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道大神无弹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任远
“你知道?因为啥事儿?”柯闻停下脚步,回身问道。
“还能是啥事儿,催债的呗,来巧了,我的助手刚好在胡杨林区办事,正撞见一帮彪形大汉在你们公司那栋楼下泼油漆,写大字儿。邻居报警了,没猜错的话,屈良才应该是回去应付警察了。”
话的功夫,海二春手里的豆浆已经慢慢变凉,他一口气把整杯灌了一下,擦了擦嘴,笑道:
“凉了,就不给你喝了。”
听到自己公司被人泼了油漆,柯闻半天没有反应,天色渐晚,华灯初上,两行清泪映着霓虹划过她清丽的脸庞,她努力压抑住哭声,微微耸动着肩膀,哽咽道:
“唉,怪我自己固执,老屈很早就劝我不要借高利贷,不要借!可我太固执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太可笑,太天真了,我居然还反问他‘借个贷能死人?’他,‘放贷的不会让你死,会让你生不如死。’我怎么就没听进去!”
“还剩两天,你们凑得够二十吗?”
海二春没有安慰对方,他一向不爱这么干,废话是从来都解决不了问题的。柯闻抹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没有看他,没话。
“十万呢?”
他追问。
“有,十万可以的,但他们现在要翻倍,给十万已经没用了呀。”
柯闻话的声音都是抖的,到了现在她才知道背高利贷的滋味是多么煎熬。
“那就把十万准备好,剩下的钱,我帮你搞定。”
这句话轻描淡写的从海二春口中出,柯闻整个人一滞,愣愣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狐疑,对她来,面前这个姓海的男人并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毕竟不久之前,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一场龌龊,双方非亲非故,对方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要帮自己扛雷,怎么看都透着邪。
“你为什么?咱们的关系没这么深,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柯闻的态度有些纠结,她很想有人帮自己过了眼前这关,但又生怕掉进什么新的算计中,虽然从这个叫海二春的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威胁,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她已是惊弓之鸟。
“放心,我没理由坑你,你自己想,我帮你解决债务问题,首先就不可能是图你的财,是吧?再者,咱们刚打过几次交道,尽管之前也斗了一番,但都是点到即止,现在也算冰释前嫌了,所以更不会害你的命”
话间,海二春随手点上一根烟,走到柯闻下风处,极为享受的吞吐了几口,而后继续道:
“你也别疑神疑鬼,实话吧,帮你自然有我的目的。”
到这儿,海二春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柯闻,对方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眼神中流露出挣扎之色,片刻后,她开口道:
“你是想从我这儿打听关于古镜的事情。”
“通透!就是这个目的。”
见对方主动把话题扯了出来,海二春喜形于色道。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关于这面古镜,我知道的东西非常有限,真正了解情况的人”
到这儿,柯闻抬眼朝医院大楼看了看。
“在上面躺着呢。”
“哦,这样啊,比我想的麻烦。”
闻言,海二春有点儿失望,他先前看的很清楚,当初柯闻进的是重症监护室,那里的病人,难听点儿,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谁敢指望这样的人开口话。
“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能解答你的疑惑,你也不用把冤枉钱花在我这儿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的心意,我先走了。”
作为交易的一方,柯闻自知手里没有干货,很识趣的结束了谈话,这就要离开。
“柯姐,麻烦再等一下”
情急之下,海二春下意识抓住了柯闻的腕子,而后当即发觉不妥,赶紧松了手,他干咳一声,笑道:
“不好意思,无心的,那个,你看天已经这么晚了,又冷,屈良才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公司那边儿,你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不如这样,咱们先去吃个饭,暖暖身子,我请客。”
实话,柯闻确实很饿了,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是一切从简,既然对方诚心诚意请吃饭,她也不想三番五次驳人面子,这便点头答应下来,两人出了医院大门,就近在旁边找了个装修还不错的馆子。
“柯姐是地人?”
等餐的时候,海二春撩开话匣子。
“算是吧,在江云长大的。”
此时的柯闻,已经没了第一次跟海二春见面时的那股英气,看得出来,她人在饭馆儿,心思还留在病房呢。
“恕我臆断,住院的那位,不是令尊吧?”
