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备胎苏炸天际[快穿]无弹窗 正文 第40章 心机质子套路深(二)
跟着那位传信的宦官沿着隐蔽小道一直走到了尽头,见一堵暗红的高墙。那宦官向他行了个礼以示意,一个人走到边上好一摆弄,这才出来为他拨开了树丛,里面果不其然地现出了一扇暗门。方昀心里暗惊,面上却不显,随在宦官身后继续往前走,气定神闲跟平时在府中散步一般。
莲池、剑兰、修竹,这些布景在质子府出现并无意外之处,但出现在艳冠赵国宠妃夏姬的宫殿里,显出几分古怪来。
他心情颇有些复杂地继续走着,也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偌大的后院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似是想到了这些情况的含义,沉着如方昀也不得不有些担心起来。虽现在大宗势微,礼崩乐坏,风气有所松弛,僭越的现象早已屡见不鲜。但深宫内院毕竟归属王家,并没有在礼制上获得自由。恰恰相反,由于靠近王权,王宫内部的管制更为森严。这事要真如他猜测的一般,日后这一番蹊跷被捅破了,简直是不可承受的大罪!
外人如何想得到这夏姬宫的构造——前殿端的是是金碧辉煌,与别的宫殿一般无二,而那赵王特意命人修建的春暖夏凉的后院,却与质子府有那么几分的相似。
他没想太久,便看见了微风中衣袍翩飞、显得飘逸灵动的美人。狭长的凤目染着几丝水汽,盈盈的朝自己看来,仿佛含着万千情谊。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你怎么才来?”
话虽在责怪,但她语气亲昵,表情柔和,一双美眸里满溢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若一个女人见到男人时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明显是动心的前兆。
男子停在玉阶前,声音如其人般带着些温柔:“风大了,夫人会着凉的。”
夏姬嗔了他一眼,款步姗姗走出亭子,上午见过的那位宫女撩开了门帘,她看了对方一眼进了殿,方昀跟在她身后隔了一段距离才进去。
偏室的摆设并不繁复,反而显得雅致清丽,那兽头香炉安静地燃着,幽幽地吐着袅袅轻烟,气味也是淡淡。
看对方似环看了室内一眼,夏姬心中略喜,也不枉她费尽心思,今天还依着对方的喜好,换了件淡米色的对襟羽纱长裙。
方昀接过她亲自斟的茶,浅浅地喝了一口放下了:“夫人找昀前来,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美丽的脸庞上带上丝丝幽怨,藕白纤细的皓腕放下了茶杯,直视着方昀,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子,现在居然用如此冷漠的声音,如此疏远的称谓叫唤她。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气意,她开口说道:“无事不能来寻公子了?”。
方昀略略皱了皱眉,似是不太认同其如此冒失的举动,“夫人。”
“罢了,我已经照你说的对赵王讲了,这几夜他都翻了那良人的牌子。呵,一个新来的良人,这几天倒是出尽了风头。只不过,倒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赵王送了不少东西到我宫里。”说这话时,夏姬已经恢复了自己身为赵国夫人的高贵神态。
有的人,天生美貌却无气质,有的人,虽不绝色但气质动人。而像夏姬这种,却是生来似集万千宠,即使此刻着装简单,却依旧掩不住她那娇艳张扬的美貌,而气质又如像那花中的牡丹,富贵浓烈。
随着对方的话,一些事情的片段出现在了方昀的脑海里。他点了点头:“夫人风头太盛,保不定他人会嫉妒。将赵王推到别人那里,正是一举两得。”即得了挡箭牌,又让赵王更加觉得她明事明理,才会心生疼惜。
夏姬神色恹恹地靠在了榻上,“要是可以的话,还真希望他一辈子都往别人那里去好了,别来我宫里呢。”
“夫人说笑了。”
对方酌了口茶,掩住了脸上的神色,叫她看不真切。夏姬觉得更加心中郁郁,人不来时她魂牵梦绕,可人在眼前了却又好似有着一墙之隔。
可对方不是赵王,她想使点小性子又怕他不喜,只得换了个话题:“你托人寻来的药我前些日子开始吃了,但也不知道要何日见效。”
“夫人莫要心急,楚狂人的医术天下闻名,但总还是要一些时日。”
讲这话时,男子才稍稍柔了神色。他只穿了一件月白镶蓝边的锦袍,却宛如一块无瑕美玉,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有描述不出的一种高贵清华,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个寄生他国的质子。
看久了竟有些呆了,夏姬面上微赧,见对方拿着茶杯正若有所思,这才回过些神来。也不怪她会对这男子生出别样的情愫,公子昀的生母本乃秦国王后,是当时七国里都出了名的美人,他的儿子楚昀也因此生得容貌隽秀,世人皆称其为楚国第一美男子。
而这偌大的后宫表面富丽,实不过是个好看的鸟笼子,阴盛阳衰的严重,连伺候人的宦官也多为女气。算赵王再仪表堂堂、保养得宜,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论魅力,哪里比得上和女子年岁相当的青年才俊。
“这次既然帮了你,公子是打算如何谢我?”
