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重生上位史无弹窗 正文 第131章
朱常溆望着母亲的笑脸, 久久不能回神, 背上浸透了衣服。果真是女人心, 海底针。这后宅之事, 莫非真能像母亲说的那样搅动整个朝局?
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古往今来, 亡在女子手里的国朝并不少见。
郑梦境略有些得意地打量着儿子,“怎的了?不认识我了?”她戳了戳朱常溆的鼻尖,“你呀,且有的学呢。”呼,总算有一个是自己能胜过他的了。
郑梦境负责指出方向, 朱常溆转回慈庆宫去, 开始想法子,如何将这件事落实下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 朱常溆在父亲面前并不敢太过放肆。哪怕现在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可谁知道这不会是风雨来袭前的征兆。
必须小心, 再小心。
朱常溆心不在焉地任由宫人们给自己更衣洗漱,脑子不断转动着。从被册立皇太子之后,朱常溆所看的奏疏不是由着他自己的挑的,全是朱翊钧选好了给他的。
如果现在他提出要翻阅过去的奏疏卷宗,会不会横生枝节, 另起波澜?
朱常溆躺在床上,咬住下唇, 翻了个身。谨慎起见,还是放弃这个方法比较好。不到万不得已,便不用这个下下之策。
可如果不去翻阅旧卷宗, 又从何得知楚藩究竟有没有人对朱华奎的身份有所怀疑?
朱常溆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烦躁之余,他便做起假设来。
如果自己是楚藩的宗亲,怀疑楚王的身世,那会在什么时候上疏?
楚藩地处湖广武昌府,楚府宗人受当地民风影响,素来彪悍。朱常溆不信如果他们怀疑朱华奎身世不明不会上疏。
肯定是册立为王的时候。那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
朱常溆模糊地记得,朱华奎是万历八年被册为楚王的。只想不出如果照自己所想,究竟会是哪一位上疏指出。而父亲又为什么没有重视。混淆血统,这是多大的事?
再有,朱华奎被册为楚王时,还年幼,那时候好像是由武冈王朱显槐代为管理府事。后来却换成了东安王朱显梡。这人事交迭之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和缘由?
否则好端端的,换人做什么?朱显槐可是万历十八年才薨逝的,那时候活得好端端的,身体康健得很。平白无故,为的什么换的人?一定是出过什么事。
朱常溆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能确定下楚藩确确实实有人上疏,而且一定是在万历八年。剩下的,便是如何说服朱翊钧,让他重新审视这份奏疏,并下令彻查。
一旦有了楚藩这个由头,自己再上疏奏请彻查所有的宗亲,届时祸水东引,拉下河南那三个来,眼前之局也迎刃而解了。朝臣们的注意力会放在混淆血脉上头,而忽略除籍。
“殿下,该起了。”单保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一夜未眠的朱常溆应了一声,很是疲惫地起来。困乏疲倦的感觉,与不停转动的脑子混在一起,让他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可朱翊钧还在启祥宫里等着他。
幸好今日不用视朝。否则朱常溆不确定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睡过去了。
单保一边替朱常溆更衣洗漱,一边道:“殿下可是昨日没睡好?气色看起来很不好,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朱常溆揉了揉脸,有气无力地道:“是么?”
“可不是。”单保细细看了看他,“眼睛里全是血丝。”
朱常溆皱眉,这模样叫父皇见了,一定会相加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到时候要怎么回答?
单保将温热的手巾绞好,递给朱常溆,“殿下。”
朱常溆接过手巾,又抛回给他,“换冷水。”
“这……”单保有些为难,怕太子受了凉病了。
朱常溆横了他一眼,“快去!”没睡饱的时候特别容易生气。他赶紧深呼几口气,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万不能在父皇跟前露出来。
清冷的早晨,冰水浸过的手巾敷在脸上,片刻叫人神智清醒起来。
朱常溆用力眨了两下快合上的眼,摇了摇头,拍了拍两颊,觉得比刚才清醒了一些。
“去启祥宫吧。”朱常溆吩咐道,“肩舆可都备好了?”
单保弓着身子走在他前头,“请轿长早已备好了。”将朱常溆扶上肩舆,不无担心地道,“殿下……真的不要紧吗?要不要今日同陛下告假?”
“不了。”朱常溆摆摆手,示意请轿长将肩舆抬起,“去启祥宫吧,别叫父皇等久了。”
慈庆宫的宫人们跪了一地,恭送太子离开。
朱常溆坐在肩舆上,眼看着启祥宫越来越近,心思也越来越复杂纷乱。
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提起楚藩?
