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快来保护我无弹窗 第036章 冒犯
自打知晓了苏若雪的心思之后,苏若幽和苏若蕊二人便会有意避免姜庆泽能够与苏若雪独处的时光,这一次当然也不会例外。是以,姜庆泽想要与苏若雪分享好消息的希望,注定是破灭了。
深冬日短夜长,苏家众人申时一过便离开了,暮色四合之际,天空中不知何时竟然飘起了雪,零零散散,不甚浓密,雪花却极大,在大红灯笼的映衬下,极素,又极魅.惑。
因为天冷,苏父便让人准备了羊肉火锅,苏若蕊呆在屋里嫌没意思,便让人撤去了暖帘开着门,一边赏雪一边涮火锅,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
“雪儿,今儿个你舅父、舅母问起你的婚事......”正待众人涮的兴起之际,苏父忽然开了口。
他话虽只说了一半,可在座之人皆不是蠢人,那后面一半不用言语她们也知。
“哦,”苏若雪跟事不关己一般,手中的筷子甚至都为停下,“我不喜欢表哥,不嫁。”
这是她的家人,一生一世最亲的家人,苏若雪不想他们再因她而受到丝毫的委屈和为难,更何况这辈子她真的早已不喜欢那个人了,她避他堪比蛇.蝎,又怎会自投罗?
苏父当年答应过苏母,女儿的婚事必须得她们自己点头答应才行,是以之前即便再不舍,因为女儿的意愿,他还是同意了裴府以及辅政王府的提亲。
只是如今苏若雪这般直白又坦荡荡,苏父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竟也莫名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担忧,撞似不经意间,苏父又问了一句,“雪儿不喜欢庆恩这样的,那告诉爹爹,你喜欢什么样的,爹爹日后也好多留意一下。”
相比于其他家族,苏父绝对可以称得上一个慈父,他疼女儿,也尊重她们,亦父亦母。
奇异的,苏若雪脑海中竟然闪现出一张最不应该出现的脸,惊恐之下的苏若雪,罕见的,呆愣住了,片刻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匆忙回答苏父的问题,“有劳爹爹费心了,只是我还不想嫁人,这件事还是等几年再说吧。”
闻言,苏父与身旁同样将关注点放在苏若雪身上的苏若幽和苏若蕊二人纷纷相视一眼,皆按捺住了眼底的好奇,静默了。
待晚膳结束之后,又叙了会儿话,眼看雪越下越大,苏父便让三个女儿早早回去了。
与大姐和小妹分开之后,苏若雪脚步愈来愈慢。因为过年的缘故,打从三十那晚,他便不曾过来了,今儿个是她第一次想到他,而且苏若雪有预感,他今儿个晚上很有可能会来......
果不其然,苏若雪刚一回到冷梅阁,看见那端立在正屋门口的身影,颀长身姿,如松若柏,一张玉面光彩夺人,尤其是那一双上扬的凤目,初一见微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天下之感,但当她的身影印入他的视线时,那一双眸子似这世上最璀璨的琉璃,珠光溢彩,华美异常。
“雪儿,你终于回来了。”
先于一旁一脸着急的小丫鬟紫烟开口,李裕噙着一张笑脸一边小小埋怨,一边快步迎了出去,这漫天风舞的雪儿落在他的玉冠之上,眉梢之中,却都不及他嘴角那深深凹陷进去的酒窝,暖人心脾。
苏若雪又怔楞住了,片刻之后方才神志归位,看了一旁仍旧呆立的小丫鬟一眼,心中总算有些平衡了,总算不是她一个人这般肤浅,轻咳一声,苏若雪找回自己的声音,“紫莺,咱们接着走。”
若不是害怕身边的小丫鬟事后自责,在那人滚.烫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之时,她便想一走了之了。
“好的,小......”紫莺话还没说完,发现手中的油纸伞便已离了手。
“雪儿,你冷不冷?”李裕撑着寒梅傲雪的油纸伞,伞下这株梅花牢牢锁住他的视线,让他分不出半分顾及旁的一切。
苏若雪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这件明紫斗篷,在李裕热切的目光下,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他人不易觉察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不冷。”
说着,便抬腿继续往前走去,李裕手中撑着油纸伞,看着一旁疾行的身影,嘴角的笑看似无奈,却又满是甘之若饴。
可下一瞬间,还在前行的苏若雪被人拉住了手,挣扎几下竟没挣扎开,害怕一旁的小丫鬟发现,苏若雪抬头无声望着始作俑者。
手中的感觉温润软腻,李裕舍不得放,无赖似的贪恋着,眼中的满足浓得化不开,“雪儿,今儿个雪大,你若不冷,咱们去赏赏景去吧?”
