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备胎苏炸天际[快穿]无弹窗 正文 第12章 少帅你不懂爱(六)
二楼闺阁的窗前,萧瑛倚坐在美人榻上,神思游离地听着楼下传来的靡靡之音……古人多言道,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人们也都以为,那一日萧瑛的冷脸相待,最终让她失去了方少帅的欢心。
到今儿个为止,那少帅已经两个月有余没来过百乐门了。消息灵通点的,也都知道最近沈家和少帅走得极近。
在百乐门这种女人的战场上,少不得有几个明里暗里,表面上说是提点萧瑛,暗着还不是讽着刺着看笑话的——别真把自己当作是个能置气、耍些小性子的小姐,想学别人恩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他是谁,你又是谁?
萧瑛一贯冷着脸不理,看她眸光冷冽,那些个姐儿被唬地一时忘了该再数落些什么。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不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而是方昀他不一样。
妈妈曾教过她,来往的本不过都是恩客,但唯一的差错是——她动了情。
她拿了本书倚在桌上细细地看,听得推门声音,却故意不回头。
没想到却半晌没听见来人的声音,她本没什么心思留在书上了,正奇怪着,听一声低沉的咳嗽声从前面传来。
她慌忙抬头去看,只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慵然地倚着门,灰蓝色的军装松松垮垮地套在他身上,几丝凌乱的前发贴着额前,脸色透着冷冷的瓷白,薄唇也不见血色,略深的黑眼圈显得整个人很是憔悴。
“这又是怎么了?”萧瑛的语气虽是冷的,人却是急忙迎了上去,一时也忘了之前的置气,满身心的只顾心疼了,“都成这样了,还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方昀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到她的身上,笑了笑,一双眸子潋滟幽黑,“你心疼吗?”
“尽说些不正紧的。”云漪冷着脸,神色里却又似怨恨又似欢喜。
“我一时唐突,没想到给你惹了麻烦。”方昀摸了摸鼻子,怕对方又生气,不敢再逗她,乖乖地由她领着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萧瑛听得心里一软,说是这几天对方冷落了自己,她心里会没有一丝怨恨,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有时长夜里她也暗暗唾弃自己,怎么能沾上了儿女情长这种金贵的东西,但有些事情,是剪不断还更恣意滋长的。
他看对方也不说话,继续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前些日子又出了点事,索性在忙别的事了。你看,我这不一回来,连衣服都没换赶着来看你了嘛?”
“方少帅能在百忙中还记起我这个伶人,已经是赏了颦儿天大的脸面,我又怎敢拿乔说您的半个不是。”
“瑛瑛,你这是在怪我。”
听得对方亲昵的称呼,萧瑛眼里浮起了蒙蒙的一层水雾,泫然望定他,突然悲戚起来。一边恨自己的儿女情长,对不起父亲在世时的谆谆教导;另一边又恨对方两个多月来对自己不理不睬。
他叹了口气,抚了抚她的肩,“难为你了。我这次来是想把你接到府里去。”
“我……”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不在乎名声,只是这偌大的国家恐怕是要变天了,我这几天在忙些什么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久我要走了,怕是无法再照应到你,住在方府里总归比外头安全些。我也不是想耽误你,等安定下来了,我定为你找个好人家……”
“你这是要去哪?”她看着对方胡子拉碴的俊脸,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但却不忍心把那个答案说出口。
他微笑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现在不方便多说……你再好好想想吧。”
他又咳嗽了一声,微略沙哑的声音听得她心里又是一紧。
方昀用握拳的手捂了捂嘴,笑得抚贴人心,“不把病气过给你了,我走了。”
即使着了风寒,那人的身影依旧如松般挺拔,只是那明显松了一圈的军服看得她有些心疼。
他瘦了。
自那日起,百乐门里姐妹们流行着一句酸话——能让方少帅放下身段,这般迁的女人,通个奉天城也这么一个。
话里的拈酸的意味,连萧瑛的小丫鬟都听得出来。
萧瑛却不甚理会,暗自苦苦发笑,那方昀纵有风流惜花之名,却绝非一个多情公子。此人城府之深,抱负之远,藏得很深。
方昀收了神色,打马往军营里赶。他一方面有做戏的成分在,另一方面也是真心想照顾在这个乱世中被牵连的好女孩。
