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魅记无弹窗 正文 186.翼翼小心
寒风萧萧,林遥却是热血满满,跟着姑姑修炼“云梦诀”,晃眼四天过去。四天里,端木琪都没有听到那水仙花精在东厢房有什么动静,而这套“云梦诀”已然没什么可教的了。在端木琪看来,“云梦诀”对于林遥目前的“开脉境”初期修为,能够掌握的已经差不多、而且掌握的超常好、也超常快,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
在关于水仙花精的态度上,端木琪如此不动声色,让林遥有些紧张莫名。每到晚饭后,林遥走进东厢房里都感觉没法轻松起来,生怕懵懂的雪雅会出什么,从而露馅。
在过去的三个夜晚,林遥当然看得出来,满怀好奇心的雪雅很想开口,只是忍住没有吱声。平稳渡过三天,今日林遥将“云梦诀”该掌握的都掌握了,以为姑姑也应该要回京城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晚饭时娘亲留姑姑在这儿过年,而姑姑居然头答应下来。回到东厢房的林遥面对着雪雅,感觉有头大呀!
“少爷,你怎么了?”窗前紫砂笔筒里的雪雅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睏了。”林遥惊诧之下镇定地回答。
“我是这几天,少爷怎么天天出去那么久,天天那么晚才回来?”雪雅详加询问。
“这几天忙着,早出晚归那是当然的了。”林遥简略回道。
“少爷在忙些什么?那位跟少爷在一起的姑姑是谁?”雪雅又问。
“姑姑就是姑姑,姑姑、爹爹、娘亲是我最亲的亲人。”林遥拿捏好分寸而心翼翼的应对,因为此刻在东厢房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西厢房正凝神谛听的姑姑耳朵里,绝不可马虎大意。
“最亲的亲人?那我呢?”雪雅心直口快的又问道。
“嗯,雪雅也是我最亲的亲人。”
“少爷…”
“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很睏了……”
林遥爬到床榻上,缩进被窝,如此闲话自然要适可而止,否则言多必失,那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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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雅心里尽管还想问,还有许多话想要,但见少爷已然睡下,也就知趣的闭口不言了。
当此之际,雪雅难免有郁闷,不过很快就开心了。只想着少爷方才的这句话:“雪雅也是我最亲的亲人。”雪雅的心灵感到很欢喜,很单纯的愉悦,浑然不会计较少爷先前所“最亲的亲人”里并未提起她。
而林遥这句:“姑姑就是姑姑,姑姑、爹爹、娘亲是我最亲的亲人。”却让西厢房的端木琪感动不已。端木琪的念头自然没那么简单,就在林遥结束话睡下后,还以“预思法诀”仔细推测东厢房刚才的情景。
以幽夜朦胧的情景作为参照,端木琪推敲着林遥与雪雅的对话,由此分析出的信息是:这株水仙花精的确不谙世事,相较于八岁的遥儿更为天真烂漫……
从这寥寥数语的对话中,端木琪虽然明显的感觉到这株水仙花精对林遥很是依恋,却也只以为是总角之年的林遥机缘巧合下采到个懵懂的妖精,天真烂漫的一妖一人耳鬓厮磨相处下来,才有如此奇妙的交情。端木琪又哪里料想的到,总角之年的林遥和这株水仙花其实是一老一两只妖精,若论交情那可有着七百多年之深厚。
端木琪居然还当真以为急着睏觉的林遥是疲累了,对于那么的孩子而言,整个白天都在用功修习术法,到这时候也确实该休息了。
尽管端木琪暗中留意四天以来,还是初次听见这株水仙花精开口话,很希望它跟林遥多些交流互动,这样才能够更清楚的窥测此妖精的底细,但端木琪依然秉持着惯常的冷静。沉住气,端木琪心底有莫明其妙,也有些意犹未尽。
次日清晨,林遥早早的起床、洗漱,迎接过年时节的日出,精神倍儿棒。
“琪儿,你在林荫庄的这几天,我看遥儿都勤快多了。”方菲和端木琪并肩站立在大门前,望着晨曦下满脸灿烂的儿子。
“是吗?”端木琪微笑着回应。
“他以往不睡到太阳晒屁股,哪舍得起来。”方菲心情爽朗,又不禁戏谑儿子为乐,“每天爬起来就想要吃饭,所以得押着他去洗漱,吃完饭后、丢下碗筷、抹抹嘴巴就又溜进自己的房里,平时都难得见他出门。”
“遥儿成天呆在房里,做什么?”端木琪试探着问。
“还能做什么。就是读书呗!”方菲淡淡笑道,“他养着的那个螺蛳、那只大螃蟹、那株水仙花,又不能陪他话。”
“如此的爱读书,挺好。”端木琪差忍俊不禁。
“以前老是在书房呆着,自从他在自己房里养着个螺蛳,便成天呆在自己房里不出门,还闩上房门。起初我以为他是自得其乐的贪玩,有次就硬是让他开了门,问他怎么老是闩着房门,他告诉我是闭门读书,我当时哪里相信?”
“菲儿姐姐因此考较过他?”
“是呀!他将床头的《诗经》递上来让我考,我便随意挑选着题目让他背诵,接连出了五十多个题目他都能够应对如流,后来我还考他雅《采薇》歌咏的是什么?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解释其中涵义,回答得相当有意思,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模仿给你听听……”
早饭过后,端木琪存心不将林遥带上,独自的走出宅院。
对于姑姑的这心眼,林遥那会瞧不明白,即使《云梦诀》已经算是学完,又怎能像平常那样回自己的房里看书,在如今的形势处境下,东厢房可是充满风险之局。
目前最安全的地方,当然就是在看似最危险的人身边。所以林遥就是耍耍赖皮,也要跟在姑姑屁股后面,总之紧紧的黏着她准没错啦!
端木琪见策略没有奏效,惟有暗自苦笑。静静的信步而行,听着林遥急急巴巴跟随的脚步声,端木琪尽管心里颇为无奈,又哪会怀疑到什么,还认为:身为姑姑的我在遥儿心底,总比那株水仙花精跟他来得亲厚,眼下我在林荫庄作客,遥儿他如此形影不离的陪伴,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遥儿,你想学什么?”端木琪不知道应该再教他什么术法好,今后五年到海外执行任务就是想教都难有机会,于是问。
“我想学……我想学吹笛子!”林遥愣愣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