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皇帝无弹窗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推波助澜
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是一个倒霉的日子。本来,刘邦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起来顿觉神清气爽,心情大好,可谁曾想王忠这狗奴才竟如此不察龙颜,哭丧着脸仿佛死了爹妈一样,这让他感到十分扫兴。
他正打算发飙准备好好教训一下他,没动手,王忠就跪倒在地神情凄慌,见他这般模样,刘邦也不好再踹他,于是收回已经抬起半寸的脚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又欺负你了?说出来,朕给你做主!”
“万岁爷,没人欺负奴婢,是太后——”王忠摇着头,话说的很急。
刘邦打量了他一眼,衣服整齐,脸上也没有淤痕,确实不像是被人欺负过的样子,他刚想摆手让他滚出去准备洗澡水,心里突然一沉,太后?老子好好睡个觉,关太后什么事情?
他心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究竟是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王忠的脸都快贴到地面上了,他全身哆嗦着说道:“主子明鉴,您今日在屈子庙前下发明旨,封赏了芈原大夫,太后见到了送去礼部的圣旨,说上面只有陛下玺印与宰相的印章,不合规矩,让重新盖章。
礼部的官员来找奴婢要另外一道圣旨,可奴婢早就将那道圣旨交到石渠阁留档封存了啊,陛下金口玉言,圣旨既已留存,岂有涂改之理?
可奴婢若是交不出那份圣旨,太后就要砍奴婢的头,陛下,还请您看在奴婢忠心耿耿,服侍陛下的份上救奴婢全家老小的性命啊。”
听罢这话,刘邦的脑子嗡的一下,犹如被泼了一盆凉水,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表面看起来,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但在这皇宫禁地,一个小小的误会很可能会变成滔天血雨。
大渝律法明确规定,但凡朝廷下发的旨意必须有两份,一份交给相关部门执行,另外一份交由石渠阁留档,以作证实之用,圣旨一旦归档就不允许要回更改。
圣旨必须得执行啊,遑论是皇帝在众人眼前下的旨意?可问题就出在这里,刘邦如今还未亲政,太后代使君权,任何圣旨都必须通过她的同意。
绕过太后直接下发六部,而且还存到了石渠阁,这道圣旨就是已经生效了,可太后该怎么想?这种行为置太后的威严于何处?
在众臣的眼中,这就是皇帝与太后不合的征兆!是向太后宣战的战书!“麻烦了!”刘邦心中叫苦,以自己如今的实力,他是万万不想得罪太后的,羽翼未丰啊,隐忍才是上策。
刘邦看的很明白,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牺牲王忠,说他未经自己同意擅自归存圣旨。此行为与篡改圣旨同罪,按律,当诛九族!
皇帝高高在上,是不可能犯错的,文武百官,天下子民,必要的时候都得替他背锅。
如果是其他人,刘邦不介意这么做,“可王忠这狗奴才再怎么说也对我忠心不二,更何况,这件事他并没有什么过错,圣旨是我让他拿去保存的,我要是卖了他,其他人会怎么想?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此对待对我忠心的人,这不是让手下人寒心吗?可不这么做,太后那一关又该如何过呢?”
刘邦思绪纷飞,左右为难,“我堂堂一国皇帝,难不成连一个下人的性命都保不住?”与此同时,一种深深的屈辱感溢满心腹。
“正此用人之际,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也罢。”刘邦心中做了决断对王忠道:“起来吧,这件事本就不怪你,是朕的疏忽。”
王忠闻言大喜,‘梆梆’不停地磕着头,涕泪横流“谢主子隆恩,奴婢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主子的恩情,来世必当为陛下做牛做马。”
刘邦冷哼一声“朕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你用心为朕做事,朕自会保你周全,赶紧起来,给朕准备洗澡水去!”
“早就准备好了。”王忠屁颠屁颠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笑道。
沐浴更衣,天子出行。
坐在马车上,刘邦不停盘算着该如何向太后解释这件事,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虽也算不上低调,却从未下发过任何一道旨令,干预过一项太后所做的决策。
今日在屈子庙前,他原本是想着封赏一个死人无伤大雅,谁料想竟出了这档子事。
“还是被人利用了啊。”想通所有关节之后,刘邦不由苦笑,这件事看似平常,实则蹊跷的紧。
朝廷大臣在太后手下干了这么多年,论宫里的规矩,想必他们比刘邦这个皇帝还清楚。
太宰府那帮人难道不知道圣旨需要盖太后宝印吗?六部不知道吗?就是他们都不知道,难道连专门负责保管档案的石渠阁也不知道吗?要说这里面没有别人运作,刘邦打死都不会相信。
“霍政啊,霍政,你个老狐狸,老子不过露出一点尾巴毛,就被你给抓住了,现在这副局面恐怕是你乐见其成的吧?”
