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救赎无弹窗 正文 第94章 告发
浮生若梦昨日如意生辰,宫里送了好些个赏赐来静园,光贡锦就有十六匹,如意转身就赏给麦冬和半夏一人一匹杭绸,这会子半夏已经裁了料子在做新衣。uuk.la一看书 ?麦冬将镜台前的胭脂水粉归置整齐,又去收拾如意换下的裙裳,却遍寻不着那件红色褙子,只得走出来问半夏:“郡主昨日穿的衣裳呢?”
半夏手中一顿,很是诧异:“昨夜不是你伺候郡主就寝的?”
麦冬也觉得奇怪:“我亥正进来时,郡主已经睡下了,以为是你守夜帮着安置的。”
半夏摇头否认道:“不是我……”
寝间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呻.吟声。
如意头疼欲裂,帐内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恍惚间以为一切都是梦,觉得现在还是新年的时候,她见麦冬在撩纱帐,随口问:“王爷呢?”她生平只醉过两次,十六岁的生辰宴和赐婚时的除夕宴。
麦冬微愣,将纱帐挂在金钩上:“郡主在问谁,端王还是成都王?”皇帝未曾封哪位皇子为王,说的这两位王爷是和圣上非一母所出的兄弟。
如意瞅着麦冬还算单薄的裙衫,猛地惊起:“现在是哪一年?”
麦冬木讷道:“丙寅年。”
如意的脑袋仍旧有些痛,抚着额头试探地问:“昨儿个我生辰?”
“是啊。”麦冬似是松了口气,去端温在红泥小炉里的蜜水,“郡主先喝些水润润喉。”
半夏从雕花橱中取了几件干净的衣裳过来:“郡主现在要起床么?”
如意狐疑地打量半夏一番,语气淡淡地说:“吩咐人打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半夏应了个“是”,出去传话。
麦冬嘿嘿一笑:“郡主昨晚去找徽州侯,后来如何回来的?”
如意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回来的,而且像是一下子回到三年前,只继续平躺着说:“喝多了,不记得了。”
麦冬当她在害羞:“那——郡主讨到生辰礼物了么?”
这点如意倒是没忘记,不禁嘟囔道:“小气鬼。”
麦冬强忍着笑意,也不戳破她的“失忆”,只提醒她:“今日壹招仙的雅集,郡主可别迟到了。”
不知从何时兴起的,长安城中有家世且为嫡出的公子小姐们,会于每月十八休沐这日下午,在白锦河边的壹招仙里小聚,已然成了风尚。
自及笄后每逢雅集,如意必定盛装赴会,只为遇见陆西墨,虽然徽国公府就在静园东面,两府之间仅仅隔了条“半尺巷”,至少在壹招仙里,她可以多看他几眼,若是玩曲水流觞点到陆西墨,还能一睹他抚琴时的风采,简直叫人赏心悦目。
再不济,临到雅集结束时,她都能找借口与他同舆回府,那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独处机会。
如意盯着淡粉色的帐顶神游:若是梦,太过清晰;若不是梦,难道自己重活一次?为了打消这个荒谬的想法,她当然要去壹招仙验证一番。
记忆里,怀远侯府庶出的小姐,在今日给自己送了份迟到的生辰礼,当时有人嘲讽过杨小姐,还是陆西墨出言帮其解的围,为此如意很是不快活,礼物也未曾打开来看,更是随手一放不知丢哪去了。
究竟是与不是,一去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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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守夜的缘故,半夏呵欠连连,如意让她先回围房休息,离开东暖阁的时候,半夏没忘带走还未缝制好的裙子。
沐浴净口完毕,如意穿了身粉白相间的齐胸襦裙,梳了个垂挂髻,并在两边各簪了支攒花金步摇。
麦冬拿了条海棠色的薄纱披帛过来,如意觉得颜色刺眼,眉头微蹙说:“换一条。”
麦冬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式样,于是换了条桃色绣花的锦缎披帛,倒觉得她的装扮较往日素净了许多:“郡主今日的穿戴和平时不太一样。”
如意对着铜镜将额前的碎发捋到两边:“总觉着以前跟老鸨似得。”
“郡主。”麦冬被这话给吓到,“若被王妃听到奴婢们可就惨了。”
“我随口说说而已。”如意用螺子黛沾了些水轻轻描眉,又问,“母妃和世子呢?”
