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攻无不克无弹窗 正文 第64章
时叙醒来的时候,只觉自己的脑袋昏沉沉的, 颈后也酸痛无比, 他用力地闭闭眼, 揉按了一阵太阳**,再睁开眼睛时才感觉好了一些。时叙撑着身体,靠着墙壁坐起来, 他的意识重新变得清晰,他慢慢想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景渊所在的主舰在敌军的攻击下坠毁了。
时叙环顾四周,他的眼前漆黑一片, 伸手难见五指。时叙在旁边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不少金属碎片和杂七杂八的东西, 他又敲了敲自己背后的墙壁, 终于确定自己仍旧在虫族主舰里面。这墙壁是虫族一直以来使用的材质,而满地的狼藉正是高爆弹击中主舰后留下的残局。
想到这里, 时叙非但没有松一口气, 反倒是登时心里一紧,再一惊, 他心道:“景渊呢?”
时叙扶着墙站起,脚下却一个不稳, 打了个踉跄。火辣辣的痛楚猛然间袭入大脑,时叙这才感到自己的左腿又疼又麻, 他单腿站立,同时倚靠着墙壁借力,他伸手在左腿上摸了一下, 原来有一块长条形的碎片插入了他的小腿。
这应该是发生在他昏迷之后的事情,大约是在主舰坠落至地的时候,那一波震颤使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碎片刺进了他的小腿之中。
时叙握住那块碎片露在外面的部分,他使劲将其向外一拔,然后咬着牙把还沾着他的血肉的碎片扔到墙角处。时叙现在满心满意想的都是景渊,他甚至没有觉得很痛,明明这样的疼痛,对痛觉神经分外发达的雄虫而言,应当是难以忍受的。由于生长因子药剂的功效,在除去异物之后,时叙受伤的小腿立马开始愈合,若是主舰舱室里有灯光的话,此刻甚至可以看清那个血窟窿里的肌肉正在纵横交错地迅速生长。
没过多久,时叙小腿上的血窟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光滑如初的皮肤。时叙站直身体,跺了跺脚,他知道如果景渊在这里,那肯定不会离他的位置很远,所以,时叙借助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的亮光,很快找到了侧躺在地上的景渊。
景渊还未清醒过来,那根金属杆依然插在他的胸前,他的后背肌肉里依然埋着好几块金属碎片。景渊的嘴唇与脸色同样苍白,他微长的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原先笔挺的军装已是破破烂烂的了,这一切都令他显得特别脆弱而狼狈。
时叙扑倒在景渊身旁,他轻拍景渊的侧脸,俯低身子,语气中带着急切与慌张,小声唤道:“景渊,景渊,景渊……”
景渊没有任何反应,尽管他身上的多处伤口均已止住了血,但他的体温仍旧非常低,时叙摸着他的脸,都能感觉到景渊身上传过来的冰冷之感。
主舰内的温度调节器方才便损坏了,没有了暖气,舱室里的温度下降得很快。时叙赶紧把自己的军装外套脱下来,给景渊披上,他转而握住景渊冰冷的手,他将景渊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将一个个温热的吻印在景渊的手背上。
时叙默念道:“快醒来啊,景渊,醒过来!”
景渊的胸口正插着一根金属杆,任何不恰当的移动都有可能使他再次大出血,是以时叙不敢移动景渊的身体,无法抱着景渊。时叙用大拇指抹去景渊唇边的血迹,注视着毫无意识的景渊,他感到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着,像是在被人又揉又捏。他感到自责,还有后悔,他本应站出来保护景渊,他不应该让景渊受这么重的伤。
他明明注射了生长因子,凡是没有立即致死的伤口皆能快速愈合,如果这些伤是在他的身上,现在估计全好了。他为什么没有保护自己的雌君呢?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景渊受伤?他怎么能由着景渊用后背为他抵挡一切伤害?
时叙甚至有些生自己的气了。
时叙深呼吸了两次,将心中翻涌沸腾的情绪压了回去,事情已经发生,再困于过去毫无意义。他又叫了景渊几句,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了。虽然景渊受的伤很重,可对于顽强的雌虫来说,这还未到昏迷不醒的程度,按理来说,景渊不应当这么久不醒。
时叙很清楚景渊的身体素质,哪怕是和虫族的其他雌虫相比,景渊也是绝对的佼佼者。在正常情况下,景渊早该恢复意识了。
时叙难以抑制地产生了些许不好的预感,他皱起眉头,屏住呼吸,缓慢地伸出食指,放到景渊的鼻下,去探景渊的鼻息。他这么做了,却完全没有做好接受一个坏消息的心理准备。
因此,时叙的大脑猛然“嗡”的一声响,空白了好几秒。时叙的手指颤抖起来,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景渊没有气息了!
