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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有话躺下说无弹窗 正文 第115章 我我爱你啊

    同样是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她平日里的端庄举止全在人前,自己独处或者跟陆晅在一起的时候毫无端庄形象可言了。可陆晅呢,好似没有崩坏过,一直是这么的温文尔雅范儿。

    好啦好啦,她知道陆晅是比丘的皇子,但是她也是公主啊!难道因为她是半路出家的差别这么大么?还是说陆晅在她面前还没有完全的放飞自我?

    “侯爷啊,”永宁用手帕擦了擦手,也学着陆晅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你为什么吃东西这么温柔呢?这不对啊!”

    “怎么不对?”

    “这个问题我很早之前想问了,你难道没有和玄甲军的军士们一起庆过功么?”

    陆晅撕了一条鸡腿喂给永宁,又把她手里那只只剩下身上白肉的烤鸡拿过来吃着,“当然庆祝过。”

    “那你们不应该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么?这才是军人啊。难道你在庆功宴上也是这样慢慢的吃东西么?”对了她还见过陆晅喝酒,用袖子掩着嘴唇喝的,秀气的很。

    “庆功宴上定是要洒脱不羁一点的,”永宁刚想问那你为什么对着我不这样,听见陆晅分辨说,“但是对着你要规矩一点,毕竟你是我怀中的女人,不是我的兄弟。”

    “啊……”永宁微张着小嘴,“原来是这样啊……”

    像她对着外人端庄,对着陆晅欢脱,这是亲近;同样的,陆晅对着外人洒脱,对着她温柔得礼,那也是亲近。不管做法如何,两人的心,总是一样的。

    “不然呢?你以为如何?”

    “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永宁吃完了陆晅给的鸡腿,“侯爷,我还要。”

    陆晅又撕下来一块好肉递给她,意味深长的说,“希望你以后能经常这么说。”

    永宁直到把那块鸡肉都吃完了,才反应过来陆晅的另一层含义,哦……她的污污侯爷又回来了。

    永宁一吃完饭犯困的习惯真是恒久远,从不因时间和地理的原因而有丝毫的懈怠。她才刚吃完鸡肉,正啃着果子呢,啃了没两下,正中午的日头晒下来,她跟没了魂儿似的躺到了。

    “唔唔……”她嘴里叼着那半个果子躺在陆晅腿上,用他袍子的一角盖住眼睛遮光,“我先睡会儿啊,等会儿出发了喊醒我……”

    永宁这睡午觉的功力他是见识过的,没准儿一下午过去了。他们不能在此地多耽搁,这里是山谷,虽说已经离发生山崩的那座山有点距离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总是没错的。他想跟永宁说等下她可以抱着他在马上睡,但再看永宁,已经睡过去了,咬在嘴里的半只果子也掉了下来,只是一张小嘴还张着。

    他无奈的揪住了她的小鼻子,看她两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挥了两下,便翻了个身面朝他,搂着他的腰睡着了。

    他仰头望了望天,低头看了看永宁,便觉得这般静谧的时光也实属难得,罢了,由她去吧。大不了等会儿若是该出发了,他把她抱上马好。

    许是阳光太好,许是永宁安睡的模样太有感染力,陆晅抱着永宁,过了没多久也觉得一阵困倦,便靠着一棵树叶睡了过去。不过他到底是比永宁多了几分警醒,他皱了皱眉,在下一秒侧头躲过了呼啸而来的匕首。

    陆晅浑身气劲散开,冷冷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人,“巴特尔。”

    巴特尔浑身泥泞,衣衫褴褛,脸上有好大一块伤,已经结了黑色的痂,但看着却甚是可怖。他阴鸷的盯着陆晅和他怀里的永宁,“哼,定安候,想不到我还没死吧。”

    “你倒在这里暖玉温香在怀,本王却受尽了苦难……”巴特尔掏出背上背着的大刀,“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因为陆晅刚才抱着她站了起来,永宁也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抬头,“怎么了……”她看到陆晅脸上的表情,一愣,朝着身后望去,看到巴特尔站在那里。

    “巴……巴特尔!”

