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兰陵王怎么破无弹窗 正文 第38章
苏白一愣,随即看到对面的斛律恒伽一挑眉,“与你说笑的,再说,你也不亏不是?”他哈哈一笑,右手扯动马缰绳,“我去给你寻些大夫来。长恭,若是你留了满身的疤,阿妩出了狱之后岂不会要杀了我?”他爽快应承了将阿妩救出来的事儿,苏白不由得一笑,“好你个恒伽,此去晋阳也是拜托你了。正巧我这么多日也疲倦,便让你领着队,我去马车里歇着去。”
说着便翻身下马,往马车里一钻。斛律恒伽骑着马还没行几步,仿佛头一次见到苏白这样一般,不由得感到好笑。
“全军听我号令...”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一直跟在苏白身边的一年轻男子轻轻哼了一声,一双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敌意。
“安大人呐...”斛律恒伽歪了歪头,双眼弯弯,看起来无比的和善亲近,“可是陛下让你去寻找长恭的?此番长恭能回来,我斛律恒伽还多谢大人的一路相助咯?”
这话说的是感谢,但小安还是从中觉察到一丝隐秘的不快,不由得回嘴道,“斛律公子和王爷如此熟稔,怎么...王爷失踪,公子却...毫无成效?”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火花乱闪。斛律恒伽瞥了小安一眼,嗤笑一声,“找不找得到,只要他安全好。现在的陛下安大人怕是一点都不清楚。此刻若是安大人贸贸然将长恭回来的消息送递出去,只怕不是帮了他...而是害了他。”
小安握着缰绳的手一下子紧了,许久才抬起头,一字一句说道:
“没用了。消息估计陛下...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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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虽不是齐国都城——邺城,但实际上晋阳乃是齐国的别都,陛下上朝处理政事都是在晋阳,故而此次的队伍也是往晋阳而去。
过了邙山的一片,便是一大片的田地。这时候冬雪未化,满地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雪地里扑腾着,用翅膀绞腾起一大片雪花。
到了城镇,苏白便被斛律恒伽拖去见了大夫。那大夫虽然名气颇大,但耐不住斛律家的公子家大业大,以势压人起来便不得不屈服。
到检查伤口的时候,斛律恒伽才知道他受了多少的苦。
苏白□□着双腿和肩膀,在他有些古怪甚至有些猩红的目光下有些赧然。束发的灰蓝色布条解了,缎子般的长发铺散在床榻和胸前,衬着那张苍白的脸仿佛一阵风便要裹挟而去。
“恒伽?”苏白喊了一声,看着已经凝固粘结在伤口上的布条被重新解开,及时动作在细致再慢还是会撕扯掉一小片新张出来的嫩肉。
“长恭,你疼么?”斛律恒伽看起来有些烦躁,一双狭长的眸子从苏白身上扫到那正在动作的大夫身上,“名医圣手?”
他有些嘲讽,不知怎么想了想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捏住杯身仰脖便饮。冰凉的茶水从他的唇边溢出最终没入衣领之下。
“高长恭,我可从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时候。”他‘砰’的一声把茶碗放在桌上,却勾了勾唇,“怎么,没了我的帮助,你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苏白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黝黑的眸子里满是冷漠。
说完这句斛律恒伽倒有些后悔了一般抿住了唇,随即又笑了起来,“罢了。陛下估计已经知道使者团把你接回来的消息。我便与你说说,你也算有个准备。”
“此次和士开自请作为使者去周国,陛下准了。但谁都知道,自从两国罢战之后,陛下一直情绪颇为古怪狠厉。那支《兰陵王入阵曲》想必你也听过,在宫里头唱了几日了不曾停歇乐人们都已经换了新的一批。”
斛律恒伽笑道,“对,是那个意思。战后封赏,太师段韶升为太宰,我父亲为升太尉,而你擢升为尚书令。”
说到这儿,他一双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也是从这日起,众人才发现你已经失踪许久了。”
“封赏过后,陛下便不曾上过朝,整日饮酒作乐,宫人在此间死去的不计其数。能在陛下身边呆着而能毛发无伤的便是那位特殊的和士开和大人了。”说道和大人二字,斛律恒伽有些讥讽的扯了扯嘴角。
“他整日陪着陛下**乐,而乐陵王被陛下一怒之下锤杀,我妹妹作为王妃...也随之自尽了。”
苏白心头一颤,抬头望向对面的年轻公子,一张俊美而永远带着笑意的面庞此时却十分平静,甚至对着苏白露齿一笑。
“而现在...的陛下只怕...”
