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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无弹窗 正文 第435章 手背血泡

    只是,正是因为无爱,是以,才不愿将就,正是因为对许儒亦负责,是以,才不愿拖累。但她如此之举,竟是错了?

    凤瑶心口猛颤,神色逐渐幽远,一股股矛盾与复杂之感层层上涌,突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许儒亦满目深邃的朝她凝望,一直凝着,俊美风华的面容不曾掩饰的夹杂几许受伤,染着几缕自嘲。

    却也仅是片刻后,他逐渐将目光挪开,厚重难耐的低声道:“有些人或事,长公主虽不看好,但仍是有尝试的必要。长公主若不尝试,又如何知晓,微臣对你不适合。这天下之中,万事万物虽有定数,但自然也有异数,长公主自称早已无心,但当初既能破例喜欢上颜墨白,微臣便确信,长公主也能破例……喜欢上微臣。再者,漫漫长路,风雨萧条太过悲凉,若有人陪伴在侧,这条路,终归不必太过孤单,而微臣,也仅是想陪着长公主罢了,不忍让你孤单罢了,如是而已。便是长公主不喜微臣,但至少,也莫要太过拒绝微臣。”

    冗长繁杂的话入得耳里,卷起来的,不是心悸与感动,却仍旧是一番难以排遣的无奈醢。

    是的,无奈。

    许儒亦对她的情义,至少在此际来说,令她感到压力,感到重担,但如今所有之言皆全数挑明,许儒亦不死心,她总是不能当真将他贬了去。

    如今国之摇曳,上下不稳,内忧外患之下,许儒亦这左膀右臂,她姑苏凤瑶,又如何割舍得下缇。

    “长公主若不说话,微臣便当长公主妥协了,愿尝试了。如此,那微臣便先去凤栖宫偏殿,休息了。”

    正待凤瑶沉默,许儒亦再度出了声。

    凤瑶抬眸凝他,面色陈杂,终是,未言话。

    许儒亦也不耽搁,待将她扫了两眼,便已开始转身而行,他走得极慢极慢,似在有意等凤瑶反悔,又似在有意等凤瑶主动妥协言话,却待即将行至拐角处风,仍不得凤瑶回话,他足下蓦的滞了半许,随即片刻后,足下步子极为难得的加快,迅速迈入了拐角处。

    一时前方骤然空寂,许儒亦身形全数被那层层的花树掩盖。

    风来,吹得花树肆意摇晃,落花几朵,凤瑶下意识垂眸朝那地上的落花扫去,散漫的瞳孔逐渐聚焦汇拢,起伏一片。

    落花不是无情物。只可惜她姑苏凤瑶,是无情。

    那许儒亦啊,她日后,该如何对待?

    思绪嘈杂,凤瑶面色幽远。

    待在原地立了许久,才缓缓开始回头过来,继续往前,直至凤瑶走远,那拐角处,许儒亦突然稍稍踏步出来,目光径直朝凤瑶脊背凝着,满目的心酸自嘲。

    天色极好。

    地面的雨水已然大干,风来,卷着几许浅浅花香,又卷着几缕暖阳的温暖,倒是略微有些舒适宜人。

    柳襄的小院里,殿宇虽非宏伟,倒也算得上是宽窄有度。且这日内,柳襄亲自寻了宫中内务总管,索要大量花树。

    柳襄如今乃皇上身边红人,且还得长公主殊待,内务总管自是不敢太过得罪,对柳襄之求全数而应。

    是以,今日之内,便有大批宫奴搬着花木盆栽源源不断的送入柳襄的小院,待得将小院彻底重新的布置完毕,小院各处,早已是焕然一新,新鲜别致。

    这本是不大的小院,如今倒是花树萦绕,修竹成排,且那花树之下,还有石凳石桌,石桌旁,还架起了一架秋千。一时之中,小院景致着实宜人,优美雅致。

    而许儒亦入得小院时,第一时间便是闻了花香,见了修竹,待将前方这排修竹绕过,便见了花树萦绕,成群如仙,而那花树当中的秋千上,那满身大紫的男子,正懒散斜靠在秋千上,修长的指尖正端着一只青花瓷盏,浅浅而抿,怡然自乐。

    而那满身大红的柳襄,妖娆成性,本是风情万种的风姿,奈何此际,他竟立在秋千后方,一直不停的为那满身紫袍的男子推着秋千。如此之状,像极了主仆之态,一人高贵懒散,一人埋首苦干,只可惜,这二人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坐在秋千上的紫袍男子优雅卓绝,并非骄傲成性,而那柳襄,也非奴仆般卑微恭敬,而是面容带笑,修长的眼角稍稍而挑,整个人懒散柔腻,风情不减。

    这二人,似主仆,又不似主仆;似挚友,却又不似挚友。

    二人这如此模糊怪异的相处,落得许儒亦眼里,无疑是怪异重重。但也不得不说,那容倾,定是可以镇住柳襄的人。

    “哟,许皇傅来了?”

