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相无弹窗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一切白搭
郭平从惜春楼回来后,心跳奔放不已,久久难以宁静。他和琴香在今晚的交锋,就好比两军主将在正式开战前的叫阵,郭平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处于下风。
琴香不仅一开始获取了他的个人信息,处处在警告他,到了最后又祭出了以身相许这样的大杀器。
如果换作他人,不像郭平那样有蓝灵儿这样的绝色娇妻,且事先又有所提防,面对琴香这样的大美人,肯定是已经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不过这样也好,经过了这一晚接触,郭平在心里已有了底数,只要琴香在使团在的这段时间里不节外生枝,他决定还是先放她一马,只要使团一走,琴香还留在汉昌的话,他有的是法子来陪她慢慢玩。
琴香那边,也是暂时沉寂了下来,至少目前来看,也没有再闹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颇为可疑的是,惜春楼也没有再传出什么拍卖琴香初夜的传闻,黄立打听了一下,汉昌的嫖客圈子里都不知道惜春楼还有一位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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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使团终于要到汉昌了。
黄仪征真是不怕把事情搞大,他甚至打算在使团在汉昌的这段时间里,全城戒严,城门全部封闭。郭平一听他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忙出言劝阻,说如此一来,万一影响到民众的生活,恐怕会酿成民变,他这才作罢。
戒严不搞了,可那欢迎仪式,黄仪征可是煞费苦心。
一大早的,他竟然是把荆楚省的巡抚、布政使、按察使、荆楚卫指挥使等所有军政要员全部请了出来。
有些官员不大情愿,黄仪征胡子一吹,动不动就是以朝廷颜面、免于兵祸这样义正言辞的理由摆出来。
省里那群官员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如果真的惹得使节们不开心,被御史逮住机会参一本的话,那对国运漠不关心,尸位素餐这样的大帽子可就算扣上了,因此他们也是按照黄仪征的安排,齐齐站在城门外边等候。
如此一来,汉昌府的官员们是不是参加反而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故郭平只是带了几位品官参加欢迎仪式,剩下的其他人,全被他安排到了城内各个角落,要求把控住城里的基本情况。
众人在城外等了一个上午,午饭也没吃,正是饿得头晕眼花之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声,只见一骑策马飞奔而来,到了黄仪征面前报道:“禀报黄大人,使团已进入了汉昌地界,两个时辰内便会到达。”
黄仪征忙跑到巡抚等人处:“诸位大人,还有两个时辰使团便到了,我看大人们午饭也都没吃,不如先找些点心什么的垫补下吧,咱们打起精神,得好好地迎接他们一番。”
巡抚等虽然在品级上高出他一大截,可现在是在接待连皇上都不敢怠慢的蛮夷使团,是以只得乖乖地听他吩咐,纷道无妨无妨,万事听黄郎中分派就行。
黄仪征又是显得万般匆忙的样子,这下刚吩咐了杂役等人将路面再铺一层黄土,那下又吩咐鼓乐队待会一见使团的旗帜就要开始吹奏,后又是不嫌繁琐地教巡抚等人接待使节时该如何动作,该说什么样的话等。
在城外等候的几百人中,就黄仪征一人上蹿下跳的,虽然滑稽,可诸多事项也都被他拉扯起来了。
郭平心里也是一半赞叹,一半惋惜,想黄郎中这样的人,若是能主政一方的话,将现在干活的劲道发挥出个七八成,那一方的百姓可就不知道修了几世的福分了。
又再等了一个多时辰,看到远处尘土飞扬,貌似有很多人马在行进,大伙都知道使节是真的到了。
黄仪征事先各项内容本来都是安排妥当的,但临了重大关头,他自己先是慌了起来,一个人影都没见到竟就指挥乐队开始鸣奏。
众人无奈,只得是在这样嘈杂的乐声中,翘首以盼,期望着今天这样的闹剧能够早早结束。
可随后的发展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仪式根本没有按照黄仪征事先安排好的流程来,整个使节团竟然停也不停,直接越过城外的这帮人进城了。
另有一个礼部官员来到大伙面前,下马后面露难色地在巡抚和黄仪征等人面前开口说了些什么,郭平当即看见巡抚甩了下袖子,脸上怒气显露。
