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相养成手册无弹窗 正文 第八十二章
</script> 谢重华别扭,经了午时那桩事情后,再看谢元盛是怎么瞧怎么怪异,想起他半撑在自己身上**的场景,不由面红耳热起来。但观他安之若素,与她说文章时仍清清正正的模样,倒显得她独个儿心慌意乱,有些忿忿不悦,最后便不要他教了,又去将湖蓝色的的纱帘落下,省得总去看他。毕方进素回堂时瞥见那落地的帘子便知屋里有人,与谢元盛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嗓音,但谢重华还是断断续续听清了几个字:“宁王……金陵……北地康王府……”
谢元盛闻言皱着眉,睃了他眼,又望向帘帐,想了想唤道:“昭昭,你先去院子里待会儿。”
他现在很少避她了,谢重华也不似从前在金陵时那样自觉避嫌,心中好奇着呢,突然听见他让自己出去,扁嘴咕囔了声,合上书垂头走出来。
毕方拱手打招呼:“三小姐。”
她拖着声调明知故问:“来找三叔啊?”
“是。”毕方听她语气不善,心想着到底是他的到来让她出去了,不自在的咳了声说道:“一会儿好,小姐且稍等片刻。”
“没事儿,你们聊。”谢重华很大度的话落,出门想在外杵上会,偏守廊的阿平关门后将她往葡萄架下引,“小姐先坐,小的去上茶。”
谢重华回身望了眼书房门,摇头:“不必了,我先回去。”
她出了素回堂,迎面碰上裴继,少年穿着宝蓝色的衣裳,正快步朝这走来,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裴继看见谢重华,表情微顿了片刻,移眼问了句无意义的话:“盛哥哥在院里吗?”
谢重华答话:“嗯,在的。”
他这样周正的神态,反倒让她觉得不自在了,见他经过,转身提醒道:“那个,毕方在里面,好像有事情谈。”
“嗯,我知道。”裴继显然是知情人,语气熟稔道:“毕方派人去府里传话了,我爹不在家,我便先过来看看。”
因着要事,他说完跨入了院子。
谢重华望着他的背影,翕了翕双唇,到底没出声。再转身时,脚下一踏一踏的踢着路上的碎石,双手也不安分,随手摘了路边的花卉或兰草撕着。
府里有走动的侍女与她请安,谢重华又好奇,明明两位主子,也不知道她们在忙乎什么。等走了段路,发现并不是回付娇阁的方向,想着回去也无趣,便走到池边亭内倚了红栏而坐。
她面朝池水,背对路径,手中荡着方才拔下的柳条,拂了水面拨水玩,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天炎闷热,树上的知了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情更是不好,如若往日,这时辰哪怕不是午睡,也是躲在房里不出来的,现在却不想回自己闺房。谢重华懒洋洋的趴在胳膊上,连身后脚步声传来都不知道,还是裴继出声惊醒了她。
她没想到他出来的这么快,转身时眼光晶亮,奇道:“你不是刚进去吗?”
裴继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郁闷:“咳,用不着我。”他说着望了眼周边,见她连侍女都没带,随口又问了句。
谢重华正午被谢元盛带去用午膳又拎进素回堂,他自然是嫌婢女碍手脚,便也没带近侍,闻言低声道:“她们先回去了。”
“你在这做什么?”
谢重华又说:“赏荷啊。”
池里植了不少清荷,此刻已经花开灼灼,浮在水面上幽香阵阵,裴继却知她不是好弄风雅之人,瞧上去明显是心情不佳,想问又觉得没立场,最后出口便成了:“这处不遮暑气,府北那边有座水榭,你可以去那儿。”
说来谢重华住了这么久,也没看遍,知这里亭台楼阁众多,但是独身跑来跑去也没意思,因而除了惯走动的两个院子,花园这边来得多些,北边水榭那儿是真没去过。
“太远了,不想走。”
裴继忍不住笑,“从前你可不烦脚程的,这是怎么了?”
