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养成手册无弹窗 正文 第七十一章
</script> 尉主府没有女主人,那些请帖都堆到了付娇阁里,谢重华随手翻了几个,不说下月,是隔了两个多月的中秋菊宴都有人来下帖,难免过于殷切。她拿着那陆国公府老夫人六十大寿的请帖去素回堂,谢元盛正在书房里看信笺,见她进屋,往旁边的书里一放,轻问:“怎么了?”
“三叔,这帖子……”她把刻了寿字的福纹帖子往他眼前一凑,“怎么陆府会给我们家下帖,三叔你认识他们?”
谢元盛伸手接过,不甚在意的回道:“只与陆国公有过几面之缘,并不相熟。我是怕你觉得府里无趣才让管家把帖子送去的,你若想去便去,不去便罢。”
谢重华望着他神色微愣,谢元盛便笑,“怎这样看着我?”
她依旧好奇三叔身上的故事,眨了眨眼,风轻云淡的说:“我在想,到底去还是不去。”话落,又问:“三叔你去吗?”
谢元盛摇头,“应该是不会去。”
“那我再好好想想。”
她尚在犹豫,阿平已到了门外,禀道:“爷,二小姐来府上拜见您。”
谢玉华抵京次日便找来了,当时谢元盛不在府里,她报了身份直接找到谢重华,酸声酸气的表达不平,对自己半路被撇下的事情感到委屈。谢重华满面无辜的反问她生病,耐着性子才将人打发走,没想到这会子又来了。
谢元盛闻言,看向身边人,询道:“见吗?”
“她来找你的,再说,人怕是已经到了门外。”
果然,谢重华刚说完,廊外传来谢玉华轻轻柔柔的试探声:“三叔,您在屋里吗?”
谢元盛皱眉,迷茫的问:“她怎么进来的?”
谢重华瞠目,双肘撑在桌案上,“那是你侄女呀,坐着谢府的马车过来,守门的人怎么可能拦?那天她是突然到了付娇阁里的。”
“我哪有那么多侄女?”他低喃了声,听外面谢玉华又喊了声,不情愿的应道:“进来。”
谢玉华穿了身月白色的罗裙,装扮淡雅,婀娜聘婷的走进来,欠身行礼,“侄女见过三叔。”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堂妹,笑语:“三妹妹也在啊?”
“是啊,二姐怎过来了?”
谢玉华莞尔,声线清浅的道:“京中我你和三叔两个亲人,虽说如今是分开了住,但我毕竟是姐姐,怎放心你独自在外?三妹,上回我与你说的话,你可有与三叔讲?”她说着,慢步朝谢重华走去。
谢元盛不禁侧目,看向谢重华,“她与你说了什么?”
“二姐想接我回去同住来着。”谢重华回了话,见三叔眯眼,紧着声又道:“或者她住过来。”
谢元盛听到这话,倏地朝谢玉华望去,“离开金陵前,老太太与你母亲难道没有交代你吗?”
谢玉华像是无措,垂首失落的表情,轻声答道:“祖母说三叔来京城是谋大事的,让我与三妹切莫凡事都来打搅您。其实,我与三妹年岁也差不多了,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者,我怎么说也是姐姐,总不能由着三妹这样子麻烦三叔,引的您不便。”
她句句都带上谢重华,说话间甚至还越过了堂妹,站在桌案旁,离谢元盛更近了些。
谢元盛认真道:“她没有让我觉得不便。”
这倒是谢玉华的意料之外,抬起头看看他,又瞅了眼谢重华,牵强着笑容讪色道:“三叔宽厚,但三妹毕竟是女孩子,在您这儿诸多不便。大姐不在后,我便是长姐了,照顾她是应该的。”
“我不用二姐你照顾。”谢重华出声打断,别有深意的询道:“倒是二姐的身子,可好些了?出了金陵便病了,又长途跋涉,应该好好在府里歇息才是。”
提起这个,谢玉华有些不自在,僵硬道:“让三妹挂心了,已经好上许多。”
“那更应该在府里静养。”谢元盛出声,“此处不是谢宅,你无事不用过来。”
“我理该来给三叔行礼问安的。”
谢元盛:“我非那等重规矩之人,更何况二府相隔甚远,为着请安特地让你跑一趟,也无甚意义。”
他的话讲得如此直白,谢玉华却铁了心思装傻充愣,不明白的继续道:“这怎么能省,侄女拜见叔父是理所应当的。侄女虽然不知叔父您为何不回府里去住,但您既然身在此处,我便是该日日前来请安的,这是做侄女的本分。”
她说完,像是心里憋得久了,睨了眼谢重华,没忍住的又说:“何况,三妹妹还在这里呢,她都能做到的,我自然也可以。”
“不要拿你与她相提并论。”谢元盛语气不耐。
谢玉华面色泛白,咬着唇可怜楚楚的望过去,像是不平又似是委屈,她不能相信,三叔竟是当真护着三妹,如此不留情面的回绝自己好意。
书房里静默下来,谢重华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谢玉华又开口:“三叔,您、这是烦了侄女吗?”小心翼翼的语气,带着颤音和难以相信。
“你说呢?”谢元盛不答反问,“谁说我非要回谢宅去住的?从前倒不见你守这叔侄礼数,如今我也不想受你这日日问安,回去吧。”
“可是,三妹她怎么……”
这回不等谢玉华说完,谢元盛冷脸道:“我说了,昭昭和你不同。”
“哪里不同,同是侄女,三叔您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谢重华见她眼红,眼珠子都瞪大了,从没见过这样子的谢玉华,好似那次年前裴子延在祖母屋里辞行时她的失态,实在太不正常了,明显的想要争宠,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二姐,我可还在呢。”她忍不住提醒。
谢玉华根本不理她,两眼只盯着谢元盛,“我和三妹都是三叔您的侄女,她住在这儿,我一人留在宅里,传出去不叫人以为我们谢家姐妹不睦吗?”
