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怨灵无弹窗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三号货仓
可老鬼差面色依然冷静,他把那份焦虑存在了心里。手起锤子落,朝那双手砸了过去。桌子下那双黑手被砸成半截,血肉模糊的徒留在地上。老鬼差接着把桌子推翻,旁边两张凳子顺势踹开,低头再看,桌子下面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断掉的半截手臂之外。
接着,餐厅里的那块墙壁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一次那影子直接站在桌子前。定了两秒,转过身又坐到了另一张桌子去。
老鬼差翻脸去看,那桌子前没有坐任何人。仅仅只是墙壁上在微微烛光的照亮下,反映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女人背影。
也不知道哪女人在干什么,行为举止相当的不自然。面朝着桌子底,好像在低着头看一本书。年龄看着也不大,好像是个女学生。
老鬼差的目光从墙面转换到桌子前,拿着手里的红蜡烛在慢慢靠近,走到凳子前,又听到了吃东西的声音。
这种声音滋溜滋溜的,像是用吸管在喝杯子里的水一样。可整张桌子根本就没有人,倒是角下有个圆溜溜的轮胎,那是摩托车的轮胎。
烛光渐渐暗淡下来,蜡油都快滴落在手指头上。老鬼差走到最后一步时,桌子前发出了个女人的喘气声。
两张凳子中间,缓缓呈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黑发脏而不乱,衣裳秽而不遢。手拿着一本四四方方的小人书,翻开了好几页,边喘着气,边在阅读。
老鬼差又近一步。那女人便一下抬起头来,侧脸对着那老鬼差。
老鬼差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连环铁锤险些脱手而落,女人又把头完全转过,漆黑中,隐隐浮现着一张雪白的脸。
脸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印,双颊上的皮都破了好几块。
老鬼差腿迈到一半,慌乱丢了锤,又往后缩了一截,惊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同时把手里的书收回了口袋里。完全起身,个子看起来也不高,一米三四左右,嘴上还涂抹着唇膏,穿着校服。这看起来像个女学生。
这女学生慢慢迎上去。老鬼差用脚尖勾起铁锤,正要往那女学生的脸上招呼过去。厨房里的老婆婆忽然走了出来,大声叫道:“喂,我说闺女,别在这看书了,赶紧回房间里去吧。”
女学生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只是把身轻轻一转,朝着那厨房的大门,与老鬼差擦肩而过,绕过周边那几张餐桌,身躯僵硬的推开了玻璃门,走进了厨房。
老婆婆这会也跟着笑呵呵走上去,来到桌子前,冲着那老鬼差说道:“天色晚了,赶紧去休息吧。”
“刚那是你孩子?”老鬼差转身带着严肃的语气问道。
“是啊,她总是喜欢看书,特别喜欢在晚上看,刚刚也许吓到你了,赶紧休息去吧!”
老婆婆说了两句便走回了厨房。
老鬼差盯着那老婆婆的背影看了会,跑上去手扶着酣睡在桌前的铃铛,背起来后慢慢走进了厨房,一路到了走廊。
这条走廊上也没有灯光,只有门的两边框上挂着蜡烛,空气很不新鲜,像是走进了废墟站一样。老鬼差把铁钥匙拿在眼前一看,钥匙面上贴着一张很小的白色纸条,有三个黑字“零零三”这三个黑字都快模糊得看不清了,上面的墨迹已经消散殆尽。
走廊的两边有画像,每一副画都是不同的一个女人,其中一个极为显眼,那就是女丐的画像。画得好逼真,一脸的怪笑恒定在画中。
老鬼差也没有去多想,手拿着钥匙,背负着铃铛,越过每一扇铁门,到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可奇怪的是,他始终找不到零零三号房间在哪,四面都是铜墙铁壁。整条走廊也不长,三五十步便能走到尽头。尽头是一间厕所,里面很脏,像是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
老鬼差来到厕所,左右看了看,便又往回走。一直从四十号走到一号,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三号。老鬼差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于是,他又把铁钥匙拿在了手里,仔细的看着,发现上面写的的确是零零三。犹豫了会后,之前那老婆婆不知又从哪里钻出来,就站在他身后。
