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无弹窗 正文 第247章冲突
苟参一直不语,听着大家说话,杜钦伸手拿着挑火的铲子翻动着火炭说:“?过了岁旦,天子就要封皇后了,你们可知到这皇后的来历?”谷永鄙夷了杜钦一眼说:“说的像就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新皇后母仪天下,大汉国谁人不知,你倒是卖弄。”
苟参说:“我倒是真的不清楚,还请列位赐教。”
杜钦嘿嘿就笑:“呀,看看,校尉就不知道,那子云兄倒是赶紧啊,只可惜寒室简陋,廷尉牢里没酒给你润喉。”
谷永不理杜钦调侃,对着苟参说:“未来的皇后姓王,名讳政君。”
“这新王皇后的祖上在武皇帝时期出过一个绣衣使者,名字叫王贺,字翁孺,乃是从前齐国王族后人。”
“这绣衣使者又叫绣衣御史,又称绣衣直指,武帝当朝有一段函谷关以东地区有人作乱造反,绣衣御史就负责监察指导百官剿匪,直接对天子负责汇报事态进展。”
“绣衣御史在履行职责时身穿绣衣、手执斧铖,既然主要任务就是剿灭乱匪或者查办一些重大案件,可是咱们新皇后的祖上却不这样做,他到魏郡去镇压一起叛乱,本该是快刀斩乱麻,将造反的人嘁哩喀喳的杀了头,可是,他却将抓到的人基本都放了,只剩下几个罪大恶极的。”
“为何?王绣使觉得抓到的人都可怜,都是因为遭灾吃不饱没活路了才铤而走险的,杀了,怪可怜的。”
“可是他这样做,把人放了,立即就被上司革职,让他回家了。”
扬雄就说:“这也太……太荒唐了,怎么……能这样,抓到人。放……不放是上司决断的,他被革职,那不……不,不冤枉。”
苟参心里想。王贺能做绣衣使者,本领必然是有的,朱博当初到颍川郡找自己,不就是刘询封的绣衣使者?
绣衣御史直接对天子负责,那么免去王贺职位的人,十有*就是汉武帝刘彻自己了。
杜钦就用手里的铁铲指了指扬雄,扬雄明白杜钦的意思,说:“我说的不……对?反正这里也没……外人,也传不到新皇后耳朵里。”
杜钦又用铲子指了指刘歆,刘歆拍了一下杜钦说:“为何指我?”
杜钦耸耸肩。刘歆从他手里将铲子夺过去说:“别再提我父亲是宗正啊,我姓刘,皇后可是姓王,原来也不是一家人,别往一块扯。”
杜钦就不说话。谷永接着说道:“这王老前辈被免职后就回了老家东平陵县,他当时说,‘我听说拯救一千个人的生命.就会得到荫封子孙的好报。如今在我手底下放掉的,大概得有万把人了吧?因此我的后代还会不兴盛吗?’”?
谷永一说,杜钦几个就挤眉弄眼的笑,一个个都点头,谷永却摇头说:“如今天子就要册封王皇后了。可是当时王老前辈却在东平陵县过的很是不如意,跟老家东平陵的终氏家族闹了别扭,在那里呆不下去了,于是,全家就奔魏都元城委粟里,到那儿安家落户。”
“到了魏郡之后。王皇后的祖父王翁孺做了那里的三老的职务。”
“这何谓三老?乡村之官,有印无禄,不是朝廷的正式官吏,好处就是一是不用服谣役,二是每年十月可以享受一次朝廷的酒肉招待。狠狠地来一顿吃喝。”
“职责嘛,就是掌教化,正民风,这老前辈什么事不管,好人一个,于是,魏郡的人都说王家一家人好,这叫‘郡人德之’”。
“‘郡人德之’,你啰哩啰嗦的说了半天也没说道重点。”
谷永不理杜钦,继续说道:“王翁孺有个儿子,叫王禁,也就是咱们新皇后的父亲,这王禁曾经在咱们站着的这个地方做过廷尉史。”
扬雄听了就“啊”了一声,杜钦就笑:“没事,这会早就不干了,不然,他说话能这样大声?”
谷永哼了一声:“廷尉史是小官,是延尉的属吏,可是曾经的这个廷尉史马上要做的官,可了不得了。”
“有嘛了不得的,不就是封王封侯么?”
“你知道?”
谷永就问杜钦,杜钦回答:“这不都是惯例吗?哪个皇后的家人不封侯的?”
刘歆就点头说:“正在草拟,好像,是要封王皇后的父亲做阳平候的。”
“可惜,”杜钦看了众人一眼说:“可惜咱们这里面没一个姓王的。”
众人都不理杜钦,听谷永说:“阳平候弄璋弄瓦的,膝下一共有四女八男,这四个女儿里老大叫王君侠,下来就是咱们的新皇后,再接下来是王君力和王君弟。”
“阳平候的八个儿子分别叫王凤,字孝卿,王曼,字元卿,王谭,字子元,王崇,字少子,王商,字子夏,王立,字子叔,王根,字稚卿,王逢时,字季卿。”
谷永说到这里,杜钦的神色才正经了一些,显然他没想到谷永能将王皇后的家里况了解的这么清楚。
“据说,未来王皇后的母亲当初在生育她的时候,梦见一轮明月钻进了自己的肚子!”谷永的声音猛地小了起来:“还有,咱们的新皇后,曾经许配过两个人家,但是!”
