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女配过一遍无弹窗 正文 第47章 德国骨科·徐澈
夜凉如水,小轩窗外蝉鸣阵阵,泛黄的月光洒进摄政王府的书房里,惊起一地清冷。宁若水一腿弯曲,一腿伸直,慵懒地坐在窗下竹塌上,他薄衫微敞,露出光洁如玉的胸膛。
不知想到什么,他曲指轻抬,重新戴上了泛着冷光的修罗面具,抿唇道:“唤苏先生过来。”
未过多时,隐匿在暗处,目不能视的护卫已传来了那日在茶楼的青衫谋士,他推动着轮椅,悄然停在竹塌前一米之外。
“主上,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唤属下无非是为那件事...”他一抖折扇,掩唇笑道。
“苏先生,慧极必伤。”宁若水轻叹一声,对幕僚残废的双腿心生惋惜,却不曾想,那人轻摇折扇,反驳道:“主上,情深不寿,您可得悠着点儿。”
宁若水漆黑的眸微闪,他从微敞的怀中取出两段锦带,一条雪白,尾端却用苏绣针法精致地绣了个“湑”字,一条浅蓝,不够细致,却能看出是个“匪”字。
“苏先生,可有音信?”
“回主上,”青衫谋士一收折扇,正色起来:“属下已在文渊阁内设了四重关卡,却无一人可尽数通过。”
宁若水的眸隐忍着一丝痛色,压抑道:“一个...也没有吗?”
“哪怕通过三重关卡的,也一个也没有吗?”
“是。”苏先生低下头,宁若水眼底情绪的毫不掩饰...也只有在找那人时才会昙花一现。
至于那四重关卡,苏先生自认谋略无双,竟也难解其意。
文渊阁罗天下能人异士,常设难题求解,因着奖项的丰厚...趋之若鹜者数不胜数。这一次,宁若水亲自吩咐下去的四重关卡,持续了整整一年...仍无可解之人。
苏先生并不知道宁若水所找之人,但他却从那四重关卡中分析得出——这世间,恐怕有且仅有一人能解答。
四重关卡分别是:
一重,吃下十串甜到发腻的糖葫芦...仍面不改色。
自然,淘汰了不少男子。
二重,使得一手好左手剑法。
同样,淘汰了不少女子。
这第三重,倒是极为正式——对诗,给出上句,对出下文。
苏先生自诩过目不忘,却在看到上句时愣了许久,那上句是: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按理说,对句当工整压韵。只不过苏先生恐怕穷其一生也对不出这下句,这也许只有君沅和君匪的下句。
宁若水抬首,眸光凝着框在小轩窗内的星辰,他纤长的手指轻轻翻转,不必看着,也熟练于心地将两段发带束成同心结。
“苏先生,你不是想知道那下半句吗?本王如今告诉你...”
“昨夜星辰恰似你。”
宁若水的语气凉薄,偏音色低沉磁性,苏先生望着如水月华下薄衫轻敞,看不见面容却气质出众的男子,愣了愣道:“主上,你真的不要再撩拨属下了。”
属下...还惦念着自己的清白。
“苏先生,若她有你一半花痴,我也知足了。”宁若水轻笑一声,君匪她好像从不为他的美色所动。他被她撩拨得欲罢不能,她却...,唉,一言难尽。
“主上,要属下说呀,”苏先生摇摇头,再次风度翩翩地打开折扇:“这摄政王府...到底缺了个女主人,瞧瞧您,这一到大晚上——”
空虚寂寞冷的模样!
“苏先生,放肆!”宁若水佯装怒意,倏尔,他似想到什么,眉目悄然舒展,柔声道:“本王的摄政王妃,只能是她。”
喜欢你,想要你,只能是你。
所以...愿意等你。
“主上,情深...不寿,不寿啊!”苏先生连连摇头,他转着轮椅远去,心底一片清明,如今那第四重关卡——昭然若揭。
这摄政王亲手所绣发带的深意:答案无非是束发结同心,白首不分离...一生一人,不可转也。
书房内,宁若水收回眸光,仍是惋惜...这苏先生确实是大智者,可惜的是堪不破情字,不然,也不会落得残疾的下场。
“慧极必伤,但愿...情深也寿。”他悄然轻念着,徐徐打开了桌案上的画卷。红衣也难掩风华的女子活灵活现地跃于纸上,她眉目隽永,一颦一笑皆有情。
宁若水不禁陷入沉思,他一年前来到这里,原来的摄政王心中早已有了不能割舍的女子,他收养宁三千,无非是把她当作了那女子的妹妹,这才接到身边好生照顾。
至于现在,宁若水轻轻收起替换成君匪模样的画卷,墨眉微蹙...他想,他只需咬咬牙把宁三千攻略了。若这个世界没有君匪,他去下一个世界找。
他一定...要寻回她。
与此同时,宁三千的闺房里,君匪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翻过身趴着,边看画本边问九虚:“你有没有觉得,宁三千这个爹...不太正常。”
九虚点头同意,“主人,宁若水好像是个变数,我无法得知他的来路,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似乎在慢慢成为这个小界面的中心。”
“什么?!”君匪扔了书坐起来,问道:“九虚,你的意思不会是——我现阶段先要去欺骗徐澈那个毒舌,如果,如果宁若水完全取代徐澈成为界面中心的话,我还得转头...眼巴巴地去攻略名义上的假爹?”