摆弄着打火机,海二春随口问道。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
柯闻沓着眼皮回了一句,而后忽然意识到不对,抬头追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躺在医院的那位老人,应该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二春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确认,对方的嘴儿长大,看起来极为吃惊,海二春乐了,拿出一副高人神态,继续道:
“你的炁形极为圆润光洁,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用一句古话来形容就是: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炁形呈现这种状态的人,大多无亲无故。”
“不可思议,你干了这么久风水师,我只听过炁的法,却没见过谁自称能看到炁形的,如果不是被你中,还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柯闻觉得这个叫海二春的男人发让她看不透了,与他对视,让她有种如临深渊的感觉。着讲着,饭菜逐渐上齐,二人边聊边吃,杯碟中的袅袅热气让人不自觉的食指大动,饿了大半天的柯闻也暂且放下矜持拎起碗筷。
“冒昧的问一下,病房里的那位,究竟是你什么人呢?”
虽请吃饭身没什么多余的目的,但既然俩人坐在一个桌上了,自然免不了交谈,好奇心驱使,海二春又接起先前的话题问道。
对于这个话题,柯闻倒是挺坦诚,她自己是个弃儿,从来没见过父母,当初在路边被好心人捡起送到孤儿院,六岁那年,从外面来了个陌生男子,是要资助孤儿上学,柯闻稀里糊涂的就被他挑中了,在之后的日子里,这个自助者每月都会给她寄来生活费,学费也是年年不拉,准时支付。
记得第一次,也是在孤儿院期间唯一一次见到那个资助者的模样,那个男人很高大,很和蔼,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问道,闻起来让人很安心。
柯闻从这个男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姓氏,连柯闻这个名字,都是那个男人给她起的。
时间匆匆,转眼间,柯闻到了上大学的年龄,她如愿以偿的考进了心仪的大学,过上了开心的大学生活,从到大,她从没为生活发过愁,因为无论需要什么,那个自助者都会第一时间提供资金帮助,二十年来,从未间断过。
由于资助者是通过孤儿院转付各种费用,所以柯闻无法单独跟他取得联系,尽管她很想这么做。
她曾无数次回到孤儿院,询问院长关于这个资助者的身份信息,但院长总是,应出资人的要求,他无法透露过多,可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柯闻却连恩人的姓名都不知道,这样她一度寝食难安。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上大三的时候,某一天,忽然一个叫任远的中年男人来到学校,找到了柯闻,并且自称自己就是那个一直资助她的人,通过交流,柯闻核实了对方的身份,对于柯闻来,这个叫任远的男人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资助者,而更像是她的父亲。
“乌鸦反哺,羊羔跪乳,没猜错的话,现在躺在ICU病房的那位,就是你口中的任远,任伯父吧?”
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儿,能用伺候父亲一样的态度去伺候一个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个人的身份就不用赘言了,海二春很自然的想到了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任伯伯六十多了,身体一直都挺好的,两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在家就不行了,弄到医院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可到现在一直是昏迷不醒,三五天就下一次病危通知,他年轻时候死了老伴儿,之后也没再找,一辈子无儿无女,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却连医药费都解决不了,真没用。”
到伤心处,柯闻侧过脸,她不是那种爱哭的女孩儿,只是今天,感觉自己特别不争气。
“医生什么病了吗?”
海二春一如既往的“冷血”,他只想知道有没有改善局面的办法,别的,不关心。柯闻皱着眉头先是点了点头,后来想了一下,又使劲儿摇头道:
“医生不出病因,他们给任伯伯做了好几次面体检,但没有查出任何能要命的病灶,现在的下的结论是‘心血管病变’,至于为什么昏迷不醒,他们解释的东西我听不明白,而且几个专家意见都不统一,依我看,他们自己都没闹明白。”
“我能不能去看看老爷子?”
大概是职业习惯,但凡遇到可疑的情况,海二春总是第一时间往自己的专业领域上想。柯闻愣了一下,忽闪着大眼睛想了半天,而后面带感激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