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汉城的地方无弹窗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山田英男失踪了（上）
第四十八章山田英男失踪了（上）“山田英男失踪了。”
金谷凉子的确被这个消息搞糊涂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山田为什么会失踪呢？按照惯例，每天早上上班后，山田英男都会先给金谷凉子打个电话，一是报到，二是请示是否有任务。今天，金谷凉子上班后没接到山田英男的电话很不高兴，她不容许她的下属养成工作拖沓的习惯，于是就给山田英男挂电话准备训斥他一番，即使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出乎她意料的是，山田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金谷凉子马上给崔孝利打电话，借口有事需要联系山田副室长不知为啥总联系不上。崔孝利说她上班后还没注意山田副室长是否在办公室，她马上去他办公室查看一下再和金谷凉子联系。放下电话，崔孝利就到金英浩的办公室把金谷凉子找山田英男的事告诉了金英浩。
其实，金英浩一早出门上班时就已经从宋志宇那里听说了裴喜斌和老疤解决了山田英男的消息。他很高兴除掉山田英男，这不仅保护了崔孝利同时也警告了金谷凉子，“乙支勇士”组织还在活动中。只不过，他并没有把这件事透露给崔孝利，只是让她先去山田英男办公室看看，如不在就往他家里打电话，如果依旧没有音讯，那就把结果分别告诉他和金谷凉子。正当孝利要转身离开金英浩时，她发现放在桌子上的钢笔不是那支熟悉的派克笔，就问金英浩：“室长，那支派克钢笔呢？”
“是这样的，我还正打算和你说这事你。”金英浩说，“我把那支派克钢笔交给某人了，将来有一天，他会拿着那支派克笔去和你联系的，到时你就把此人引荐给郑昌荣君。”
崔孝利先是“哦”了一声，随后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取了山田英男存放在她这里的备用钥匙，一路小跑去他办公室查看。她打开山田办公室的门后四下里瞅瞅，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她就又用山田英男办公室的电话往他家里挂了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半天始终无人接听。于是，崔孝利就分别给金英浩和金谷凉子打电话说明了她查看的结果。无论是金英浩还是金谷凉子，俩人都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就这样吧”就挂断了电话。
金英浩沉思片刻，决定把山田英男无辜迟到一事告诉他们的顶头上司浅井三男次长。想着，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调查部浅井三男次长的电话。
“喂喂，我是浅井三男。”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浅井的声音。
“浅井次长，我是谷川应一。”金英浩说。
“什么事？”
“山田副室长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我的秘书给他家里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不知道山田副室长向浅井次长请过假没有？”金英浩说。
“山田副室长没有向我请过假，他的事我是不清楚的。”
“金谷凉子小姐也在找他呢。”金英浩知道浅井次长肯定知道金谷凉子是东京特高课的警员，所以故意告诉浅井三男金谷梁子有事在找山田英男。
“山田副室长无辜迟到还是第一次，再等等看吧。”浅井次长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午休时分还是没有消息，那就请你派人去他家查看一下好了。”
“是，知道了。”金英浩放下了电话。
正如金英浩预料的那样，金谷凉子也给浅井三男打电话说了山田英男无故没有上班的事，担心会不会发生了什么意外。浅井次长告诉金谷凉子，金英浩室长已经向他汇报此事了，再等等看，到中午再说吧。
金英浩当然可以等到午休时再派人去山田英男家查看，可金谷凉子无论如何等不到午休了，她立刻将山田英男失踪一事通知给了森谷大介，并让他即刻亲自去山田英男住家查看一下。
“我记得森谷君有山田君家的备用钥匙吧？”金谷凉子问森谷。
“是，我有。”
