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碧池的奋斗史无弹窗 正文 第58章 求情
此为防盗章“三年前,朕发愿要重建东宫,可是三年了,连一块砖都没有垒起来!”漆黑的雨夜里,载仁皇帝站在破败的宫门前,风雨吹在他脸上,却无法拂去他满脸的悲愤和压抑,水珠从他脸上划过,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袖子里,他双拳紧握,想大吼,却还是极力压抑:“朕算什么?果真是一个傀儡而已!”“陛下!有朝一日龙得水,翻江倒海水倒流,这江山是陛下的江山,权柄早晚要回到陛下手中,到那时所有妨碍陛下大展宏图的障碍,都将不复存在。东宫,会以它曾经的样貌重新出现在陛下面前,奴婢向您保证,里面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会跟原来一样。”御前太监顾安站在皇帝身后,穿着一身蓑衣,为他举着伞,也凭风雨冲刷着自己的头脸,却完全不像载仁帝那般悲愤,他淡淡的口气中没有一丝一毫憧憬,而是笃定坚信,好像已经看到了不远的未来,载仁帝大权在握,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样子。
正是他一贯的淡定从容,载仁帝才对依赖颇多,把他当成困难彷徨时的主心骨。
此刻,听了他话,也是很快平复下心情,拳头松了松眼中的目光重新变得坚韧冷冽,“翻江倒海水倒流……哼,朕定要这江山彻底变个颜色!”
顾安点点头:“陛下今年已经满十四岁,满朝文武都在催促太后还政,奴婢相信那一天不远了。”
载仁帝咬着牙冷笑:“满朝文武哪抵得过一个摄政王!只要皇叔还在,朝堂上谁敢忤逆母后?”
顾安垂下头,将脸上的雨水抹去。
“皇叔曾与父皇说,他此生诗文,山水,才女,唯独不朝堂和征战,奈何生为皇子,肩负为臣为子的责任,不得不与那些文人武将打交道,不得不领兵征战四方。他说余生所愿是在青山绿水间,吟诗作赋北窗里,等父皇登基,他携妻美妾,替父皇描画江山。而今,他却握着上天赋予朕的权柄,替朕管理这江山!顾公公,是不是朕比父皇差太多,所以他才不舍得走?”
顾安摇摇头:“陛下是天子,奉天承命,天生王者,天下原是陛下的,不需要别人让。”
“不错,他要走要留,本该朕说了算,哪由得他!他是个贪权,恋权,是大逆不道!朕,朕让他死在瀛洲,已经是对他极大的宽容了!”
顾安想起多年前随驾下江南的场景,心神有一点飘远,不由道:“瀛洲是个好地方,有山与水,还有海和风。”
载仁帝越加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努力甩掉脑中那些他手把手叫自己写字练剑下棋,逐字逐句为自己分析奏折的场景,问道:“这次可有把握?”
“陛下放心,若他没有救援,一个神机营足以除掉他,而若他有救援,咱们有了他谋逆的证据,此次必不会留下半分生机。”
“母后那边……”
“瀛洲徐青山是霁王爷沾亲的姑父,这个锅他来背,想来太后也说不出什么。”
载仁帝点点头,抬头看向暴雨中萧索残败的东宫,有一些话憋在心里,甚至连顾公公也不想告诉,可那是他心里最深的刺,扎得比皇权更早更深。
那是他的皇叔石彧琛不得不死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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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与霁王爷两相对望,虽默默无言,却胜似千言万语。
姚鸢看那些光头刺青男守在洞外,又见洞内这般光景,瞬间明白过来:这群光头是白衣女子带来支援王爷的,王爷早知道会有人埋伏在颐湖两边的山上刺杀他,所以将计计,在混乱中杀了徐员外,又安排这些人追杀刘川。
原来他早知道刘川有了二心。
他想除去自己的护卫,原本无需这么麻烦,却宁可在险象环生的情况下设计,做出他为了保卫自己死于刺客手中的假象,应该是顾忌刘川背后的指使人。
这个人的势力,甚至让作为皇族的他都顾忌,难道是……
姚鸢不敢往下想。总觉得,知道太多,活不久。
单看眼前这幅光景,那缠绵交织的眼神,几乎都要质化了,任谁也无法忽视。
不消旁人说,姚鸢凭直觉便知晓两个人之间有故事。
那虐恋情深的样子让姚鸢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堆情节:
比如霁王爷上这个蛮族出身的仙女,想把她娶回家,奈何家里有原配,不能委屈仙女做小妾,于是两人只能忍痛分离,实在思念入骨时才排除万难,千里来相会。
又比如,蛮族仙女上了霁王爷,一心想嫁给他,无论妻妾概不计较,可惜她身为全族首领,担负带领族人发家致富的重担,不能轻易撂挑子去帝都过自在日子,于是只能忍痛断情,只是分开容易,断情难,孤身一人坚持不嫁,时时关注着人的情况,知道他有难,立刻不顾艰险前来营救。
再比如……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够虐的,姚鸢默默为他们拘一把同情的泪水,同时心里暗搓搓地欣喜:异地恋是吧?相不能相守是吧?正适合第三者插足啊!
