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遇到重生男无弹窗 正文 第89章 结案
</script> 百姓平日里哪有什么娱乐消遣?如今一见凶杀案中竟有如此劲爆的消息,正如热锅滚油一般沸腾了起来。县令手中的惊堂木拍了好几次人群才渐渐安静下来。又命本县慈姑庵的尼姑上来,新上来的女尼将一份信笺呈给县令。县令看过之后命文书当堂宣读,原来是一份祥慈庵的庵主写的荐书,荐书中写道本庵女尼忘尘心系佛门,想要宣扬白衣菩萨,希望慈姑庵的庵主予以收留照顾。
邻县祥慈庵来的女尼一直枯井无波的脸上终于色变:“庵主从未写过这等文书!赵氏玷污佛门净地,庵主没有追回她的度牒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怎么会写这样的荐书?”
县令命将荐书送与祥慈庵的师太看,那女尼接过来一摸便说:“这纸不是庵中所用的。”待打开荐书看了字迹又道:“这笔字倒像庵主手迹。这份荐书用的乃是市面上的普通白纸,应该不是庵主所书。庵主俗家乃是府城大户,以造纸为业,庵主在本庵住所四周栽种了不少青竹,每每采下竹叶送回俗家请家中特别为本庵造竹纸,庵主写字从来都只用竹纸。”
县令点点头,又命带上一个破衣单衫的老书生,文书将荐书递给书生看,县令随后问道:“老丈可认得这份荐书吗?”
那老书生恭恭敬敬地双手奉还荐书,这才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学生认得。这份荐书正是学生所写。”
“学生一生读书科考,却连一个举人都没有中过,后来家贫潦倒不堪再读书,学生又体弱,肩不能提手不能挑,只得在街上支了个摊替人写书写信糊口,偶尔也做些测字的勾当,挣得十文八文买碗粥哄饱肚皮。六年前的一天,眼看天色将晚,学生却一整日不曾遇到一个客人,没有一文钱入袋,早已饿得腹中作鸣。这时有两个人来到学生摊前,递给学生一份书,请学生仿着书中的字写一封荐书。学生本不当应承伪造荐书,只是当时学生实在饥饿难忍,这两人又道学生写了的话给学生十文钱做润笔之费,学生便……写了。”
“学生自幼饱读诗书,却做了这等勾当,羞愧难当,因此记得清楚。”
县令命衙役带他到三具尸体前辨认,老书生将刘来并赵尼姑的尸首仔细认了半天才道:“样子有些变,学生不能保证一定是这两个人,不过学生的确觉得很像当时那两个人。”
县令又问道:“当时那两人请你观看字迹的纸张,你还有印象吗?”
老书生慢慢回忆道:“学生觉得那份手书所用的纸,与学生常买的纸确实不大一样,只是学生于此道并不精通,不认得是那位名家所制。只记得好像是带着点竹叶的清香,又见那纸上字迹娟秀,只道是哪家闺秀的文字。既事关女子,学生怎敢细问?”
县令命将一干人等都带下去,又将刘来草棚中搜到的棉被、外衫等都拿到堂前,又将凶刀、刀鞘一并放置在托盘中,再次把张三带上堂来。先将刀、刀鞘送到张三面前令他细看,平日里可见过刘来携带此刀?张三摇头道:“回大老爷,小人自从跟刘赖生分不大能说得来,那小子有什么好东西藏着掖着不肯给我们瞧见了。不过前几天小人倒听一帮兄弟说起来见过刘赖拿着一把利刃炫耀。是不是这一把小人不知道。”
又命张三去看过棉被衣衫等物,张三指着衣服说:“这套衣服小人见刘赖穿过,棉被……对了大老爷,小人的一个兄弟曾经在刘赖的窝棚理借宿过,不如叫来问问?”
这时门外百姓中忽然有一人挤出人群没命地跑开了,县令喝令张三回头去看,张三大叫:“是他!”
县令挥挥手,便有两个衙役凶神恶煞一般从大堂里冲出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两人穿过人群很快追上逃跑的泼皮抓回大堂,按着他跪下。这人跪在张三一侧小声埋怨道:“你这厮干吗拉我下水?”张三低声道:“王四哥恕罪,小弟自身难保不得不供出兄弟你了。”
县令候他二人打通关节,才问那王四道:“张三说你在刘赖草棚里住过,见过这条棉被跟这把刀吗?”
王四坦然答道:“棉被小人还盖过呢。刀子也见过刘赖那小子摆弄,小人问他怎么弄来的,他还说是老天爷给的,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吧。不然是从谁家偷来的?”
县令又问道:“刘来素来男女之事上不检,你们可知其中详情?”