麦冬如实告知:“王妃和世子一早去了长信宫。”
——去见慈惠太后么?如意想了想,毫无印象,竟觉得有些庆幸:“备膳,再准备轿辇。”
随意用了些午膳,一切准备妥当后,如意走到府邸门口,下了石阶回头望向门楣处,府匾上“静园”两个鎏金大字格外耀眼。壹看
记忆像剪影般重叠在一起:三年前,弟弟朝显棠仍旧是世子封号,没有封王娶妃,静园没有更名为荣王府。最重要的是陆西墨还活着,自己也未曾应旨和亲突厥。
——是梦,一定都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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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招仙的小厮弓着腰将如意领至六层顶楼的齐云阁,这会子到的人不多,都恭敬地同她行礼。如意面色不佳,旁人不敢贸然同她主动搭话,那些前来聚会的人,大都有着自己的小群体,时常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同官场无异。
陆西墨随后而至,一袭白衣锦袍纤尘不染,束着卷云纹锻带的头发顺滑地拢在身后。如意一看到那张俊朗的脸,心如鹿撞,在他看似无意地望过来时,如意连忙收回目光,转身走到东面凭栏处,极目远眺白锦河上的画舫,蓝的、绿的、灰的,并在心中一二三四地数着。
不知数到第几只,杨三公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参见安阳郡主。”
如意眉心一跳,故作镇定地回头,只见杨瑞身边的女子对她福了福身子:“臣女杨艳给安阳郡主请安。”女子举止大方,丝毫没有初次参加雅集的拘谨感。
杨瑞跟着拱手解释道:“臣知晓于礼不合,可府中就这么一个庶出的姊妹,自幼也曾请先生教过几年书,臣斗胆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还望郡主莫要介怀。”
如意向来不会轻易地给别人脸色看:“无碍,多些人也热闹些。”
杨艳这才拿出一只精美的雕花木匣,用双手捧给如意:“得知郡主昨日生辰,臣女也不晓得郡主喜欢什么,还望郡主笑纳。”
如意不禁怔在原地——是真的,一切都曾经真实地发生过,现在是让她重新再经历一次么?
杨艳的双手仍旧举着,边上已经有人嗤笑道:“何时壹招仙的雅集也能有庶出的小姐参加?倒是会捡高枝攀,先讨好这里最大的主儿。”
开口嘲讽的是奉国公府的韩小姐,韩家祖上也算开国元勋,世代承袭兵部尚书一职,掌长安五军调遣之权。朝堂之上,兵部与礼部素来不合,私底下逮到机会定会踩对方一脚。
如意不咸不淡地看着韩佳莹,余光察觉到陆西墨往这边靠近,在他没开口前,如意已伸手接过杨艳手中的木匣:“庶出又怎样?在这里有近半人的父亲、祖父皆为庶出,凭各自的本事考取功名,得以朝廷所重用,试问哪个不努力?”这话上一次是陆西墨说的,她只是复述而已,“若是杨艳小姐存心想讨好我,礼物应该前两日便已送到静园,而不是今日才给我。”如意又加了一句,让旁人彻底无话反驳,“皇爷爷也经常将他庶出的身份挂在嘴边。”
百姓和皇家的嫡庶不能比。寻常人家,即便姨娘肚子争气些,那也是庶出;宫里倘若皇后无子,哪位妃嫔生了皇子,可真真是母凭子贵,搞不好便是未来的圣母皇太后。
韩佳莹自讨没趣,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不敢发作:“是佳莹多嘴了。”
杨艳低头轻笑,并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韩佳莹白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杨艳莞尔道:“不知三皇子算不算庶出?”
杨瑞觉得她失言,连忙斥责:“艳儿,休得胡闹!”
韩佳莹眼中精光一闪:“方才郡主还称皇帝陛下是庶出,你现在提及三殿下,是否意有所指?”
杨艳丝毫不畏惧:“我只知晓郡主是嫡出,世子亦是,既然韩姐姐认为嫡庶有别,那就别再逞强了。”她的话言简意赅,暗示什么彼此心知肚明。
三皇子的生母是已殁的德妃,德妃为韩家嫡出的小姐,也是韩佳莹的亲姑母,靖和十年德妃患病离世,还未开蒙的三殿下便养在皇后膝下,可宗人府的玉牒上,未曾改笔他是由韩氏所出。
陆西墨也觉得杨艳口没遮拦,蹙眉对杨瑞说:“三表弟,管好自家的庶出妹妹,别不懂事连累到你们的姨娘。”看似责怪,实为替她开脱,若是真心怪罪,就应该说她连累了整个怀远侯府。
杨瑞的母亲怀远郡夫人和陆西墨的父亲徽国公是亲姐弟,论血亲,陆西墨应该偏向怀远侯府,可陆西墨和三皇子自幼同师受课,是为莫逆之交。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如意适时打开杨艳送的礼物,看到木匣里的东西,颜色艳丽花型不俗,便称赞道:“是花钿么?很漂亮。”
杨艳这才后知后觉,差点惹祸上身,轻声说道:“承蒙郡主不嫌弃。”
如意用中指点出一枚花钿,对着唇呵了口热气,粘在右眼眼尾处,下意识地看向陆西墨,满眼期待地问他:“好看么?”即便再活一次,她对他的感觉从未消失。
以前如意穿了新衣裳或是戴了新珠钗,若是遇见陆西墨,总会问他:好看么?
