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中人是盖世英雄无弹窗 正文 第49章 卷二·道貌岸然
</script> 小屁孩儿坐在长椅上,他爸妈拿出了买好的食物,小屁孩儿在薛默身边吃东西,对薛默手上的松鼠气球产生了兴趣,一直盯着看。薛默手机响了起来,刚好所里通知,有同事请病假,这几天工作要变动,因此薛默听得认真,并没有注意那小屁孩。
小屁孩儿一面吃着手里的食物,一面对他爸妈说:“我想要大哥哥手里的气球。”
他妈妈说:“等下,我去给你买一个。”
那小屁孩儿看着不远处拿着气球卖的姑娘,说:“没有松鼠了!我想要松鼠!”
他父母又劝了几句,实在是劝不住,那当爸爸的开始教小孩儿耍无赖,说:“那你问大哥哥要啊,大哥哥肯定会给你的。”
薛默正专心听电话,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那小屁孩儿来了劲,一下蹦跶到薛默身边,抓着薛默的胳膊,张口便道:“大哥哥,把你的气球给我嘛!”
薛默正在和同事认真地说着话,一时间没听清小屁孩儿在说什么,也没听清电话里在说什么,忙对那小孩儿说:“你等一下。”
而后薛默稍微走远了些,让同事继续说,那小屁孩儿觉得受到了薛默的拒绝,当即生气了,转头给爸妈大声闹腾,那熊孩子的熊父母总觉得全天下都得把他家小孩儿当自己的,对薛默相当不满,叽叽咕咕地在背后说着薛默的不知道让一个小孩儿。
薛默真的只是听电话听得专心,根本不知道那一家三口在说什么,溜达着走到了对面长椅坐着,继续打电话。
又一会儿,小屁孩儿的父亲点了根烟,顺手把打火机放在了长椅上,小屁孩儿趁着他爸妈没注意,拿着那打火机跑到了薛默面前。
薛默刚接完电话,见那小孩儿过来,便和颜悦色地问道:“怎么了?”
小屁孩拿着打火机走进,两只眼睛死死瞪着薛默,薛默正要开口,突然看那小屁孩儿举起了手里的打火机。
薛默有一秒没反应过来,然后便迅速在脑海中响起曾经接到过的一起报警,一对父子被氢气球炸伤——是这种氢气球,只要一点点火星氢气会燃烧爆炸,冲击力相当于一颗□□。
小屁孩儿脸上带着孩子的无知,恶意满满地看着薛默,薛默心中升腾起不安,一把扯开了气球的线,但已经来不及了,小屁孩儿打燃了打火机,朝着气球扔去,火星四溅,薛默急忙抱起小屁孩儿猛地往前扑倒,身后响起“轰”的一声,气球炸开了,然后瞬间燃烧了起来,热浪擦过薛默的背,险些烧着了薛默的衣服。
小屁孩儿此时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惊恐地大声哭喊。
顾盼此时刚刚买了饮料和食物,刚走过来看见了薛默扑倒在地那惊恐的一幕。
“默默!”顾盼心头一紧,瞬间冲上来把薛默拉起来抱住,小屁孩儿便被晾在了地上,杀猪似的哭喊。
四周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涌过来围观,
他父母这时才反应过来,猛地冲上来,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立刻便开始大呼小叫。
顾盼的心都要拧成麻花了,真是疼得不得了,他抓起薛默的手,眉头紧紧皱着,带着愤怒道:“我一会儿不看着你,你立刻给我出事!你不能不管这些熊孩子吗!”
薛默耳朵便还嗡嗡地响着,一时间还没恢复听力,顾盼发火的一句话他都没听到,只看见顾盼满脸的关切和焦急,他握紧了顾盼的手,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让你担心了,唉,我没事。”
顾盼真是有火都舍不得对他发,但还是绷着恼怒的脸,严厉地说:“我真是服了你了!回家去!”
顾盼拉着薛默的手准备走,身后那对熊父母不干了,那熊爹仗着自己人高马大,一下拦在了薛默和顾盼的面前,怒声喝道:“你差点把我儿子害死你知道吗!你在干什么?你不给我说清楚,这样想走?”