“喂,你这个老头子,怎么还不去休息啊?”老婆婆开口道。
老鬼差一转身,惊讶的看到老婆婆就在眼前,慌道:“哎呀,你这老太婆,怎么阴魂不散的,我在找三号房间呢。”
“三号房间?我们这里没有三号房间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老婆婆道。
“怎么没有三号房间?钥匙都是你给我的呢,你难道忘记了吗?”说着,老鬼差把手里的钥匙往前一送,递到了老婆婆的身前。
老婆婆揉了揉眼睛,把脸跟着往前一凑,摘下了老花眼睛,另一手接过钥匙一看,这才反应过来,道:“噢,原来是这样,我给你的不是房间钥匙,是货仓钥匙,我们这的确是有一个三号货仓,可真没有三号房间。”
老婆婆吞了口气,又从腰间掏出了一大把的钥匙,抽出了其中一把,递给他道:“不如换一个房间吧,我给你四号房门的钥匙,那货仓灰尘太重,根本就没办法住人。”
老鬼差叹了口气,把三号货仓的钥匙又夺了回来,道:“算了吧,就住货仓,里面有床吗?有床就行。”
“床到是没有,不过有一个地铺,何必呢?货仓里面脏兮兮的,又没有卫生间,好臭好臭!”老婆婆阴阴笑道。
“不碍事,老夫很随便的,住哪都行,你把我身后这姑娘送到房间里去吧。”老鬼差说着,回手指了指自己的后背。
“真不好,我还是不能让你住货仓,里面死过人,死过好多人,你要去就去四号房,四号房就在货仓的旁边,你要是看到了货仓,就能看到四号房。”老婆婆把钥匙扔给了他,又把货仓钥匙给抢了回来,力气还真大,把老鬼差的手都掐出了红印。
老婆婆说完,转身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老鬼差拿着手里的钥匙,叫道:“喂,你等等,先回来。”可老婆婆并没有在回头,就像什么也听不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去。
老鬼差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着手里的钥匙,上面写着零零四。不过这把钥匙比起之前那一把要新得多,像是刚配的,而且从钥匙形状上还能看出,这是两个不同档次的房间。
老鬼差又背着铃铛走到尽头,期间多次试图把铃铛给叫醒。可她这回睡得就跟猪一样,无论怎么叫都叫不过来。
来到卫生间,那老婆婆早已经不见了。只得捏着鼻子走了进去,这才看到,卫生间里还有一扇后门。打开那扇后门之后,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一条走廊比之前更黑,地面上也没有铺就毛毯,墙壁上的石粉都脱成一小块一小块掉落在地上。
继续往前走,其中一个角落里,果然看见了货仓的大门,也只有这一扇是铁门。其余的都是腐朽不堪的木门。而在这货仓的旁边,就是四号房。
老鬼差手拿着钥匙,打开了这扇门。房间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根早已被点亮的蜡烛,这间屋子似乎之前都没有人进来过,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蜡烛给点亮的。
老鬼差一直走到桌子前,看到这张桌子是摆在一张床上的,而下面那张床好像缺了一个角,但却没有完全倒下去,床脚地下就好像藏着一个人,用着两只手在支撑着倒塌的那一面。
老鬼差取下了桌子上的蜡烛,蹲下后往床地下一照,里面只有一个陈旧的木箱子,还有一些废弃的易拉罐,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当老鬼差再次起身后,看向床头,突然发现有一个女人睡在床上,用被子盖着的,身体一动不动。
老鬼差看着那女人身体,问道:“你怎么睡在这?这是老夫订的房间。”
可床头上平躺那女人没有回复任何话语,就跟死了一样,呼吸声都没有听到。老鬼差上去便掀开了她的被子,把身子拉了过来,同时那张白脸也跟着转到床头边。
这张脸白的就跟纸一样,面孔之间看不到血气,当用手扒开她头往下按的时候。那头很快就扁了下来。这时,老鬼差才发现这是一张纸糊的娃娃。
就是专门给死人烧的那种,黑市上几十块钱就能买到。老鬼差见到这张脸时,身体打了个颤,把负背的铃铛放到了床下。
又把手里的红蜡烛贴在了那纸糊娃娃的脸上,看着那水灵灵的眼珠子就跟真人一样。当他把被子完全扯开到一边的时候,看见这纸娃娃的身体上还穿着一件校服。
这校服看起来很眼熟,好像之前在餐厅里就见过。而且面孔也和那女学生相似,仔细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老鬼差把纸娃娃给取了下来,扔到了房间外面。关上门后,便走到床下把铃铛熟睡不醒的铃铛抱在了床上,盖上被子后,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迷迷糊糊的左右看,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一张沙发或者是一张凳子,四面徒壁,只有一张极为简陋的木板床和那张桌子。
