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无稽无弹窗 正文 第五百章 一亩三分地
被打的男子拖走之后,钟无稽向梅山问道:“榜文上过,你是第一个来自首的人,县尉会给你重赏,吧,你想要什么?”梅山感激道:“人流落江湖多年,一直做贼,现在想过过安定的日子,最好能做一点正当的生意。”
钟无稽一挥手,高兴道:“好,县尉替你安排。”
钟无稽没有食言,两天后就出资给梅山买下一间门店,让他做生意,算是给第一个自首者的奖赏。
梅山用这间门面做了买卖,县衙的捕快衙役经常光顾这家店,谁也没有把他当贼人看待。
这一下,犹如平静的水里丢了一颗石子,在曲城引起了不的轰动。
做贼的人,心里都不免打鼓,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同伙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告发自己。
于是,有人先下手为强,跑到县衙找钟无稽自首,还举报了一些同伙。
事情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那些当过贼的,开始互相猜忌,彼此提防。再后来,为了走在别人前面,纷纷自首。一时间,县衙捕快每天审贼收赃物,忙的不亦乐乎。
没过多久,该自首的自首了,该捉的捉了。一些不愿举报的,又怕被人举报,干脆逃到外县去了,曲城县的盗贼几乎绝迹。
谁也没想到,钟无稽的第三把火,烧向了盘踞在深山的土匪强人。
他分别派人向青云寨、老爷岭和石人山这三股最大的土匪送去招降信,让他们三个月内向县衙投降,否则,将他们部剿灭。
没人再笑话钟无稽痴人梦,且不这事最终是什么结果,单凭这份勇气,便让许多人自愧不如。
这一日,钟无稽闲来无事,在县衙负手四处乱转,便来到了主薄厅。
县尉厅与主薄厅分于县衙大堂的左右两侧,平日里钟无稽一般都在县尉厅办公,今儿是头一次来主薄厅。
钟无稽首先来到吏房门前,他没打算进去,在门口探头看了看,吏房的书吏们正忙忙碌碌办着公事。
钟无稽瞅了几眼,玤打算去看看刑房,刚抬脚便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钟县尉嘛,你莫不是走错了地方,竟然到我的地盘来了!”
钟无稽抬眼一看,话的是主薄陈桥。
钟无稽朝陈桥拱拱手,打着哈哈道:“闲来无事,便到陈主薄这里瞧瞧!”
钟无稽捷足先登,顶替管仕奇做了县尉,陈桥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自然不会对钟无稽有好脸色。
他沉着脸道:“三班与六房各司其职,没什么好看的,钟县尉若无事,就请回吧!?”
陈桥竟然下了逐客令,钟无稽也不生气,依然嘻嘻笑道:“主薄厅与县尉厅都是县衙的一部分,陈主薄何必要分那么清楚?”
陈桥冷冷道:“主薄厅与县尉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在这里我了算,请钟县尉自重!”
陈桥如此不识好歹,钟无稽有些不高兴了,他一正经道:“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就你了算?若按你这意思,县衙的大门由三班衙役看守,那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是不是陈主薄以后就不走大门了?”
“你……”陈桥被钟无稽噎得不出话来。
钟无稽懒得再理他,转身便要离开,走了没几步,钟无稽又转过身来,对陈桥道:“陈主薄,我把话摞在这里,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要来,我就不信县衙内还有我钟无稽去不了的地方!”
罢,钟无稽扬长而去。
盯着钟无稽的背影,陈桥脸色铁青,这分明是向自己示威,他绝对不能示弱。
陈桥立刻将六房书吏部集合起来,给他们下了封口令:谁若与钟无稽一句话,直接卷铺盖回家,今后不用在这里混饭吃了。
陈桥在县衙向来以沉稳著称,今日却不带丝毫遮掩,将他与钟无稽之间的芥蒂公开化,让书吏们觉得很诧异。
众书吏对钟无稽并无恶感,相反还赞赏有加。不别的,钟无稽给三班衙役们每人每月多发十两银子,就让书吏们眼红不已,至少在这一点上,陈桥就比不上钟无稽。
不管怎么,陈桥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谁也不敢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既然陈桥有命令,他们只有执行的份。
果然,当钟无稽再来主薄厅的时候,众书吏都不与钟无稽搭腔,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
钟无稽知道,肯定是陈桥从中作梗。他不气也不恼,依然背着手在主薄厅来回乱转。
当钟无稽走进户房的时候,书吏们像商量好的一般,纷纷避了出去。
唯独陈书吏稳如泰山,继续坐在原处整理账。
钟无稽奇怪地看着陈书吏:“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陈书吏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县尉大人这话问的好生奇怪,这就是我办公的地方,为何要走?”
钟无稽饶有兴趣打量着陈书吏,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若我没估计错,一定是陈主薄给你们了什么吧?”
“那是自然!”陈书吏叹了口气,“他这么做只能适得其反!”
“这么,你不赞成他这么做?”钟无稽问道。
“当然不赞成!”陈书吏脱口而出。
“哦?”钟无稽好奇地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不怕他给你穿鞋?”
“他与你呕气,只是把你当作刚上任的县尉,认为他的品秩比你高!若他能看明白,要不了多久你会成为县令,品秩远在他之上,他就不会这么做了!”陈书吏侃侃而谈,“撇开官大官不,单是论心计,十个陈桥也赶不上一个您。您若真想置他于死地,我敢,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听了陈书吏的话,钟无稽不由瞪大了眼睛:“你凭什么我将来会做县令?我有没有心计你又怎会知道?”
实话,钟无稽心中此刻非常震惊。
他早就瞄上郑牧野的位置,一直在按计划进行。这些想法除了自己之外,只有魏闲云清楚,面前这名老书吏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