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纪事无弹窗 正文 第80章 风雨暂歇
</script> 晏如瑾一直紧紧的抱着他,便是后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可是双臂还是缠在他腰上的……窗外雷雨交加,时间已经很晚了,大概要不了一个时辰他就该起床去早朝了,现在闭上眼睛多少还能睡一会儿,可是刘承继却半点睡意也无……
早上她对自己还是嫌恶,疏远的,晨间被她赶出寝殿时的心情,如被刻在心里一般的,仍是那么的清晰,可是……他低头看看怀里……今夜没有月光透进来,屋子里漆黑一片,怀里的人影也是黑乎乎的看不分明,这让他心里忽上忽下,患得患失的很不稳妥……
一时竟是有些恍惚,眼前发生的一切,开始让人不敢相信,她此刻的亲热,粘人是否是真实的?他们真的又回到过去了吗,她又变成了那个虽然时常板着脸,但其实是很依赖他,喜欢粘着他的那个时嗔时喜,也时常对他发脾气,但一直将他放在心里的那个小女人吗?
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屋子里瞬息一亮,照出的确实是晏如瑾的轮廓……
“轰隆隆”一道惊雷滚过,又忽的刮起了一阵狂风,“噼啪”两声,窗子被吹开了一扇。
好像是转风向了,湿冷的空气扑进屋子,床幔一阵晃荡。
打算下床去将窗子关好,刘承继支起身子,托起晏如瑾的脑袋,将自己的肩膀抽出,将软枕垫在她脑袋底下,轻轻放下,而后他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她醒来的动静,抬起一只手臂,正要将晏如瑾缠在他腰间的胳膊拿开时,感觉到她手臂从他腰间抬起……从他一边腋下斜过前胸绕道另一边的脖颈处,抱着他的身子往下拉……
“呼”的一下,身上的血一瞬间被点燃,低头看向她,黑漆漆的看不分明,不过感觉她的气息应是还在睡着的,仿佛是出自本能的一个小动作,这种睡梦时候并非刻意下的亲昵依恋最是要人命的,刘承继几乎把持不住,他身上的肌肉绷着,喉结不住滚动……
有亮光移了进来,接着一道清浅的脚步声响起,守夜的宫女举了个小烛台进来,她先是将小烛台放到了案上,微弱的烛火被湿冷的夜风吹得明明灭灭,宫女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将被风吹开的窗子关好,而后又回到了案前,端起烛台正要退去时,刘承继开口吩咐道:“把灯留下。”
“是!”
“拿近一些。”
“是!”
窗前没有案几,可是离窗前不远的地方立着一个大烛台,宫女便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亮了两支,因是深夜便没有将蜡烛都点起来。
烛光亮起来后,刘承继吩咐道:“下去吧!”
“是!”
宫女退了出去,刘承继则转过头,出神的盯着晏如瑾在看,她睡得沉静,脸颊紧靠着自己的臂膀,她肌肤白皙,和他小麦色的肌肤挨在一起,一白一黑,一细一糙,截然不同却又相称无比……
气氛分明是宁静平和的,可刘承继胸腔里却生出了一股暴虐的情绪,仿佛是里面住了一只凶兽,正饥饿的狂吼着,它亮着锋利的牙齿,大张着嘴巴,想要撕碎,想要吞噬……
可是它想要吞噬的东西,却如一朵浮云,时隐时现,时聚时散,前一刻它还剐蹭着你的鼻尖儿,下一刻一阵风吹来,它又飘到了天边……
这种暴躁让人发狂,想要将其撕碎,可是碰到时又不敢用力,生怕力气重一点,又将她吓跑了……
虐人发狂……
伸出手朝她脸颊探去,很想将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很用力的**……可终究停下了,顿了半晌向下给她扯了扯被子,掖了掖被角。
把手收回,刘承继任命的躺了回来……
——
晏如瑾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打了个哈气睁开眼时竟然见到刘承继没有起床,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香,被子外头露出他紧实宽厚的肩膀……晏如瑾动了动身子,本想伸出手帮他盖盖被子,可是这一动才发觉,被子里头自己的双手正抱着刘承继的一只胳膊。
轻手轻脚的抽出身来,给刘承继盖好了被子,然后披了件衣裳下床,正要从他身上爬过去时,却被他忽然伸出来的双手抱了回去。
“你醒了?”
