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吻技无弹窗 正文 63|01.02.17
</script> 在编剧中有一个“中点”理论,这个理论来自好莱坞的实践,“中点”指是虚假的胜利,或者虚假的失败,在这个点上,超级英雄们可能看起来完败,恋人们可能看起来会永远幸福。接着剧情急转直下,莫晨岭与程飞然遭遇种种磨难,被迫分开,相互分离,意欲再次重修旧好,然而曾经的闪耀,现在抓起来,只是一把无味也无谓的尘埃。
在整个戏剧的高。潮,主角们面临最大的“选择”,是退缩回旧的,也许并不那么好的生活状态,还是进入一个新的状态。顾征的剧本对于后面的这些情节,处理得像是摧枯拉朽,排山倒海,让人猝不及防,这个“选择”的时刻,却十分简单。
一天晚上,程飞然与莫晨岭一起见了莫晨岭的家人,家人们暗示不会再管他们的事情,希望他们这样的坚持真的能幸福,也算是祝福,仿佛两个人真的要修成正果。回去的时候,莫晨岭问程飞然要不要去自己家坐坐。
两个人走在繁星下,街边有典雅的石墙,月白的蔷薇,路灯昏黄,不知是不是用了香气的效果,似乎剧场内的空气都变得清冽,含着一丝花香。
花好月圆的场景,夏岚停下来,路灯下,他虽然面容未变,却仿佛已不是开场时那个欢快而积极的人了,顾征也一样。程飞然变得有些疏离,乃至冷漠,像是灵魂被抽干了一部分。莫晨岭的腰不自觉得更弯了些,眉宇间写着沧桑。
音乐渐渐响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他们的曾经,似乎在期许着未来,似乎在欢乐,又似乎在痛苦。音乐中,夏岚轻声说:“莫晨岭,你能亲我一下吗?”
不是岭哥,不会再带着笑意和撒娇,被磨灭掉的一切,都在气氛与乐曲里。
顾征缓缓凑近他,轻轻托起他的脸颊,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飞然,最坏的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夏岚的表情让他说不下去,只能叫着,“飞然,我……”
“我说最后一次,”夏岚垂下眼,“莫晨岭,你,亲我一下。”
他声音带上了轻微的哽咽,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听不出来,顾征应当是听出来了,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反复摩挲着夏岚的后背。夏岚回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过了一会,抬头去找他的嘴唇,在顾征下巴上亲了两下,最终吻住了他的嘴唇。
这是整场剧感情最复杂,冲突斗争最激烈,最让人揪心的一场吻戏。顾征与夏岚拥抱着,灯光勾勒出他们的身影与动作,音乐持续推进,将情绪烘托到了极点,在最高的那一刻,夏岚的眼泪忽的涌出来,缓缓推开顾征,起初只是无声哭泣,逐渐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夏岚说,“我特么不想要你了。”
顾征惊愕无措地看着他,透着巨大的悲伤。夏岚低头苦笑了一声,而后渐渐大笑起来,眼泪更汹涌地流出来,笑得几乎失心疯,大声道:“老子不你了,莫晨岭!”他捂着自己心口,“我是程飞然,我跟你在一起过,我现在……不你了。”
顾征眼眶也开始湿润,似乎想伸手抓他,却不知是不敢,还是已经没有力气。
夏岚几乎茫然的低头看着脚下,像是失去了自己的道路,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理由,他呆立片刻,只是低声说:“不你了,”又笑了两声,“妈的,老子不你了。”如同自己与自己确定这一句话。
最终他抬起头来看着顾征,叫了一声:“莫晨岭……”却没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举起手来,在耳边挥了挥,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一样。只是当时,程飞然羞涩又忐忑,现在他却笑起来,那个笑容几乎是明亮的,发着光一样,像是透过笑容,能够看到很美好的未来。
夏岚挥着手,流着眼泪,带着湿漉漉的笑容,眼睛因为水光而格外亮,而后慢慢放下手,似乎想说一句“我要走了”,似乎想说一句“希望你未来安好”,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向黑暗中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朝着顾征挥了挥手,咧嘴一笑,而后如同精灵一般,消失在了黑暗中。
寂静。
舞台上只剩顾征一个人,仿佛一切是他的一个梦,仿佛有超自然的美妙,猝不及防地来过他的生活中,而后又猝不及防地消失了。他想去追,但脚步没有动,他想收回目光,但脚步也没有动。像是魔比斯的环,只不过这个环成了时间,他将永远封印在这一段时空之内,*会继续走下去,灵魂却永远不能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征擦干了眼泪,默默走上回家的路。他进了楼,不多时,他家的灯亮了。
观众年纪小些,没太有阅历的,可能还会觉得为什么这样了,但这样的观众占的是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明白,两个人走到这里,碎了是碎了,没了是没了。
接下来是二人分开的生活,无数的回忆,心酸与甜蜜,快乐与痛苦,他的英俊,他的帅气,他的笑容,他的舞蹈。我们的生活是一颗珍宝,我们的梦与充满了光明,我们的道路没有人铺好,我们没有能走到结局。
莫晨岭煮的面好吃,晒得被子温暖,喜好侍弄花草,亲吻温柔如春日雨丝。
程飞然的笑容灿烂,贴明亮的壁纸,心情好了唱歌跳舞,永远充满热与激情。
嗯,没了是没了。
最后的两分钟,是几十年后,夏岚坐在养老院里,虚弱而苍白。他看着黄叶与蓝天,似乎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微笑起来。与陌生的护工闲聊:我这一生大多诚实,却说过一个最过分的谎言。
什么谎?
