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文豪无弹窗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螳臂当车的歹徒
第一更马车奔驰在离去柏林的道路上,身后的无忧宫也越来越远,逐渐缩小成一个点,消失在加里安的视线之内。他终于回过头,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最终整个闹剧会以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尾,连他本人都倍感意外。
此时的无忧宫内,腓特烈王储带着威廉王子回到了卧室,将他安顿好之后再转身出门,没想到此时俾斯麦正站在门外,拄着拐杖看着面前的腓特烈王储。
“终于将这个瘟神送走了,没想到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腓特烈王储还是能够认清事实,放下芥蒂,作出正确的选择。”
俾斯麦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威廉王储主动放下芥蒂找自己商议,他都不知道加里安会在无忧宫内兴风作雨挑拨离间到什么地步。
“我也是做了一件分内事而已,将这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也看了那本《1984》里面记载的内容的确很有迷惑性。威廉陛下一直想通过武力的方式统一北德意志联邦,并且建立帝国。而加里安书信中的内容正好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腓特烈王储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跟俾斯麦分享了自己的顾虑,但是却没有将加里安写给自己的那封信告诉宰相。加利安的话,如同在彼此之间的猜忌中扩大的裂缝,让菲特烈王储越来越不相信执掌普鲁士的宰相。
“不过我还是保持之前的观点,应该将他软禁在别的地方,而不是放他回巴黎。回到巴黎之后太危险了,现在拿破仑三世已经不再信任普鲁士,开始跟奥地利大使,梅特涅的儿子互通有无,这才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原本之前我就想将法国尽量的争取到身边,将来一旦和奥地利生战争也好也不会受到阻拦。现在局面已经变了,我们不敢贸然的起进攻,因为不敢排除拿破仑三世为武装支援维也纳的可能。”
俾斯麦对于腓特烈王储的仁慈痛心疾,如果他能跟威廉一世一样,屠杀一整条街的民众毫不眨眼,那么加里安这种人物根本不足为惧,在他踏上柏林的那一刻起就跟死人没有区别了。
腓特烈王储对于俾斯麦动不动就杀人的观点感到厌恶,他挥了挥手,直接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没好气的说道,“我不是一个吃人的屠夫,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就算家里人再怎么强大,他也不可能跟一个国家作对。只要德意志的战车继续前进,那么那些螳臂当车的歹徒还能够阻拦得了吗?”
腓特烈亲王的一句话,堵得他无话可说,但是也找不到反驳点。反而一个相揪着一个文人不松手,说出去都嫌丢人。
“普鲁士从今往后恐怕要多灾多难了。”
俾斯麦长叹一声,失望的离开无忧宫。
无忧宫带给他的最大收获便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想到《1984》不但在民众之间广泛的传播,甚至还受到了其他国家领导人的追捧。加里安此时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脸阴笑的亚历山大二世沙皇和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约瑟夫一世,不寒而栗。
眼下他唯一期盼的便是快步的逃离这个国家,穿越边境重新回到巴黎,躲过追杀。
不过腓特烈王储应承自己的事情一件不落,除了安排马车护送他走出无忧宫之外,还特地的准备了一张前往法兰西的火车票,带加里安远离是非之地。
踏着一层淹没皮靴的积雪,他终于站在月台上,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一层白雪。狼狈的逃往弄丢了他的围巾,手套和帽子,加里安不得不挤在一堆穿着黑色套外的德国人面前,在被人不满的叨念中继续往前走。
躲过巡逻的警察,他背靠着柱子站在站台的角落,用手擦了一下脸上脏兮兮的灰尘。突然听到火车汽笛声响起,他抬起头看见列车由远到近,正在缓缓的驶入站台。
站台上引起了一小阵的骚动,当人们看到火车抵达时争先恐后的往前走,争取占据一个座位。至于所谓的绅士美德?挤在一群乡下人和工人之间,不存在的。
费劲千辛万苦,加里安终于踏上了返回巴黎的列车,他摸索着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坐下。头斜靠着木椅,望向窗外正在迅向后褪去的柏林,经历了这次惊心动魄的教训后,心中笃定了一个想法。
暂时还是别去掺和政治这趟浑水了。
幸好马克思当初要在共产党宣言上为加里安署名时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否则恐怕现在自己成为整个欧洲的通缉对象,准备流亡海外了。
作为收入在巴黎中产阶级水平的加里安他很明白一切,自己手中的财富都是靠名声所获得,假如将来有一天在杜伊勒里宫失宠,或者六年之后的普法战争中拿破仑三世下台,他的下场和梅里美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必须有更好的出路,毕竟是铁打的资本家,流水的政府。
此时一位浑身穿戴者珠宝的贵族妇女从加里安的身边经过,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浑身上下的奢靡豪华所吸引,然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满的瞥了加里安一眼,嘴里用德语骂道,“流氓,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么?”
见加里安不为所动,贵妇以为他听不懂德语,心中不免失望,挺起胸膛大步的往前走去,靴子踩在列车的车厢上,出突兀的声响。
然而加里安的心中却是另外一副想法,他看着刚才从身边缓缓而过的贵妇,以及披挂在身上的珠宝,心中有了一个特别的点子。
刚刚想完这个点子,一股困意朝着加里安袭来,他揉了揉已经几天没有真正合过的双眼,头靠着列车的车厢壁,在颠簸之中疲倦的闭上眼睛。
整个计划已经在脑海中酝酿好了,只等到返回巴黎之后便可以立刻执行起来。
这一次,他要成为让巴黎中产阶级男性们谈虎变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