薛默耳朵恢复了听觉,听到这熊爹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正想同那人理论,顾盼在安抚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薛默安静了下来,让顾盼说。
顾盼上前一步,扬起下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鸷可怖,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像是看一只臭虫一样满脸都是嫌恶。男人瞬间便浑身发冷,从这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儿身上感到了一种难以承受的压迫感,那个男孩儿,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又像是沾着一身的火和血,让人完全无法不仰视。
男人脚一软,顿时退了一步。
顾盼逼近,用一种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的音调低声说:“你再不滚,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男人瞬间僵直了,宛如被冻僵的臭虫。
说完这话顾盼又走回了薛默的身边,然后又回头瞪了一眼那熊孩子和熊妈,那熊孩子本来正在嚎啕大哭,突然看到顾盼的眼神,瞬间收住了哭声,嘴都没能合上。
“没事走吧,小问题而已,都没受伤好。”薛默拉了拉顾盼的衣角。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着,有热心的人询问着要不要报警和叫救护车,但薛默想着,本来警力有限,没大问题不用给人添麻烦,婉拒了众人的好意。
顾盼才没那么多的耐心,一直沉默着,揽着薛默的肩膀。
他们走了几步之后,围观的人们便感觉眼前有一阵风吹得人眼睛睁不开,一晃神的功夫,刚才那相互依偎着的两个人,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
原本好好的约会,全被这群人给搅和了,顾盼的心情完全跌落谷底,回家之后强行把薛默给摁在床上扒光了检查,除了烧焦了一点点头发毁掉了发型以外,薛默没有其他的伤。
可这一点点头发都够顾盼生气一整天了,他严厉地教育了薛默一顿,说什么“物竞天择是为了淘汰这群傻逼”“小孩儿的恶更是纯粹的恶,不能纵容他们”“你都吃了熊孩子多少次亏了怎么是不长记性”。
顾盼长篇大论地说的时候,薛默缩在被子里看他。其实薛默想笑来着,因为他觉得顾盼教训人的样子很好玩,但薛默没敢。
说了好长一堆,顾盼又凶狠地看着薛默。当然他这个凶狠是装出来的,对待别人和对待薛默,完全是两张脸。“凶狠”的顾盼咬着牙,问道:“你知道错了吗?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你是最重要的,保护好你自己行。”
薛默赶紧点头,而后面色凝重,又开始摇头。
顾盼挑眉,眼看要发火。
“我知道错了,不该让你担心。”薛默说,“可是我是警察。”
顾盼当即一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默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继续说:“有时候,那是个本能反应,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有危险的时候,看到身边有小孩、群众,本能地想去保护他们。”
过了一会儿,顾盼脸上的凶狠都装不下去了,变成了凝重,他声音沉了下来,又说:“你想过没,你拼上一切要保护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理解你吗?在乎你吗?你做的一切值得吗?”
薛默一下卡壳,怔怔地看着顾盼。
这个问题,薛默从来都没有想过,不过他敏锐地察觉了,对于这个问题,从顾盼父母离世到如今,顾盼一直都在想,一直在都纠结,甚至一直都在打算着撂挑子不干。
值得吗?
薛默也在问自己。
然后,他抓住顾盼的手,轻声说:“我没想那么复杂。只是……这是我的工作,我的职责。所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我还在这个岗位上,我都会尽力而为。如果有一天,我觉得我的能力承受不了这样的重担,我一会主动放弃的。不过……在那之前,我都会认真尽我的责任。”
顾盼听完,便把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外面许久都没有说话,而后,他给薛默掖了掖被角,起身沉默地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后一直到晚上准备睡觉,顾盼都没有和薛默说话,虽然他在薛爷爷面前并没有说什么,也表现得很正常,但薛默能感觉到顾盼的情绪不好。并不仅仅是因为薛默逞英雄地救了那个小屁孩儿,而是有更多,更深层次的原因。
夜里,俩人躺在了床上,各怀心事,在漆黑的房间里,都瞪着眼睛,没有说话。
好久好久之后,顾盼感觉到薛默似乎是睡着了,于是他轻轻在薛默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准备让薛默陷入更深的睡眠,可他刚刚伸出手来,被薛默抓住了手指。
薛默睁开眼,问道:“你要出去吗?”
顾盼有些尴尬,接着笑了一下,说:“上厕所,你睡吧。”
薛默放开顾盼的手,然后坐起来,打开了台灯,和顾盼面对面。
顾盼有些心虚,垂着头没看薛默。
隔了一会儿,薛默轻声开口:“你还是想找那个吗?那个……长生?”