苏若雪脸颊微烧,口中的拒绝在唇边不停滚动,终是没能出口。
半盏茶之后,只见两道身影出现在苏家后宅的梅园之中,一伞方盖,二人倚立,期间不停夹杂着一道男声,如玉石滚落,清越激鸣。
“雪儿,我前两天都没能过来,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歪头打量着身旁的女子,李裕突然开口道。
苏若雪不知该如何回答,自打上次他们彻底说清楚之后,她做不到完全无视他,可越是这般,越往后,她反倒更是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他步步紧.逼,她却步步后退,苏若雪不知道何时她会退无可退,没去想,也不敢去想。
她不回答,李裕早已习以为常,也不太在意,继续诉说着自己这两天未见她的思念,而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娇羞,便是他最好的礼物。
一阵风吹来,夹着雪花,拂在脸上,李裕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脸颊上的一缕乱发挽在而后,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那一刹那,李裕心中更是充满了感叹的慰藉。
他想碰她,想亲她,亲她那双水涟涟的眸子,亲她挺翘的琼鼻,亲她冷若冰霜的面颊,亲她那张惯会戳他心窝子的红唇......她的一切,他都如珍似宝,恨不得立马将之彻底属于自己,珍之藏之。
“怎么办?雪儿,我可能要冒犯你了......”
他答应过她,不再做她不喜之事,可是短暂的别离扩大了他心中一直深埋的渴望,如同困兽,稍稍抬头,再想压下去,千般艰难,万般辛苦。
而最关键还是,他并不是打心底里想要压制。
额头相抵,似是哀求,又似是蛊.惑,明明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应该,可那一股股热浪由他传来,熏得她云里雾里,根本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这个吻,起初还有几分试探和克制,但是当得知她的允许之后,李裕越吻越烈,越吻越狂,似是要将自己的迫切和恋统统借由这个吻告知与她。
冷风起,雪花舞,苏若雪被人紧紧揽在怀里,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只因她此刻全部的心神均已不在。
她记不得自己重来一次的初心,也记不得之前多次的拒绝,这一刹那,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喜欢这个意外的放.纵......
“雪儿,还是不想嫁给我吗?”
激.情初歇,李裕双眸更加幽深,而眼尾处那一抹上挑的绯色更是彰显他此刻受到的影响,一下一下,眷恋似的不停啄吻这两瓣嫣红的娇唇,他,意犹未尽。
苏若雪还未从刚才的暴风雨中彻底脱身,似那山顶被染了人烟的雪莲,懵懂,好奇,贪恋......一切一切,表露无遗。
她这个样子,他又如何忍得住?
再次低头,噙住那两瓣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的红唇,李裕放任自己体内的猛.兽再次出笼......
两刻钟之后,在紫烟和紫莺两个小丫鬟担忧不已的眼神中,李裕撑着油纸伞,带着他的苏二小姐如约归来。
自家小姐此刻带着斗篷后的帽子,帽檐太过宽大,紫烟紫莺看不清自家小姐的面目表情,可是直觉不太对劲儿,赶紧纷纷挤了过去。
“小姐......”