时叙一瞬间有些茫然,有一小会儿,他几乎忘记了所有东西,在愣了两秒后,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立即伸手摸到景渊颈侧的大动脉。
那里脉搏的跳动很微弱,很缓慢,但好在稳定。
时叙不禁长吁一口气,他这才发现适才自己连呼吸都遗忘了。时叙跪坐在景渊旁边,他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捂着心口,在这大起大落的感情中沉沉浮浮,他需要缓一缓。
时叙并没有很多时间休息,他不过喘了口气,立刻将注意力放回景渊身上。他不再尝试叫醒景渊,而是直接俯下身子,一手捏紧景渊的鼻子,一手固定住景渊的下巴,使景渊的头稍稍后仰,然后他分开景渊的双唇,将自己的唇覆盖上去。
时叙立马尝到了景渊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可他没工夫管这些小事,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堵住景渊的嘴,朝着景渊口里吹气,连续进行了几次人工呼吸之后,景渊终于有了反应。景渊咳嗽了几声,很快吐出一大口血,那里头还混着些血块。
景渊恢复了自主呼吸。像时叙猜想的那样,景渊先前只是被血污堵住了鼻腔和喉咙,所以无法正常呼吸,若不是时叙发现得早,景渊有可能会窒息而死。
几分钟后,景渊悠悠转醒。
原本,景渊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景渊觉得十分疲惫,他想要彻底地睡过去。然而,他突然嗅到了时叙的气味,稍后,便是时叙柔软的双唇。他的雄主正在亲吻他,他的雄主正在他的身旁,他如何能丢下时叙,一个人睡过去呢?
他决不能留下时叙一个人。
景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貌似在一团漆黑之中看见了隐约的亮光,那里一定是时叙所在的地方。景渊拼了命想要睁开双眼,他感到身体的锐痛,以及窒息的痛苦,但他依然用尽全力地挣扎着,他一定要挣脱这些束缚,他想去往时叙的方向。
眼前的亮光越来越清晰,景渊看见自己身边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知道那是时叙,那肯定是时叙!
景渊骤然睁开双眼,他双手握拳,猛地在地面上敲击了一下。见到景渊醒来,时叙面露喜色,他慌忙握住景渊的手,让景渊将攥紧的拳头放松,他小心地揉按着景渊的手掌,生怕景渊刚才弄疼了自己。
伴随着清醒一同到来的还有周身撕裂般的痛楚,景渊经不住发出一声痛吟,他**了一会儿,目光慢慢聚焦在时叙的脸上,景渊吃力地说:“您、您怎么了?”
“我?我很好。你总算醒了,我之前险些以为你……”时叙说到一半,顿住了,他摇摇头,笑起来继续道,“没事了,没事了。”
时叙的一颗心此刻酸酸胀胀的,劫后余生的兴奋感令他欣喜无比。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景渊的情形,那是他的雌君啊,他们才刚刚结婚,还有数不尽的美好日子等着他们。他不能失去景渊,他真的不能失去景渊。
时叙感觉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他望着景渊,他的嘴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景渊比他想象中更加重要。
他不能失去他,他同样想要保护他。
“您受伤了吗?”景渊还没有多少力气,他努力抓住时叙的大拇指,充满担忧地盯着时叙,“您哭了……”
听到景渊的话,时叙才发现自己的眼泪落了下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摸到一脸的湿意。时叙的双眼湿漉漉的,那双美丽的灰绿色瞳孔充满了汹涌的感情,如今坚定地对上了景渊的眼睛。景渊感觉有一道电流穿过了他的身体,他敏感地发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个发现使他的心脏快速地跳动起来,在与时叙四目相对的那个时刻,话语似乎都变得多余。
“我你。”时叙忽地喃喃道。
事实上,时叙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样的处境下说出这句话,也许他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时间,更正式的场合。然而,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他的感情告诉他,不要等。
听闻此言,景渊并没有透出太多的惊讶,他只是怔了怔,接着便突然放松下来,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的眼中迅速聚起雾气,景渊含着热泪,闭了闭眼,任凭泪水打湿他的脸颊。
十四岁,景渊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时叙,自此往后,是长达十年的暗恋。直到四年前,景渊鼓起勇气向时叙倾诉了自己多年来的慕,可惜,他也毫不意外地得到了时叙礼貌而疏远的拒绝,像其他的雌虫们一样。
但是,景渊又和他们不一样。四年间,景渊几乎算得上是在纠缠时叙,要是换做别的雄虫,恐怕要给他教训了,可时叙没有。面对景渊一次次的表白与请求,时叙始终礼貌地拒绝着,不曾为难景渊。
整整十四年,景渊对时叙的慕已从最初的迷恋沉淀为了最坚固的意。而时叙的那句话,景渊也已经等待了整整十四年。
十四年啊。
景渊望着眼前人,哽咽着道:“我更您,您根本无法想象我的心中拥有多么深厚的意,而且,它还将永远生长下去。”
时叙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想要亲吻景渊的额头。正在这时,时叙忽然听见主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便是因主舰外壳被人为划破而产生的刺耳噪音。
淡绿色的激光束在舰身上切割出一个一人高的长方形,有人在外头踹了一脚,那块长方形金属壳立即“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时叙站起身,只见一人从外面跨进舱室,看那身形,竟有些熟悉,再一看脸,时叙微惊,来人居然是温瑜。
温瑜快速地在两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见着两人如此惨兮兮的模样,他很是迟疑地问:“你们……还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请到假啦,于是可以休息一整个星期,不用去实习!其实,我最近都有点不敢看评论,总是断更,特别怕被骂,结果大家都超级温柔,你们真好(づ ̄ 3 ̄)づ
谢谢“熙悦”,“一棵树上一颗鸟”,“311036”投喂的地雷!
谢谢“一棵树上一颗鸟”,“囧囧?”,“花鬼脸”,“陌染卿欢”灌溉的营养液!
另外有一个妹纸喂了我营养液,可没有填写昵称,所以我不知道你是谁呀。(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