“大概,是这样没错。”
“九虚,你不能误我啊,如果我先去欺骗徐澈,后来的话,宁若水那种角色...还能让我有机可乘?”君匪望了望天,望了望地,再次瘫倒在床上。
“主人,宁若水未必会成为小界面中心,您别担忧以后,且顾眼前。”九虚劝慰道:“哪怕真到了宁若水压过徐澈,成为新中心那刻,您也不必勉强自己,撩不赢跑。”
“何况,毁不了这个界面,我们可以找其他的下手,怎么可能那么点背再遇到宁若水这种变数,您说是吧。”九虚顿了顿,接着道:“主人,您不用怕,尽管去撩,大不了跑路。”
“九虚,你说得好好喔...”君匪盯着房梁,一眨不眨:“我竟真...无言以对。”她原以为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却没想到这三千小世界里,竟然...那啥那啥那啥啥,戴了一套又一套。
“主人,人生苦短,无需多想。”九虚淡淡道:“索性不过失败二字,何不放手去做,对您而言,无非是中途改变攻略对象,何况他们皆是过客,您想想您心中那人,极可能被系统上级锁住灵魂的那人,这些......都不值一提。”
“是啊,浮生皆过客,我一人独醒。”君匪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她沉声道:“可是我,也会厌倦,也会讨厌这样的自己。”
逢场作戏,入戏之人定会有伤,清醒之人,又何尝不会折损。
“主人,你...”
“九虚,其实...我从未想过放弃,我只是害怕,害怕经历那么多界面,变得全非的自己没办法一如当初...我害怕,再见到他时,我已经不能越过一切去拥抱他。”
君匪安静地说着,九虚安静地听着,因为他们都知道,片刻的失意过后,一切都会照常进行。这浅浅的时光,无非是给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个宣泄口,而漫长的时光里,更多的是...勇往直前。
“主人,早些休息吧。”
“好。”君匪轻笑一声,想不开睡吧,反正梦里什么都有。而明天,太阳升起时,一切又都是崭新的,她只需笑着,笑着去从军,笑着出现在徐澈面前。
第二日一早,夏日的凉意卷着晨风,悄然吹过君匪被汗水染湿的额发,她的心怔了怔,从梦中惊醒...梦里有她珍之重之的人,那人却——亲手把剑刺入她的胸口。
这模糊的画面像是封印许久的记忆,君匪拭去汗水,心跳得飞快,这莫非是她生前的记忆。
她随意踢上鞋,推开门,外面晨光大好,却难驱散她心头的阴郁。君匪不由想起:人道万事皆因果,世情皆循环,当真如此吗?
玄机门那世,她刺了叶湑一剑,难道是偿还他梦里刺她的那剑?若是这样,他们生前该有着何等的误会。若水,若水,君匪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却始终冠不上一个合适的姓。
她敛敛心神,不再多想,世事皆非空**来风,且自有缘由,她这时不知,以后...也一定会知。
此时,外面虽说是夏日清晨,温度却还带着凉意,君匪转身欲回房披上轻薄的外裳,回首时,身后阴影一闪,她整个人被一件紫色的轻衫罩住了...从头到脚。
君匪愣了愣,索性伸手拉紧头上的外裳,只露出被衣衫包裹外的那张巴掌小脸,她转着愈发显大的一双眼睛,甜声道:“谢谢爹~”
水榭曲廊中,宁若水逆着晨光远远走来,他仅着白色里衣,外裳早已扔在了君匪头上,此刻白衣银面,虽不似谪仙,却纯粹得如温润公子。
他不疾不徐地走向君匪,堪堪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君匪捏住外衫衣襟的手紧了紧,她别开眼,这一走神,宁若水已停在她面前。
“三千,穿好鞋。”
他轻叹一声,竟是弯下腰,细致地替君匪把随意踢上的鞋穿好。
男子指尖温热,惹得君匪下意识伸开,似察觉到她的抗拒,宁若水扣住那纤细的脚踝,抬眸凝着她道:“三千,摄政王府不缺银子,如果用来看病的话,爹宁愿我们家穷一点。”
君匪的脸颊悄然红了起来,鞋已穿好,她小心翼翼挪开脚,后撤着,却好死不死忘了身后的门槛...脚步擦着门槛而去,踩了个空,恰恰绊到脚踝。
她陡然不稳,错愕地向后倾倒,罩在头上的紫色外衫也随即下落,宁若水眸光一闪,眨眼之间,他修长的手揽住了君匪的腰,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堪堪抓住了滑落的外衫,宁若水漾起笑意,指尖轻抖,严严实实把他和君匪罩在外衫内,“三千,你没事吧?”
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流转在外衫覆住的这一小方天地里,君匪的心下意识地跳快,她猛地推开宁若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合上房门,靠在门板上,压着心口道:“爹,我没事,我再睡会儿。”
话落,她抿紧唇,隐隐懊悔,果然...在现代待一阵会有后遗症。该死的门槛,害老子着了你的道!(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