唇中吐出,掷地有声。
他听到了花朵在心尖上绽放的声音,柔软而美妙,幸福又甜蜜。
“我知道了。”他扬起大大的笑容,灿烂如三月春花,“沈榕,我愿意嫁给你。”
沈榕跟着弯起眼眸,笑容不达眼底。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单蠢的人。
叫她接下来的计划都有些难以动手。
昨日,镇守边疆的冯均将军再一次抵抗拓蒙入侵后凯旋而归,队伍今已行至京都外,预计下午将进宫面见圣上。
冯均将军乃都护大将军手下大将,如今这个时候回京,不得不叫人猜测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陛下感念将军舟车劳顿,特意应允她在家中歇息几日,不用赶每日的朝会。
这段时间沈榕以及魏家张罗着定亲事宜忙得很,在冯均将军回来后的次日,她同梁国公联名上表皇帝结下这门亲事,皇帝自然没理由拒绝,大手一挥豪爽地答应了。
帝王圣旨一旦降下来,那是谁都逆转不了的,四皇女只能红着眼睛咬牙。
因为大婚喜日定的不算远,从现在开始魏梁两家便着手操持一系列琐事,只等着好日子来临。
且说梁国公本欲打算那天在沈榕走了以后去寻四皇女,可当天的一茬子事情叫她无论如何再没办法张口解释些什么。
她原本的计划是,算沈榕暂且和自家儿子定了亲,来日方长手段多得是,只要四殿下肯帮忙,想抢回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她还可以来个反间计,佯装为了儿子投靠沈榕,最后再算计对方一遭以雪四殿下当日之耻。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她预料中的方向发展。
现在的四皇女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都说破镜难圆,梁家和那边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想修补只怕是难事。
这两天家族为了此事频频召开秘密会议商量,宗堂各人分成两派,一派打算和四皇女缓和缓和,等过些时日再去说说,另一派……
打算让梁家投靠榕殿下。
目前的情况来看,后者人数众多。
世家与皇女之间本是相互利用相互合作的关系,便是那魏家和榕皇女也是如此,没有人希望做只有投入毫无收获的生意,何况魏家和榕皇女之间尚且有直系血脉牵连,梁家和四殿下之间纯属全靠利益支配。
既然四殿下做的这么绝情,她们的确要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换人了。
魏湘君曾经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意思是说天下最柔软的东西,驾驭天下最坚硬的东西。
当初父亲教导过他,对女子要千娇百媚,她们能征战沙场应对外族敌寇,能纵横朝堂应对各党争谋,却不一定能应对的了男儿家的温柔。
只要你拿出所有的好去慢慢磨,算是石头也会有磨化的一天。
魏湘君的首要目标已经达成了,接下来他要考虑的便是怎么抓住妻主的心。他对榕表姐其实并不怎么熟悉,有意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沈榕二十年在外生活,据说是个偏僻的小山村,只知道为人极其纯厚老实,若真是如此那可好应对多了,只不过依魏湘君看,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初次见面时候的场景。
端正雅致的女子站在清朗的庭院里,仅仅一个背影便足矣让人为之倾倒,仿佛她天生沐浴在尊贵之中受尽敬仰。
这么一个风姿迷人荣华万千的女子,像是传言中的模样吗?
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假如他真能抓住她的心,那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他忍不住露出笑意,抚摸着手中绣了好些时日的喜被,眼底泛起丝丝酸涩。
侧君进门和正君不同,那人是夫,他顶多是侍,不能从正门进,不能穿大红色喜服,要先给正君拜礼奉茶,日后更要天天问安,便是将来有了孩子都是个庶出。
但他已经知足了,至少现在是。
“公子,彤公子来了。”从外边回来的绣荷轻声禀报。
魏湘君放下手里的刺绣,冷笑,“估计是他父亲叫他过来同我打好关系的。”
自己即将成为皇女侧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魏家,现在谁不当他是金饽饽,往日那些看不起他的一个挨着一个请他赏花观月,各种礼品往里送,不是想通过他这条线,日后好搭上榕殿下。
魏湘君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理了理发鬓头钗,装模作样地打量着自己的绣品,直到魏湘彤进屋,才诧异地开口。
“是哪阵风把哥哥吹过来了,绣荷,你这奴婢怎么恁地不知礼数,彤哥哥来了都不知道通报一声,别让人家以为咱们待客不周。”
魏湘彤心底暗恨这个装腔作势的小贱人,面上挤出笑容:“好弟弟说的哪里话,咱们家谁不知道你我关系好,还用的上什么通报。”
挥挥手,跟在魏湘彤身后的小侍赶紧奉上一方小盒子,打开,里头一对莹莹碧绿的上等玻璃种翡翠料子耳环夺目至极。
“这是做哥哥的送给弟弟的一番心意,恭贺你即将做榕殿下的侧君。”
魏湘彤见他惊讶地打量着那对耳环,心中得意,你个庶出自然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琢磨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张口问。
“哥哥是想同你打听下,过几日后君殿下举办的初冬宴会,邀请未婚男女前往,榕殿下这不是刚刚和梁家公子定了亲吗,她……会不会去?”
正如祖母所说,总归他们是兄弟,自己还送了他这么珍贵的耳环,没道理魏湘君不告诉他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