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运仙途无弹窗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变端
当他亲手将化作灵光派老护法的留影蛭群湮灭时,识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动了一般,一股不知自何处而生的痛苦、难过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虽然很不舒服,却被他强行压制了下来,直到他第三次遇到留影蛭群时,后者幻化成一对中年夫妇,粗布麻衣,慈眉善目,与周围漆黑诡异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却令张元昊心中不由自主地涌现一股莫名的悲戚、不忍之感,极大地阻挠了其行动。
“不是我的感情……而是这具身体的压抑的本能!”
张元昊眼神阴沉,内视己身,只觉神魂蓦地与身躯出现了一丝明显的不协调之感,识海之中栖息着的仙藤似有所感,倏地布散开去,于识海之中化作漫天藤蔓,无形之中将张元昊的神魂牢牢捆绑在这具身躯上,这才令得他那不适的感觉渐渐消失。
“是这具身体原主人未曾了却的执念么……”
张元昊眯眼,细细感悟一阵,若有所思道。
“继承老护法的意志,壮大灵光派,找到记忆之中父母。”
张元昊似是而非地感应出来,嘴里喃喃道:“虽然平日里鱼肉灵光派门徒,但仍是一心忠于门派,是因为老护法么……”
他能感觉得到,只要他尽可能的消除这具身体前主人遗留的执念,他的神魂与身躯之间的隔阂就会越来越薄,有朝一日便能完全掌控这具躯体。
神魂不能完全主控肉身,境界低时可能无伤大雅,但是一旦境界高了起来,到了主修神魂的时期,便会有种种后患。而且,一些专门分割神魂与肉身偏门之法更是对张元昊有极大的威胁,不能不防。
“不愧是万毒教豢养的虫豸,每一类都有不可小觑之效,这留影蛭虽然翻手可灭,但是却能轻易抓住人心中的薄弱环节,大大影响其心智判断,若是与其他异虫配合使用……”
张元昊心中思忖道,手中约莫四尺来高的火烛高举着,顶端烛火摇摇晃晃,映得其影子在橘色的灯影下拉得老长。
……
……
“刘长涯……你……”
话音未落,葛常好大一颗头颅唰地飞起,鲜血直喷三尺多高,手中举着的火烛无力倒地,一触到其涌在地上的一摊鲜血,便嗤啦化作一道妖艳的红芒,蓦地汇聚灌入踩踏在其尸首旁的一道身影手中高举的火烛之中。
嗡嗡嗡!
半空之中,一柄插剑的黝黑古朴剑鞘发出阵阵悲鸣,似有灵性,四处盘亘着想要寻找方向飞遁出去,但却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毫无目的地乱转着。
“葛道友,是我刘某人对不住你,但这天大的机缘,确是不能拱手让人了,因此,得要你的一元合剑鞘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刘长涯低声喃喃道,面色淡然地看了双目怒瞪的葛常头颅一眼,伸手一抹,将其眼皮合上,然后扭头望向半空中滴溜溜打转的一元合剑鞘。
“若不是在此地,我还真没法收服你,毕竟是丹榜有名的结丹真人炼化的法宝,但是在这里,呵呵……”
刘长涯眸光火热地盯着半空中的一元合剑鞘,猛拍胸口,唰地喷出一口心头血来,手中掐出一道印法,对着半空中盘旋的剑鞘罩去。
嗡嗡——
毕竟是被结丹真人所炼化过的法宝,刘长涯所结血印方一触到剑鞘表面,就听得后者发出一阵反抗的嗡鸣声,剑鞘表面宛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刘长涯手中打出的血印散发出嗤嗤声响,蒸腾起大片猩红色的血雾。
“哼,一介死物,也敢抗拒!”
刘长涯眼中厉光闪烁,抬手抛出一套阴气森森的法阵,阵角皆是以白骨筑成,法阵方一搭建,一股惨淡的阴气就侵蚀而上,围着一元合剑鞘疯狂地包裹起来。
灰色阴气越来越浓,隐隐能够看到大股大股的阴气聚集,形成一张张阴森可怖的鬼面,浓郁的阴气之中,依稀可见一道剑影闪动,艰难地抵抗着磅礴阴气的侵蚀。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大片阴气陡然一震,操控法阵的刘长涯面色一喜,然后瞬间变色,连忙下意识地祭起一道金色符篆,顷刻间便将自身笼罩起来,宛如一尊金色雕塑。
下一刻,只听见铮地一声剑鸣,仿佛有一道极致锋芒的剑光呈圆环斩开,无形的阴气陡然分开一道鲜明的分割线,四周布阵的阵角同时化作整齐的两段,灵性溃散,大量阴气没了源头,纷纷逸散开去。
刘长涯身前的金色符篆也在那一道薄如细丝的剑光之下整齐分作两截,其宛如金塑般的身躯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几乎要将其半边胸膛切开。
“嗬……嗬……”
半晌,刘长涯凝固的金色身躯渐渐变淡,化作一摊黏稠的金色液体从其身上落下,而其胸口却是留下了一道猩红的见骨创口,若是再深一点,几乎便要将其胸腔掀离。
挣扎着从储物戒中摸出一粒丹药吞服下去,不出几个呼吸,便见着刘长涯胸口血肉生芽,缓缓地修复起来,其本人也盘坐在地,尽可能地快速恢复着身躯的创伤。
半盏茶的功夫,刘长涯站起身来,心有余悸地望着不远处早已跌落在地的一元合剑鞘,后者早已没了灵性,宛如死物。
“没想到这元合衍剑真人竟然在剑鞘之中留下了这等暗手,若不是我有这灵符护身,恐怕直接会被斩成两截!”
从舌尖挤出几滴精血,刘长涯抓紧时间,暂时将一元合剑鞘炼化了三成,这也是结丹之下能够做到的极限了,只有货真价实的结丹真人,才能凭借法力炼化法宝,发挥出一件法宝的全部威能。
“有此宝在手,那我便无需畏惧迷境之后的毒人了!”
刘长涯拾起滚落在地的火烛,此物方才也在那一道恐怖剑气之下一分为二,可是却在地上化作两摊蠕动着的液体,重新变作燃烧着的火烛模样,又被前者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