郭平感觉有些不妙,凑上前一听,原来是北胡和宁夏的两位使节说旅途劳累,就不在城门口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仪式了,想早点进城休息,要是有什么安排的话,留待晚宴时分再来吧。
黄仪征的脸,是青一阵紫一阵的,十分难看。他一切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不说,还把荆楚的地方官员得罪了个遍,尤其是把巡抚折腾得够呛。须知一省巡抚可是正二品的大员,指不定哪一天就调到当礼部主官呢。
他现在是真想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怪自己立功心切,没有及时和礼部通通气,由着性子来了这么一通胡搞。
本来仪式安排好的是巡抚出面,代表荆楚的父老乡亲致辞之后,和各方使节一起挽手入城,是以众官员连车轿都没有在道旁预备。
这么一搞,所有人只得让开了道路,站在黄土路的两旁,眼睁睁地看着使团骑马的骑马、坐轿的坐轿、擎旗的擎旗,一两千的使团,川流不息,足足走了好几刻钟才走完。
夜晚的晚宴上,郭平才发现,和晚宴上众使节的态度相比,白天众官员在城外的遭遇又不算什么了。
这次的使节团,最大的两国当然是北胡和宁夏,北胡的使节是一位中年男子,礼部在介绍的时候说,他是北胡所谓南大王之子脱勒赫赫。宁夏那边派出的是李氏自封的所谓端王之子李振。
脱勒赫赫一脸的桀骜,晚宴大伙入席后,礼部介绍诸位使节的姓名和身份的时候,他就是一副毫不在乎,双眼微闭的样子。
等到巡抚致辞时,他竟然是当众脱去了鞋靴,羞辱之意思甚重,况且北人体味甚重,一时间堂上都是一股不可描述的气味,在坐的大齐官员都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之事更为气人,照理巡抚作为主人,还没举杯呢,脱勒赫赫便开始自斟自饮了起来,喝了一会又说杯子太小,酒不够烈等等,要堂上那些侍从们给他换杯子,换酒,活脱脱就像一个小霸王。
他这闹得巡抚举着酒杯,在那边下不来台,无奈之下,只得有礼部出人,自嘲了几句,帮巡抚解了围。
至于李振,虽没有作出什么无礼之举,但也没存什么好心,顾自饶有趣味地观看脱勒赫赫的表演,兴高采烈之处,甚至还附以掌声和笑声。
其他乌丸、西域八国等使节,也都是抱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大齐朝的官员在这样的场合中窘态万分的表现。
郭平坐了一会,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起身离开了宴席,走到了庭院中,朝着一棵庭中树狠狠地击了一拳,叹了一声:“唉!”
“很难受是不?”此时突然出现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长得十分英俊,脸色看上去却是十分平淡。
“你是?”郭平并不认识这位年轻人。
“哦。在下王钦,礼部中一个小打杂的,这次跟着使节团过来的。”那年轻人颇有礼貌地介绍了自己。
郭平上下扫了他两眼:“以你这样的年纪,能混到礼部去当差,定然是天资极为聪颖的。”
“哪里哪里,不过是家父有些能力,我沾沾光而已。”王钦倒什么也不瞒,将自己的来历都解释了。
郭平点点头,京城中所谓的官二代在各部中先混个位置,然后再寻求其他途径正式上位,这样的情形也不能说十分罕见,他还是十分理解这些背负着压力的官二代们的。
王钦解释完了,继续着刚才的问题:“我猜郭大人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了里面的丑态,所以出来散散心?”
郭平扬天长叹了声:“是啊。我有时候其实挺不了解你们礼部的,干什么对这群人如此软弱呢?”
王钦摇头笑了笑,他在听到郭平这个问题时,露出了与自己年龄毫不相符的成熟:“郭大人一向在本朝的内陆地带生长、求学、为官,对我朝北方的形势不了解,因此发出此问也是正常的。”
“使团来访和形势有关么?”郭平并没有与外邦打交道的经验,他以为这次就是单纯的使团来访,到各地走走看看而已。
王钦解释道:“当然有关了,北胡今年夏秋大旱,冬天相比于往年又寒冷了许多,牧草不足,已经饿死了不少的牲畜和战马了,就连他们的老百姓也都食不果腹。因此北胡的高层早就在策划想南下劫掠我大齐一番。只不过因为经过三年前的一场大战,我们虽然损失了三万精锐,可也伤了他们的元气,因此并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你看那位脱勒赫赫,难道他真是我们眼中那种没有读过书,不懂礼节的蛮夷么?并不是,他现在的一言一行,包括白天不在城外下马,都是在试探和激怒我们,甚至故意在寻找挑起边境冲突的事端。”
“还有那个李振,也不简单。我们在西北陈兵多年,一直给宁夏巨大的压力,因此他们是巴不得我们和北胡冲突,这样就可以在我朝西北寻求机会。”
“至于乌丸、西域八国等等,都是各有各的小算盘。这些小国都是墙头草,哪边强就倒向哪边,现在来看,他们把宝是压在了北胡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