而且这张床还很窄,宽不到一米,最多就勉强躺下一个人,轻轻一翻还很有可能直接滚到床下。
老鬼差没有办法,只好把铃铛推到了最里面。想着只要什么都不干,睡在一块也不碍什么事,第二天早点起来,兴许铃铛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自己也跟着躺上了床,两个人挤在一块,就这样睡了过去。
才刚睡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吧,房间的门外突然出现了敲门的声音,一直敲了几分钟,敲得很重,感觉都快要把房门给敲破了。
老鬼差一下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跑到房间门口,拉开了门栓,伸出脖子往外看。
可走廊间很安静,根本就没有人,只感觉到头皮一阵酥麻。
老鬼差只得关上了门,又走到床前,刚躺下。那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老鬼差很快又跑出去一看究竟,拉开门的时候,外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老鬼差走出去,来到走廊,左右看了看,大声问道:“那个小崽子?没事别在这瞎闹,老夫还要去睡觉呢。”
骂完之后,老鬼差又走进了房间里,刚往回走,那门又响了。
这一下可把老鬼差给气的,直接从床地下拿起了连环铁锤,冲到房门前,一锤子砸开了眼前的大门,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外面又安静得比之前还要更可怕。
走廊上有一扇窗户被风吹得狂作响,老鬼差上去把那扇窗户用力一拉,关得密不透风。
之后又走回了房间里,想着反正门都已经坏了,在怎么敲自己也听不到了。这下放心的走到了床前,再拉开被子的时候,可怕的一幕,在此时此刻突然发生了。
床上变得**的,被子都被血水给染红了。躺在床头上的早已不是铃铛,而变成了之前的那纸娃娃,还是穿着那身校服,平躺在上面动也不动。
枕头上还放着一本书,这是一本小人书,之前根本就没有看见。
老鬼差把那本书拿手里翻了几页,全是图案,根本就看不进去。就把书放在蜡烛上烧成了纸灰,一怒之下,又把那纸娃娃撕成了两半,拿出去后扔到了走廊窗户外面。
走到房间里后,慢慢挪回了床上,躺下后便睡了起来。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枕头上也不知是谁,提前放好了一个闹钟在上面,指针指向七点的时候,便嘀嘀嘀叫了起来。
老鬼差起来之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枕头边的闹钟拿在手里狠狠往地上一砸,砸碎之后,便跳下了床,捡起了连环铁锤。
这把连环铁锤拿在手里感觉很轻,轻得就跟泡沫一样,吹都能把它给完全吹起来。
这时,房间的大门走进一个女学生,就是昨晚的那个女学生。她走进来之后,手里还捧着一个瓷碗,碗里装满了汤。
老鬼差同时回头一看,惊讶道:“怎么是你?”
女学生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就走到了桌子前,把汤给放到了桌面上。然后转身便走了。
老鬼差觉得很是惊奇,快速跑到桌前,看着桌上那碗汤,发现是一碗骨头汤。又回身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急道:“等一会,昨晚我们是不是见过?”
女学生回过头来,脸上那些斑斑点点的血迹也消失了,变成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但是面上并无表情,冷冰冰的甩手回答道:“没见过,那碗骨头汤是送给你的,你怎么不喝呢?”
“你奶奶呢?”老鬼差接着问道。
女学生怪异的瞅了他一眼,道:“什么奶奶?我没有奶奶,这就我一个人。”
老鬼差又继续追问道:“不可能,我明明看见昨晚有个老婆婆,还有一个姑娘也是我的朋友,她人呢?”
“我怎么会知道?”女学生随口回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快说,不然我用锤子砸死你!”老鬼差说着,晃动了一下手里的铁锤。
“真是个神经病!”女学生话声一落,便冲着大门走了出去,没有在回头。
老鬼差有些不相信,跟着也走了出去,来到走廊的时候,虽然玻璃窗户已经有光线照射进来。不过还是很沉暗,一追上去按住那女学生的肩膀,“你别给我走,我有话要问你呢?”