话说出口了,夏姬才觉得有些不妥,自两人相识以来,次次是他助自己的为多,这才叫自己从一个平常小吏的女儿步步为营,贵为当今后宫的夫人之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地位。
男子像是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他眼角微微弯了弯,好似三月的春风拂面,做了个虚礼道:“昀在这谢过夫人了。”
一股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这张俊秀无涛的脸带了丝多情,好像随时都可以将人的魂魄给勾去。
为何偏要去招惹那个颐指气使的小丫头,她只觉得越看这好看的男人越觉得心里生气。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绿柳含烟,满天飞着软绵绵的柳絮。天地之间充斥着暖春的气息,本应该是个生机勃勃、如诗如画的季节,安阳此时的心情却和这一副美好的景象截然不同。
这实在不是她不懂得春光怡人的好。任谁心灰意冷后抱着必死的决心自尽,睁开眼却发现却回到了过去,都会像她一般心绪复杂。
见她醒了,昨晚守夜的宫女立刻靠了过来,“公主昨夜似乎睡得不|□□稳,婢女今早这才没敢叫醒公主。”
安阳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人,原来五年前的小绮是如此的稚气。她那四个贴身宫女里,小绮虽不是最聪慧灵敏的,可却是到最后了,算自己处境苦楚也一直不离不弃的那个。
她叹了口气,不想一大早纠结于这些令人胸闷气短的旧事,在宫女的服侍下起了身,候在外面的几个听到了声响,也一个个拿着盥洗用具鱼贯而进。
她推开了宫女们,坐到铜镜里,里面映出的少女额头饱满,下巴虽尖但两颊还有些肉意,一双大大的杏眼微微发肿,却已经开始展现出倾城绝色的痕迹。五官虽未张开,却因为在青春靓丽,一点也不需要胭脂水粉的装饰,如朝霞映雪。而不是那个是那个为情所困,又为情所叛,凄惨可怜的亡国之女安阳。
这份姿色,是在冷宫呆了两年后,靠再名贵的胭脂水粉都刻画不出的。
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才忍住眼里的热泪。
苍天不负人,苍天不负她!她真的回到了一切的开始之前!
小绮和另一个宫女面面相觑,好在公主很快恢复过来,她们这才眼观鼻鼻观心地伺候对方洗漱。
穿戴完后,大宫女小绮开始和她讲起昨日她早早睡去后的事情,“听说大王吩咐下去,好好地赏了公子昀一番呢。”
“是啊公主,您可要置备些谢礼送过去?”
安阳手中的镯子猝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碎片的声音击打在她心中,掀起巨大的惊涛骇浪。
正是她落水为楚国公子昀所救的这一年。
安阳瞪大了眼睛,在她十六岁这一年,阴差阳错叫自己遇到了质子楚昀,被他救了起来后一见钟情地开始痴恋对方,甚至还不惜向父王逼嫁,硬要给他赐婚将自己嫁给对方。
说话的宫女见主子大惊,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瑟瑟发抖地说:“公主饶命,是婢女妄意揣度您的心思,婢女该死……”
这宫女她还有点印象,是她身边最为聪慧精明的一个,上一辈子,也正是因为自己听到她和姬夫人身边宫女的谈话,才会玩心大起,硬要偷偷跑去偏僻的湖边瞧瞧池里的宝贝。
现今仔细一想,不管是她的落水,还是楚昀那么恰巧地救了自己,都显出几分猫腻。
“啪!婢女该死。”看她迟迟不说话,这宫女竟然慌地掌起嘴来,安阳回过神看了她一眼,虽然这宫女下手极狠,脸上都起了红印,但对方眼里的委屈倒不似作假。
“算了,起来吧。”
“谢公主。”香荷虚了一口气,在小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公主虽一向来性格娇气了些,但却极为好哄,哪像今天随意一瞥都显得不怒自威。
看着香荷低着头惊魂未定的样子,安阳摇了摇头,觉得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上辈子,香荷在赵国被攻时不知所踪了,而姬夫人虽说不上待自己极好,但两人也没有什么理由交恶,上辈子父王病终,她也自尽于宫中了。
更何况当时落水完全是因为自己贪玩,脚一打滑才跌了进去。
遣退了伺候的人,安阳闭了闭眼。前一世,她把大多时间都花在了楚昀身上,因而和他有关的每件事她都记得极为清楚。
楚国虽小,楚王却有着不少儿嗣。但其实除了身体不太好的太子外,便只有两位公子有夺嫡的希望。这二人亦对皇位虎视眈眈,谁都知道太子的身子孱弱,终有一日楚王会改立太子。
上辈子,楚王突然在巡游途中遇刺,太子也离奇般早早病发,这两位公子立刻卷入了夺嫡之中,却偏偏对老九楚昀放松了警惕。所有的公子们各自站队,只有远在赵国的楚昀没有表态,但大家都以为,一个没有母氏助力的弃子,哪里掀得起什么波澜。
但事实上,最后夺过王位的,正是他们以为翻不起什么浪的公子昀。
公子昀的生母本乃秦国王后,当时楚败赵后,楚王将秦氏收入后宫,她不久有了身孕。只可惜后来被猫冲撞了以致早产,最后没能熬过去难产而亡。
因是早产,他被生下后有谣言开始传开,说公子昀可能是秦国遗种。因而没了秦氏的美色后,楚王更加不待见这个儿子了。
但奇怪的是,在不堪的流言和父王的忽视下,公子昀却生得为人温文尔雅,无论在楚在赵,一直行事端正、亲切随和,待人处事体贴细致、灵活温润,因此还广有善缘。
安阳嗤笑一声,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再像个温和的翩翩贵公子,骨子里也流着一半秦国杀伐决断的血。
这样的楚昀不但手段雷霆狠厉,心思细致工于心计,又极善隐忍,所以才唬的当时单纯如她以为他深的是自己。一意孤行下嫁于他的同时,也等于把赵国拉到了他的船上。
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人要如何虚情假意地故技重施!(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