刘邦愁眉苦脸,既然他们能将一件小事推波助澜,发展到和太后决裂的地步,就必然留有后手,只是他们到底会怎么干?刘邦一无所知。
卫青知道这件事后神情肃穆“陛下,要不要臣调动禁军进城?”
禁军三万,这是金陵城内如今所有的武装力量,除去三千禁军士卒负责维护金陵的日常治安外,其余诸部都在金陵城外的淮安大营驻扎。那地方离金陵城很近,也就十里的路程,刘邦一直都想参观一下古代的军队,但又怕刺激到太后,所以一直都未曾过去。
金陵城这段时间暗流涌动,按理说召禁军进城坐镇是一个很妥善的法子,不过刘邦并不想这么早就暴露禁军这张底牌。
而且,如今形势犹如一滩泥水,混浊不可见物。不管是朝堂还是地方,各个势力盘综错杂,再加上大渝积贫积弱,各方矛盾尖锐,就像一个火药桶,稍有点火星就会爆炸。
这个时候做任何事都必须谨慎,军队这种暴力组织能少用还是尽量少用,万一失手,各路反王揭竿而起,边地狼烟,得不偿失啊。
落日的最后一缕光辉也消失了,夜幕再次降临。
依旧还是燕回宫,这是大渝专门用来举办宴会,庆典的地方,不过并不是上次他成婚时的宣政殿,而是宣政殿旁边的一座偏殿,延年殿。
朝中文武百官均已落座,听到内侍传来的‘皇上驾到’的声音,都下拜行礼“参见陛下,吾皇圣体安康,寿与天齐。”
圣体安康,寿与天齐,这是文武大臣在公共场合参拜皇帝时所用的敬语,这是礼法中明确规定的。
据杨玄明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样的敬语显得太过直白,百姓白衣用可以,百官是读书人,自然不能和百姓一般,于是就精炼为这八个字。
话说的有道理,但听到‘寿与天齐’这四个字,刘邦总感觉怪怪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既然是礼仪,照做就是了,也没什么,刘邦沉声道:“诸位臣工免礼。”
话说,他最近开始变声了,原本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如今变得更鸡叫一样,这让刘邦很是苦恼。
“儿臣参见母后”刘邦恭敬地对太后行礼。
太后坐在上座偏左的椅子上淡淡道:“不必多礼,皇帝每日为江山社稷尽心尽力,夙兴夜寐,我一个孤老婆子来凑凑热闹,还要劳烦皇帝问短问长,是孤的不是啊。”
“余怒未消啊,这是”刘邦心中了然,握着太后的手亲昵道:“母后说的这是哪门子话,孩儿年幼无知,自知不能独挑大梁,还希望母后与列为臣工多多帮衬才是。”
坐在偏右的林嫣也笑道:“是啊,母后,您仪态万方,青春永驻,朝堂上下都还要指望您做主,又何来这番颓废之气啊,”
刘邦瞟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竟开始走上级路线。
他心里暗自骂道:“这是想抱太后的大腿吗?臭婆娘,给脸不要脸,你这是非逼朕废你吗?”
底下的林清徐脸上的神情古怪之极,自己的种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然而如父者也没料到她的女儿会说出这番话。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林公爷,可喜可贺啊。”坐在林清徐旁边的刑部尚书蔡商笑道,听不出是真心赞美还是讽刺。
坐在文官行列最前面的霍政,古朴无波的眼睛微微睁开,随即又开始闭目养神。就像是往一泓清泉里扔进一块石子,只荡了几圈水纹随后又回归平静。
太后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如火焰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十分冷艳的弧度“那这么说,孤这个糟老婆子还有点用了?”
“这是自然”刘邦头皮发麻强自应称。
“既是如此,那孤想问问皇帝,今日下旨不盖孤之玺印便留档执行,是为何故?”太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整个大殿内的人不由都是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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