    “哟,我的高岭之花,”巴特尔冲她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待我杀了这个男人,我带你回北楚。”

    “呸!”永宁连忙躲到陆晅身后,“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谁要跟你回北楚,别做梦了!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哦?是么?”巴特尔将大刀放在地上拖着,朝他们越走越近,“那看看是定安候的匕首先伤了我,还是我的大刀先砍了定安候的脑袋!”

    不过一瞬间,陆晅将永宁狠狠的推了出去,自己反手快速的捡起地上的匕首,与巴特尔缠斗在一起。

    永宁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巴特尔拿的是北楚的牧刀,陆晅拿的却是他们平时削水果皮的匕首,这配装悬殊也太大了!但饶是这样,陆晅也没叫巴特尔讨到什么好去。

    永宁深深的知道这是不行的,心里又急又恨,这个巴特尔,怎么跟开了挂似的,居然遇上山体滑坡都大难不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陆晅和巴特尔已经缠斗了十来个回合,这一下,巴特尔高举大刀狠狠的劈下来,陆晅忙用匕首挡住,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兵器相碰撞之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慢慢的飘了过来。

    “哼,”巴特尔面上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想不到定安候的这把其貌不扬的匕首,竟然能挡住我的大刀,但是……匕首始终是匕首,你赢不了我的。”

    陆晅奋力抵挡着,他的肩膀被大刀砍伤了,鲜血慢慢的洇湿了他白色的衣衫,“谁胜谁负这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哈哈!”巴特尔张狂的笑着,“定安候还真是异想天开,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杀你,我只会留着你一条命,好叫你看看我是怎么当着你的面和永宁公主欢好的!”

    陆晅脸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他冰冷的声音,是巴特尔听到了最后一声声响,因为在下一瞬,他的脖颈重重的被插进了一根锥子。

    他来不及反应,只看见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耳侧,而那只小手手里,攥着一根簪子,银色质地,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铃铛,小巧精致,像它的主人一样。

    胸口被陆晅狠狠的捅进来一支锋利的匕首,他的呼吸一窒,仿佛心脏被人攥在手里抓捏一般,视线慢慢向上,是陆晅将他踹到在地上。

    “咯……咯……”他想说话,但是喉咙被簪子捅破,血沫逆着鼻腔上来,渐渐的堵住了他的呼吸。巴特尔扭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永宁,他的高岭之花,他的女神。

    不甘心啊……真的是好不甘心啊……

    巴特尔那般死死的盯着永宁,慢慢气绝不动了。

    陆晅走过去踢了巴特尔两下,又蹲下来检查了一下他的鼻息,确定他是真的死了之后,才在自己胸口大**点了几下止血,再看永宁,发现她面目苍白,整个人都怔住了。

    陆晅对永宁突然扑出来给的这一簪子是很惊讶的,他的剑在马背上,只是路上随便从已经死去的侍卫身上捡的,但那也可抵挡住巴特尔的大刀。他在一瞬间想到该如何周旋如何取胜,倘若只有他自己怎样都好说,但是永宁还在身边,只要永宁无事便好。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永宁居然会突然扑上来,那般杀了巴特尔。

    看着巴特尔的伤口,知道那簪子的朝向是正确的,持簪子的人的手法也是熟练的,准确无误的插进喉管之中,一簪制敌。可以看出永宁不是第一次用这根簪子杀人了。他不禁回想起昨晚,永宁若是要杀他,根本不会等到他醒来,绝对在睡梦中结果了他。但她没有。

    看着永宁的表情陆晅很是担心,一国公主又怎会有这般熟练的杀人手法,她以前究竟遭遇过什么?才逼得她不得不随时随身带着这根尖咀簪?陆晅心底涌上来浓浓的疼惜,还来不及将永宁搂在怀里,永宁自己扑了进来。