顾盼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薛默,薛默也那么坦然地和他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顾盼才稍微恢复了正常,表情还有些不自在地说:“你都知道了,是卢老大跟你说的?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
薛默点头说:“那天吃饭的时候,卢主任当着你的面给我说的,然后他抹去了你的记忆。”
顾盼:“……”
卢老大待人温和,但每次坑人也毫不手软。
“他跟我说,是真的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觉得特别感谢他。”薛默捧起顾盼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又说,“我暂时瞒着你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是因为我有些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太严重了,我一时半会儿有点吓到,所以这些天都没跟你说,一直自己在想着。”
顾盼不吭声,有些难过地想,他肯定要拒绝了。
如果薛默拒绝的话,顾盼根本舍不得勉强他。
薛默继续说:“我听到卢主任说这些的时候,我非常非常抗拒。因为我本来是一个普通人,是因为认识了你,我的人生才变得这么不一样,这对我来说是中了头等奖。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我没想过让你冒着危险来改变我的寿命什么的。我听到卢主任跟我说,如果用了长生,我可能不会有什么事,但你说不定会很有危险,所以我一直想,我不能同意,绝对不会同意的。”
顾盼持续低着头,烦躁地抠自己的手。
薛默伸手把他的一段发尾捏在手里玩,也安静了下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完全感觉到了顾盼的焦躁,虽然顾盼一向掩饰地很好,但薛默是能从他细微的表情和眼神中感觉得到让他煌灼不安的原因。
他在害怕,为未知的未来和几十年后的分别而害怕,对薛默来说,那是非常漫长的日子,但对顾盼来说,那不过是匆匆一眨眼。
薛默慢慢地觉得是自己能稍微体会他的心情,也终于做了决定。
顾盼安静了许久,认命地接受了薛默的决定,道:“只要你说,我……”
“我说,我愿意试一试。”薛默认真地看着顾盼。
“什么?”顾盼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薛默看着他,再次重复道:“我愿意试一试。我认真地想过了,我们这一生不分开,对我来说自然是没有任何遗憾,但这对你不公平,我只能陪你一段,但你却可以陪伴我一生,先走的那个人才是幸运的,留下的那个人,要把所有的孤独都承担下来。尤其是对你来说,这太残忍了,从前没有人陪你,我走后也没有人陪你,让你一个人承受孑然独行的痛苦。我设身处地地想,如果是我的话,也会觉得活着只剩下熬日子了。”
顾盼听着薛默的话,内心中激荡起了热烈的情绪,他想立刻抱住薛默,立刻让他们的生命合二为一,他伸出双手,抱住薛默的肩膀,嘴唇张合着,想应该说什么。
“等等,先让我说完。”薛默笑了一下,又说,“我愿意试一试,我愿意和你一起冒险,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还有爷爷呢,我要照顾他,到他百年之后,我们给他养老送终之后,那时候我再也没有别的牵挂啦。如果成功的话,以后我长长久久陪着你,如果老天不给我们好运,你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也绝不独活。有一生,我陪你一生,有一日,我陪你一日,这样的话,你可不可以稍微放下心中的不安,快快乐乐地过我们现在的每一天?”
顾盼喉头滚动半天,想了许多许多话。顾盼根本没想到原来薛默是这样打算的,这太让顾盼惊讶了。不过,从第一次认识薛默以来,他没做的一个决定,都如此地认真和让人惊讶,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顾盼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的顾虑而错过了他。
顾盼慢慢地凑上去抱住了薛默,轻柔地吻着他的嘴唇,说:“好。”
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全身心地叫嚣着想要他。毕竟现在实在是太高兴太幸福,语言功能已失调,只剩原始的冲动。
薛默开始还回应着顾盼的吻,后来慢慢发现这个吻变了意味,从轻柔变得灼热,慢慢带上了侵略的味道。
薛默软了腰,很快被顾盼卸下了意志力,稀里糊涂地躺平了,进行新一轮的“疗伤”。
整个三月,在这样充满草莓味的香甜中,慢慢地流过了。
***
春雨对于潮湿的南方城市来说,并不算“贵如油”,这连日的雨还一点儿也不知道它有多恼人似的,没完没了地下着。这一场雨,从昨夜凌晨便开始下,一直到了今天中午还没下完,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原本的小雨,此时已经变成了中雨。
一辆小型货车冒着雨缓缓行驶,货车司机已经有些疲惫了,但如今距离目的地已不远,下了高速公路,再走一截省道,从回龙县城边绕一圈,到了兴隆兔肉加工厂。
货车司机这一车拉着五千只养殖肉兔,他一个人长途开过来没歇息,越早赶到越好,因为老板是按照肉兔的成活率给他结算工钱的,一只一元,死一只他少挣一元钱。
尽管货车司机心里很想快点过去,让这些肉兔都能好好活着,但他也知道雨天行车的危险,因此一只很小心慢慢地开,下了高速之后,他更是谨慎地在省道上行驶。
而后,他在模糊的雨雾之中,看见前方路中间停着一辆私家越野车,车已经熄了火,不像是要继续走的样子。
货车司机猜测对方应该是车抛锚,于是很快下车,也没有撑伞便走上去,敲着车窗问道:“需要帮忙吗?”
车上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接着,车上一共七个男女,全部一窝蜂地下来,根本没有搭理货车司机,径直朝着货车跑去。
火车司机大惊,怒道:“你们干嘛!”
两个高壮的男人挡在他的面前死死拦住他,另外几人便掀起了货车上遮雨的篷布一角,从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拥挤的肉兔们。
一人面露兴奋之色,道:“是这个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