刘承继翻了个身,将她半压在身下,迷迷糊糊的道:“没。”
“看外面天色,估计得有辰时了,你今儿个怎么没上朝?”
刘承继支起身子,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探到晏如瑾的颊边,有些粗糙的拇指在上面磨蹭着,口中道:“下不了床。”
“哄”的一下,晏如瑾脸上通红,想起昨夜的风雨,她局促的把脸扭到了一边,企图避开他的视线。
原本刘承继的意思是晏如瑾抱着他,他动不了身,可是说完见了她的反应便也很快回过味儿来了,知道她脸皮薄不自在,便又添了一句道:“昨夜淋雨染了风寒,今日身体不适不能下床……”
晏如瑾听了,又转过头来看向他:“你是这么告假的?”
“嗯,”刘承继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脸上,这会儿见她两颊晕红,一双眼睛也是波光潋滟,一时心痒忍不住嘴欠道:“我见你脸上发红,莫不是昨夜……我把风寒过给了你么?”
红潮又涌了上来,他的两道视线便如两团火焰一般,烤的她脸上发烫,抬起手捂住了刘承继的双眼,另一只手不轻不重的掐住了他腰侧的软肉:“你再说!”
刘承继喉结滚动,抿了抿唇声音低哑的道:“不敢了……”
磁性的嗓音在耳边缠绕,晏如瑾看着他抿起的唇角,一时心口砰砰的跳……
他说着,也不拿开晏如瑾的手,俯下身去凭着感觉蹭到了她的唇角,轻轻咬了咬:“你是把我拿捏的死死,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
听到动静,小溪以为两人要起了,领着身后一溜儿捧着洗漱用品的宫人上前,准备进去侍候,她走在最前边儿,穿过书房,一只脚刚刚迈进里间时,却忽的顿住了,停了那么几息的功夫,她回头,朝着身后摆摆手,又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晏如瑾下床时已经巳时过半了,洗了个澡,又穿戴整齐后走了出来,书房里只有一张书案,是临窗放着的,上面除了笔墨纸砚只放了几本书,还有十几卷画,刘承继此时侧对着书案,靠倚在窗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如瑾看着那一小堆画卷好奇,到了近前问他:“是什么画儿?”
听她问话刘承继转头朝那画卷看去:“昨日贤妃娘娘让人送来的。”
昨日他刚回宫时,贤妃娘娘遣宫人送来的画卷,只是那时候他心不在焉,宫人说的什么却是没仔细听,他又没打开看过,便还真不知道是什么画儿。
顺手拿起一卷打开……
晏如瑾见他神色怔了怔,而后越过画卷,视线朝自己看了过来,和她的一对上便又收了回去,手上动作,又慢悠悠的将画卷卷了回来了。
晏如瑾一时好奇便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会儿画卷几乎已被合上了,她只看到了一截裙摆……
伸手过去她又将画卷一点一点的展开,一个身着春衫的女子娉婷的身姿渐渐展现,视线随着画卷上移,待画卷彻底展开后,晏如瑾看着画上美丽的少女……觉得有几分眼熟。
想了半晌想起来了,是上回秋猎时在猎场见过,便是被毛团撞到的那位小姐,是诚王妃的娘家人,叫……赵月儿。
晏如瑾抬头看向刘承继,刘承继推开了窗子往院子里看去。
“来人!”
看到小溪进来,晏如瑾吩咐道:“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屋子里满是潮气,这里是书房最是怕湿的,若不仔细些殿下的这些个书本,画卷很容易便发霉了……去端个炭盆进来,烘一烘湿气。”
“是,娘娘!”小溪躬身退了出去。
晏如瑾转头去看刘承继,刘承继依旧看着窗外,晏如瑾拆了画卷又看了两幅,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等她将十几幅美人图皆看过一遍之后,小溪领着抬着炭盆的小内监进来了,将炭盆放下几人又退了出去,晏如瑾将手上的画扔到了炭盆里,画纸起了火然后火苗便窜了起来……晏如瑾又一幅一幅的往里扔……
等到画纸烧光了,刘承继才转过头来,口气平常的问她:“早饭吃什么?”
“马上该吃午饭了,昨日给皇后娘娘请按时,娘娘说今日父王、母妃要过来看福儿,叫我们过去吃饭,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若是不忙,我们便先过去吧……”晏如瑾抬眼看着刘承继道,“只是你这模样看着实在不像是染了风寒的,一会儿陛下见了你必然要问,你心里先想好该怎么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