你见过苏格兰冬日清晨的雾气吗?
没有。
小伙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一个人,几十年也没一天变过,那个人的名字,让人想起苏格兰冬日清晨的雾气。
那他名字一定很好听。
对。程飞然弯起眼睛。他叫……莫晨岭。
音乐给予全剧最重的一击,灯光骤暗,干脆利落得近乎冷血,结束。唯留着余音,眼睛里的疼痛,适应不了的黑暗。观众们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着,像是在等后续,像是在等未来。
终于他们知道,没了是没了。
不知道谁先哭出声,不知道谁先开始叫,不知道掌声是从哪里响起来的,只知道,呼喊与掌声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剧院。人们站起来,想要站得更高。经久不绝的掌声与尖叫,“程飞然!”,“岭哥!”,“顾征!”,像是雷鸣,像是大雨。没有人离去,五分钟,仍没有人离去。
舞台上的灯光猛地又亮起来,一瞬间,尖叫声几乎掀翻房顶。
最先出来的是夏岚,他跑着上台,时不时蹦一下,在空中转圈儿,挥着手,向观众们飞吻。观众们尖叫“飞然!”“你好帅!”“你!”。早已站上台的主持人笑着介绍:“这位是夏岚,年轻的影视剧演员,拥有天赋又极其努力,你们他饰演的程飞然吗?”
有人喊“!”,有人转而喊“夏岚!”
接着顾征一身西装走上来,没戴眼镜,整个人帅得可以直接去拍画报,本来已经疯狂的尖叫声又翻了一倍,主持人的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顾老师大家是认识的……这次饰演的莫晨岭一角……”
小姑娘们整齐的:“征哥!征哥!征哥!”
顾征挥了挥手,笑着揽了揽夏岚的肩膀,有男人石破天惊地嚎叫:“顾征我你!”观众全都笑起来,夏岚指了指声音来源的方向,一把搂住顾征,在他脸颊上蹭了一下,满脸:这是我的人,别瞎惦记啊。
尖叫声再次翻倍,夏岚瞬间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聋了。
接着演员一个一个上台谢幕,夏岚摘掉耳麦,对顾征吼:“不是话剧吗?观众不应该也高冷吗?怎么这么嗨啊!一点不矜持,跟明星演唱会似的!”
“是这样啊!我们团的特色!”顾征也朝他喊,“我们有死忠粉儿!经营的!”
“是不是都是粉儿你的!”夏岚吼。
“百分之九十九!”顾征吼。
“能不能再自恋点儿?!”
顾征大笑,勾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多少粉儿都比不上你!”
夏岚:“啊啊啊啊啊啊!”在鼎沸的气氛中绕场跑圈,观众们跟着他“啊啊啊啊啊!”顾征一直在笑,心想:都疯了。
之后在热烈的气氛中,夏岚跳了只舞,顾征唱了首歌,两个人互动了几轮,终于基本满足了观众们,可以回后台了,观众后来好多还是迟迟不退场,说了好几遍不会再返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大家卸妆,换衣服,李团冲进来,一把抱住顾征,又抱夏岚:“太棒了!大成功!前所未有,这次演出简直是完美!不,都超越了完美!”
顾征说了几句大家都很棒,按照这个水准好好演,演员们之前也是没见过观众们狂热到这种程度,士气也相当高,人人兴高采烈。
下场到了后台,夏岚一直笑着嘴都合不上,顾征走到哪他都要抱着顾征的腰,直到好多熟识的观众到后台来献花,才不得不放开。两个人都收了好多花,感觉能开辟一块地做小花坛了。夏岚满足得不得了,顾征笑了笑,小声跟他说:“你只管这样下去好好演,我说实话,可能没几天你得变装才能出行了。”
夏岚明白他的意思,坚定地点点头,又笑:“海报全城都是,我已经变装出行了。”
顾征低笑:“让你火。”夏岚点点头,开心地抱住他。
一切都收拾完已经十点了,演员们纷纷回家,夏岚也急急火火拉着顾征走。顾征的生日还有两个小时过去了,他想让顾征赶紧跟他回去,抓紧正经过个生日。
“好了好了,”顾征被他拽到车边,他捧了一束花,夏岚抱了三束,顾征先帮他开门,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目光暧昧了一瞬间,“去……我家?”
夏岚把花全都放在后座上,忽然想把顾征扒光了,把花瓣洒在他身上,火热地松了松领口,嗓子哑了:“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