“那好，你快去快回。注意，什么都不要动，看看有无异常即可，随后向我报告。”金谷凉子说，“再有，这事先不要和任何人说。”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山田君家。”森谷大介说完搁下电话，和山口薰打声招呼出门就坐上一辆客运马车去了山田英男家。
森谷大介去过山田英男家两次，也算是轻车熟路，时候不长马车就到了。森谷大介下车给了车把式车费，看着马车离去后才转身用钥匙打开山田家的院门，进院后返身关上了大门。山田英男租住的是个不大的中式院子。正房是一明两暗的三间。东厢房是他家一个佣人住的，听山田说过，佣人请了几天假回哈尔滨老家了。森谷大介掀开棉门帘见房门没锁就推门走进去大致看看也没见啥可疑之处就出来了。在西厢房位置盖有一间厨房和一间储藏室，院子不大，除了靠近正房窗户有一课不算高大的柿子树之外，没有其他花草树木，山田英男独自居住倒不显得促狭。森谷大介在院子里各处查看一番，除去厨房的灶火冷冰冰的之外，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随后，他来到正房门前，掀开棉门帘一走进堂屋就感到寒气袭人，取暖火炉早就熄火了，地上倒是放着一个电炉，可没接通电源，自然是冰凉的了。堂屋是用作起居室的，都是中式家具，太师椅、八仙桌还有条案，家具不多，显得堂屋挺宽绰。堂屋的东房是卧室。进门右手边立有一个衣裳架，旁边还有一对单人沙发。左手边靠墙放着两个大衣柜和五斗橱，门对面贴墙摆放一张木制双人床，两侧床头各立着一个小床头柜，床上的两床被子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显然没有触动过。床头地上也有个没接通电源的电炉，看来佣人不在家的日子里，山田是靠电炉取暖了。森谷大介查看完卧室后来到当做书房的西屋。房间里有两组书柜，一张写字台，一把办公椅，一个衣裳架，一个茶几配两个小沙发，地上同样有个没通电的电炉，书房里不见有凌乱挪动的痕迹。森谷大介各处又转了转，总得印象就是一目了然，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既然金谷凉子明确告诉他“什么都不要动”，那他就应该是完成任务了。想着，森谷大介离开堂屋，来到院子里，又四下里看看后便走出院子，锁好大门，招呼了一辆客运马车回到了大阪丽人妓馆。到办公室后，他立刻给金谷凉子打电话汇报了他查看的情况。“一切正常。”森谷大介对金谷凉子说，“几个房间都查看了，没发现异常情况。”
“知道了。”金谷凉子回答，稍作停顿，她和森谷大介说，“那么，现在你可以安排人去新京的高档妓馆、酒吧与舞厅调查昨晚的经营情况，看看有无发生恶性伤亡事故。”她思考了片刻后接着说，“上次暗访三马路的10个小组工作效果不错，这次调查山田君失踪一事还是让他们来干吧。我现在就去准备10张山田君的照片，你一个小时后派人过来取。”
“是。”森谷大介应声道，又问金谷凉子，“是不是也请喜斌君来参加调查？”
“可以。”金谷凉子说，“我让他立即去找你。”
金谷凉子和森谷大介通话后，跟着就给裴喜斌打了电话。
“喜斌君，山田副室长很可能是出事了，请你马上去森谷君那里协助他调查山田君失踪一事。”金谷凉子开门见山地说，可见她的确很关注此事。
“是。”裴喜斌立刻当应道，一句废话没说。他心里清楚，这会儿的金谷凉子就担心一件事——是不是“乙支勇士”组织仍在行动呢？这是金谷凉子心中的隐痛，她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谷川室长身上，是不是选错了方向呢？倘若如此，那她可是在众人面前栽了大跟头了，再者，她这不是也给土肥原老师丢人现眼了吗？她在心中暗暗祈祷，但愿山田英男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裴喜斌赶到大阪丽人妓馆后直接去了森谷大介的办公室，见森谷大介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等着他了。裴喜斌和森谷大介打过招呼，坐下后问他：“金谷组长没有细说就让我来这里开会，有什么事吗？”
“我也是刚才听金谷组长说了才知道，山田副室长失踪了。”森谷大介说。
“确定吗？”裴喜斌叮问道。
“金谷组长就是安排咱们到山田副室长平时常去的地方调查，力争获取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森谷大介说完，跟着就把他去检查山田英男家的情况给裴喜斌介绍了一番，末了告诉裴喜斌说，“根据我刚才在山田君家里四处的观察，没有发现什么可以之处。他家的佣人也不在，说是回老家哈尔滨那边去了——这还是山田君告诉我的呢。所以，我从他家里是看不出有发生过意外事情的迹象。”
