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吟九歌无弹窗 正文 120.从军行(二)
经过一番试探性的交手,两人大致上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深浅。花无凤虽然境界与玄力上稍微弱于狂狼,但是凭借着高超的剑法与一副强硬的神体弥补了这个缺陷。
所以要论实力的话,两位来自不同阵营的打阵将士平分秋色。
飘扬满空的黄沙里,忽见无数一把绯红长剑一闪而逝,恰如惊鸿掠影。花无凤手上有花剑,身后也跟着一柄剑。
一柄由黄沙凝聚而成长达三丈三,厚约三尺三的巨剑。
聚沙成剑!
花无凤一剑送出,花剑未至,沙剑就先行一步。
剑锋对准狂狼的胸口,一去不返。
屹立在原地不动的狂狼不动声色,两柄宣花斧交错劈下,眼前声势浩大的沙剑眨眼间散做尘土。
就在这时候,散了形的沙剑里忽然跑出一柄花剑来,剑尖抵在宣花斧上,足足将面色沉重的狂狼推出了十丈。
花无凤这一手玩得正是声东击西!先以声势浩大的佯攻对敌,再以藏匿于沙剑之中的花剑使出真正的杀招,虚虚实实别说当局者,就连旁观者也未必能看破。
只是剑尖却一直卡在两把宣花斧的锋刃之间,纹丝不动。
但是狂狼的嘴角依然溢出了一丝鲜血,垂落在宣花斧的锋刃上,血水沿着锋刃留下,滴落在黄沙地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花无凤嘴角绽开一丝笑容,心道你狂狼能宣花斧挡住我的花剑,可是你的罡气能挡住这一剑的剑气吗?不是金钟罩,不过一层薄纸。
下一刻花无凤一脚蹬在狂狼的小腹上,后者如抛开的铅球一般飞开,重重落在地上,声响如巨石轰然坠地。
只是这几招里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狂狼在被踹飞的前一刻忽然甩出一斧头,打在花无凤的胸口上。
原本还想趁势追击的花无凤就这样像个皮球一样被狂狼一斧头拍飞。
等到站稳了身子以后,花无凤才感觉到腹中翻江倒海般的痛楚,鲜血漫出咽喉,饶是花无凤硬憋着不吐出这一口血,他的眼里和鼻中亦是淌出了四道血丝。
花无凤抖抖衣袖,拍落身上尘土,然后吐出一口浊气,猛吸一口空气。
却见迎面而来一柄飞斧!
狂狼狂奔在飞斧之后,身形与飞斧只差了十步,奔跑的过程中不曾快出一步,也不曾慢上半步。
这一招取自花无凤十年前下山的成名一剑。
惊鸿飞剑。
你花无凤会飞剑,行啊,我狂狼也让你尝尝我的飞斧!
花剑插在黄沙地上,花无凤以手抚剑,手腕一转忽而用力,他的身子就这么借着推剑的力气倒掠五步。
其间,右脚蹬剑而出,花剑自地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后落进了花无凤手里。
顺势挑剑,剑尖打在斧身上,眼看飞斧就要被打飞,狂狼忽然出现在斧柄的上方,单手握住斧柄猛然按下。
刹那间,花无凤挑剑的手被压低了两分。
又一刹那,狂狼左手上的另一柄宣花斧撕破黄沙长空,呼啸而至。
花无凤抄起腰间剑鞘,竖着一挡,斧刃接触剑鞘,然后压着后者打在花无凤的脸上。
力能开山!
下一刻,花无凤连人带剑被拍飞二三十丈,后背猛地击地,嘴中鲜血喷洒飞出。
身下地面骤然塌陷了半尺,周围的黄沙由高至低缓缓流下,不多时便埋住了花无凤倒下的身体。
欢呼声犹如潮水般席卷了整片战场,响自新教大军。
狂狼回首望向军中,脸上绽开得意的笑容。
花无凤,你看到没有?你所依仗的南山剑法在我面前也只不过是花拳绣腿,你的江湖,你的花剑,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我打进了尘埃里。
狂狼将一柄宣花斧抗在肩上,再回头看向战场时,花无凤竟然没了踪影。
狰狞的笑容骤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双脚迈开,他朝着花无凤原来摔下的地方缓缓走去。
黄沙依旧流动,那地方恰似有一个无底洞,任由战场上的沙尘滚落,却怎么也填不满。
狂狼确信花无凤已经离开了那里,目光急速搜寻,可这沙场上除了黄沙再也找不出别的东西来。
他忽然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大意后悔了,领兵打仗都讲究一个谨慎,现如今自己作为一个将军,出来与人生死厮杀,居然还犯了这等错误。他的脸色已经慢慢变青。
“花无凤!你断城之人难道是只知道躲躲藏藏的懦夫吗?有本事出来一战!”