他向来都是波澜不惊,从不给予她任何回应。
话既出口,如意心中竟生出一丝悲凉感。
——陆西墨依然还是那个陆西墨,怎会有任何改变?
上辈子在今年岁末,如意自己不当心,穿花盆底走路崴着脚,脚伤是小,脸给蹭破了一大块皮,在静园养伤遮丑三个月之久,待痂落恢复后再出府时,长安满城春暖花开,朝觐早已结束。
那年她错过许多人。
如意心中来来回回幻想过各种她和喻南砚在新年见面的场景,比如风雪漫天的城楼之下,又比如他带领着千军万马,都不及此刻真实来临时的这样平淡,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她只是略微惊讶,俄而轻松一笑:“南砚哥哥可否教我骑马?”他和记忆里的样貌重叠在一起,脸上还没有疤,倒是有种千帆过尽的感觉。
喻南砚跳下马靠近她,身后又有人随后而至,军营生活久了女人简直是稀罕物,那人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将军,她是?”
喻南砚冲他招招手,让他下来说话,并向如意介绍道:“安阳,这是我漠北的袍泽:固勒扎。”
固勒扎有双灰绿色的瞳孔,比喻南砚矮半个头,皮肤也比他稍黑些,是那种长年日晒后的小麦色,固勒扎上下打量如意,意味深长道:“安阳——”
喻南砚轻笑补充说:“我的表外甥女。”
固勒扎似是不信,嘿嘿笑道:“这么大又俊的表外甥女?怕是表妹吧?”
喻南砚往他肩头比划一拳:“莫要造次,她是圣上的孙女——安阳郡主。”
固勒扎这才抱拳道:“卑职固勒扎,参见安阳郡主。”
“固勒扎……”如意喃喃道,“不就是突厥王城‘伊里’的意思么,你是突厥人?”
固勒扎微怔:“郡主懂突厥语?”
如意面色淡淡的:“只是听旁人说过。”
“刚好。”喻南砚忽道,“固勒扎,你教郡主骑马,我先进宫面圣,结束后再回来找你们。”
如意问他:“你会在长安呆几日?”
喻南砚想都没想:“待封王大典结束,估摸着便要回漠北。”
如意很是诧异:“封王?谁封王?”
“咦?”喻南砚有些糊涂,“加急书函里不是写着……难道我看错了?”
原本封王的旨意,皇帝打算明日端阳节时再昭告朝臣,如意未曾知晓并不奇怪,她又仔细想了想,两位皇叔差不多是端阳过后才一同得封郡王的,便不觉得稀奇:“二叔是时候开牙建府了。”
喻南砚这才舒心一笑,叮嘱固勒扎道:“郡主千金之躯,切莫信口开河。”一句话两个重点,料着固勒扎能明白。入宫不能带兵器,喻南砚将随身的长剑挂在马鞍的侧襟上,对如意轻笑,“骑我的马,在这等我回来。”
“好。”如意觉得心中温暖四溢,目送喻南砚离去,再去看固勒扎觉得眼熟,却又记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于是总抬眼去瞄他,想找些熟悉的回忆。
固勒扎嬉皮笑脸道:“郡主再这样看卑职,卑职可要脸红了。”才怪。
“……”如意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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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踩着马镫骑上马,固勒扎在旁指导,他以为如意只是不熟练,奈何高估了她,落在他眼里是相当笨拙,几乎失去耐心。他觉得骑马跟肉搏一样,多做对决总会慢慢掌握技巧,想当初自己学骑马的时候,不知摔了多少回,便认为如意也是可以的,他说了句:“郡主,抓紧缰绳,小腿收紧。”看如意姿势还算规范,他直接在她坐骑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如意低呼了声,马已经冲了出去,固勒扎紧跟其后:“用缰绳控制方向,身子扎马步,马蹲……”
如意给颠了个七荤八素,哪管得了什么骑马姿势,幸而坐骑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不会轻易发狂,顺着路直接冲过玄武门,奔进皇宫,后花园处异常宽阔,够它放纵驰骋。
如意竟是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那时候她只骑马打过马球,不如今日这般放肆,往常的生活太过普通,什么都不敢轻易尝试,此刻权当让她纵情享受一回。缰绳在手上绕了两圈,再眯眼直视前方,远处只有一座寝殿,她已是四方不分,只知晓这里是皇宫后苑,直到路过那前殿宫门时,冷不丁从里面走出来个人,粉色的窈窕身影,难辨其谁。
