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白螣无弹窗 正文 第051章
</script> 几个人离开白螣的住处去往山下村长家，路上遇见了一些村民，大概是郗麟灵的身份已经传开了,这一次倒是有不少人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一个劲地说她长大了变漂亮了，还嘱咐着她以后多回村里来住,虽然她曾奶奶的宅子已经没有了,但村里有的是地方让她住。郗麟灵很感动大家还记得她，纷纷应下，说一定多回来。走到村长家,刚进院子便看见村长在院子里扫地，见了她们来,有些诧异，放下扫帚迎过来：“有事？”寻问间视线已经将郗麟灵身后的白螣几人扫了一遍,那眼神仍是平淡得很，完全没有迎客的热情。
“嗯。”郗麟灵点点头，看看院子外面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压低声音跟村长说：“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商量,能去屋里说吗？”
村长犹豫地看一眼白螣几人,还是点了头，把几人带进屋里。虽然不太待见这些外人，但村长还是端了茶水出来，招呼着她们坐下。待村长坐下后，郗郝月起身去把屋门给关上了，村长看着她这神神秘秘的举动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了几分，视线转向郗麟灵问道：“丫头来找我说什么事？”
郗麟灵对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是忐忑，她不知道村长会不会相信，又会不会被吓到，老村长一把年纪了，可别给吓出个好歹来。不过要说的事情还是要说的，可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说才能不惊吓到村长，又能让村长相信，她实在心里没底。
支支吾吾好半天，郗麟灵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话语说明她们的来意，求助地看向郗郝月，郗郝月又用眼神推回给她。两个人推来推去谁也不敢开口，最后村长看不下去了，给她们起了个头：“有什么事情说吧，都找到这儿来了，肯定是有要紧事吧？”
郗麟灵心虚地看向村长，点点头：“嗯，确实很要紧，而且有点……玄乎。”
村长见郗麟灵那紧张的模样，反而是放缓了表情，慈祥地笑道：“玄乎？说来听听，你村长爷爷喜欢听玄乎的事情。”
郗麟灵心想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迟早是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把心一横，看着村长问道：“您相信这世间有神仙吗？”
村长听完一怔，用带了几分责怪的语气道：“当然相信，不然我们为什么要供奉山神大人？这等冒犯神明的话不许乱说。”
“那好说了。”郗麟灵喜笑颜开：“您要真相信我什么都不怕了，其实我要说的事情跟神仙有关。”
“你说。”村长的表情依旧是哄孩子般慈祥，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把郗麟灵说的话当回事。
郗麟灵也不管那么多了，指着白螣道：“我要说她是族神，您信不信？准确来说，是族神转世？”
话音一落，屋里突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村长没有接话也没有什么表情波动，看看郗麟灵，又看看被郗麟灵指着的白螣，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茶后又看了一眼白螣，这才态度十分平静地对郗麟灵道：“这种事情不要胡说。”
郗麟灵无语了，她知道没这么容易让人相信，不过好在村长的态度比她想的要平静得多，即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把她当成神经病，她觉得再争取一下也许能说服村长相信，她也必须要说服村长相信。“您别觉得我在胡说，我也没有开玩笑，我知道族神大人对我们郗氏一族有多重要，我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胡说的，她真的是族神，是上古神兽螣蛇转世，住在螣山上，不然我们带您去她的住处看看也是可以的，我们刚从她的住处出来。”
村长听完她的话，又沉默了半晌，虽然没有因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胡说’生气，但也仍然没有要相信的意思，甚至直接开始赶人：“丫头别说了，你们今天不是要出山吗？那快走吧。”
她倒是想走，可白螣背上还背着她们的族神剑呢，回头村里人发现那剑不见了，不得追上来乱棍打死她们？郗麟灵看一眼对面的白螣，见白螣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心想这人大概是觉得村长没相信她是族神不高兴了吧。
郗麟灵正斟酌着话语想再说服一下，却被羽思禅抢了话头，羽思禅语气里带着质疑：“老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坐在羽思禅身边的郗郝月拍她一下，让她注意态度，羽思禅没理。
村长看向羽思禅，倒是没有生气她不礼貌的态度：“你是？”
“说了你大概也不信，我是神兽白泽。”
羽思禅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觉得村长大概更要赶人了，但出乎意料，村长的态度很平静，跟听到郗麟灵说白螣是族神时一样平静，这让所有人心里都疑惑了一下，难道羽思禅说对了？这村长真的知道什么？
羽思禅见村长老头儿没吱声，除了眼神里流露出一点动摇来，并没有不相信的态度，这让她更加笃定，这老头儿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依郗氏一族对族神的崇敬，郗麟灵这样冒失地说白螣是族神，这老头儿肯定会觉得她大不敬要大发雷霆的，然而这老头儿却什么都没说，平静得让人觉得奇怪。