    正这时,一道柔魅的嗓音响起。

    许儒亦下意识循声一望,便见柳襄正朝他盈盈而笑。

    他眉头稍稍一蹙,片刻便全然散却,足下也稍稍加快几许,片刻便站定在了秋千前。

    “柳襄啊柳襄,你今儿推秋千的手法倒是不对,竟荡得本坊主都有些头晕了呢。”这时,容倾稍稍抬眸朝许儒亦望来,勾唇轻笑,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无奈恭缓的道:“容倾头脑晕沉,四肢也略有不适,此际许是无法为皇傅行礼,还望皇傅莫要见怪呢。”

    这说来说去,便是不想以平民之姿为他行礼。

    许儒亦心底了然,也不打算与之深究,仅是落在容倾面上的目光越发一深,正要言话,不料柳襄将手从秋千上挪开,足下一动,待绕至他面前后,竟突然往秋千上一坐,柔若无骨的靠在了容倾身上,勾唇柔笑,“坊主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秋千上享受了这么久,到头来竟还责柳襄推得不好。不若,柳襄在此坐着,坊主推柳襄一回如何?”

    柔腻的腔调,毫不掩饰的卷着几缕调笑。

    容倾似也习惯了柳襄如此,非但不觉不喜,竟还伸了手,如同调戏般随意在柳襄面上摸了一把,笑道:“你如今可是宫中贵人,本坊主如今落魄且还得依靠你过活,如此之境,本坊主岂敢责你?”

    说完,似是这才想起还有许儒亦在旁,而后便慢腾腾的将目光朝许儒亦挪来,慢腾腾的道:“皇傅突然来这儿,有何贵干?”

    他问得自然,面色也是自然,整个人并无半点的异样与惧意。

    许儒亦满面淡漠,常日虽为温润蹁跹,但如今瞧得柳襄与容倾的嘴脸,无论如何都是不愿与这二人好颜以对。

    他仅是沉默片刻,随即便将目光挪开,漫不经心的问:“容公子与柳公子是要让本皇傅站在这里回话?”

    容倾轻笑,“皇傅若要坐,你身后三步之距,有石凳。”

    许儒亦眼角一挑,面色微沉。

    柳襄这才从秋千上站起来,略是热络的朝许儒亦道:“外面虽有太阳,但终还是有些风大,不若,我们且先入屋去坐吧,正好,前两日皇上还曾赏了柳襄新茶,柳襄便将茶沏了,我们慢慢喝,再慢慢聊。”

    这话一落,眼见许儒亦不说话,柳襄神色微动,转眸朝容倾望来。

    容倾轻笑,“你那新茶,终还是有些亏待许皇傅呢,许皇傅可是出身许家,乃许家家主,这辈子喝过的好茶,许是比我们吃过的盐都多了。”

    说着,目光悠然随意的朝许儒亦凝着,“皇傅,你说是吧?”

    如此之言,无疑是处处都夹杂着几许不曾掩饰的调侃。

    许儒亦心有沉浮,再度下意识朝容倾望来,只见他满目带笑,瞳色深邃无底,但却独独未有情绪上涌,令人揣度不出他任何心境。

    “本皇傅此番过来,可不是要与你肆意调侃的。”待得沉默片刻,许儒亦低沉平寂的出了声,说着,嗓音稍稍一沉,“圆滑之场,本皇傅自也见过,容公子如此惺惺作态,莫不是有些过了?”

    他这话并无半点委婉,清冷威仪之气也是展露得淋漓尽致。

    容倾眼角微挑,勾唇轻笑,懒散随意的目光朝许儒亦随意打量几眼,轻笑一声,“在下心性本是如此,倒是并无圆滑之性,但若皇傅不喜在下如此,那在下在你面前少说话便是。”

    嗓音一落,稍稍起身,“皇傅,请。”

    许儒亦并未言话,也未耽搁,极是自然干脆的转身朝前方的殿宇行去。

    容倾懒散而笑,与柳襄对视两眼,举步而跟。

    待得三人皆入得殿中,柳襄率先将茶水沏好,随即三人同坐在圆桌,兀自沉默。

    周遭气氛略微压抑,谁都不曾率先言话,则是片刻后,许儒亦漫不经心的目光径直朝容倾落来,低沉无波的问:“入住宫中,容公子可是习惯?”