张三与王四抢着回答:
“小人听他吹嘘说,不止咱们县里,去外县时他也做过现成的新郎呢,还说过有个大姑娘舍不得他时常与他相会,是谁倒没问出来。”
“刘赖曾经说过他有个固定的姘头,棉被衣服都是这个姘头不要一文钱白白送给他穿用的。说这个姘头对他情深意重很想跟他做一世夫妻呢,不过碍于身份,只能私下来往。”
县令命两人跪在一旁,又唤上慈姑庵的女尼,将棉被、衣衫交于女尼辨认。那名女尼看了看棉被,翻出来一角道:“本庵每次购回棉被之后,都会悄悄拆开这个角在里面绣上各位师父的法名。请大人拆开此处,若是本庵中师父的棉被,当能以法名辨别。”
便有人送上来一把剪刀拆开被角,女尼熟练地翻开将内面向外展示,果然有两个小小的字“忘尘”。女尼道:“忘尘正是赵师父的法名。”
县令道:“如此一来便能确定,张三与王四所说刘来口中的姘头,正是这位赵师父了。”下面跪着的张三王四不住地点头大叫:“县令大老爷英明,不干小人的事。”
县令命将一干涉案的人都带到堂上来,开口道:“本县已经查明此案究竟。”
“慈姑庵女尼赵氏忘尘,素与庶民刘来有染,刘来处衣着被褥经多人指认乃是赵氏所提供。赵氏在慈姑庵的居处与庵外刘来所居草棚相去不远,本县勘察后已知赵氏所居之处与庵外仅有围墙相隔,围墙内外均有大石可供人踩踏垫脚攀爬墙头,且墙上有长期攀爬的痕迹,本县断定,赵氏所居便是与刘来私会之地。”
“郑家高氏娘子与丈夫共同赴宴时,被庶民刘来看中,恰好高氏在赵氏尼姑处拜菩萨留宿,赵氏尼姑假意将自己住处让予高氏居住,为姘夫刘来提供方便。高氏不查之下被庶民刘来玷污,有高氏指甲中血迹与刘来胳膊上挠痕对应可证实此事;后高氏趁刘来睡着之际掐死刘来,将其尸体推至地上后发现短刀。高氏知自己乃是被尼姑赵氏陷害,以短刀杀死赵氏报仇。有赵氏指甲中血肉与高氏手上抓痕对应可证。高氏节烈,连杀两人后自杀以全名节。”
“尼姑赵氏尸身交由其生父母带回安葬,高氏遗体由其夫郑大郎领回安葬,庶民刘来并无亲眷在世,由本县义庄收殓火葬。”
“本案完结。”
门外围观百姓纷纷议论,堂下各人纷纷叩头。张三更是大呼道:“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断案如神!”
西隔间里,淑娘面色凝重地缓缓起身:“唉,二姐死的真是可惜……”
县令夫人忽然道:“明日里只怕县里会多了几桩命案了。”淑娘心知她的意思,只是不敢把这沉重的话题说出口。春花又想开口,再次被淑娘止住了,并准备向县令夫人告辞,夫人笑道:“吴娘子随我到后衙坐坐吧,大人想必还要见见学子们。”果然有一名衙役过来道:“大人要小的转告夫人,他要见几位学子,请夫人家去吧。”
淑娘跟着县令夫人来到后衙吃茶,县令在大堂后见众人。施禹水开口问道:“大人恕罪,学生尚有一事不明。大人如何想到那尼姑赵氏不是佛门清净人?”
县令笑道:“本县方才在堂上已经说过了,赵氏居处墙边内外均有大石,墙头处也有攀爬痕迹。若不是赵氏提供方便,外人怎能在庵内放置大石?本县日前在庵中询问时已知,赵氏入住之后特意请人放了那块青石,用的理由却是可供坐着赏景。不说那处除了几竿翠竹之外再无可赏之景,且说庵里招待均为女客,难道不是石凳更雅致一些?可见专门摆了那块青石只是为了姘夫垫脚翻墙方便。况且赵氏日常起居在东厢,那日却睡在西厢,自然又是自行把东厢让出来方便姘夫行事的。”
几个学子听完了也是佩服:“难为大人怎么想到的。”
蒋承祖问道:“那大人如何知道要去追查赵尼姑的事情?”
县令又答道:“本县既想到了赵氏不是清净人,又知她不是本县人士,自然要到赵氏生养之地查访。慈姑庵的庵主师太提供了赵尼姑来到本县时拿的荐书,本县便着人按着荐书来处去查,祥慈庵的庵主又将赵氏父母带出,赵氏父母又说出婆家逼迫之语,便一并带回本县详查了。至于那位老书生,却是恰巧差人遇到,随口问了之后带回来的,倒是个意外之喜了。”
王守仁看了一眼施禹水,没有再问。众人恭维县令一阵,便道告辞了。
王守仁却邀请施禹水夫妻到自己家看看孩子:“彦成兄上次带嫂子看过小儿,老妻今日问起了,小弟便厚颜请彦成兄再来家中。”
施禹水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