    永宁在陆晅怀里已经抖成了筛子,巴特尔临死前那最后的一眼,实在是太令人恐惧了,饶是她现在在陆晅的怀里闭上眼睛,那种瞪得大大的、不甘心的、令人惊惧的眼神还是挥之不去。那双蓝色的眼睛,散发着濒死的绝望的死气,死死的盯住她,仿佛要将她一同吞噬掉。

    “侯……侯,侯爷……我,我……”

    陆晅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抱住她的头,小声又快速的安抚着她,“没事了,不怕了,他已经死了……不怕了……我在,我在……”

    然而永宁依旧是抖的厉害,巴特尔的眼神,让她想起她十岁那年第一次杀人,那个人倒在地上也是这样的神情,满脸的不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白几乎要占了眼球的一般,凶狠的瞪着她。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看活物濒死之时的眼神,不管是人还是动物。

    永宁两眼一翻,那般在陆晅的怀里晕了过去。

    “永宁!永宁!”

    他们晚上果然没能如愿到达山下的小城镇里,永宁再醒来的时候,入眼是一座破败的房子,只不过一间,灰尘遍布,墙上挂着蓑衣和兽皮,但屋子里的炊具倒是一应俱全,看着像是山上猎户歇脚的地方。

    门吱呀一声响了,陆晅撑着一把破败的伞进来,手里滴溜着一条用草绳吊起来的鱼,看见她坐起来,连忙收了伞,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唔,还是有些烧。”

    “外面又下雨了?”

    永宁看看陆晅被淋湿的衣服,伸手要去替他拍,被陆晅抓住了手臂又塞回了被子里,“嗯,下雨了,不过不是很大,算下一整夜也无妨。你发了热,还是躺下来多休息吧。”

    她记得她是晕倒了,这么一想,她不禁又想起来晕倒之前的事情,她连忙将那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所幸是现在发烧了脑子昏沉,再也没那般直白清晰。

    但是永宁还是想问一下,“巴特尔他……”

    陆晅专心致志的拾掇着那条鱼,说道,“我把他埋了,痕迹都清理干净了,不会有人发现的。”陆晅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对她说,“你做的很好……但是,以后不要再做了。”

    “当是为我也好,以后只要有我在,你都不用动手。”

    “可是当时……”

    陆晅很干脆的打断她,不知道为何,虽然他面上淡淡的,但永宁感觉他好似在生气一般。每每陆晅生闷气总是这样,看着没表情,但嘴角会微微向下撇着,眼神也很冷冽。

    “我的女人因为帮我而必须去做不喜欢做的事情,”陆晅本想说‘杀人’,但最终还是用了其他词代替,永宁的心神已经很脆弱,经不起再这般直白的言语,“永宁,这样我会觉得我自己很无能。”

    永宁很理解陆晅的心情,他是一个很有才情的人,全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人来。但是他的才情造了他后天的自负和自傲。他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又怎能忍受她为了帮他而手染鲜血?虽说她的双手早已布满鲜血,但是陆晅希望她跟他在一起之后,干干净净的生活。

    “怎么会呢?你是我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有才能的人,我愿意为了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因为……因为……”永宁红着脸,嗫嚅道,“我你啊。”

    陆晅浑身一震,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看着永宁羞红的脸,不顾满手的鱼鳞狼藉,那般像一支箭一般猛地扑过来抱住了永宁,一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一手扶在她脑后不容许她后退,那般狠狠的**了她的嘴唇。他轻轻抓住她的发髻将她往下拉,她被迫的抬起头,之后被探了进来,搅得她银丝都流了下来。昨晚被陆晅咬破的伤口这会儿还没恢复,今日又这般被陆晅再破坏一遍,永宁登时吃痛的嘤咛了一声。

    “唔……唔……”

    但是陆晅却没有停下来,他狂乱又激动的吻着她,一刻也不想停下来。直到他也尝到了点点血腥味儿,才如梦初醒般的离开了她的唇,看到她嘴唇上的伤口,眸子里浮现出一丝自责,“对不起……你明明还病着,我却……”