女学生把他的手直接推开,怒火冲天的骂道:“真是个神经病,走开!”这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里面的卫生间。
“喂,你给我等一等,你只需要告诉我,那姑娘到哪去了,有一个姑娘,身上都挂满了铃铛,你应该有看见她啊,年龄不大,就十七八岁左右。”
女学生根本就没有在去理他,把卫生间的门狠狠一拉,人就消失了。
老鬼差立刻跑到了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往下看,这发现自己在好高好高的楼层。而昨天他来的时候,并没有爬过楼梯,从厨房里走进来的时候,就是一道走廊,在往里走便是房间。
老鬼差又回头,冲过去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来到卫生间,已经看不到那女学生,每一间厕所的拦门都是打开的,每一座带屎的白坑都看得一清二楚。脏兮兮的,几个扫帚的拖把,里面空无人影。
老鬼差冲出了卫生间,正要朝着走廊飞奔出去,侧耳袭来了凄惨的哭声。
正好回头一看,是零零三号货仓。好奇之下,老鬼差把手里那轻飘飘的铁锤子一扔,身体冲撞到了铁门上,破门而入。
冲进铁门,脚不小心绊到了门槛上,摔了一跤。地面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扑在脸上搞得浑身都是邋里邋遢的。老鬼差拍了拍鼻子上的灰,狼狈扶着旁边那口黑色棺材站了起来。
棺材?老鬼差刚开始扶在那口棺材上的时候还没怎么在意,一想到是货仓,门口摆着一口棺材,瞬间就被吓傻了。
老鬼差晃动着那怎么站也站不稳的身体,一直退靠在了石墙上。望着整个仓库,到处都摆满了长方形的实木箱子,每一个箱子上面都放着一个小红帽,而那口黑色的棺材就摆放在正中间。
之前那哭声,好像就从棺材里发出来的。在放眼一看,棺材上面盖了一件校服,这件校服上面都染满了鲜红色的血水,那怪怪的血腥味几乎都把正个货仓给笼罩满了,鼻子里呛呛的,呼吸都特别困难。
不巧的是,棺材的侧面,还摆放了一根拐杖,这跟拐杖越看越觉得可怕。因为这根拐杖就是之前那老婆婆手里拿的。
此刻,棺材里时不时的会发出沧桑的哭声,但过了一会,又会发出忧伤的悲泣,再不久,变成一个小娃儿的嚎叫。这整个不大不小的棺材里,就好像躺着三具尸体。
老鬼差并没有因此被吓得魂飞魄散,因为他之前就是专门勾魂的冥府官差,见过的孤魂野鬼不计其数,就算是看见一具千年干尸,也是毫不畏惧。
他从腰间慢慢摸出了一根红色绳子,这根绳子叫索命绳,是专门取走那些阳寿已尽的活人。接着他又从袋子里掏出一把勾魂链,若是要取走活人性命,这两者缺一不可。
老鬼差走到棺材前,站在侧面,伸出双手,用力的推开了棺材盖,直到把棺材盖子完全掀开的时候,往里一看,才意识到棺材里一个人都没有,空落落的。
这棺材里面居然没有人,这是老鬼差怎么也没有料到的。但话说回来,鬼差都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就是能看见一些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哪怕是鬼魂看不见的东西,他一样能看见。
有一种叫阴阳眼,阴阳眼可以看见普通的鬼混,甚至恶鬼,厉鬼,都能看见。可还有一种,叫阴魂眼,这双眼睛只有鬼差具备着。
阴魂眼,能看见一些隐藏的尸体,或者是一些鬼魄。鬼魄便是鬼魂烟消云散之时,残留下来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通常会分成七魄。
七魄也只有阴魂眼能清楚的观察到,即便是阴阳眼,也仅仅只能看见鬼魂而已。
鬼差经常在阳界游走,为了方便能立刻察觉到周边孤魂野鬼的一举一动,就会打开阴魂眼去棺材周边的任何一切事物,一但发现有鬼魄残留在阳间,就会立马收走。
这双眼睛并非天生就有,而是冥府里的无常使者赐予他们的特殊能力,一但冥寿殆尽,这能力就会被无常使者给拿回去。
而老鬼差恰好就具备着这样的一双眼睛,当他感觉到身陷绝境,或是察觉到危险之时,就会马上打开阴阳眼,去寻找隐藏的鬼魄。
话说到此,老鬼差把索命绳从胳膊上一套,左右绕了三五圈,把血都集中在掌心间,直到它完全变红。
(未完待续)。
a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