“你这是想逼我?”谢元盛皱眉,觉得她太不识好歹了,“我瞧着你们姐妹,本没有友好到哪里去。刚刚还说着叔侄礼数,如今倒是反教训起我来了,你这谢二小姐当的也是好。”
这么明显的责怪,谢玉华不敢再说下去了。
谢元盛以为她识趣了,对外唤人:“阿平,送二小姐出府。”
见状,谢玉华立马服软,低头着急道:“三叔,我方才是失言,您不要怪我,我只是独自在京中,一人住在府里觉得孤单了些,才想着与三妹和您在一起的。”
“我说了,二姐您来京城又无事,何必呢,对吧。”谢重华笑着插话。
谢玉华哪里听不出她的幸灾乐祸,满心里都是怒火,却还是只得无可奈何的回道:“我为何要来要躲到京城里来,三妹难道不知道吗,何苦还要挖苦姐姐我?”说完举起帕子,侧了身,瞧着倒像是在轻泣。
谢重华坦然道:“二姐向来心思深奥,我怎会知道。”
“三妹你,当真非要这般说我?”谢玉华哀嗔了句,转过身望向谢元盛,似下了决心坦白道:“三叔您不理府内事情,许是不晓得,我那舅母家的表哥想要求娶我,我母亲不肯答应这门婚事,舅母便三日两头的来府里找我。她是我舅母,我和我娘也无法,便只能让我离了金陵,断了她们的心思。”
“这件事,昭昭和我提过几句,你还谎称生病骗了你舅母,对吗?”
谢玉华惊诧,转过头看谢重华,“三妹,你怎跟三叔这样说?”
谢重华也有些微虚,没想到三叔竟然当着面直接说,这不显得自己背后论人长短吗?只是这本事实,被质问也不慌,理直气壮道:“那日无聊,随口提了二姐几句,难道不是事实?”
“自然不是!”
谢玉华可不想坏了自己在谢元盛这儿的形象,语气激动的否定道:“我那日是真不舒服,否则我母亲也不会特地在祖母面前替我说明。若非三妹你将客人带去我院子,我也不可能强撑精神去接待,毕竟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觉着我们谢家怠慢客人,这是礼数。我撑着不适在那陪我表妹,你却只顾着自个儿逍遥,回头居然还在三叔面前如此编排我,你怎能这么做?”
“哦,二姐的意思是,我不懂事,胡诌污蔑了你?”谢重华原先的位子被她占了,看向三叔时总隔着谢玉华,有些烦躁的绕到另外一边,盯着谢元盛道:“三叔也这样觉得吗?”
谢玉华急声,“三叔,你切莫听三妹的话,我不是故意欺瞒长辈。”
谢元盛见她们俩女孩互争长短,听得本有些不耐,此刻更是没好脸色,“这些事,我没有过问打听,便是没放在心上,你不必解释。”
“但三叔是因为听了三妹的胡言乱语才对我造成的误解,这事侄女必须解释。”
谢元盛摆手,对着尚站在门边的阿平催促了声:“送二小姐出去,让守门的二人各去领罚,我这府邸难道都不需要通传随便把人放进来了?”
谢玉华见他如此不留情面,喊了声三叔正要再说什么,便又听他对自己道:“你自请来的京城,我早与老太太明言过,我是不会管你的。你也犯不着总往这儿跑,好好的住在谢宅里,你为何来京城,是何为人,与我无关。记住,这里不是谢家,不是你可随意出入的地方,也不要不自量力与人对比,我的府邸,我如何厚此薄彼都是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