    陆晅喟叹了一声,与她额首相抵,他又伸出小蛇将她唇上的血迹全部仔仔细细的舔干净之后,说道,“我只是情不能自已。我……我太欢喜了。”

    永宁咧着嘴笑了,一笑嘴唇上的伤口又牵扯到了,她吃痛的‘嘶’了一声,望进陆晅的眸子里,温柔而小声的说,“没关系,我喜欢你这样。”

    陆晅也跟着笑了,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陆晅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说道,“瞧我,弄得你满身都是鱼鳞。”

    “还不赶紧下去,”永宁轻轻打了他一下,“好好给本宫准备晚膳,准备的不本宫口味了,本宫可要罚你。”

    “不知是怎么罚?”陆晅对着她坏笑道,“奴才愿被公主罚。”

    “罚你……”永宁媚眼如丝的看了他一眼,捏住他的下巴好似要吻上去,却在陆晅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突然将他的脸撇向了一旁,娇纵的说,“不准**睡觉!”

    陆晅摸着被永宁指甲划过的地方,身体里渐渐热了,他真的死永宁这个表情。

    陆晅用罐子盛了些清水,那般将罐子架在火堆上烤着,待水开了,便将收拾好的鱼丢下去,又添了些竹荪,不一会儿,氤氲的热气便一时间全涌了出来,将小小的屋子熏得满满的。陆晅在小房间里翻翻找找,居然还翻出来了一些碗筷,他们总算能脱离原始人,朝着文明人进发了。陆晅甚至还找到了一小碟盐巴。要不是永宁认识陆晅这么久深知他的为人和背景,不然真要以为他是什么梁上君子,翻找东西简直是一把好手。

    “怎么样?”陆晅给她夹了一筷子竹荪,看着永宁吃的忽歇忽歇的,忙给她递了水囊,“慢些吃啊。”

    “侯爷啊~”永宁喝了一口水,又忙不迭的将一块鱼肉放进了嘴里,虽说没有什么调料,但是鱼是刚抓的,竹荪是刚从地底下刨出来的,鲜的很。永宁看着陆晅,越看越喜欢,说道,“侯爷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世上,你还有什么不会的么?”

    陆晅拿着大勺子在陶罐里搅了搅,“这个嘛……哦,我大概不会生孩子。”

    永宁笑着打了他一下,冲他眨了眨眼睛,神色暧昧,“谁说不会的?其实你也可以的,没有你哪儿来的孩子?”

    陆晅意味深长的看着永宁,眯了眯眼睛笑的很温良,“小丫头,不要故意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要是你不嫌嘴巴里面疼的话,我们可以继续方才的事情。”

    永宁是个怂的,知道陆晅这人说道做到,纵使她有一颗调戏的心,但是奈何她没有调戏的胆子。只好冲着陆晅嘿嘿傻笑了一声,闷头喝鱼汤去。哎呀哎呀,跟比自己年龄大的人说话是没底气,看她对着大双小双,调戏起来那叫一个欢快啊。啊咧,她刚才说了什么么?哈哈哈哈都是幻觉都是幻觉,她怎么可能调戏两个小孩子呢是不是!

    夜晚,永宁侧躺在床上,陆晅在她身后抱着她,屋子里燃着的火堆将息,时不时一明一灭的,像是在黑暗中飞舞的萤火虫。

    “外面还在下雨吗?会不会影响明天的行程?”

    陆晅抱住她,在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还下着,不过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睡吧。”

    “嗯……”永宁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侯爷,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什么问题?”

    永宁坐起来,在陆晅身上上下其手摸了摸,问道,“侯爷,我们明天要进城了,你……带钱了么?”

    看着陆晅沉默的样子,永宁一拍手,“还好我机智哎!我出发的时候专程带了几件小首饰,上面没有内务府的镌刻,可以卖钱!侯爷,我聪不聪明?快夸我!”

    “你是说你原来胸口内兜里塞得那些破烂首饰?”陆晅说道,“我替你包扎伤口的时候给扔了。”

    “什么?!你怎么能给扔了呢!还有,什么叫破烂首饰?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淘回来的好不好!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的眼光?”