她的嗓音透着失意:“不知道。”
他坐在石桌前见她侧对着自己在那径自玩水,也瞧不清表情,思忖了许久说:“阿颖过两日回来了,到时候让她来陪你,或者你去将军府与她作伴。”说着想起曾经他几番邀她去家里的事,恐她多想,再添道:“盛哥哥与我爹娘也亲近,二府本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太拘泥。”
谢重华是真喜欢裴颖,回头望着他点头,“好啊。”
骄阳如火,这样的日子坐上片刻有了薄汗,他见其额上密汗盈盈,先起身道:“若没其他事我先回家了,你也回屋吧。”
她眨了眨眼,“哦”了一声。
裴继走向石阶时也没听见动静,转过身见她又别过了脑袋,似乎根本没有起身的样子,忍不住又走了回去,直言道:“你心情不好?”
谢重华转首,迷茫的盯着他,小小挪动着唇说:“是有些闷。”
少年似是有些无措,却又宽慰起她:“盛哥哥他平时比较忙,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你不要介意。”
谢重华颔首。
裴继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再要告辞时,忽而听到她问:“你知道宁王是怎么回事吗?”
他眸中闪过惊讶,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重华诚实道:“方才毕方进去说话,我听见了。”
“亲王失踪,朝廷在找而已。”裴继轻描淡写的说。
谢重华又合了合眼睑,前世有桩大事啊,庆元帝同父同母的胞弟宁王联合皇叔康王意图叛变,似乎还牵扯进了什么先帝遗诏,说庆元帝名不正言不顺,兄弟反目,太后果决,抓捕宁王之后杀了这个小儿子。
事情虽说没有闹太大,但反叛的罪名却是扣给了宁王。宁王从前最得先帝宠,暗中得了许多旧臣世族支持,不巧,谢家在其中。
谢重华叹了一声,想到二叔后来入狱的事情,唉!
裴继似乎在考虑措辞,迟疑着答道:“这件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他只当她是闺中无趣,便好奇外边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亲隐卫里的事情,我也知之不详。宁王失踪三载,太后忧思过度,皇上仁孝,催着找人呢。”
谢重华也没报希望他真能告诉他,再点点头,心情却很乱,对这桩前世影响了自己家族命运的大事特别匪夷,生怕家里又牵扯其中。
“怎么心事重重的模样?你若实在想知道,去找盛哥哥问,这些事你问我问毕方都是无用的。”他实在见不惯她这副表情,走上前推了推她,声音欢快了些许,像是在逗她。
谢重华扁嘴:“他才不会告诉我。”
裴继见她终于俏皮了些,微微一笑,“这种事你晓得了也无用,其实没什么好奇的。”
她不知怎的,突然感慨起来:“还是金陵好些。”
他多半也看出来她在京城待得没那么开心,瞅着她接话:“原先盼着你来京城,是想……”终究欲言又止,“没想到你和盛哥哥一起了。”
谢重华面颊微红,“我也没想到。”
他定睛望了眼,没再说话。
谢重华也觉得二人间和以前不同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听他说要走的时候,讷讷的点了点头。
她又在亭中待了片刻,见谢元盛换了身衣裳带着毕方匆匆往前院去,瞧着是要出府的模样。谢重华轻哼了声,别过视线,视而未见。
谢元盛倒是瞧见了她,让毕方停在原地,自己走进亭子,温声道:“怎么没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整天待在房里,出来走走。”
他随她,坐旁边温柔道:“那你别待太久。”
谢重华与他对视,问:“你要出去吗?”
“嗯,有事进宫趟,晚膳别等我了。”谢元盛替她理了理耳边的发,被她歪着脑袋侧过,笑了再道:“要不我让裴夫人过来看看你?”
谢重华扭头,“才不要。”
他轻笑了笑,知她虽看着热情活泼,对陌生人却没那样自然,也不急在这,应道:“那好,你自己在府里乖一点。”
谢重华又想起早前他让自己乖一点时的画面,对这几个字有些抵触,却没表现出来,扬着声道:“知道了。”
谢元盛起身,“我出府了。”
“好。”
谢重华在日头正盛时硬生生在亭里赏花了那么久,回屋不舒服起来,沐浴后恹恹无神的,连晚饭都没胃口,早早歇下了。等到半夜开始头疼起热,把值夜的画碧吓了一跳,连忙唤了宋嬷嬷进来,寻人去素回堂告知谢元盛,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回府。
等到天亮,照影去德宁侯府传了信,江夫人当即领了江蕴过来。
谢重华醒来望见舅母,难受的在她怀里蹭了蹭,有些眼红,把江夫人心疼的要紧,问她如何了。
谢重华瓮声瓮气的:“想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