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旁观者无弹窗 正文 冬之章四 修法
看守所,会客室。.org李亿预约的两个小时的会客时间所剩无几时,此行的任务也达成了。
他看了看面前自己手书代笔的文稿,最后确认无误之后,小心的装定好放进了公文包。之后,他对着隔着玻璃墙面带倦色的米开文点头道:“米博士,此次多谢了。”
米开文道:“不用,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停顿片刻,回想着刚刚做出的证词,问道:“益阳伯认为此事可行?”
李亿回道:“想来是的!”
米开文说:“他不怕矫枉过正?”
李亿道:“这话怎么说?”
米开文道:“他这做法,难免让从业者投鼠忌器,步步小心之下技术精进探索未知之心也会被打击的。”
李亿摇头:“在下可不这么认为,凡事需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米开文想也是,不再多说。
李亿看还有一点时间,便好奇的追问道:“米博士似乎并不担心,要知道若益阳伯此事成功,你的案子也会被影响的。”
米开文面色不变,道:“我若担心,就不会回答你的问题了。”
“我虽喜欢钻研破解技术,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用其犯罪。嗯,在这里说好像没有什么说服力,但这确实是我的想法,如果不是事涉妹妹以及…被宋云武恶心到了,我也不会…总之,身为技术专家,有一说一,我清楚它的危害,就不会故意隐瞒。”
李亿闻言,站了起来,朝他一拱手,道:“博士,多谢!”
“不用!”
…
正午,夏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小窝,放下行李之后,他没有其它动作,只是直挺挺的躺在了床上。
就在刚刚,因为在宝马车上按察和御史的一番恳谈,心疲力竭的他谢绝了同事周文缤的午宴。
什么事情让他如此憔悴呢?原因在于,按察和御史的目的所在。
夏树眼神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按察司和御史台这是有意在推动数字版权法的扩张啊,这可怎么办,如果这事成了,米开文岂不是罪上加罪?”
不行,我得先去见太白一面!
当日下午。
“你啊!真是比我还法盲!”
还是那个会客室,时隔近半月之后,米开文和夏树这两终于再一次相会了。虽然见面的地方不算好,中间还隔着一堵透明的墙,但米开文还是喜出望外。甫一见面,米开文便就没有告知内情一事向夏树道歉。夏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的道歉,之后就说这事就过去了,以后不再提起,然后连邶京的事都没说就先说起了上午御史按察上门的事。
听完夏树的担心,米开文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刚才那句感叹,随后笑道:“我没想清楚,心迷眼盲下做下错事已经够丢脸了,辰星你可不能学我!”
夏树一脸错愕,道:“你还笑,我这是担心你坐穿劳底啊!快说说,我哪里搞错了。”
米开文做出安抚的手势,道:“我也不瞒你,你这消息我比你还早知道。”
“什么?你都在看守所了,还有人给你通风报信,除了我以外。”
“你想岔了!”米开文摇摇头:“不是有人通风报信,而是,推动这事的不只是一批人。”
夏树皱了皱眉,问道:“除了一心立功的御史,以及和御史配合的按察司,还有谁会关心这事儿。”
见夏树半天没反应过来,米开文好心提醒道:“他们的目的是修改律条,你觉得会是谁呢?”
夏树依碰上米开文的提醒,想了想道:“修改律条,自然是国士诸公的责任,是哪位国士盯上了?”
米开文点点头,示意他猜对了,道:“没事,今天上午,益阳伯的人来找我了。”
听到益阳伯这三个字,夏树一惊,道:“居然是他!”
开启信息驰道的益阳伯李伯德,如今可谓是风头正胜,深受天子器重的同时又和尚书台联系紧密,甫一提出议案不仅在国士院得以迅速通过,尚书台执行起来也丝毫不打折扣。如果是他在推动这事,成事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大大增加。
想明白这些,夏树看向米开文,问道:“你怎么想的?”
米开文一脸轻松写意,双手抱到后脑,回道:“我?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夏树看着自在的很的米开文,一点也不像是身陷囹圄,带罪受审之人,他既觉得有些放心又有些气恼。他道:“你知道吗,我在东京碰到岁星了。”
“岁星?”米开文有些吃惊。
“对。”夏树道:“在东京的这些天,我和米琪都受了他的照顾!”
“是吗?替我谢谢他。”米开文笑了笑:“能照顾你们,看来岁星能耐不小。”
“呵呵,你这么说也不能算是错了!”夏树笑道:“你猜猜岁星是什么身份?”
米开文试着说道:“能帮到你,怎么着也是个成功人士吧?”
夏树摇头。
米开文再猜:“他开的那个网站还不错,是哪家公子出来创业的么?”
夏树再摇头。
米开文不想浪费时间,道:“不猜了,你直说吧!”
夏树道:“他呀,今年刚刚考入邶京国子监大学,就读于历史系。”
米开文瞪大眼睛,半晌后才道:“我以为我跨界已经跨的够远的了,没想到岁星比我还夸张。”
“说到岁星,有一个问题正想替他问问你。”
“什么问题?”
夏树想了想,问道:“岁星对你曾经有过一通分析,他觉得你…怎么说呢,不喜欢公门,不信任公门,有反社会倾向,钻研破解技术是这种倾向的外在表现,所以你才会在事情发生后不采用正常手段,而是想用自己的手段报复回去。”
“我想问的是,他说的这些,是对的吗?”
米开文闻言,再一次的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苦笑道:“关于不喜欢公门这一点,我是认可的,至于其它的,就错的完全没边了。之所以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报案,只是因为错判了而已!”
“哈?”
…
远在邶京的郑善于睡梦中突然惊醒,之后呆坐在床上,喃喃自语道:“总觉得哪里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