    喂喂……你好像搞错了事情的重点了啊少年……

    很显然陆晅也这么认为,“你的重点有些奇怪……难道重点不应该是在我们进城了没银子怎么办上面么?”

    “啊,对啊!你把首饰扔掉了我们进城镇怎么办呢?”永宁掩饰着说道,“侯爷,你真是太败家了!”

    陆晅刚想说没事我可以找名下的店铺支银子,听见永宁说,“虽然你败家,不过还好有我这样一个足智多谋会赚钱养家的娘子。要不这样吧侯爷,你不是会吹笛子啊什么的么,我们去借个笛子然后在大街上摆个摊,你吹笛子我收钱,怎么样?哦你到时候态度可好一点,不然谁给我们银子呢。哎呀我真是太机智了。到时候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嘿嘿嘿嘿……”

    永宁,二话不说的,连跟他商量都不商量一声的,把他给卖了。陆晅很是郁闷的望天,他在永宁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是有多低……

    永宁还在很兴奋的说着她的筹钱大计,陆续翻了个身,将耳朵捂住睡觉去了。

    第二天陆晅起得很早,打开门一看居然还在下雨,他担心半路上再出什么变故,便将还在被窝里睡得迷三道四的永宁给拽出来了。等到他们都要出门上马了,永宁还是迷迷糊糊的歪倒在他怀里不愿醒来。

    陆晅费力的将蓑衣披到身上,将永宁严严实实的包裹在胸前,在桌上放了一块碎银,便抱着永宁上了马。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但是山路还是很好走的,陆晅一路边走边观察,也没有出现什么永宁所说的山崩的前兆。这般赶了一上午的路,他们终于到了晋阳附近的一座小城镇。一进城,永宁好奇的左看右看的,可惜陆晅不让她从蓑衣里头出来,说是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引得永宁很不满意。

    永宁看着陆晅直直的朝一家客栈走去,很是激动的抓住了陆晅的衣袖,冲他小声说道,“侯爷,我们可没钱啊!难道你要住霸王酒店?”

    陆晅没好气的将永宁从蓑衣缝隙中探出的小脑袋塞回去,“给我好好呆着。”

    呜呜呜,感觉侯爷好凶哦。可是他们真的没有钱啊,算了,要是店家真的要起钱来也是问陆晅要,真不行她把陆晅抵给店家刷碗当跑堂,再说了陆晅长得这么好看,肯定能招徕很多女客,到时候她可以跟店家商量着多抵一点钱。可怜的陆晅还不知道,怀里的人这么又一次的把他给卖了。

    陆晅下了马,将身上的破烂蓑衣一把扯下扔到了一边,接着揽着永宁进了大堂。跑堂的小二见二人都形容狼狈,有心怠慢,但却又看男子牵着的那匹马很是器宇轩昂,想着真不行还能用马抵债,便很热情的迎上来,主动帮陆晅牵马,“两位客官,打尖儿啊还是住店啊?”

    陆晅淡淡的说了一句,“住店,”之后便又对永宁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寒光在马厩里头安置好。”

    永宁心下酸酸的,心道不都是一般将马匹交给小二得了么,但是看在寒光驮着他们走了这么久的路的份上,永宁便不与它计较了。永宁很乖巧的对陆晅点点头,“嗯,好,我在这里等你。”

    陆晅冲她一点头,便拉着寒光去了客栈后院的马厩。永宁唏嘘不已的看着陆晅搂着他的情人马离开,自己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来。小二便过来跟她攀谈,“这位姑娘,你相公的这匹马,很是名贵吧?”

    永宁很奇怪的看了一眼小二的神情,当即便知道了。她说这小二怎么没有嫌弃他们呢,敢情是瞄上寒光了呀。于是永宁很快的把寒光卖了,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匹马是我相公最宝贝的一匹马。你有所不知,它还会闻声起舞呢!”