帽檐下,苏若雪小脸绯红如烟霞,双眸含水似春风,连声音也染上了情.色,较之往常的清冷,一入耳,如丝若蜜。
这样的自己,若是出现在人前,只需一眼,便可猜的他们刚才经历了何事,苏若雪既羞又怯,可也知若是自己此时不出声,两个小丫鬟恐不会简单放行,双手紧握,被打理的圆润莹白的指甲深深陷入肉中,苏若雪强制自己声音放平,“我累了,要歇下了。”
说完,不再多呆一刻,苏若雪抬腿往屋里走去。
李裕这个时候倒是罕见的没拦人,待苏若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有余心转头懒懒的看了一眼左右两边满是戒备的两个丫鬟。
不同于之前的柔和温煦,只见李裕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满是讽刺和不屑,他是一心要对她好,也知道她对这两个小丫鬟的看重,为了她,他可以忍下这两个碍事的小丫鬟,但是,假若她们胆敢妨碍与破坏他与她之间的感情,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裕转身大步离开,今儿个得了赏,他心情畅快的不得了,待行至黑暗处,身法一转,片刻便已消失在了身后亲随赵无明的视线范围之中。
赵无明也不急,自家少爷明摆着高兴的找不着北了,他回府里等着便是了。
待赵无明回到玉笙居,一盏茶之后,便见自家少爷破空而至。
“少爷,心情这么好啊......”
大冷的天,溜了这么一圈,自家少爷依旧嘴咧眼含笑,差没在脸上刻上“高兴”二字了,赵无明虽然心中敬重李裕这个主子,某些时候更是满心惧怕,不过当李裕心情欢畅时,他也并不死板。
“是啊!”李裕一脸的坦然,这是首次,他的苏二小姐回应了他,他要是不高兴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赵无明既是李裕的亲随,自然知晓李裕这段时间以来对苏若雪的真心实意,当下见自家少爷如此,也是真心为他高兴。
“那属下先恭贺少爷心想事成了!”
虽然苏若雪最后还是没能给自己一个准话,但她的顺从便是最好的回答,李裕闻言,嘴咧得更大了,“那小爷我借你吉言。”
本来他今日陪着母亲去了外祖家,按照往常,外祖母还要留自己住几日才行,可是一听说今儿个苏家去了姜府,李裕要是还能坐得住,那真真对不起自己个儿了。
顶着外祖母失望的眼神,李裕后晌翻身骑马往回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进了京城,茶都没来得及喝一杯,便又往苏家行去。
在冷梅阁时,李裕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念头,眼中的眸光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直把留在院里的紫烟瞧得心肝颤儿。
李裕忘不了,她便是因为那个劳什子的表哥,而一再的拒绝于他。
以往王氏瞧不上商户出身的苏家,可现如今苏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高嫁,一边是裴府,一边是辅政王府,满京城里有多少人怀揣着与之交好的心思,却苦于无门,现在只要娶了苏家的二小姐,便是牢牢抓住了与裴府、辅政王府做姻亲的契机,王氏这样善于钻营之人,又怎会放过?
早在察觉自己动心思之前,李裕便为了他的苏二小姐,早早防着姜府,防着不怀好心的大表哥,防着狗眼看人低的王氏。当姜府的暗棋传来消息,说是王氏要为府里的大少爷聘他的苏二小姐为妻时,李裕整个人都处于盛怒的状态之中。
还好,苏父拒绝了,还好,她根本不喜欢那个劳什子的表哥,还好,她今晚乖觉又柔顺。
此番想来,李裕无比庆幸,要不然,他也想不到盛怒之下的自己,对她究竟会做些什么......
不过,想到那个贼心不死胆敢惦记他的苏二小姐的劳什子表哥,李裕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不喜他出手,可他正常发挥给自己挣前程总行吧,毕竟,他这不是要娶她吗?
要打击一个人,肉.体上的疼痛,才是最肤浅的。
李裕指尖轻轻敲着书案,心中思绪万千,姜庆泽,上一次的解元,金科状元最有力的的候选人,他李裕,会让他从现在开始,尝尝一次次被挫败的滋味。(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