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遇到重生男无弹窗 正文 第106章 “发配”
</script> 施禹水怔住了:这可真是……要怪只能怪自己无知了。那边张浚仍然在继续说:“愚弟三年前便来京参加过一次省试了,那时亦有几位像赵伯玮那种宗室远支子弟也要科举,愚弟跟他们闲谈之后记住了近支皇室的几位王爷,毕竟愚弟立志要从仕,日后便少不了要跟这些重臣勋贵打交道了。”
王昂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德远兄的风骨比之另一位德远兄可真是差多了。”
张浚呵呵一笑,反驳道:“叔兴兄先前不是还想着计较宗室子弟科举抢了你的机会吗?如今你抢了三皇子的状元之位怎么能心安理得了?”
施禹水连忙打圆场:“两位年兄打住吧,官家金口玉言定了的事,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告个‘不敬’,可得不偿失了。”两人悻悻地住了嘴。
王守仁忧心忡忡地问道:“不知考校之后会授予什么官职?”
张浚又开了口:“一甲的三人已经定了不去说他。咱们这些二甲三甲的大约是根据考试成绩,前十的入翰林院,其余的有留京的,有外任的,不过外任最高只能是县令,也可能会是主簿,甚至有些直接分到各处学堂担任助教。”
王守仁闻言松了一口气:“小弟只怕是要谋求外任了,不知能不能到原籍做个主簿?若是主簿不成,留在县学里做个教授也好啊。”
施禹水问道:“守仁兄这是为了不远离亲人吧?其实也可带上家眷上任的。只不过以守仁兄的性子,谋个教授住在书院里最好不过了,只是不好升迁。”
王守仁笑道:“小弟能够得中已是侥幸,书院助教也算是个养家糊口的轻省活计,小弟也能多些时间照顾老母妻儿,升迁倒在其次了。彦成兄,德远兄,若向三皇子提出请求,不知小弟能如愿以偿吗?”
张浚看了看他,盘算了一下他的名次,很爽快地说:“守仁兄若有意,愚兄可以代为转达,到时候只怕国子监助教也有可能啊。”
施禹水大急:京中不是善地啊。却见王守仁对张浚拱手:“德远兄厚,愚弟本不该辞,只是愚弟家中老母年迈,荆妻体弱,小儿年幼,都经不得长途跋涉,小弟决不能抛下他们独自上任。小弟知道在原籍为官者甚少,只望德远兄向三皇子转达此念。”
施禹水这才放下心来:只要不在京中行。
众人回到贡院楼便散了开去各自回屋。施禹水一进屋门见三皇子派来的秋芙陪着淑娘说话。
秋芙一见到淑娘的丈夫回来,便起身笑道:“新科进士回来了,你家娘子交给你照看了,我去看看刘婶子的安胎药熬好了没有。”说完便笑吟吟地出门往左边屋里找刘婆子去了。
施禹水这才坐在淑娘身边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孩子有没有闹她。淑娘摇着头说:“郎君放心吧,我一直都没有孕吐,也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再说了,不是有世子特意派来的人帮着照顾我吗?郎君只管在忙外面的事好。”
施禹水便说:“那我去把安胎药端来给你。”他打开屋门正要出去,却听见外面传来史珏的声音:“我们两口都扑空好几回了,我看是施表哥故意躲着我们的。”
跟着是小李氏的声音:“是故意躲着,咱们又能怎样?先前阿翁定要买他家祖传的物件我觉着不大好意思来找他们,那时候不是把表哥得罪了?现在知道表哥中了进士以后要做官的,又想着修复一下关系,哪里有那么好的事?阿翁总不会是觉得咱们送来这么一份贵重礼物表哥能回心转意吧?”
史珏不耐烦地说:“阿翁也不过是想着试一试,你说这么多做什么?还怪起阿翁来了?阿翁想买他们的翡翠簪,还不是想着结识了世子以后能摆脱那些大官盘剥了?妇人之见!”
小李氏气愤地道:“本来是阿翁做事不地道嘛!那世子还是表哥给咱们家介绍了才能认识的呢。可是一转头祖父……”
史珏大声呵斥起来:“你说什么呢?咱们家开店这么多年了,没见一个不财的人!表哥也是人,日后是做了官,照样不会不喜欢钱!”
忽然有个人喝道:“你说什么?是哪个做官的财?你是什么人?居然有身份说做官的人坏话?”
史珏跟小李氏顿时慌了起来:“官爷,小人两口吵架,气头上说的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施禹水回身看看淑娘,淑娘表示自己也听见了外头的声音,示意丈夫要不给解个围吧。施禹水又看看娘子的肚子:当是给孩子积德吧,这才走出来对那名进士道:“年兄莫怪罪,这两人是愚弟的亲戚,愚弟日前搬了屋子尚未告知,想来他们是扑了空心里烦说的气话,不是成心的。”
进士看了看施禹水,笑道:“原来年兄是因着荆妻有孕搬家的那位?恭喜恭喜。”他又扫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史珏夫妻:“既是年兄的亲戚,愚兄不追究了,只是年兄还需警告他们谨记‘祸从口出’,换了别的人听到他们的话,未必肯饶。”
施禹水再次拱手:“多谢年兄大人大量。”又皱着眉头喝令史珏:“还不谢过这位大人不罪之恩?”