    “呵!那不是跟原来西域进贡过来的马一样么,又能跳舞,还能跪下来谢恩!”

    永宁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可不!我家的马那可是……”

    小二有些奇怪的看着永宁突然把脸转过去,绕道她这面来,“姑娘,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永宁起身朝里走了走,坐了好一会儿才敢往门外看去,傲木噶已经不见了。这时,陆晅也回来了,看见永宁颇为胆小的躲在一个角落里,那小二还站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当即以为永宁被小二轻薄了,正要发火,被永宁拉住了,“陆晅,快上楼。”

    见永宁这般小心戒备的样子,陆晅皱了皱眉,很快的跟老板定了一间上房,又要了一桌酒菜,之后便与永宁一道上了楼,临走前还不忘深深的瞪那小二一眼。

    小二几时被人这般威慑过,要知道陆晅可是久经沙场之人,刀口舔血过来的,气场自然是不一般。只不过瞪了那小二一眼,小二浑身哆嗦着几乎要坐在地上了。

    在柜台后头的账房低着头拨着算盘,很了然的对店小二说,“你是不是又盯着人家姑娘看了?”

    小二欲哭无泪,“我,我没有啊!”

    “啧啧啧,”账房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你等会儿上去送菜的时候啊,自求多福吧!”

    永宁将陆晅拉进房里,扶着门往两边看了看,才一把将门关上了。

    “怎么了?”陆晅问道,“你可是看见什么了?”

    永宁点点头,面色凝重道,“我看见傲木噶了,”永宁烦躁的说,“这帮北楚人,运气也太好了点。”

    陆晅略一思量,“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他们当时在山谷中,山石滑落的那般快,他们理应不会活下来才对。”

    “可是巴特尔活了下来啊……”永宁默默的想着,正面遭遇山体滑坡确实存活几率不大,但是以前老是给他们上课的时候也说过,若是方法得当,抱住大树或者在掩体后面躲避,也是可以存活下来的。这帮北楚人不知道交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活下来,难道有信仰的人这么不一般?

    这时,房门响了,是店小二上来送饭菜,陆晅扭头看了一眼后握住了永宁的手,“没事的,先吃饭。”

    这小二这次学乖了,进来之后目不斜视,直直的朝桌子走去,将饭菜再桌上放好之后忙不跌的想离开,却被陆晅叫住了。小二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心道他可是一眼都没看啊,怎的这位侠客又盯上他了呢?他正后悔没跟账房大哥多学几招的时候,从天而降几块碎银,那么落在了他的脸上,他连忙接住。

    “大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用银子砸死他?

    “去买一些衣服来,再买些质料好的蓑衣和油纸伞,要快。”

    小二将那银子藏在怀里,很感激的退下了,保证下午把东西送上。

    永宁虽然心里头害怕,但是也没忘记银子的事儿,她皱着眉问陆晅,“你不是说没钱么!”

    “确实没钱,银票全部埋在山上了。”

    “那你刚才给的那是什么?”

    陆晅用一种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说,“难道碎银子也算钱么?”

    好吧好吧,大爷你钱多,任性。原来这是金钱的力量,真是可怕。

    永宁心里因为见到了傲木噶而有些发憷,毕竟是她宰了傲木噶的主子,算不是她主杀,但好歹算个助攻,她还是很方的。虽然陆晅一个劲儿的跟她说没事没事,但这好比你跑八百米之前的呐喊助威一样,拜托根本没有用好么,她一点也不想跑八百米。

    永宁把陆晅夹给她的两个鸡腿吃完再也吃不下了,拍了拍肚皮起来开始在屋里头打转,“侯爷,你交了几天的房钱?”

    “还没交,房钱最后结清,怎么了?”

    “侯爷,依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儿久留了,赶紧回到晋阳才是正事儿啊!等回了晋阳,来再多的北楚人我们都不怕了!”

    陆晅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汤,说道,“你没想过,我们的人也可能会在这儿出现么?”