等两人相会完,又天各一方,王爷身边没了刘川和英牧,只余她姚鸢一人,她使出浑身解数安
慰他、照顾他、温暖他,继而榜上他,跟他回京,过一段虽不安稳,却足够富贵的日子,等攒够了钱,适应了这社会,远走高飞,重做自我!
棒!大好前程,终于有了点眉目。
在络腮胡子把她领进洞里这片刻间,她已然百转千回想了这许多,真到了王爷面前时,难掩激动,热泪盈眶地叫道:“王爷!你没事了吗?”
白衣女子和霁王爷对她的忽然出现皆感到惊讶。
她热切的目光显然令白衣女子很不高兴,络腮胡子见状,连忙汇报姚鸢的来历。
他用的是蛮族语言,霁王爷在旁听得明白,在白衣女子蹙眉瞪向姚鸢,直指她是刘川同党,要对她严加审讯时,他竟替她辩白了一句:“本王信她。”
旁人的话,姚鸢不懂,霁王爷这四个字,她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十分清楚,他这样多疑的人,说一个信字是多么不容易。
尤其在他被徐员外和刘川双双背叛之后,还能用这四个字回护她,更显难得。
他还是一贯的冷峻疏离,可此时姚鸢看着他,却第一次觉得亲切,第一次觉得,除去身份地位,
他依然是个值得依赖的人。
白衣女子显然对他这番表态很不满,蹙眉道:“若不是王爷信错了人,此时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此话一出,姚鸢知道,这蛮族小仙女和霁王爷之间的问题,绝不仅仅是身份和距离的问题,她这冷硬的性格一般人哪能消受得起。
这般冷嘲热讽,无异于当众打霁王爷的脸。
连姚鸢都替他尴尬。
果然,霁王爷脸上的表情更淡漠了几分,眼中也不复方才那般深情:“本王正是一棵朽木,不敢多累教主费心。滇南路远且险,大祭司的意思既已传达,教主还是早些回去吧,贵教教众泱泱,离不开教主的教导。”
语气虽然疏离,到底还是难掩赌气的意思。
看他怼得这般顺溜,姚鸢便知,他与这教主应该早已熟知彼此性情,只是相互不能包容。
白衣教主听他这般说,知他生气,表情缓了缓,换了自家的语言又说起来。
可惜王爷傲娇,惹恼容易,哄好难。
白衣教主哄了许久,他既不看她一眼,也不答话。
白衣教主亦是被万人敬仰惯了的,哪有那么好的脾性一直哄他?见他在众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
面红耳赤地放了一句狠话,转身走。
她说:“从此我再也不管你了!”
霁王爷气的脸色铁青。
说的他好似是个靠女人的小白脸。
白衣教主一走,络腮胡子等光头刺青男也跟着离开了山洞。
一会儿的功夫,洞里洞外,只剩下霁王爷和姚鸢二人。
直到这时,霁王爷才踉跄了一下,骤然坐倒在地。
姚鸢惊呼一声,忙上前去搀扶他。
许是方才被伤了自尊心,不想让她也觉得自己当真是个靠女人的男人,他一把推开她,自己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努力了几次,不仅没站起来,还眼前一黑,整个人不省人事。
姚鸢心惊肉跳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子,感受到气息灼热,不禁心头一跳,赶紧把手背放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果然烫的厉害。
这大半夜的山中老林里不见人烟,他烧成这样,若不能及时医治,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姚鸢急的赶紧跑出去,想把那白衣教主叫回来,可她在漆黑的树林里跑了许久,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怕走远了迷了路,又怕喊人不成唤来野兽,左右为难,无可奈何地回到山洞。
这片刻的功夫,霁王爷变得脸色煞白,额头尽是冷汗。
看他难受,姚鸢心急。
既然已经是强弩之末,方才何苦在白衣教主面前强撑来着?
姚鸢只好又问:“你们在哪儿学的识字?”
文英道:“父母请回家的教书先生教的。”
原来这俩姑娘的出身也算不错,还能请家教的。
姚鸢怕自己请不起,她唯一傍身的钱财还是在瀛洲时,徐太太为了巴结王爷,送给她的几件首
饰。
那时候离开碧海仙居,她换完衣裳,把这些首饰装在小袋里缝好,结结实实得系在身上,一直保留到现在。(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