正说着，龟川尚典拉开门走进房间。“喜斌君来啦？”他先是问候裴喜斌，然后和森谷大介说，“前天晚上，山田副室长到过‘大阪丽人’，离开的时间是午夜时分，这点我已经找接待过他的福田由美小姐核实过了。由美小姐说，山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情绪很好，直到他离开，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那好，咱们就从山田副室长离开‘大阪丽人’后开始调查。”森谷大介说，“咱们还是和上次去三马路暗访时那样派出10个小组，你们二人各带五小组。开始时，每小组暂定为三人，以后再视情况变化增减人员数量。小组长一职还是由上次那几位担任吧。”
“知道了。”裴喜斌点头同意森谷大介的安排，又问，“主要去哪些地方调查？”
“金谷组长要求去高档妓馆、酒吧和舞厅。”森谷大介说。
“据我所知，山田副室长的确常去这些地方消遣。”龟川尚典说，“我让福田由美小姐提供了几个和山田副室长交往比较多的小姐名字，我这里抄写了一份，请喜斌君参考。”说着，他将一张人名单递给裴喜斌。
“非常感谢。”裴喜斌接过名单，向龟川尚典点头致谢。
森谷大介对裴喜斌与龟川尚典说：“你们现在先去会议室见见参与过上次行动的人员，他们已经被召集到会议室集中了。你们俩协调一下各自的调查范围，等一会儿我会给你们送去山田副室长的照片。”
裴喜斌和龟川尚典离开后，森谷大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谁能保证山田英男不会去另一些地方寻快乐呢？他暗自决定，如果即将开始的调查没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效，那么下一步就要去那些花街柳巷、暗门子和赌场寻找线索了。
刚才一听森谷大介交代的调查任务，裴喜斌就想按照金谷凉子布置的调查方向是找不到线索的，因为她忽略了那些普通茶座与咖啡厅，否则梦幻咖啡厅的女招待说不定真就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裴喜斌回想了一下，他和山田英男在梦幻咖啡厅呆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一杯咖啡的时间就离开了，所以他应该在即将开始的调查行动中尽量拖延时日，借以冲淡梦幻咖啡厅女招待对那晚的记忆。想到这，裴喜斌立刻就想到了当晚他到梦幻咖啡厅和山田英男见面时，给他送咖啡的那个脸颊上有两个酒窝的笑眯眯的女招待，真希望他没有给她留下啥印象，因为当晚裴喜斌是怀揣心事赴约，并没有怎么搭理那个女招待。裴喜斌又想，假如有一天真的需要去梦幻咖啡厅调查，他应该主动出击，摆脱可能有的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前两天，当金英哲去柳芭家看望萨沙大叔时，萨沙大叔和英哲闲聊时说他和伊莲娜还有安娜准备尽快搬到哈尔滨和柳芭团聚，不然一家人分在两个地方生活太不方便了。
“的确如此。”英哲说，“还需要准备买门脸房吗？”
“瓦夏舅舅在帮忙找呢，他在哈尔滨熟人挺多，这几天就应该快有消息了。”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可以和我说，我来解决。”英哲告诉萨沙大叔说。
“假如需要，我会找你的。”萨哈罗夫说。
让金英哲没想到的是，萨哈罗夫夫妇搬家的事比他预料的快得多，瓦夏很快就通知萨哈罗夫去哈尔滨看门脸房。萨哈罗夫去了两天，回来后告诉伊莲娜门脸房的位置不错，离他们买的院子不算远，价钱高些但对方答应可以再商量，他已经把砍价的事交给瓦夏全权解决，而他需要开始着手处理新京这边的问题了，诸如联系卖掉住房和门脸房，还有清理一些债务方面的事了。当金英哲知道萨沙大叔要卖他们家的院子时，立刻动了心思想买下来，首先是英哲对萨沙大叔家这个院子有很深的感情，再有就是美代子一直鼓动英哲买房子，他们夫妻带着秀贤在外单过，这是美代子梦寐以求的事。可当他和英浩哥商量这事时，金英浩跟他说，目前谈买房子的时机不合适，因为由于他的事很可能使全家发生些变故，只有等这事过去后再视情况而定吧。金英哲听了英浩哥的话，想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就把买房子的事搁下了。
