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危机无弹窗 正文 第438章 水兕(2)
里面木炭仍非常多,而且令人诧异的是,其间还裹着好几层薄膜。uuk.la只见它们统统都质地竖韧、色泽黝黑,不知道用什么泡制而成,此刻,在阴风下,被黑人这样一掏,便晃了起来。彭子羽使了一个眼色,他们又忙碌了起来,连忙奔到这附近,伸手去揭这鬼东西,其声“扑哧扑哧”的,显得相当悦耳,很快,这所有的一切便被捣碎了,东一块,西一坨的,纷纷扬扬。
我有一些不耐烦了,此刻,便没话找话问,“这倗君为什么会葬在绛县横水,这里头,难道有什么蹊跷?”
姬行义鼻翕在抽动着,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脸色仍显得相当凝重。
此刻,他甚至蹲在地上,从石缝里拾起一片碎薄膜,凑在眼前,不断地瞅了起来,“从周武鼎革之后,中国人的墓葬一般都坐北朝南,而倗君却是东西走向的,很显然,与姬周贵族的葬制风俗迥异。”
我哈哈大笑,“可是,那人偏偏缠个没停,非要说自己是周天子的后裔。”
姬行义吸了几口气,又抬起头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好事哇,说明我们的文化富有魅力,即使是异族,也非常向往。”
彭子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义爷,那你觉得倗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出现在姬周的王畿之地,甚至,还有资格和周天子联姻?”
姬行义把手里的那一片薄膜扔下,这时,还抬头瞅了一下我们,“可能与被炎帝和黄帝所驱逐的蚩尤余部有关。涿鹿之战发生以后,蚩尤残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休整和融合,与原本就生活在新疆和陕甘青一带的吐火罗人和月氏部杂居在一起,不断形成新的民族和邦国。商朝中后期之后,由于武丁对他们的打击非常沉重,鬼方部不断溃败,一部分奔往新疆,一部分迁向东北,其他人则窜逃于绛山峨眉岭这一带。”
我不由自主嚷出了一个词“西北?”
姬行义道,“对呀,遍布整个新疆和蒙古高源的石人像,应该就是这一群黑夷所留下来的痕迹,少爷,你想想看,它们每一尊都大饼脸、塌鼻子、小眼睛,与那一群黑夷的形象非常酷似,这难道是出于纯粹的巧合吗?”
彭子羽笑了起来,“哈哈,有趣。”
我马上就想起了什么,“我听说所有的石人像都面向东方?”
彭子羽忙不迭头,“对。”
姬行义双眼向下,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这可能来自他们对自己民族东方起源的一种追思和记忆,其实,葬俗上的南北走向,或者东西走向,用意都非常深刻,绝对不是随意处置的。”
旁边的彭子羽提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沙陀部的王族好象姓朱邪,难道,也与这一群黑夷有关?”
姬行义哑然失笑道,“朱邪,哈哈,不正是蚩尤的突厥化发音吗……这伙子黑夷确实厉害,现在看起来,突厥可能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姬于嫣手里的矿灯就摇了一下,“不会吧?”
姬行义正色道,“当然是这样。”
我瞅了一眼她,便话题兜了回来,“老义,关于姬周和倗君的联姻,史书上有过明确的记载么?”
姬行义了一下头,“是有一些……比如诗经上就说周人曾经窜于戎狄之间,这其实就是在暗喻,他们曾经弃稷不务,和戎人、狄人发生过联姻。”
我在自己眉宇间抹了一把,“仅仅只是联姻么?”
姬行义干咳了一阵,“可能还有科技文化上的交流……要知道,中原地区最初是没有剑的,西周建政之后,剑却风靡一时迅速流行了开来,与鼎一道,成为华夏贵族的标配之一。”
我睁开眼来,“哦,老义,关于这个,你有证据么?”
姬行义“呵呵”笑道,“剑在史藉上初名轻吕,相传牧野之战后,周武王仍然余恨未消,就是用‘轻吕’一剑刺穿了商纣王的尸体。”
彭子羽插了一句,“等等呀义爷,轻吕这词听起来为什么这样象sord?”
姬行义了一下头,“这词来自吐火罗语,可能,与英文中的sord是同源的。”
我不断眨着眼睛道,“难道,轻吕这玩意儿,就是由倗人带进中原的?”
姬行义眼里露出了一丝困惑之色,很显然,他对自己的分析也不敢确定,“极有可能就是这样,要不然,姬周为什么要和他们联姻,而且,还赐以‘伯’这样的高爵?”
彭子羽面上又有一些不屑。这时,从地上拾起水兕皮,凑向自己的面前,“别扯这一群倗人了,太特么没意思。你们说,这棺椁上为什么要蒙上一层水兕皮?”
我嘴角挑了起来,很快就想起之前所读过的资料,这时,就插了一句,“水兕皮好象是来自东南亚的特产。”
姬行义了一下头,“嗯,据《新五代史·四夷附录三》所载,‘占城,在西南海上……其乘,象、马;其食,稻米、水兕、山羊。’,换一句话说,水兕皮是占婆,也就是我们以前提到过的柬埔寨所出产的贡品,并且,还由夜郎或者哀牢国转交给汉廷。”
我有一些忍俊不住了,“所以,他们干脆截留了一部分,裹在自己的棺椁之上?”
姬行义头,“是哇。”
彭子羽伸出脚来,踢了一下,“如此看来,这里面所盛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子,而是哀牢国之中,负责转运水兕皮的邑王而已?”
姬行义对他的说法表示了认可,“我早就说过,姬周建立之后,西南地区就没有人再称帝了,已完全纳入了周武王所创立的华夷秩序的体系之内。”
我忍着心里的笑意,“我也看过方面的材料……好象是对外才这样,对内,完全是另外一套。”
姬行义也笑了起来,“哈哈,对着中原天子的使者称子称男,关起门来却仍然自称为‘濮’,甚至在葬礼上也敢僭越。区区邑王而已,居然还在自己的棺椁上裹了一层水兕皮。”
彭子羽这时就拉了一把姬行义,“义爷,你小心哇,里面好象有什么东西窜出来……”
说完,他便提起矿灯,向棺椁的左下方瞅了过去,这里鳞片依稀,腥气扑鼻,似有什么在不断地蠕动着,仅仅几秒钟的时间,竟向我们扑了过来!
我失声呼出,“糟了,这好象是毒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