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夫之术无弹窗 正文 第四四章
</script> 秦朝安如今三十有二,太后少说也是四十七八了,若是怀孕妥妥的高龄产妇。秦寒羽却是不懂这些,在他们男人的眼中,老蚌生珠是常有的事。别人可以,云音自然也行。所以,这段时间他在密室逗留的时候居多。还好朝中现在一切稳定,虽然皇帝依然时不时没事找事,秦寒羽却觉得那是小孩子的胡闹,根本不用等到他来阻拦,佘太师和御史大夫们会剿灭皇帝所有不合时宜的热情。
因为时常入宫看望自己的小孙儿,这位叱咤了大楚朝廷大半辈子的王爷难得的柔情满怀,一心扑在了人生大事上,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雀跃。这让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几百号人都啧啧称奇,有人更是笑说见过王爷抱着胭脂水粉回府的样子。那神态,不像一个孤独了多年高高在上的权贵,反而像是突然被自家婆娘投了一罐子蜂蜜似的老男人,沾沾自喜的模样心酸又惹人发笑。
不过,福王没有王妃,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时间,王府里的知情人倒是心知肚明,不知情的那脸色千奇百怪了。
秦寒羽买胭脂水粉自然不是自己用,而是云音要求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日费力耕耘的缘故,云音对他的求欢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愤恨交加的姿态。两人亲密的日子越来越多,秦寒羽各种小动作不断,嘘寒问暖也罢了,偶尔看阳光正好,还会抱着云音在院子里晒一晒太阳。
在秦寒羽的记忆中,云音从来是个敢敢恨的女子,天真活泼的时候很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
自从出过密室一次,云音开始逐渐对他提了要求。最初只是嘟囔一句想要吃烤肉,差不多十五年了,秦寒羽还是第一次听到挚女人除了放了她之后的第一个额外的要求,那份欣喜若狂根本无法言表。所以,那一次烤肉是秦寒羽亲力亲为,云音靠在摇椅里等着投喂,那一份默契差点让人误以为他们是相处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二次是想要一袭鹅黄的裙裳。云音喜欢各种嫩色,鹅黄湖蓝芽绿,对秦寒羽之若狂的樱桃红却是弃如鞋履。她不知道,秦寒羽之所以喜欢大红,纯粹是因为他记忆中最为鲜明的色彩,是封后大典时云音的那一袭红裳。那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痛,也是对自己皇兄最为深刻的恨意来源。
有了美丽的衣裳,对镜自顾的时候,云音才恍然发现自己容貌的衰退,这才有了胭脂水粉的要求。
所谓女为悦者容,秦寒羽认定这是云音最大的一次改变。他甚至觉得,今次之后,他们两人会如任何一对明媒正娶的夫妻一样,相濡以沫,相伴到老。
若秦寒羽有过妻子,甚至是有过妾室,他该知道,孕妇最大的忌讳是什么!也该是先帝的帝位来得太理所当然,导致秦寒羽的母妃也没遭遇过太过于惨烈的宫廷碾压,所以,对于女人那些致人流产的事物知之甚少。
所以,等到云音的身上连续七天小月不止的时候,他才发现问题所在。
那一整套胭脂水粉,居然都只余下了一半。一盒胭脂,在寻常女人的手里最少也可以用上三个月,在云音这里却不到半个月去了一半,说明什么?
“麝香啊,蠢货!”云音抱着肚子躺在床榻上,嘴角的讽刺明晃得刺眼,“不是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会添加麝香,所以,我都试了试。”
秦寒羽双手颤抖:“你怎么试的?”
“吃了它们啊!”云音点了点自己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原先让秦寒羽误以为她身子不爽利所以才容色晦暗的真正原因,居然不是因为他日日需求无度的缘故,而是因为云音吃了胭脂水粉,吃了整整半盒!
“你简直不要命了!”
云音露出一口渗血的牙:“是你痴心妄想!我告诉你,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再给你生孽种,一个都不会!算怀了,我也会弄死他,哪怕生下来,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秦寒羽暴喝一声,双手狠狠的掐住对方的脖子。她恨他,他又何尝不恨死自己!如果当年他主动一些,他强势一些,他蛮横一些,只要他提出来,身为太子的皇兄为了兄弟情义说不定早把云音让给他了。只是,当年的他太过于懦弱,太过于胆怯,他怕他们的兄弟之情经不起一个女人的考验。
他觉得,那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天底下的美人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云音而坏了兄弟情分。皇族的亲情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甚至是性命!
