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居然暗恋我[重生]无弹窗 正文 第31章 成神之路1
</script> 二人携手并肩坐在石阶上,望着满院参差不齐的月桂树。辛沉心道:栽得真丑,左边严严密密一丛,右边稀稀拉拉两棵。
坐得久了,他的腰又开始隐隐作痛,索性身子一歪,躺倒在那人的大腿上,枕着行龙刺绣绛纱袍,他找了个惬意的姿势,仰面眯缝着眼盯着上方人的下巴轮廓,和凸起的喉结。
风声鸟鸣,岁月静好,他只想一直这么躺下去。
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赫连璧伸出那只刚刚包扎了的右手,横在辛沉面庞上方,手的阴影投在辛沉的上半张脸,辛沉睁开双眼。
“韫轩可知,明天是什么日子?”
赫连璧收回放空的目光,低下头,眼里满是宠溺。他笑道:“浮深可是在考验朕?难道是你的生辰?”
辛沉眼神一滞,眸光暗了暗,轻勾起唇角,阖上眼。
“你从未记得过我的生辰。”他静静地道,随后自顾自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
“舞勺之年,先帝五十寿辰,父亲带我一同入宫朝贺。对了,陆域那小子也来了。我们在后花园第一次遇见了皇三子赫连璧。”
辛沉迷离的眼神,似乎陷入了古旧的回忆。
“那时候,你可真惨,抱着头被几个孩子围殴,那些孩子比你大的有,比你小的也有,拳打脚踢丝毫不留情面,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你也是真窝囊,被揍成那样了也不还手。本相自小最鄙视见死不救,又好管闲事,实在看不过眼便拉着陆域,把那群以多欺少的半大孩子都胖揍了一顿。后来才知道,自己顺手救了个三皇子,也知道了自己揍了一堆的皇子。现在想来,胆子也是真大,把皇帝几个儿子打了个遍,说来也是丰功伟绩一件。”
“长大后我才明白了,那日那些皇子边揍嘴里边不干不净骂的‘狗杂种’是什么意思。坊间流言都说,你不是皇帝的亲儿子,乃怡妃与侍卫私通所生。这不清不楚的事儿,谁能拍着胸脯断言呢?但有些人哪怕存着一丁点的疑心,死也不信。如此说来,我倒是愿意信你是先帝亲生,冲疑心深重这一点,你们爷俩儿也跑不了。”
辛沉扯着扯着,自己也觉得扯得太远了,好像要把上辈子没说的,没来得及说的,没敢说的,都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都说出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天帮你赶跑了揍你的皇子,你此赖上了我,三天两头地往我府上跑,我虽不喜,可再不济你也是个皇子,我也不能直接赶你走,顶多也只能对你搭不理。你这人吧,从小性格刁钻,还十足地没有眼力见儿,也从来看不出来别人是在敷衍你还是真心待你。”
赫连璧握着他的手,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虎口的那条伤疤,安静地听着。
“有一天,你抱着个青花瓷的花瓶来了,把花瓶往我怀里一丢,一脸期盼地瞪着大眼睛瞅我,那样子像是我府上的阿黄,扔个骨头他捡回来吐着舌头邀功一般。那日偏逢我心情不佳,前些天刚被醉阳楼的晴姑娘给拒了,简直伤心欲绝,正借酒浇愁愁更愁,你撞上来了。”
辛沉满是怀念地眯眼笑了笑。
“本来那些年被你跟屁虫一般地跟前掉后,甩都甩不掉,心里不大痛快,见着正主,更是火不打一处来,一扬手把怀里的花瓶扔了出去。那花瓶倒也结实,骨碌碌滚了几圈,只在门槛上撞破了瓶口一点。刚扔完,我那心里后悔了。眼看着你眼眶红了,气得嘴唇直抖,我一看大事不好,连忙弯腰去捡,你非拦着不让,说是扔了扔了,扔了再也捡不回来了。”
“我哪儿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意思啊?也没在意那瓶上的纹案。只觉得,这孩子从来没跟人示过好,这第一次赠人东西被人摔了心里怕是得不好受,所以说什么也要捡回来。这一推一搡的,手被破瓶口划了好长一道口子。一看见了血,你慌了神,便也不跟我抢了。”
辛沉举起左手,端详着那条几乎淡而不见的狭长的疤。
“赌了一会儿气,你突然问我,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赫连璧的手突然颤了一下。
“我自然是不记得。你说,今天是三年前你在御花园第一次遇见我的日子。以后每一年的那一天,你送我一样东西,或是古董,或是金玉,因为你知道我财,必定舍不得丢。”
“明日,是那一天了。”他轻声道,“你又打算送我什么呢韫轩?蝶恋花这些都送过了,这次总该轮到鸳鸯佩了吧?”
身下的人没有反应,周围的景象换了又换,辛沉看着月桂树一棵一棵地隐去,手上温热的触感逐渐消失,深吸了一口气。
他拍拍衣摆站起身,周遭的景象转换完毕,回到了那一片荒芜的平原。
“恭喜辛少主,你是第一个走出妄城的。”一旁恭敬而立的白濯作揖道。
“妄城?”
“妄,乱也。进入妄城之人,会遵从本心的贪念魇心或无法介怀的执念,自己替自己营造出虚妄的幻境,满足自己此生一切的贪嗔痴。”
“进去的人都会出来吗?”辛沉问道。
“视情况而定,有些人出来得较早,比如辛少主,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有些人摆脱得吃力些,可能花上个几天几夜到一年半载不等;也有人,一生都被困在里面,与虚妄相伴永久。”白濯平淡的语气,事不关己的表情,令辛沉想二话不说先揍一顿再说。
他按捺下叫嚣的内心,尽量温和地道:“那要是,我那两位兄台出不来,该如何?”
“这个,看个人造化。执念不深,妄城自然困不住他。若是出不来,只能怪他勘不透妄念,弥足深陷。”
辛沉搓了搓手。东方君羡他倒是不担心,姬广丹他没什么把握了,一眼看过去是个颇有故事的人,执念?他对红色的执念简直非同寻常,无人能比啊!
“啊,对了,方才垌外你身边那个青衫执扇的儒雅男子,不知怎的竟跟了过来,误闯了妄城。”白濯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要通知一声。
青衫?执扇?儒雅男子?燕泽?!
辛沉心下一凛,他跟过来作甚?难道是怕我遇到什么意外?
等来等去,东方君羡出来了,一脸铁青,气得差点鼓胀成一个胖葫芦,他瞪着白濯的眼神,甚是阴森可怖,似要将其万箭穿心。白濯丝毫不为所动,负手望天。
现下剩姬广丹,和……燕泽了。
辛沉更烦躁了,直觉告诉他,燕泽比姬广丹还要危险些,指不定成了白濯口中那种一辈子困死在里面的人了。
东方君羡也一脸忧色,“离陌,广丹……情况估计不容乐观。”
辛沉心里哀嚎,燕泽是大大的不乐观啊!他想起初见燕泽时燕泽看他的眼神,越想越是胆战心惊。
“东方兄……”他悄悄拉了拉东方君羡的衣袖,使了个眼神,朝白濯努努嘴。
东方君羡平日里虎头虎脑一根筋,关键时刻倒也机警,瞬间明白了辛沉眼神里的深意,不动声色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