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也不戒网无弹窗 正文 第56章 看戏
</script> 荟芳园,姜妍和玄微两个小孩一起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正肩并肩头靠着头,看着戏台上最近火爆杭州的《女驸马》。太师椅旁边的茶几上,正摆着一个果盘,里面的五香瓜子、南瓜子都是姜妍的首创,十分受客人的欢迎,基本每人都会点上一盘。
茶几的另一边坐着的是秋官,正剥着瓜子,手边的瓷白碟子里已积攒了一小堆的瓜子仁。
待姜妍口渴了往茶几上拿茶杯的时候,秋官便把瓷碟往她这边推了推。
姜妍惊喜道:“你这是给我剥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剥给自己吃的呢。”
她喜欢剥一堆的瓜子仁,然后一口吃下去,让嘴里充满着瓜子仁的甜香味。
可惜她的耐性不怎么好,总是剥了十来颗忍不住通通吃掉,然后唉声叹气自己怎么不能多坚持一会儿。
秋官一定是听了自己的抱怨才特地给自己剥瓜子仁的吧,世上怎会有如此贤惠的男人,如果自己是男的一定要娶了他。
秋官点了点头,默认这是给姜妍剥的瓜子,并且更贤惠地来了句,“瓜子性燥,今天吃了这些别再吃了,哪天想吃我再给你剥。”
姜妍含着瓜子仁含糊不清道:“好啊好啊。”
隔壁桌的一个**公子哥调侃道:“少爷我今天还没动这果盘,不怕性燥,程老板不妨也剥几颗瓜子,给爷馋馋嘴。”
其他人也起哄道:“既如此,程老板可不能厚此薄彼,我等也想馋馋嘴。”
姜妍气得眼睛都红了,这些人怎么那么讨厌。
秋官站起来朝众人告饶道,“我这只有一双手,如何剥那许多的瓜子,只有先讨好小东家,顾不上诸位了。”
**公子哥儿又道:“你那小东家毛都没有长齐,如何消受你的浓情蜜意,还是先顾我等比较要紧。”
众人起哄:“极是极是。”
见戏台上已经演到了冯素贞高中状元,秋官借着去后台化妆换戏服,才摆脱了这些人。
姜妍在心里默念着“我不能发飙不能发飙不能发飙”,才忍住没当场骂人,这些人的嘴实在太脏了。
她知道古代戏子地位低,可没想到低得这么赤|裸|裸,这些人连伪君子都不屑装了。
鉴于玄微这个人形门禁的存在,姜妍极少晚归。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看《女驸马》的演出效果,她根本不会这个点来荟芳园,也不知道秋官的日常工作环境是这样的。
干脆以后不让秋官登台算了,反正她也不差这几个钱,是秋官可能不会愿意。
同坐一张太师椅的玄微覆在姜妍耳边问道:“他们为什么说你毛都没长齐啊?是因为你剃了头吗?可他们自己也剃了啊。”
“……”姜妍,“你说的很多,除了你,其他人毛都没长齐。”
玄微解了疑问,低头剥瓜子了。
可他没吃过瓜子,更没有剥过瓜子,肥肥的手指头十分不灵活,一个用力,瓜子啪嗒一下打到了隔壁**公子哥的脸上,正正好落到了他端着的茶杯里。
**公子哥儿正要发火,玄微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妍心里暗道砸得好砸得妙,然而身为戏班的东家,她只能招呼杂役给**公子哥儿换了一杯茶。
这是生意人,和气生财笑脸迎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公子哥见犯事的是个屁事不懂的小孩子,也没法找回场子,便和姜妍闲侃起来,“你是秋官说的东家小小姜吧,听说卖花皂的那个天工阁的东家也是你?”
姜妍警惕道:“也不全是我的,还有顾家的份子,不知阁下是……”
**公子哥:“我是钱家大房的长子,说起来顾老太爷的嫡幼女还曾是我的小婶婶呢,我儿时最喜这位小婶婶,可惜她与小叔有缘无分。”
杭州有洪黄钱顾四大家族,这人自称钱家大房的长子,必然是这四大家族之一的钱家。尼玛,又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姜妍只得跟他客套:“原来是钱家大少爷啊,幸会幸会。顾姨若是知道您如此惦念她,肯定极为高兴。”
**公子哥儿来了兴致:“看来你和小婶婶挺熟啊,她如今过得可好?”
都特么离婚了,谁还是你小婶婶。
姜妍敷衍道:“顾姨过得很好啊。”
戏台上的锣鼓声渐渐停了下来,《女驸马》一众演员退场,主要演员还下台来感谢客人的捧场。
金官和银官同时竞演冯素贞,最后年纪小的银官胜出。
随着《女驸马》的火爆,银官在云喜班也算站稳了脚跟了,现在要做的是提高知名度。
是以,银官穿着一身冯素贞洞房花烛夜的凤冠霞帔,端着酒杯拎着酒壶,连敬三杯酒,感谢客人的捧他的场。
**公子哥便停止了和姜妍的闲扯,言语调戏起银官来,逼他多喝几杯酒。
银官自然不敢得罪他,少不得小心应酬。
姜妍捂住了眼睛。
玄微问她干嘛。
姜妍说:“辣眼睛。”
这两个并不美型的男人,深深伤害了他的*之魂。
虽然手底下的员工正在被人欺负,但想到现代社会的时候,是大老板也会被灌酒,喝得胃出血,姜妍也没管。
好吧,她已经忘了秋官受辱时想要发飙的自己了。
戏台上凄婉的笙箫之音渐起,预告着秋官的《断桥》即将开场。
戏台下即刻恢复了安静,看客们都挺期待看到许久不登台的秋官,银官也借此脱身了。
先前上演《女驸马》的时候,台下那些已看过几遍的人没在认真看戏,而是小声说着话,或是跟着那**公子哥儿起哄。
《断桥》这些人看过的次数绝对比《女驸马》多几倍,可秋官一上台,他们都安静下来听戏了。
有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小声哼唱,有的直勾勾盯着台上的秋官。
《断桥》是《白娘子》里的一出折子戏,很短,没多久演完了。
有那感情丰富的,还投入地唱起了戏词:一程程钱塘相近,蓦过了千山万岭,锦层层过眼烟云,虚飘飘,魂断蓝桥境……
姜妍和秋官道了别,拉着玄微准备找李保国回蕉园。
却听角落里,几人正说着明史案。
“你说这庄廷鑨干什么不好,偏偏要修明史,死了都要被开棺焚骨,还连累老父惨死狱中。”
“是啊,涉案犯人七十余人都已经羁押到杭州虎林军营了,三日后要在弼教坊广场开刀问斩,还要我等读书人都去观刑,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孔庙的那块卧碑忘了,士子不得议论时政。我等该夹着尾巴做人,更遑论碰明史这种东西。”
“是这牵连的范围太广了些,前后折进去千余人。”
“是啊,庄廷鑨之弟庄廷钺,做序的李令皙,校阅的茅元铭、蒋麟征、张寯、韦元介、潘柽章、吴炎、吴之镕、吴之铭,全部凌迟处死,家人发往宁古塔。
凡刻书、卖书、藏书者,全部处死。”
“有这么严重?”
“真这么严重!说几个我认识的,像那刻字的汤达甫、印刷的李祥甫、书坊东家王云蛟都在虎林军营待斩呢。湖州府教授、苏州浒墅关主事李继白因为买了《明史辑略》,也要问斩。”
“哎呀李兄,我得赶紧回去查查我那书坊有没有《明史辑略》。”
“王兄这么一说,我也得赶紧回家,看家中可有淘气的小子误买了这要命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