屋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齐齐看着沉默的村长，村长端着茶杯有些出神，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白螣，那眼神里的情绪复杂极了，收回视线后又看向羽思禅萤火和闵青泫三人，态度突然礼貌了许多：“三位可否移步门外，我有事要与两个小辈……和族神大人说。”
几人均是一惊，这老头儿相信了？这么快相信了？这更让她们觉得这老头儿肯定知道什么。不过惊讶归惊讶，怀疑归怀疑，人家那态度明摆着是要跟自己人说悄悄话，她们这三个外人也只能离开。
羽思禅很是不爽，既然这老头儿相信了白螣是族神，那肯定也相信了她是白泽，她一上古神兽居然完全没有被这老头儿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凡人不是很崇拜她白泽的吗？！
待三人出门，村长这才看向郗麟灵和郗郝月，严肃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族神大人？”
郗麟灵一怔，证据？她还真没有，除了见过白螣在螣山上的住处，知道白螣是螣蛇外，要她拿个明确的证据，她还真没有。她看向一旁的白螣，想问问白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自己的真身。白螣见她看过去，很平静地起身，摇身一变，变成一条背上带翅膀的小黑蛇浮在空中，小翅膀扇啊扇的……
郗麟灵和郗郝月吓一跳，这人怎么一声不吭变身了？！她们慌张向村长望去，生怕村长被吓昏过去。不过还好，村长定力不错，见一个大活人突然变成会飞的蛇，除了惊得目瞪口呆以外，倒是没有要昏过去的迹象。
许久许久之后，村长突然站起身，腿一弯跪了下去，对着浮在空中的小黑蛇深深一拜，颤抖着声音道：“族神大人！”
郗郝月很能明白村长此刻的心情，她猜出白螣的身份时腿也发软来着，如果不是羽思禅扶着她，她也给白螣跪了。郗麟灵赶紧过去把村长扶起来，一边扶一边抱怨白螣：“你还不变回来，没事变什么身啊，都说变身之前先打个招呼的。”
白螣蛇身一转，又化成人身，站在还跪在地上的村长面前，稍稍端着架子道：“起来吧，一把年纪的，别跪了。”
得了白螣的许可，村长这才借着郗麟灵的力道站起身来，扶着村长的郗麟灵能感觉到村长虽然表现得还算镇定，但那身子都快抖成筛子了，明显吓得不轻。
扶着村长在椅子上坐下，把茶杯塞到他手里让他先喝口水压压惊，年纪大了，被这么一吓万一吓出什么毛病来，她们可真没法跟村里人交待了。
村长好久好久回不过神来，端着茶杯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一眼边上的白螣，白螣被他看烦了，不耐烦道：“我们来是跟你说一声，族神庙里的东西我拿走了。”
郗麟灵和郗郝月听白螣直接把这事说出了口，紧张地向村长看去，只见村长满脸震惊，嘴唇动了动才用带着颤抖的声音问：“族神大人为何要拿那两样东西？”
白螣直言：“要去打架。”
郗麟灵：“……”这个嘴欠的，不能说得委婉点，而且这种事情没必要跟村长说吧。
村长一惊，欲言又止，郗麟灵知道那是想问白螣为什么要去打架，又怕所谓的冒犯神明而不敢问。她知道白螣肯定是不会解说的，算解说也绝对会说得不清不楚，只能主动跟村长解释起原因来。她想着反正都已经把族神的身份说明了，那干脆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吧。从自己死而复生到白螣找上门，再到后来被道士追杀等等，她口若悬河全说了，说得村长目瞪口呆一句话都插不上来。
听完郗麟灵的话后，村长大概有了心理上的缓冲，情绪明显平静了不少，喝了几口茶后，似乎对白螣的身份更加确定，看向白螣的眼神里没有了先前的犹疑，反而变得有些惆怅，他苍老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敬意：“族神大人，我们终于等到您了。”
郗麟灵看到村长的眼睛里甚至闪了泪花，顿时觉得她在族神庙里哭的那场是那么的有情有义，连村长都哭了，何况她呢。不过，终于等到了？什么意思？
“等我？”白螣也同样不明白村长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等我做什么？”
村长咽了咽口水，用满是皱纹的手擦掉快要溢出眼眶的眼泪，努力平静下自己的情绪，示意郗麟灵和郗郝月先坐下。待两个人坐下后，村长才恭敬地向白螣问道：“族神大人可还记得重生之前的事情？”
“不记得。”
村长点点头，像是早有预料：“那……便听我慢慢跟您说。”
白螣很是意外：“你知道？”
“知道一些，这跟我们郗氏一族也有着很深的关系，都是从祖宗嘴里传下来的话。这还要从郗氏一族在此处定居，和螣山的由来开始说。”
郗麟灵看着村长苍老的面容上带着缅怀的神情，突然想起自己的曾奶奶来，她记得她小时候问过曾奶奶为什么她们会住在这里，为什么会有螣山，为什么会有族神，面对她单纯稚嫩的问题，曾奶奶只是有些感慨地说郗氏为螣山而生，螣山在，郗氏在，螣山倒，郗氏亡。她问螣山会倒吗。曾奶奶笑着说，也许会，也许不会。她还记得曾奶奶说完那些话后，望着螣山虔诚祈祷，用满怀敬意的声音说族神保佑。
村长用他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来：“千年前的郗氏是某地的大家，主家夫妇膝下有一女，女儿天生身体孱弱，主家为女儿四处求医都无人能治，以为自己唯一的女儿命不久矣之时，有一天突然天上降下祥瑞，一条带翅膀的飞蛇从天而降，落在宅院里，进到主家女儿的闺房内后化作人身。
化作人身的飞蛇说自己乃是在天阙女娲大神跟前侍奉的神兽螣蛇，为保人间平安同众神一起平乱妖魔祸患，如今战乱结束，却因精力耗尽而无法再回天阙，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愿用自己残余法力救主家女儿一命。以此为条件，她希望主家能实现她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