苏白懂了未尽之语。
大夫将伤口重新用纱布裹了,一股清凉之意满布全身。苏白伸手将里衣穿起,一件件拢在身上。衣裳是符合王爷规制的袍子,伸手触摸便能清楚的感知到柔软与丝滑,仿佛水波一般。
即使是这样‘困难’的衣服。
现在他会穿了,也不再需要人去教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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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有多繁华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很难想象的。真正对于一些南陈的,习惯于享乐的才子们来说,晋阳都是一处美景汇聚之地。
邺城原是周国的都城,地位之高,祭祖祭神还是得回邺城去。这晋阳原是一处皇家行宫。原本风景便上佳,几代皇帝来了此处不想回去了,奏折便吩咐送来行宫批复。久而久之,晋阳成了这副模样。
这几日连绵的阴沉沉终于在这日迎来了阳光普照。约莫是年前最后一次清朗,晋阳城中街上摩肩接踵,几个粉团儿一般的小娃娃穿着一身喜庆的衣裳,笑嘻嘻的钻过。
采买礼物仆从们也多。这过年儿达官贵族可是给准备许多东西以便拜帖回帖,若是库房调动起来也不够只能去外头寻寻。
苏白停了车,那活泼的斛律钟都忙大呼小叫的命令着自己手下的一大帮子奴仆去给自己买些各式各样的点心。一旁骑着高头骏马的斛律恒伽一面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做一个‘你爷爷’右一个‘你爷爷’,一面忙着躲避从街道四面而来、铺天盖地的手帕香瓜。
姑娘们也如花枝一般,咯咯笑着。
可见这斛律四公子有多受欢迎。
苏白也记得每次自己出征离去或者是归来,子民们的热情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无奈只能随大军出行,以便保护自身安全。
斛律钟都这少年兴奋的不行,手里捏着糕点往苏白面前放了一块,对着小安却是昂起了脑袋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
小安几乎被他气歪了鼻子,一面平复下心安慰自己不与‘稚童’计较,一面忙着给苏白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对此,苏白的口腹之欲被满足的多了几成。
晋阳虽美,但宫中却是一片死寂。昨夜陛下喝的酩酊大醉,拉着几个宫女侍臣去往龙榻,第二日扫撒的太监却见到一具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混乱血腥自不必说。
唯一活下来的乃是一位孔武有力的侍臣,身子较常人健壮一些,眉目也俊秀,可是现在身下一片狼藉,面孔呆滞,只怕也是毁了。
不过看多了也见怪不怪了。这个侍臣已经有人接了回去,沐浴洗净,再养上几个月以便陛下再次临幸。
至于剩下的那几个倒霉的,那扫撒太监吩咐底下的小太监们忙把尸体囫囵塞到木桶里运出去。木桶会被专人拉到乱葬岗,随意填埋了了事。
他正指挥着,却忽然听到卧在龙床上的陛下轻轻翻了个身,一双眸子缓缓睁开,冷寂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沙哑:
“长恭?”
“陛..下,是奴婢。”
这太监慌忙跪下,头顶抵在冰凉的地面上,身子筛糠般抖着。心里想着大概自己将陛下惊醒,只怕一个不对头马上也要被在乱葬岗安家了...
却没想到帷幔之后的陛下面色愉悦的支起身子,锦被从身子滑落,露出线条流畅完美的胸膛。一张有些美的有些阴柔的脸上戾气不再,甚至眸色温和的看着自己宫中的太监。
“怎么了?那些脏东西...扔出去了?”高湛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切,这样光裸着身子从御榻上走下来。并没有因为纵情声色而消失的肌肉,修长笔直的双腿,紧实的**和前方蛰伏的巨龙。
那太监跪在帷幔之外,生怕自己一个动作不好便死的不能再死。听到自己陛下的声音忙恭敬的以头戗地,“奴婢已经扫撒干净了,脏东西都没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刻板而又平静。半旬之前,便有一个太监因为汇报之时声音颤抖而被人拔了舌头,故而他只能一字一句的缓慢回答。
“呵。”高湛将龙袍穿在身上,眼光瞅见外面灿烂而热烈的光,衬着宫里的雪刺激的人眼生疼,他伸手按着殷红如血的嘴唇打了个哈切,姿态慵懒而又随意的拢了拢衣袖,
“把宫门到朕的寝宫的路上的雪清扫干净,一会儿朕的长恭来了怎么也不能脏了他的脚...”
“是。”
那太监只把自己做瞎子聋子,对于上面陛下后面半句的补充什么都没有听见。
接着他便听到一生中最美妙的一句,如同仙音渺渺一般。
“好了,那你..下去吧。”(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