再说裴喜斌和龟川尚典带着人走遍了新京所有高档的妓馆、酒吧和舞厅，没搜集到丁点有用的信息，时间可是过去了五六天，已经进入12月了。金谷凉子虽然急得要命，但关于山田英男的下落依旧一点线索都没有。森谷大介要求裴喜斌和龟川尚典每天要向他汇报一次调查结果，他再迅速向金谷凉子报告调查结果。当裴喜斌和龟川尚典开始调查两天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时，金谷凉子才决定把山田英男失踪一事向东京特高课报告。东京方面觉得此事十有**是那个“乙支勇士”所为，要求金谷凉子抓紧时间调查尽快破案。于是，金谷凉子让森谷大介尽快给她派几个精干的警员随她去查看山田英男的住宅，她寻思或许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第二天一早，当金谷凉子自己开着汽车，按照她和森谷大介约定的时间来到山田英男住家门外时，就见森谷大介带着六个手下人正等着她呢。
金谷凉子把车停在山田住家门口，走下车，关车门时，森谷大介来到她身边，很恭敬地对金谷凉子鞠了一躬，招呼道：“金谷组长。”
森谷君早来了吗？”金谷随口问道，“没什么异常情况吧？”
“从我们来这里以后，没有发现什么闲杂人。”森谷大介回答道。
“进院子吧。”金谷凉子简短地命令说。
“是。”森谷大介应道，迅速掏出钥匙打开了山田家的大门。
金谷凉子是头次到这里，她在进院子之前交代森谷大介：“搜查要仔细，发现可疑线索马上告诉我。”说罢，她率先走进了院子。
“是。”森谷大介点头答应道。他带着手下人走进院子，先指派两个人去东西厢房搜查，其余四人跟随森谷大介进了正房。
森谷大介见金谷凉子已走进书房，他便指挥余下的四人两人一组，分开搜查堂屋和卧室。森谷大介走进书房，见金谷凉子正坐在写字台前专注地翻看桌上的几个文件夹，他就走到靠墙放着的两个书架前，一本一本地检查着架子上的图书。金谷凉子很快就检查完了桌面上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她就想查看一下抽屉里的东西，试探着一拉抽屉竟然拉开了。首先映入金谷凉子眼帘的是几个信封，她逐一查看着这几个信封，发现除了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现金外，其他几个信封里放的都是年轻女人的裸照，金谷凉子面无表情地将这几个信封放到桌面上。抽屉里还有两个笔记本，金谷凉子拿起一个笔记本，随便一翻就知道这是山田英男记录他艳遇的笔记，她同样是面无表情地将这个笔记本放到桌面上。当他查看第二个笔记本时，起初也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看着看着她脸上原本鄙薄的表情变得专注起来了。金谷凉子发现这个笔记本其实是山田英男的私人工作日记。在查看这本工作日记时，金谷凉子发现，山田英男似乎很吝啬文字，都是简单扼要地记载了他对发生在身边事情的看法，毫不掩饰他的观点，有几处记录甚至让金谷凉子错愕不已，尤其是最后两篇日记的内容让金谷凉子感到极度震惊。一篇注明日期是11月20日（星期四）的日记内容是山田英男对金谷凉子全力调查谷川室长感到费解和不满，但他表示会尽力做好属于他的工作；另一篇日记的内容可是让金谷凉子大吃一惊：注明日期是11月23日（星期日）的日记内容是山田英男山田然发现了“乙支勇士”组织成员的线索！山田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那天，在大门口见到的两个人或许与谷川室长有关系或许没关系，但毫无疑问，从他们监视喜斌君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这两个人必定都是“乙支勇士”组织的成员。我会死死盯住这两个人，终有一天会剥下他们的伪装，查清他们的真实身份，将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山田英男在23日（星期日）写的工作日记中提到他发现了“乙支勇士”的线索，确切地说，是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森谷大介已经告诉了金谷凉子，山田英男在23日晚上到过‘大阪丽人’，午夜时分离开。而据‘大阪丽人’的门卫介绍，当晚他看到山田先生是搭乘一辆客运马车回家的。山田英男在24日（星期一）白天正常上班，但是下午下班后去向不明，第二天也就是25日（星期二）就没来上班，失踪了……问题就出在24日（星期一）下午下班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金谷凉子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合上山田英男的工作日记，问仍在查看书架上图书的森谷大介：“有什么发现吗。”
“还没有。”
“收工吧。”金谷凉子说，把那本工作日记放进她的挎包里。
“不搜查了吗？”森谷大介有点费解地望着金谷凉子。
金谷凉子什么都没解释，重复说：“收工吧。”
“是。”森谷大介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