他又咳了一声,虽已经早是春天了,可北方还是这么冷。连他这样穿得体面,体格好的都在这几日的奔走中受了寒,真难想那些逃难进来的妇女孩子,是怎么在路上熬下来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倭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在一个多月前,方昀已经从军校里毕了业,凭他的手段和好人缘,再加上让校长都称赞有加军事谋略,早收服了的身边一批可造之材。
这都是些年轻有血性的天子骄子,自命不凡因而也热衷于拯救家国,而且家世非凡,身后的助力也相当可观。
半个月前,有几个前线的难民不知怎么的逃了过来,大冷天的却衣衫褴褛,早已骨瘦如材。
方昀当即令方家以及手下的几个铺子摆粥铺面铺、搭些大棚。私底下暗暗令人去前线城市打探情况,顺便发散出去消息,将难民往奉天城里领。
这种情况下,北方各省本是人人自危,资源紧缺的年代谁都不肯放任流民随便入城。大家一听奉天城不但大开城门,而且还有吃穿住所供应,一下子都往那儿涌。
方天煜已经走了一月有余,他怕下面的人夺·权,因而留下来暂时看守奉天的,不过是个不通兵法的文将,他天性软弱,不然也不会在原小说里被倭人利用,而把奉天拱手让人。此次他看到外头成堆的难民潮自是吓了一大跳,放人进来也不是、不放人进来也不是,这年头,这么多的难民很难说会不会变成乱党。
他没个主心骨,只好来问方昀。他也知道,方天煜一走,方昀的威信比他可大多了,尤其是年轻的学生以及军营的公子哥里,老早把自己给架空了。他也乐得悠闲,省得担责任,任由这个年少轻狂的公子哥去折腾。
方昀大手一挥要大开城门,下头自然有人不乐意,难民来轰抢粮食物品怎么办。眼看着前线要乱起来了,现在连一粒米都是宝贵的。
但当方昀令下面的粮铺拿出陈储的小麦和玉米后,这群人噤声了。本是一个民族的姊妹,再这么推三阻四下去,他们还不活活地被城门口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这些粮食还都是从美帝那里进口的。奉天城正好有通往港口的火车,因而运输也十分便捷。大家都以为着方少帅高瞻远瞩、菩萨心肠,早早地屯了粮,虽然是被外省的人吃了不少,但一定也少不了大家伙的。
但谁都不知道,这漂洋过海的粮草都不过是迷幻旁人的幌子,盖在下面的军备才是方昀花了大价钱和大力气的目的所在。
而他托邵家公子办的也正是此事。那日在百乐门给对方没了面子,他算只是意思意思,也要做足姿态去邵家负荆请罪。没想到邵公子说记住方昀了,竟然是因为方少帅这枪耍地实在是好。他一个留过洋的人,在美帝早看遍了异域美人,不过是在家丁的唆使下才去百乐门凑凑热闹,又不是真的对萧瑛有什么兴趣。他本是更热衷于去军队摸摸枪的,可惜他那个弃文经商的老爷子极其迂腐,拄着拐杖定是不让。因而他对方昀不但多有艳羡,更是暗暗崇拜。
幸亏了邵家公子和洋人的交情,这才省了一番事。他向美帝伸出了橄榄枝。那美帝正享受着一战带来的巨大好处呢,因此在变卖军火方面可谓是一拍即合,他才不管你到底是哪一伙的人,自己趁着战争发点横财才是正事。
随着倭人的猖狂和前线的弃战政策,越来越多的人逃难到这里,此时奉天城已经难容这么多难民。
适时地,方昀蛰伏久了,准备出击,以战养民。
此时不用说在奉天和逃难的难民眼里,是在北方几省的百姓心里,方昀作帅都是民心所向。
这个时代的人很可怜又很可,或许你只要给他们的体弱多病老母亲,或者嗷嗷待哺的小孩子有一口饭吃,他们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在这个悲惨的年代,多少亲人死于战乱,多少手足死于外族嬉笑的嘴脸之下,但除了你自己,并不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
这些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都比在安乐窝里的人要更有血性,他们的眼里,燃烧着是熊熊的仇恨的火焰。
方昀怕这个民族的思想被压抑久了,以至于被人利用而走上歧途,因而只是适时地做些演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煽情,但并不煽动。
但没想到他征兵的那一刻,还是有很多男人都自愿地站了出来,一个以后有两个、三个、十个、一百个……
他们知道,自己不站出来,暂时能在这里吃些善食,在棚子里挤一挤躲一躲。但迟早有一天,粮食会被络绎不绝的难民消耗完,棚子会在也会容不下这么多人,他们不能留给自己的孩子这么一个只能苟延残喘的空间。他们要去争取,哪怕是用血肉之躯,也得换回属于自己民族的生存土地。
何况在他们心里,那像救世神一样存在的方昀身先士卒,人家都抛弃了安逸的公子生活以及万贯家财,他们这些个底层群众又还有什么能够推辞的呢。
方昀并不盲目地扩张军队人口,只挑选了其中一部分精锐人士编入体制,而剩下的人继续留在奉天作为防卫军训练,以备后日之需。
他也并不打算让这群人冲在前线充当人靶,白白地牺牲性命,他给他们配备了一样精良的装备。并且在一开始,这批人只负责装运粮草以及后勤,在缓慢行军的过程中一有时间拉起来操练。
这样三个月后,这一支方系军阀已经在北方打响了名声。(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