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也不戒网无弹窗 正文 第58章 斗篷人
</script> 十月是个丰收的季节,成功研制出青霉素不说,欠顾玉蕊的三千两白银也还清了,姜妍终于从负婆升级为富婆。身为小富婆的姜妍决定资助更多的人,于是扒拉着杨培公列的名单,准备定点扶贫。
杨培公指着名单,一个个说给姜妍听。
“这个是城东那边寡居的潘婆婆,缫丝的手艺极好,原本也能挣些银钱养活自己,只是近日收养了几个小乞儿,生活便艰难起来。”
“这个是城北的李秀才,妻子早逝,下有一儿一女,如今他不仅奉养年迈的父母,还要奉养被不孝儿弃养的岳父岳母,累得形销骨立。”
……
姜妍如今手头宽裕,名单里但凡觉得应该资助的,或多或少都舍了点银钱。
杨培公便拿着笔在名单后写上姜妍认捐的数额,最后一加总,竟有十六两银子,比他做书吏一年赚得还多,不由感叹后生可畏,自己这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姜妍从挎包里数出了十六两银子,三锭五两重的雪花银,一锭一两重的银角子,白花花一片,十分有分量。
如果做成银耳钉,得有百八十副吧,想一想还有点心疼呢。
杨培公把银子收了起来,提议道:“不若把这善款一分为二,一半直接给铜钱,一半买了米面蛋肉送过去,也好显得郑重些。”
行善是要昭告天下,直接送了银钱过去,不亚于锦衣夜行,接受捐助的人也没有太大感触。
道理姜妍也懂,可她还是有些顾虑,“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一家一家地送米面蛋肉过去,这是多大的工程量啊。
杨培公:“怎么会麻烦,本是我求来的差事,也算为同善会扬了名,那些会员正好闲得慌,正该活动活动。”
杨培公如此热心于公益事业,看着也不像圣父的样子,所图为何啊。
姜妍干脆问道:“杨先生怎么不继续考取举人、进士,为官做宰、扬名立万呢。”
杨培公苦笑道:“我倒是想中举中进士,然后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实现我平生抱负。可我有自知自明,能考个榜尾的秀才已经是撞大运了,举人进士绝无可能。”
姜妍:“不试试怎么知道考不上呢。”
杨培公:“我开蒙晚,心思又不在四书五经上,一心走这科举路,连自己都养不活,何苦来哉。”
姜妍突然想到,清朝卖官鬻爵的风气比历朝历代都盛,而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哦。
等自己哪天钱多得用不完了,倒是可以给杨培公捐个官做做。
她观察了许久,杨培公的品行在古人中算是不错了,他做了官肯定会善待百姓,那她的功德不滚滚来了。
忙完了献心的事,姜妍心情大好,坐着驴车去荟芳园视察工作,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披着灰麻斗篷的人站在大石头上,扒着荟芳园的墙头往里面看。
墙里头,正响着昆曲咿咿呀呀的声音。
姜妍跳下驴车,跑过去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斗篷人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个没站稳,从石头上摔了下来,斗篷也摔落一旁,露出满脸、满手密密麻麻的脓疮。
“妈呀,”姜妍吓了一跳,转头往回跑,啪叽一下抱住了李保国的大腿,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的密集恐惧症and丑陋恐惧症患者看到这样的场景啊。
斗篷人惊慌地用斗篷裹着全身,转身要走,却被李保国拦了下来。
李保国用赶小黑驴的鞭子往斗篷人前方的地面一甩,溅起尺高的灰尘,喝到:“可是听不懂人话!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什么!”
李保国个子高大虎背熊腰不说,更是声若洪钟眼若铜铃。
斗篷人吓得连退两步,战战兢兢道:“没……没想干什么,是好奇,来看一眼。”
咦,居然是个女的,声音还怪好听的。
刚才太害怕了连男女都没分清,现在仔细看看,斗篷下露出的及腰长发可不是女的么。
姜妍摸了摸自己光光的脑袋,她想换个发型了。
或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荟芳园笙箫管弦的乐声突兀地停了下来,唱戏人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停了。
斗篷人更加惊惶了,绕过李保国便要跑路。
因对方是个女人,李保国也不好上手拉扯,只得让她离开了。
奈何斗篷人时运不济,一下撞上了刚从荟芳园出来的秋官,没站稳倒在了地上,兜帽再次滑落,露出了满手满脸的脓疮。
见兜帽滑落,斗篷人惊呼一声,拾起斗篷,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自己。
秋官惊疑不定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问道:“你是,翩翩姑娘。”
裹成蚕茧一样的斗篷人摇了摇头,颤声道:“不,我不是她。”
秋官无视了她的回答,关心道:“翩翩姑娘,你这是怎么了?”然后蹲了下来,要扶她起来。
斗篷人以手撑地往后挪了一下,声音凄厉道:“你别碰我。”
秋官伸出的手便僵在了半空。
姜妍有些牙酸,这苦情剧一样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人不会是秋官的旧相好吧,秋官的旧相好怎么会长这么可怕,满脸的青春痘,不对,比青春痘可怕多了,而且青春痘也不会长手上去啊。
难不成是——天花!!