史珏慌忙跪下磕头,口中不住地道:“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那进士摆手令他起身,又跟施禹水拱手道别上楼去了。
施禹水这才请他们夫妻到自己屋里来。
屏风之内,淑娘对小李氏解释道:“先前我觉得自己像是有了,请了个郎中把了脉,还真是的。官人说我们住在三楼总要上上下下,特意请人跟我们换了一楼的房间来住,没来得及去你们家说一声,倒连累你们多跑了。”
小李氏羡慕地说:“表嫂真是好福气,自己争气,男人也争气……”
屏风之外,史珏将手中锦盒恭敬地捧给施禹水:“表哥,祖父说先前是他昏了头了,这对羊脂玉簪还请表哥收下,聊表歉意。”
施禹水根本不去接:“不必如此,咱们说到底还是亲戚,总不会因为一点子东西没了亲戚情分。”又说:“我这里任命下来之后再去与舅姥爷告辞,娘子有孕在身,不便劳累,你们先回去吧。”
史珏猜测之前跟娘子在外面说话都被表哥听到了,这才能及时给自己夫妻解围,这时见施禹水坚辞不受,又担心娘子劳累要她歇着,只得讪讪地告辞,带着小李氏回到史家去。
施禹水去旁边屋里把安胎药端来,看着淑娘喝了,这才跟她说了大殿上的事。淑娘不由惊呼一声:“这么说,赵焕说自己是世子还是假话?他其实是三皇子?”
秋芙从门口进来,正好听到淑娘的话,忍不住笑着说:“我说吴娘子怎么一直世子世子的称呼,有时候说名字也是三皇子小时候的名字,原来吴娘子你一直都不知道三皇子的身份啊?”
淑娘便问她:“你跟刘婶子来的时候,秋蓉秋娘子没跟你们说三皇子在这里一直掩着身份的吗?”
秋芙笑道:“秋蓉?这个丫头倒是神秘兮兮地对我说什么,三皇子叫我们只管照顾吴娘子,吴娘子说些什么混话也别当成真事儿,压根没提三皇子说自己是申王世子的事儿。”拿了碗便出去了。
施禹水摇摇头对淑娘说:“三皇子也是怕人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惹来麻烦吧?咱们夫妻一直受他照顾,不必在意这点儿小事。”
淑娘点点头,小声说:“原先郎君说他是三皇子,后来他说自己是世子,又有那么多兵士跟着,我还当真了呢?”施禹水苦笑:“我也当真了啊,还当是自己记错了呢。”
两口儿把这件事此揭过不提。
三天后由翰林院出题考校,施禹水看着题目大多是些农政、刑名之类,亦有教化地方之流。他先有三年县官经验,又在乡下守孝三年亲眼看了百姓如何春种秋收,家中又一直开着蒙学堂,答起题来便有得心应手的感觉。出了场问到王守仁感觉怎么样,他却摇着头说:“小弟实在不懂稼穑之事,刑名断案也只见过县令那一次判案,只有教化方面答得还可以。”
施禹水想想自己前生的经历,便安慰王守仁:“据愚兄推测,像是农政、刑名、教化可能分别对应不同官职吧。守仁兄既然觉得教化方面答得不错,想来定能心想事成了。”
张浚赶上来插话道:“彦成兄这话不错,像擅长刑名的,多半能去跟大理寺相关的部门任职,这还是当年包孝肃公遗下的传统呢。包孝肃公任职开封府期间,曾经要过新科进士,都是选的考校时刑名这方面答得好的,后来果真不错。”
几个人又一路推测一番,到了贡院楼才散了。
三天后,考校结果出来了,施禹水很快得到任命:广南东路英州浛洸县县令,给假一月回乡祭祖,之后便要立刻上任。王守仁则被任命为长社县县学助教。张浚被调任山南府士曹参军,却是从文职转了武职。
岭南历来是文官流放之地,到那里为官不是发配胜似发配。施禹水顾不得自己被“发配”到岭南为官,跟淑娘商议回乡的事:“咱们来京时候走陆路,并没有赶路走了半个月。回乡的时间不多,若只管慢慢坐车回去,我担心守仁兄牵挂他家亲眷,只是娘子你如今又不能劳累,所以我想着跟守仁兄商议走水路回乡。”
淑娘点点头:“郎君安排吧。”如今的广东毕竟不是现代的广东,可以说是不毛之地,她看看丈夫,似乎没有难过,便问了出来。
施禹水一愣,笑了笑凑在淑娘耳边小声说:“离前世那处越远越好。”淑娘恍然大悟:也对,自己也是忽略了。两人相视一笑,施禹水上楼去找王守仁商议坐船回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