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备胎苏炸天际[快穿]无弹窗 正文 第11章 少帅你不懂爱(五)
等丫鬟熄了灯,和副官一起退了出去,原本躺在床上装醉的方昀立刻睁开了眼睛,眼里哪还有烂醉的迷离,端的是十分清明。他知道依着萧瑛外柔内刚的性子,自己得耍个特别的手段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顺便在百乐门演出好戏,让那里妈妈以为自己对她有几分珍惜,才会不敢再动她。
至于为什么会刚出门遇到了方天煜,其实也不难猜,奉天城的督军在百乐门设个眼线还会难吗?
这些天自己做得有些过火,想必引起了他的警惕。而拉他来借酒消愁,也是为了让对方放心——方昀还是那个流连于红粉佳人寓所的翩翩公子哥。
按照剧情,南京那边应该已经发来了电报,不出一个月,方天煜要整顿人马南下。到时候他若是设个什么精明难搞的人来防着自己一手,也不便于他后面的计划。
他阖上眼,后面的一个月他只要乖乖地呆在军校里,做一个为儿女情长伤神的性情中人即可。
萧瑛那边,他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距自己于千里之外,这倒和原小说相差甚多,自己做的是过了些,所以只能先搁到一边,晾个十天半个月的让她冷静下也无妨。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激进人士,尽管他一向隐藏地很好。毕竟他所生活那个的时代,尽管依旧有很多让人扼腕的黑暗面存在,但不同于这个半半社会的是,思想很大程度上已经被解除了束缚。
如果身处于这个动乱的时代,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可能会选择一个更明哲保身的方式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但现在有利的身份优势,不需要他过分谨慎,他有底气来高调,毕竟这样会更有成效。
休息日是没有上课的铃声的,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约定好,十二点教堂的钟声是一个特殊的信号。
方昀习惯性会提早五分钟到教室。室外还有些凉意,教室里却热烘烘的,因为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是在教室后面,也满满当当站着拿着本子的人。更有甚者,还有带了个小板凳来坐在过道上等着上课的。
他有些失笑,这已经算是能借到的最大的教室了,得约莫有一百来个座位。
自从那次突发奇想的交流会后,这样形式的讲课竟不自不觉地成了常态。他每周会来讲两堂课,且都选在休息日,一开始只是女子大学里的学生,有沈眉芯她们班的,后来也有了别的班的,再后来也慢慢地会有别的大学里的男学生来旁听,到现在,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连那日在百乐门被他开枪唬住的邵家公子,今日也在,他来得不算早,但也不至于到坐板凳的程度,老早会有家仆帮他占好了座位。
看方昀的眼睛扫了过来,他对着对方眨了眨眼,方昀弯了弯嘴角,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两人的交情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一开始不少人是来当戏看的,想瞧瞧这个奉天城督军家的年轻公子能讲些什么。
但只要听过一堂课,大家都会收了玩笑的心。方昀讲的东西也很讨巧,他从不讲自己的个人立场,也不褒贬当今的两个大党,他只评点一些时新的文章,但往往有着个人的独到之处。
因他个人身份特殊,不好过多地体现政治倾向,也是怕明里暗里的那些地下分子,日后会对他的行动会有所制约。
不过,人群中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衫,作儒士打扮的老者很是引人注目。他坐在靠后的位置,周边的学生并没有挨着他坐,但明显的对他极其的恭敬。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老师来听课了,但像这样的上了年纪的,而且看衣着是旧派儒士的,还真的是第一回。
方昀面上宠辱不惊,看时间差不多了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板书,这回他特意挑了方挺规整的欧体,以示在这位老者面前自己的谦逊。
“天性冷漠?无力关怀?”这位儒士来了精神,虽然他一开始对这位在学生拥有诸多赞誉的人不置可否,但现在先不说这少年郎的学问如何,这课题很新颖。
时间很快,没等听课者回味一番台上人讲的内容,下课的时间已经临近了。
“先生的文章很冷,很阴,还硬,像冰,但还是充满了刚气。”
“他是在激着我们热,火起来,反抗他作品里所刻画的国人的形象。”
“大家能听了我这么久的胡诌,最后一堂课了,我也别无他讲,只得留两句话送于你我共勉。”
学文者,著书救国!