难怪了,难怪这姑娘不让秋官碰她。
姜妍赶紧离斗篷人远了一些,然后使劲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直接接触这姑娘。
“我不是有心的,你别怪我,”斗篷人柔柔地跟秋官解释了一句,然后反身趴到地上,失控地哭了起来。
姜妍竟然还有闲心想着,这姑娘哭得可真好听,她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能哭得这么好听。
秋官强硬地将斗篷人扶了起来,安慰道:“有天大的事,先进来再说,能帮的,我绝不推辞。”
姜妍心惊胆战地看了眼秋官扶着斗篷人的手,问斗篷人:“你是得了天花吗?”
斗篷人柔柔地回了一声:“我没有。”
姜妍逼问道:“那你得的是什么病?”古代的传染病实在太多了,要人命的更是不少。
斗篷人抓着斗篷的手颤抖了起来,吞吞吐吐了半天,“我……我是……”
姜妍有些不耐烦,“别我我我了,到底是什么病啊。”
“够了!”秋官忽然转过身来,对姜妍斥道,“你别再问了!”
秋官向来是温和的,甚至是柔顺的,从来没有如此严厉地对待过她,还是为了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待她。
姜妍有些接受不了,眼底迅速弥漫上了一层水雾,大声道:“不问不问,我才不管你会不会得传染病死掉呢。”
说罢,气愤地爬上了驴车,直接打道回府了。
秋官也有些自责方才自己的语气太重,担忧地看着前方小黑驴踏出的滚滚烟尘。
驴车彻底没了踪影后,秋官对斗篷人道:“翩翩姑娘,先随我进去吧。”
呆在密闭昏暗的房间后,翩翩没有那么紧张了,甚至还主动说了话:“不知方才那位小公子是……”
秋官:“他叫小小姜。”
翩翩惊道:“小小姜岂不是这荟芳园的东家,你方才那般对他,可如何是好。”小孩子最是记仇,小孩子也是最残忍的。
秋官:“他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你不必担忧。”
翩翩将斗篷裹得更紧了一些,忐忑道:“你已经知道,我得了什么病吧。”
秋官:“知道一些。”
颠簸的驴车上,姜妍仍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哼,翩翩姑娘,翩翩姑娘,酸死掉了。”
坐在车辕上的李保国忽然道:“说到翩翩姑娘,我还真知道一个。”
姜妍:“谁啊。”
李保国:“环采阁的头牌姑娘,可不是翩翩姑娘么。据说这翩翩姑娘生得花容月貌,能歌善舞,能诗会画,寻常人求见一面而不得。”
这个密集恐惧症翩翩肯定不是环采阁的翩翩了,姜妍斜着眼睛看他的后背:“李叔知道得挺多的嘛!是不是早想去见见啦。”
李保国调侃道:“那自然是想见的,可惜囊中羞涩啊,若是岩哥儿能资助些嫖资,那是最好不过了。”
姜妍哼了一声,“男人都是这臭德行。”连秋官都是有异性没人性。
李保国哈哈笑道:“岩哥儿莫非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了,哈哈不对,你现在还不是。”
继秋官之后,姜妍又讨厌上了李保国,都不是好人,哼!
回到蕉园的时候,玄微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背书。
姜妍蹬蹬蹬地冲过去抱住了他,撒娇道:“还是你最好了。”
玄微有些莫名其妙,回道:“我当然最好了,你也是最好的。”
姜妍伸出小指,勾住了玄微的小指,“那我们说好了,我最好的朋友是你,你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
玄微:“好吧,除了师傅和师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算不算,”姜妍重新勾起了玄微的小指,“你师傅和师兄不算你的朋友,他们是师傅和师兄,不是朋友。所以你不要说除了这两个字,直接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行啦。”
玄微都快被绕晕了,但他还是get到了姜妍的意思,拉了拉姜妍的小指,道:“从今往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做你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