如意狠狠拉着缰绳,嘴里喊着:“闪开!””坐骑来不及收蹄子,依旧横冲直撞过去,如意失声尖叫着,那女子也是被吓傻了,竟是站着不动,幸亏她身后人拉了一把,才幸免于难。
手上缰绳勒得太紧,如意觉得掌心吃痛,便稍微松了下,可人却是失去平衡,歪歪扭扭地以为自己要摔下来的时候,身后有人翻身上马,将她圈在怀里并勒紧缰绳,如意猜测是固勒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我瞧你是胆大包天,敢在宫里骑马。”身后人如是说道。
朝承浔曾告诉如意,每个人的声音都能用乐器形容,她觉得皇爷爷像编钟,三叔像横笛,安叔像玉磬,陆西墨则像古琴。
如意心跳如击鼓,原先的紧张还未平复,现遭继续加速起来。
陆西墨又在她耳边问:“从飞骑营那边过来的?”他好似早已知晓。
如意轻轻“嗯”了一声。
陆西墨转勒缰绳,行到紫兰殿门口对朝清说:“明日下午我再过来。”
如意很是抱歉地唤她一声:“二姑姑。”
朝清一身桃粉色的留仙裙,拢着宽袖看如意似是犹疑,俄而对陆西墨懦懦道:“有劳表哥。”
如意去寻固勒扎,可哪有他的身影。现在她和陆西墨贴得这么近,觉得有些别扭,便挣扎着要下马,陆西墨不说话,胳膊却将她禁锢的更紧,双腿夹了下马肚子往玄武门去,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
如意心里还惦记朝湄的那把檀香扇,她知晓陆西墨会刻软木雕,做扇子的技术更是不在话下,既是送给自己一把折扇,为何还要送旁人相同的,这是两边都打算讨好的意思?
而此刻陆西墨只觉得如意的发丝真香,似是将将洗过头,全是淡淡的刨花水香味,她头顶发髻上束着贴有两片鹅黄色羽毛打成结的丝带,他联想到什么,忍不住的无声轻笑。
两人同骑回到飞骑营的校场,陆西墨先行下马,刚伸出手欲牵如意,一支银色枪头直逼他侧脸,他稍稍偏头躲避,固勒扎在旁手执长.枪袭来,陆西墨转身从马鞍上拔出剑去抵挡。
如意唤了声:“固勒扎!”
可固勒扎没有停手的打算,继续攻击陆西墨,几回合下来倒是没有讨得半分便宜,固勒扎卯足力气刺向他的右肩。
陆西墨胳膊一抬,再收紧,隔着兵器将剑抛到左手,接住,同时右胳膊夹着枪棍顺势往前,随即剑锋抵在固勒扎的脖子上,陆西墨蹙眉道:“什么人?”
固勒扎松开手中的长.枪,往后退了两步,笑道:“果然是喻将军的弟弟,不止样貌长得像,功夫也不弱。”
陆西墨这才缓缓舒展眉头,如意已经下了马:“他是南砚哥哥的袍泽,叫固勒扎。”
陆西墨嘴角一抽:“南砚……哥哥?”
如意没听出来他言外之意,只道:“南砚哥哥方才进宫见皇爷爷去了。”
陆西墨既是惊讶又是惊喜:“大哥回来了?”说着要往宫里走,刚抬脚又对如意道,“一起进宫,我有话同你说。”
如意纹丝未动:“我要等南砚哥哥。”
陆西墨盯着她的脸,碍着固勒扎在此,他欲言又止,半晌才道:“三公主的檀香扇,不是我送的。”
如意故作未曾放在心上:“哦,知晓了。”
陆西墨略显失落,却又无从解释,便微微颔首离开。
固勒扎踩着小碎步走到如意身后,顺着如意的目光去看陆西墨的背影,扯着嗓子叫:“郡主,你身上好香啊!”
如意往边上躲,跺脚道:“放肆!”
固勒扎狡黠地笑:“乡下人没见过世面,郡主可别怪罪。”
陆西墨早已转身回头,那眼神仿若要将固勒扎给捅个窟窿,他大步流星折回来,对如意斩钉截铁道:“走,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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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前
陆西墨在棠棣院喂鸟,他养了只玄凤,黄色的绒毛脸上有两坨腮红,甚是可爱。
喻太师闲来无聊去同小儿子聊天:“好像许久没听到静园的琴声了。”
陆西墨“嗯”了声:“扰人清静,不弹也罢。”他用煮熟的粟米,夹杂了些烧烂的碎菜,仔细地倒进鸟笼的小瓷罐里。
喻太师负手而立:“野外的鹦鹉从不吃粟米,它更喜欢青虫、果蔬。”
陆西墨吹了两声口哨逗玄凤,才说:“我认为煮熟了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