狂狼仰天狂啸,声波震开黄沙。
“如你所愿。”
忽有言语自其脚下传来!
下一刹那,花剑一剑刺穿了新教壮汉的脚掌。
面色狰狞的狂狼忍着疼痛,抄起手当空劈下一柄宣花斧。
藏匿于黄沙之下的锦衣少年忽然暴掠而起,其势犹如长虹破空,一剑彻底贯穿狂狼的脚掌,剑尖顶着后者的小腹冲天而去。
那柄宣花斧还没来得及劈下,就先害得自己的主人失去了平衡。
身形不比棕熊逊色多少的大汉就这样被花无凤顶着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然后重重砸在地上,就跟花无凤原来的情况一样。只是力道明显要较先前多上不少。
花无凤抱剑站定,大笑不止。
借三还七,我辈剑客管你恩也好怨也罢,自当是滴水涌泉。
花无凤将花剑插入地面以后,双手平缓抬起。
战场上忽有两道黄沙自地而起,继而凝聚成形,形若长剑数把。
扯了扯嘴角,花无凤大笑道:“送你黄沙作剑两千把!”
两千把黄沙长剑朝着中央处半跪着的狂狼破风而去,剑如急雨,沙似飞刀。
花无凤踏步前行,忽而高歌道:“笑我痴狂不知所以,叹我纨绔不知真假。山非山兮水非水,人非人兮仙非仙。管他王朝帝王事,不若与我仗剑天涯走马,不如看我一人一剑斩尽天下不平事,杀尽天下不平人!”
花无凤每进一步,狂狼就倒退一步。
长歌已逝,长剑当行!
花无凤由走变为奔跑,由奔跑变为滑翔。
他的拳头抵在花剑的剑柄上,一人一剑宛若一体,直直地奔赴两千把黄沙剑的中心,狂狼所在的位置。
先前还小觑了花无凤的大汉,这回总算是吃够了苦头。
行云流水说的是花无凤,狼狈不堪说的才是他狂狼。
身上衣襟碎成渣滓,体内鲜血溢出体外,伤口多如乱麻,且每一道都是长达一寸的剑痕。
黄沙刺中大汉以后就留在了大汉身上,混着鲜血,红黄二色参杂,触目惊心。
接着花剑来了。
两千把黄沙剑虽多,虽难以防御。
但是真正能够伤人性命的却还是这把来势如惊雷的花剑与握剑的花无凤。
心中有了计较,狂狼当时便舍弃了对黄沙剑的防御,忍着戳心的疼痛一心一意应对眼前抵剑而至的花无凤。
旁人岂知此剑凶险?岂知花无凤已凝神九分只待出剑之时便是大圆满?
岂知此一剑,剑意直逼八层剑荡八荒!
这一取自南宫无情,荡袖生无极。
天地忽有黑白二色惊起,交融相汇于花剑剑尖,气走游丝,宛若龙蛇般交缠。
终于来到狂狼的面前,距离不过三尺。
花无凤单脚蹬地,右手推剑而出。
此时此刻,鲜衣少年的剑意终于圆满。
狂狼爆喝一声,骤然震碎了身边失去了花无凤气机牵引千柄黄沙剑,而后,但见这位鲜血淋漓的大汉猛地前进一步,抡起手上一柄宣花斧重重砍下,其脚下沙地竟然塌下半尺。
一方势如惊雷,一方势如猛虎,孰强孰弱?
比了才知道啊!
花无凤微微一笑,轻声道:“走。”
剑走。
斧也走。
只是剑只走了一尺,恰好击在宣花斧的斧刃上。
斧却走了一里,落回了新军大本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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