谷永挑挑眉说:“但是!都没嫁成!”
“为什么?”
“怎么回事?”
“你不废话么?早先嫁成了,这会能做皇后?”
杜钦撇嘴笑话谷永,谷永做出一副你孤陋寡闻的样子:“武帝的母亲王娡曾经嫁过一个姓金的人,还生了一个女儿,后来不照样到了未央宫母仪天下?”
“就你懂得多!”
“别理子夏,你继续说啊。”
谷永见大家问,就低声说:“新皇后许配的头一位男子是布衣百姓,刚跟她刚刚订了婚,就鸣乎哀哉、伏惟尚飨了。”
“可是第二位和新皇后有婚约的,可大有来头!”
刘歆接着说:“第二位是汉室宗亲——东平王。”
谷永点头说:“可东平王下了聘礼,还没迎娶如今椒房殿的那位,就上天入地,寿终正寝了。”
“这不。两次都没嫁成,未来的阳平候那时有些担心,就请了一位算命先生掐指一算,然后。就将皇后送到宫里来了。”
大家听了都“嘁”了一声,刘歆说:“大致是子云说的这样,当时宣帝还在,新皇后被选入宫后是在椒房殿里伺候太皇太后皇后,哦,就是在掖庭做家人子。”
“何谓家人子?一种是皇孙妾的别称,另一种是宫女的雅号,后来,王皇后就被当今天子选中,成为了太子妃。又生下了如今的太子刘骜,这不,这会马上就要当正经八百的入住未央宫椒房殿了。”
杜邺一直没说话,这会低声说道:“是啊,曾经伺候别人。如今被别人伺候,人生的境遇实在是难以琢磨。”
杜钦看着苟参说:“校尉,我觉得你这次出去后,必然官职要大大的升迁的。”
苟参苦笑:“升迁?我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再说,如今天子刚刚登基。事物繁多,哪里能想到我。”
“没事,”杜钦说:“我们几个回去给你煽风点火一番,不能让长安六君子在廷尉署里过岁旦不是?”
这时外面猛然的有人大声说道:“什么长安六君子?我看是一窝过街老鼠。”
杜钦一听大怒:“哪头驴在外面嚎!畜生滚远些!”
苟参早就听到外面有人来了,以为是廷尉署的人,但是他没想到外面的人语气那么蛮横。像是专门针对自己这几个人来的。
“你骂谁畜生?”
外面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人,这人浑身裘皮帽子大麾,一张脸猛然的还看不清楚,苟参听声音像是黄门郎张临。
杜钦就说:“爷骂的是驴,怎么畜生答应了?”
谷永几个就笑。杜钦乜着眼说:“谁答应,谁就是畜生——这毛乎乎的进来的是个什么?怎么像是狗熊?”
谷永说:“是啊,像是狗熊。”
杜钦疑惑:“那叫驴哪去了?”
刘询几个就哈哈大笑,这人手忙脚乱的将帽子掀开,露出了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不是张临又是谁?
张临一看屋里的人,嘴里骂道:“斜了眼的、结了巴的、死了爷的、屯了兵的、还有要将牢底坐穿的,你们都好胆!”
张临一下就将杜钦、扬雄、杜邺和谷永以及苟参都给绕了进去,唯独没有说刘歆,想来是刘歆的身份特殊,看来,这个张临也不是笨人。
“我道是谁?原来是酷吏的后人,自杀死的后辈,如今来吊唁祖宗来了!”
张临的祖上是武帝时候的张汤,张汤做过廷尉,后来自杀而死。
张汤在世时素来以严刑峻法出名,直到如今还有人将张汤作为反面官员的代表来批判,所以张临听了杜钦的话立即跳脚就大骂起来。
杜钦嘴巴从来犀利,哪里能将张临放在眼里,三两语的就将张临气的语无伦次,这时,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当先的就是那个廷尉监,后面跟着的,竟然是于永、申公权。
那廷尉监表尴尬,于永一进门就说:“啊呀,这里到底是大汉廷尉监牢,还是长安酒楼宴会所在?”
“好生热闹啊。”
于永的父亲于定国如今是大汉丞相,廷尉监有些难堪,因为前面来的杜钦几个也不是好惹的。
杜钦一看就问:“原来是于大公子,不知来廷尉监,是提讯人犯,还是视察监牢,要不,是来走亲访友来了?”
于永以前比较低调,那时他的父亲还只是御史大夫,如今新皇登基,于永的父亲正是受到重用的时候,于永就不将杜钦的哥哥太常杜缓放在眼里。
“那不知黄门郎几个来廷尉监牢,是走亲访友,还是提讯人犯呢?”
杜钦摸摸鼻子说:“走亲访友,探监,可以吗?需要大汉丞相之子黄门郎于大公子的批准吗?”
于永一时语塞,不想和杜钦绕嘴,就对着廷尉监眯眼说:“廷尉署真是大汉典狱的模范啊,呵呵!”
这廷尉监就要说话,外面急急的又就走来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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