习武者,血荐轩辕!
几个粉笔字豪纵奔放,如骤雨旋风、急流飞瀑,排山倒海,令人惊心动魄。
那位大儒看了黑板上的字良久,深深地看了一眼讲台上意气飞扬的年轻人。他不了解这位年轻人,也不能对其的学术水平妄下定论,但既能针砭时弊入骨三分,又能另辟蹊径见解独到的,肯定是见过大世界并且博览群书之人。极其难得的是,对方讲课深入浅出,引人入胜。这让他有些佩服,因为自己很清楚,并不是所有学问好的人人都能成为一位好的老师。
他宽衣长袖地出了门,自有一番名师风采。坐在身边的学生们只听见这位老先生留了句“青年者,时势造!
老先生没总结到位,方昀到最后已经不再是授课了,更多的可以说是一场热血沸腾演讲。
这个时代,最需要煽情。
方昀在理着自己的东西,见沈眉芯走上前来,随口问了句:“听说那位是刘先生?
“是的,刘老先生的课也是我们常年要占座的,虽然他讲的是传统文学,对四书五经和儒家经典倒背如流,但却不同于那些迂腐之辈。”说着说着她越感到不解,满脸疑惑道:“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听方大哥的课。”
方昀皱了皱眉,随即释然,大概沈眉芯会感到诧异,是因为刘老可能属于胡适那一派,趋于保守。而方昀虽然立场不显,但明显更偏向于激进派,即使他对双方都有褒有贬。
“不纠结这个了。倒是你,怎么又对我改了称谓。”
沈眉芯红了脸,女孩子家心里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清楚,竟然还拿自己说笑。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喃喃道:“又不是一个学校的,叫你学长也不妥,难不成也称你为少帅嘛!”
话里竟藏了些许的委屈,方昀笑了笑,他不过是随口问了句,对方倒是往心里去了,此时也不打算继续逗她,“沈小姐怎么舒服怎么称呼,我都受着。怪我小气了,送你回家算赔罪。”
坐上车子,方昀又说了些趣事,沈眉芯这才渐渐恢复平素的活泼,神态也自在起来。
“不进去坐坐吗?”
对方看着自己的眼里似有星光在跳跃,他只得装傻般笑了笑:“突然造访有失礼貌,我还是看着你进去吧。”
沈眉芯的一双妙目黑白分明,瞪了他一眼,看对方依旧是温和地笑着,跺了跺脚转身进了自家的花园。
方昀失笑,自己是想和沈父合作,但却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的婚姻。老是往她家跑得,实在是怕对方多想。
方昀暂时还是得回宅子住,他本对方天煜院里的事并不过多关注,但无奈风言碎语太多,他隐隐听下面的人嚼舌头说道白月继依旧不得宠。他虽心里有些纳闷,没想到自己会蝴蝶了对方的感情进展,但也不过多纠结于人家男女主的家事。
第二日,他骑了马,赶去茶楼赴约。
邵家公子在二楼的包厢里眼巴巴地翘首以待,看到方昀的影子老远朝他招手。
留洋过带回来的热情,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待他上了楼,进了屋还没坐下呢,邵公子献宝似地对他讲:“你托我做的事都已经成了。”
他压了压手示意对方收声,实在保不定这茶楼会有方天煜或者两党的探子。方昀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才对着面前的人讲:“时间不多,我们最多还有半年。”
邵公子激动地红了一张俊脸,“我这边你放心,等着跟你干一票大的!”
方昀依旧是满脸的云淡风轻,他酌了一口茶,看着茶楼下一派太平时期的繁荣假象,目光深邃而悠远。(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