    容倾面色不变,温润缓道:“自然是习惯的。毕竟,宫中清幽安然,自然比平乐坊清净得多,无论是酣睡还是修身养性,都是极好之处。”

    许儒亦淡道:“宫中虽好,但终归不是闲杂之人久留之地,是以,容公子无官无爵,又与皇室毫不沾边,冒然入住在宫中并非妥当,就不知容公子此番,要在宫中呆多久?”

    容倾眼角微挑,不答反问,“皇傅今日来意,莫不是要赶容倾走?”

    这话一出,柳襄手中的茶盏蓦的打翻,瞬时,滚烫的茶水淋在了手背,瞬时烫出了一片血泡。

    刹那,许儒亦与容倾皆是转眸朝他望来,待得目光触及到他手背的血泡,二人皆是怔了一下。

    柳襄眉头微皱,妖异柔魅的面容也不曾掩饰的卷了半许痛意,则是片刻,他抬眸朝许儒亦望来,“方才手滑了,倒是打翻了茶水。而今手背烫伤厉害,许是此际,柳襄得先去太医院包扎一番了。”

    这话入耳,许儒亦面色并无太大反应,但容倾则突然极为难得的皱了眉。

    “你自去太医院包扎便是,且记着,此等小事便莫要惊动长公主了,便是你要为皇上献血,自也无需手背来献。”

    仅是片刻,许儒亦漫不经心的回了话,目光则一直在柳襄手背的血泡处来回扫视,瞳色深幽。

    容倾神色微动,略是兴味的目光朝柳襄落来,“都这么大的人了,竟也是如此不小心。倘若你仍在平乐坊的话,本坊主可是要心疼一番了,毕竟啊,这手背烫伤是小,但为恩客们抚琴为大呢。”

    说着,伸手入袖,极是自然的道:“只不过,这伤便无需去太医院劳烦了,正好,我这里有伤药呢,你涂涂便成了。如今皇傅也在,你自也不能独自离场,免得太过怠慢皇傅。”

    柳襄面色分毫不变,似若不觉手背的疼痛一般,仅是朝容倾微微一笑,柔腻缓道:“坊主若有伤药也可,柳襄便不必去太医院跑一趟了。”

    却是这话一落,容倾神色微变,儒雅的面上也几不可察的漫了半缕愕然,随即,他伸手出袖,指尖上却是空空如也。

    柳襄微微一怔,目光朝容倾的空手扫了一眼,“坊主,你的伤药……”

    容倾眉头微皱,深眼凝他,“本坊主记得,入宫时曾带了不少急需的药入宫,而今倒是奇怪,袖袍中竟是空空如也,伤药也不见了踪影呢。”

    说完,落在柳襄面上的瞳孔复杂半许。

    柳襄安然而坐,极是自然的缓道:“坊主莫不是忘了,你今早换了衣袍,莫不是伤药在换下的衣袍中不曾拿出?且那换下的衣袍,此际已被送去了浣衣房,就不知万一宫奴们不曾发觉坊主袖中的药瓶,一旦入水,药瓶中的药,就可惜了。”

    这话落下,容倾面上的深邃愕然之色才顿时缓解。

    是了,今早的确是换了衣袍,且也的确是忘了将袖中的药瓶拿出。

    也不得不说,往日这些事,何能轮到他容倾亲手来做,皆是身边近侍全然为他将换下衣袍内的东西全数掏出整理好了,何来让他操心这些,而今身侧无近侍,柳襄这厮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人,想来自也是未想起为他整理换下的衣袍的。

    思绪至此,容倾目光微垂,再度将柳襄手背的血泡扫了一眼,越发放缓了嗓音,继续道:“倒是本坊主疏忽了。也罢,药瓶可惜便可惜了,那些伤药日后还可再买,不过,你这手背的伤倒是耽搁不得,且还是去太医院跑一趟,让御医为你包扎包扎吧。毕竟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深得长公主喜欢,自然对自个儿的身子骨不能懈怠才是。”

    柳襄点点头,柔然的笑笑。

    随即也不耽搁,当即起了身,缓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行去。

    待全然踏出殿,他稍稍加快了步伐,径直往前,则待出得院子,清风迎面而来,他才稍稍抬手朝额头一摸,只觉指腹之下,竟是一层薄汗。

    他眉头蓦的皱了起来,妖异如华的面容,散完了常日柔腻风情的笑容,足下也越发加快,然而此番踏步的方向,却非太医院,而是御书房。

    一路速步过来,待终于抵达御书房外,则被御书房外的几名御林军拦住。

    柳襄瞳孔微缩,薄唇一启,“容各位通传一声,柳襄有急事要面见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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