    “可是你不是说,我们是因为绕了路,才会从这条路线回去么。”

    “我们之所以绕了远路,一则来是因为逃跑的时候被冲到了那条路附近,二来是因为那里比较安全。不管是我的人也好温西铭的人也好,都不是蠢笨的,发生过危险的地方,他们不会再回去。所以若是活了下来,一般都是跟我们走一样的路线的。”

    “可是……若是北楚人比我们的人先到,我们两个,寡不敌众啊。”

    “他们的人绝对不会比我们的人多,毕竟他们一开始是占劣势的,话说,”陆晅转移了话题,很明显在他心里北楚人根本不算威胁,他还是更关心永宁的问题,“过来把汤喝了。”

    永宁苦着脸说,“侯爷……我我喝不下了。”

    “你才吃了多少东西,不要以为在外面我会惯着你,”陆晅将那碗汤往桌上重重一放,吓得永宁一个激灵,“过来,喝汤。”

    永宁自我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决定服从本心,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去将那碗汤端起来喝了。颇有种江湖儿女把酒言欢的感觉。

    “嗯……”陆晅很满意的摸了摸永宁的头发,“这才乖嘛。”

    永宁有一种陆晅在摸大型犬的既视感,而她,是那个大型犬。

    “下午的时候你待在屋子里,尽量不要出来。”

    “好,那你呢,你干什么去?”

    陆晅执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唇边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来,“我去会会那个傲木噶。”

    陆晅走了之后她还是很不安的,但是她的愿望是做一个温柔体贴又不粘人的小妖精,于是大义凛然的放陆晅走了。她这厢依依不舍差把腿缠他腰上了,陆晅那厢仿佛跟没事儿人似的,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以示安抚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永宁愤愤的想,自己真的成大型犬了不成。

    下午的时候房门响过一回,把永宁吓得一惊一乍的,她攥紧了尖咀簪,视死如归的打开房门之后,才发现是小二上来送衣物,永宁索性让小二再带了几本好看的话本上来,要钱那她没有,找那个跟她一起的公子去。

    小二心道我哪儿敢找你要钱了,领了吩咐便退了下去。

    小城镇定是没有什么好衣服的,永宁也不挑剔那么多了。嘿,别说,这种躲避追杀的感觉虽然叫人担惊受怕了些,但是委实还是很刺激的。上一次这样还是在三清镇,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发现陆晅的真面目,吓得一晚上都睡不着。那厮不知道为了监视她还是怎么着,那般在她床头坐了一夜晚,不得不说精力真好。

    永宁想了想还是觉得多出来跑跑的好,镇日的待在京城里头,虽说是安逸了吧,但是人快要发霉了。

    但是永宁很快的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她下午喝茶喝多了出来上厕所,刚出来还没来得及往后院去,看见傲木噶进了客栈的大门,正跟小二交谈着什么。陆晅也不在,当即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她生怕那小二领着傲木噶上来,于是房门也不敢回了,拎着裙子往后院儿跑去。

    她转悠了一圈,终于看见了在一堆长相猥琐的马群当中鹤立鸡群的寒光,她连忙跑过去躲在寒光后面,打算若是出了什么异动,立刻骑上寒光跑。不得不说,寒光虽然很好看,但是这颜色委实也太扎眼了一些。永宁一边盯着前面的情况,一边小声数落着寒光,“你说你,长这么白干什么,一点都不利于隐蔽,回去我找些不掉色的颜料把你染成黑色。”

    寒光很不耐烦的打了个响鼻,埋头在马厩里吃草。

    她这边躲在寒光身后躲了半天,躲得身上的味道都快跟寒光一个味儿了。可是都不见前头有什么动静,她这才敢鬼鬼祟祟的露出一个头来。

    “难道这么走了?”她可不认为那个小二会帮他们隐瞒。

    她悄悄摸摸的回到房间,将房门杵好,这才想起来她没上厕所,但是这可怎么办,她也不敢再下去了,只好祈求陆晅早点回来。

    陆晅进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永宁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屋里团团转,不时还蹲下来抱着肚子,脸上表情很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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