秦寒羽退缩了,一直退一直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才发现,还是得不到的人最难忘。
掌下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可是她眼中的光彩反而越来越艳丽,像是阴霾多雨的秋日乍然散去了所有的乌云,见到了阳光。
“你想死!”秦寒羽猛地松手,揪着她的发丝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没那么容易,我不会让你轻易死了。”
云音剧烈的咳嗽着,失望之色根本没去掩藏:“放心好了,我迟早会死。我会跟先帝团聚,我自始至终都是他的人,做鬼也是他的鬼。”
秦寒羽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他的妃子呢?告诉你,没有我的容许,你连陪葬的资格也没有,我让你安葬在哪里你得安葬在哪里。只要我愿意,你哪怕死了,尸骨也得永生永世的陪在我的棺材旁边,生同裘死同**!”也许是觉得这话还不够表达自己的恨意,他低下头凝视着云音那惨白的容颜,指腹摩擦着她渗血的嘴角,“何况,你怎么会死?先帝刚刚殡天的时候,你没死成,现在你又怎么会自缢呢!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个胆小鬼,你怕死得很!你这辈子除了老死,没有其他的死法,认命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啪的一声,秦寒羽的脸上浮现五指抓痕,他从鼻腔里浮出两声冷哼,重新清理好对方的乱发,甚至给对方拉上了薄毯,轻声细语的道,“你身子伤了根本,等会我让太医来替你把把脉,该吃药吃药。”说罢,将桌上的胭脂等物一扫而落。
“这些东西太差了,下次本王给你带更好的来,你安心休养。”
*
许慈出了月子后,普季已经到了沙洲快两个月了。
他刚刚到沙洲的时候见过了白毅,跟白毅抱怨:“这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亏你还一呆是几十年。”
白毅对他弱鸡一样的身子骨嗤之以鼻:“朝中没人没办法,你以为我愿意呆?”
正巧,李齐找白毅商量事情。这一年半之间,两个人哪怕是天生仇敌,对对方的真本事还是很佩服的,所以,哪怕每一次商议事情他们都会相互讽刺一番,不得不说,争吵后提出来的决案还是很得人心,甚至成效也高出白毅与自家属下们商讨来的三四成。
李齐做大将军的时候,普季刚刚入摄政王帐下,为了立足,李齐当年下马有普季的鬼点子在其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李齐是知道摄政王手下这个狼心狗肺的狗腿子的,普季对于自己第一个拉扯下马的手下败将那也是记忆尤甚。两人相见,普季以为对方还是以前的暴脾气,肯定会先揍了自己一顿再说,结果出乎意料之外。李齐旁若无人的先跟白毅吵了两句嘴,两人又定下了下一轮去西蒙发财的事儿后,才由白毅的介绍下与普季见礼。
见礼的话儿也稀疏平常:“久仰大名,普大人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我等小民啊!”
普季咂舌了,哎哟喂,这还是当年那个虎将吗?那个轮着两个大锤可以把一艘大船给砸穿的猛将吗?
不过,哪怕心里再怎么嘀咕,普季做人还是很有心机的,当即拱手笑道:“没想到他乡遇故知,李将军这些年可还好?”
“好,跟白毅搭档,他很照拂我这个泥腿子。”
白毅大笑,大掌拍打得李齐的背部,发出砰砰的巨响,普季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不知道李将军这些年在哪里高,下官记忆力还是不错,好像朝廷的武将名册上并没有将军的名号啊!”
李齐这才哦了声,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哦,我不是将领,我一个幕僚,如今在太守身边当个跑腿的伙计,跟普大人做的活儿相差无几。”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能跟一个边关朝不保夕的太守相比吗?他们身后的幕僚那地位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嘛。
普季:“那还真是屈才了。将军大才,要不,下次回去下官替你在摄政王面前引荐引荐?”
这话简直打脸,李齐好歹是保家卫国的将领,到了普季的嘴巴里跟一个守城门的小吏没差别了,还引荐,这不是抬高了自己贬低了李齐嘛!是个人都会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李齐却是一反常态笑眯眯的道:“好啊,我等着普大人的喜讯了。”
普季暗吼:你还真是不要脸啊!
李齐挤眉弄眼:哎哟,我是这么会顺杆子爬。
有了李齐这份关系,普季很顺利的见到了何玮手下几名幕僚,从而开始了摄政王的任务。
不得不说,摄政王估算得没错,丫的这群人没一个善茬,李齐最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