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梦无弹窗 正文 第四卷幽城 第九十一章隐痛
第四卷幽城 第九十一章隐痛“说起来赢落!”
石亭里,水汽在杯中蒸腾,散在外边冰冷的空气里。赢疯看着远去的赢落,大声喊话。
赢落好像听见了,随即转过身,大声道:“还有什么事吗,院长。”
“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赢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垂下的发丝,说:“嗯···可能,这样会好一点吧。”
“是吗?”赢疯皱了皱眉,一年里,赢落只是偶尔将自己的头发随意的剪短些。因此他总觉得其间有些蹊跷和古怪,却又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随即,赢疯便说:“嗯,那你去吧,我不拦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的院会吧,一定会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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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会,记得每年在院会上拿到好名次的学生,都能去军院吧。”
赢疯轻声道:“难道,这是他的意向吗?但,军院离得太幽古界更近些,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心底略有那么一些感叹,却也无奈,能将文院保存下来,就已经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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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赢落步行出了文院,有一少女却是正巧与他相遇,在那条小石路上。
“明柔?”
“是啊,我是来找你的,想不到还没进去,就遇到你了。”明柔一笑,看她的神情,似乎很开心。
赢落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就是···那个,之前你不是去明幽山脉了吗,回来以后,我们也没见过面,所以我想······”
“明柔。”赢落打断了她。他想起不久前,岳弓鸣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却皱起了眉头。
赢落心中犹豫,但是最后,他从身后抽出了那柄莫青剑。
明柔看着他,心底泛起一点不安。
赢落将剑递上前,说:“这剑,是你之前送我的,但···我不知道这剑对你的含义,后来,岳弓鸣和我说了,所以,我想把它还给你。”
明柔却沉默,低下头,双手也低垂着,似乎不愿意接过。
赢落不知道该如何做,两人便那样站立着。
许久,赢落才说:“或许,这把剑的主人,你选错了,我要去明幽山脉一年,明年的院会,我会回来的。”
“是吗?”明柔低声说着。
赢落将剑放在地上,随即慢慢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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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的对吗?”赢落心底有着疑惑。看着明柔有些伤心的时候,赢落如此问自己。
“或许不对吧。”
赢落觉得心底很是不适,好像伤害了一个要好的朋友,只希望她不会怪自己,只希望这不会是决裂吧。
而现在,赢落只想要去明幽山脉,那里他才能修行的更快。
那一点点的不适,有点刺痛,但是对于赢落来说,他能忍受。脸上能伪装的很好,很平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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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相同的时候,越过遥远的距离,有一座叫做‘青罗’的山脉里,却并不是那样的平静。
寂灵渊下,黑暗似乎没有边际。
金色的光盘已经全然消逝,那八根铁碎也纷纷破碎,封印只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层,好似随时都会破碎,好像随时都能够解开。
深渊之底,那些红雾全部凝聚,变作一道红色的人影,那像是一个穿着赤色宽袖衣袍,浑身赤红的人。正面看去,那人脸庞却是没有眼耳口鼻,只有一对橙黄光点,似乎当做双眼吧。
一点寒雪,从遥遥的天际上落了下来,穿过了那薄薄的虚幻封印,落进最黑暗的深渊之底。
赤影举起手,或者说那些红雾凝成的手臂,触碰到了那寒雪。它轻声说着,声音仍旧是那样尖锐刺耳:“这就是雪吗?在记忆里,这是冰寒的东西,果然,有些冷意呢。”
那么···人血呢?在记忆中,最多的东西。如今封印已经越来越弱,很快就能出去了,很快就能一饮鲜血的滋味了,那可是世上最甜美的东西。
“但,越是如此时候,便越是要小心,不能,让他发现了······”
它轻声说话着,同时,它的‘身体’开始分崩离析,化作那些红雾,匿在这深渊之间。
“况且如今,凶劫剑,却也不在我的身边,那个拥有浅薄的几乎不计的幽人王族血脉的少年,如今···离我,似乎很远呢。”
红雾之间,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还在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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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雪在冬季的末尾,融化成了水液,滋润了浩土。青草在春时的开头,青翠了浑身,在土壤之间生长。
莫约有半年的时光过去了,冬春过去,如今正值秋时,渡幽城,冰流居,还是那一座暗室里,四周墙上钉着火烛,照亮着光明。
赢煅戟,半年以来,他还是从前的那副样子,身子十分壮硕,虽然穿着华服,头戴束冠,但是身上的气质比起一城城主,仍旧更像是一个中年大汉。
他还在喝着酒,那个穿着冰流居小厮衣服的青年,也还是那样的为他理好那一盏盏的杯酒。
“你半年来,处理了不少政务,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想想,今年的诸城界议里,你倒是有希望晋升了,若是能成了主城城主,便算是踏入了这一界的权力中心了。”
“你怎么看的比我还透彻。”
“因为你一直看不清楚啊。”小厮打扮的青年,这样的回答他。
“谢过你了。”手中拿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味浓烈,刺的喉咙生疼,不过赢煅戟倒是十分喜欢这种感觉,更喜欢这种烈酒,不是那样唱吗?‘酒中抹了愁滋味’。
赢煅戟却摇了摇头,说:“主城城主,那高高在上的事职,我却是没有多大兴趣,留在这渡幽城里,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好。”
小厮青年轻笑:“你虽然嘴里一直说着什么‘只求自保’当你这些年来,留在这里当城主,不就是为了赢风大人留下来的那些东西,能够尽量的保留下来吗?”
“比如说呢?”赢煅戟轻笑问着。
青年说:“最是明显的,便是文院不是吗?还有,那个少年人。我觉得,你还记得那些恩情。”
暗室之中,烛火昏暗不明。赢煅戟看了青年一眼,轻叹一声:“有时候,别什么看的那么清楚,却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是吗?你觉得是就好了。”青年这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