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书里的人无弹窗 正文 第225章 杨梓与我 (1)
这个世界,会因为她的不懂,不认可改变吗?当然不可能!
割双眼皮的继续割,当陪酒小姐的继续当,她初中其实是学霸一样的人物,只不过,所有的一切,该毁的全毁了,原本的自信,到头来,成了彻头彻尾的自负。
她不知道为什么,睫毛根处有点湿,她微微低下了自己的头,尽量掩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可是泪就顺着重力滴落了,她有点委屈得哽咽道:
“我曾经以为我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小仙女,小公主,下雨的时候我总会在心里默念,让天上的云朵快点漂走,因为别人有爸爸妈妈开着车,撑着伞接送,而我呢!什么都没有,当朋友们用着穿着各种名牌,吃着各种罕见的美食时,我什么都没有!”
崔判官愣了,他刚刚还很失望的坐回了自己的宝座,挥起了自己厚重的衣物,一道绿光从宽大的袖子里闪出,就在刚刚桌子碎的位置,又出现了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黑色木制桌子。
陷入沉默的他冷不丁的被苏酒儿的突如其来的控诉惊醒,他仿佛在她的眼里看出了很多现实的无奈,以及消极的生活态度。
他看着刚刚那个大大咧咧,无所畏惧的姑娘,刹那间如同换了个人一样,心里先是震惊,而后浑身就是一种由内到外很不舒服的状态,他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知道花季年龄的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又会经历什么?
苏酒儿顿了顿后,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无奈泪已经将整张白里透红的脸弄成了“大花猫”,她感觉到嘴巴里有什么东西有点扎和硬,就很把手放在粉嫩的舌头上,扯出一根长长的碎发,为了避免再次“吃”进头发,就将头两侧的头发瞎整理了一下,继续阴着脸,带着哭腔说:
“但是,我从来没有恨过他们,相反,我爱他们,是他们把我这样一个平平凡凡的姑娘宠成了小公主,这个社会,从来没有公平,也将不会有公平,高一眼前,我认为可以靠知识改变命运,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崔判官严肃的看着这个快要崩溃的姑娘,说了句:
“末日要到了,你是唯一可以救这个世界的人。”
听到这一切的苏酒儿,没有管他说的是否正确,情绪彻底失控,她唾沫飞溅,泪水哗哗而下,咆哮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普通两个字,你懂不懂!”
她终于哽咽得说不出去一个字了,缓了片刻后,她断断续续哽咽道:
“我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平庸,凭什么你说我……该是什么就要是什么!”
崔判官原本想直接将她送到另一个空间来,此刻看着梨花带雨的苏酒儿时,坚强和冰冷了上千年的心,渐渐软了,他长叹一声,道:
“你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可是鬼兵已经开始大规模的侵入你们的世界,我怕你们人类的好奇心,会将原本的那扇窗,变成一个门。”
“什么?”
崔判官没有管泪眼婆娑的酒儿惊讶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那会是一场黑暗中的末日。”
还没等苏酒儿反应过来,他疑惑地看着她,继续发问,道:
“你确定要回去!”
“当然!”
“你反悔的时候记得,用你的血滴在九转玲珑镯上!”
……
得到肯定回答的他,默念了个咒语。
苏酒儿周围的一切刹那间脱离了控制,快速倒退的风将她撕裂在风中,她刚看到奈何桥桥头的血池下各种怪形怪状的毒蛇毒虫时,就到了忘川河畔,三生石和望乡台在她面前一晃,她就被一种莫名的引力,吸入到一个巨大的虫洞中。
她顺着时光之流回到了出事的那辆公交车上,车像寻常一样驶过长江大桥,晴和日丽的天空变成了紫色,周围的一切都和那一天发生的一模一样。
她也终于知道这一路上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全车30多个人一路上都很安静,安静得过分。
就好像……
他们已经在坐上这辆公交车之前,就已经死亡了,这个念头在苏酒儿冒出后,彻骨的寒意瞬间将她包围……
“下面紧急插播一条本市新闻,昨日中午12点半时,在长江大桥上,一辆满载32人的公交车因司机疲劳驾驶,栽入长江,31人遇难,只有一人生还,现在还在救护中。值得注意的是这种事情已经在全国各地多次发生,所以,我再次希望广大司机朋友,能珍爱生命,为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负责任,就杜绝疲劳驾驶。”
……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无意识的咕哝着:
“唔!好吵欧……”
“酒儿,酒儿醒了,老天保佑,终于醒了……”
一个熟悉的妇人声音,在她耳畔徘徊了许久终于慢慢将她游离的意识彻底拉回。
苏酒儿努力睁开双眼,就又被强烈的光线刺着眼睛疼,她出于本能得用手挡在眼睛前,她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前的强光。
微微偏头,一张满含慈爱却无比沧桑疲惫的面容映在眼帘。
苏酒儿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一热,不觉泪珠从鬓角滑落,她余光环顾了圈后,哽咽道:
“妈,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苏酒儿看着自家母亲激动的表情。
酒儿她妈想把女儿默默淌进头发里的泪水擦掉时,伸出去的手又在半空中缩了回去,她怕自己粗糙的手割伤女儿。
苏酒儿很快就明白了母亲细腻的疼爱,心中无数的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字“妈!”
她一把将母亲布满老茧的手抱在怀里,紧紧握住。
在无边黑暗中跋涉的孤独灵魂回家了,在地府逛过一圈的苏酒儿此刻心里异常温暖。
写满沧桑的枯瘦脸颊,在苏酒儿的视线中模糊,过了一会儿,脚步声纷至沓来,病房里变得嘈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