肩舆停在了启祥宫外头。“殿下,到了。”
朱常溆如梦初醒般胡乱应了一声,下来的每一步都走得分外艰难。
“儿臣见过父皇。”朱常溆将脸低得很低,不敢去看上首父亲的脸。
朱翊钧刚好批完手上这本奏疏,“你来了。”今天儿子好像有点不对,“溆儿,你过来。”
朱常溆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照旧不敢抬起脸。被父亲捏着下巴抬起,“怎么了?昨儿晚上没睡好?脸色看起来这般差。”
朱常溆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说没睡好,父皇一定会追问自己。
脑子里飞快闪过册封大典上的景象。众人望着自己时的震惊,一切都好似成了慢动作,连他们被风吹拂而飘动的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仅仅一瞬间,朱常溆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嘴巴比脑子动得还要更快一些,“父皇……儿臣昨夜梦见了太|祖。”
“哦?”朱翊钧觉得有几分好笑。祖宗早驾崩了,除了容像,他们根本见不得真颜,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谈不上。“太|祖同你说了什么?”
朱常溆垂眸,“太|祖将儿臣大骂了一顿。”
“好端端的,骂你做什么。”朱翊钧捏了捏儿子的脸,“这些日子,你并未做错什么事。”
朱常溆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父皇的面色,“太|祖说,儿臣未能将混淆天家血统之人查出来,理当问罪。”他可怜兮兮地扯着父亲的衣袖,“太|祖还在梦里取了鞭子要打我,幸好有皇祖父替我求情,这才免了一顿打。”
朱翊钧揉了揉儿子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神鬼之说,向来都是玄妙无比。告诉儿子这是不可能的,似乎也不对。若真是如此,世人又何必求神拜佛呢。
“太|祖好凶哦。”朱常溆瘪着嘴,很是委屈的模样。
朱翊钧漫不经心地答道:“太|祖半生戎马,身上沾了煞气,自然看起来要凶一些。”他想起了皇太子册封大典时发生的事。媖儿平安产子,一直惨败的播州大捷。这个儿子真的是命定天子,受到了祖宗神佛的眷顾吗?
“太|祖同你说,有宗藩混淆血统?”朱翊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可有说是哪一位?”
朱常溆摇头,“这倒不曾说。只道是有。我后来等太|祖消了气,去问他,太|祖也没理我,好似生了大气。”
“朕知道了。”朱翊钧将早理出来的几本奏疏推了推,“今日你看看这些。”
朱常溆乖乖应了,抱着奏疏去了专门给自己准备的桌子那儿细细翻看,斟酌着处置的方式。
朱翊钧时不时抬头看看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午膳后,朱常溆因实在太困,所以向朱翊钧求了一个时辰去歇午觉。朱翊钧见他眼皮子直打架,快要撑不住了,欣然应允。
待儿子去了偏殿,朱翊钧唤来马堂,“你去将藩地的奏疏取来。”
“陛下想看的是哪一本?”马堂恭恭敬敬地问道。
朱翊钧一愣,儿子说的模糊,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要看哪一个。想了想,觉得一直自天津的马堂可能对这些并不熟悉,另又唤了一直在宫里服侍的田义来。
“田义,你想想,自朕登基以来,可有谁是被弹劾非天家血统而袭爵的?”朱翊钧自己也有些不清不楚,只得问他。
田义想了想,“奴才倒是记不得了,不过这几年似乎并未有过此类奏疏。若是有,当是前几年的事了。”
“是了。”朱翊钧想起来,“你去翻翻万历十年以前的奏疏。”万历元年至万历十年,这段时候文忠公还在世,朱翊钧谈不上真正地亲政,许多事都是交由文忠公处理的。
田义答诺,与马堂擦肩而过的时候,朝对方投去得意的一瞥。
与自己斗,哼,且嫩着呢!
马堂无声地冷笑,收起全身的锋芒,乖顺地立在殿中随侍。
当今天子,可不喜欢那等锋芒毕露的人。
如今是万历二十六年初,这二十六年奏疏浩繁,便是仅为前十年的奏疏,也够田义翻上一阵子的了。司礼监几个小太监一起在堆积着灰尘的文卷中翻拣着,不时因灰尘而咳嗽。
田义端着茶碗站在他们身后,不时地敦促着他们快些。
“爷爷,找到了!”一个小太监捧着发黄的奏疏,将上头的灰尘都用袖子擦了,“爷爷瞧瞧,可是这本?”
田义翻开,先看了最后的署名,乃是楚藩府内宜宾汪若泉的上疏。再看内容,所奏的乃是楚恭王的遗腹孪生子并非天家血统。
是这个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璃子鸢的手榴弹,还有光影相生和莫欺人的地雷,么么哒
谢谢青纤引君、沈雁、平凡、红舞华裳、我818、智障十三、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jj、凉白开、还有没有名字的小天使,谢谢你们投给我的营养液~
通宵的后遗症是脑子整天的混里混沌的ot,果然是年纪大了
今天又救了一只流浪小喵子,才一个月大,两只手捧着都有空,好小好小好小。这是我救的第四只猫子了,希望它的主人快快出现,不然我家狗子要吃醋吃死了qq
看文愉快~么么哒(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