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宏图无弹窗 正文 章五 银砖
马一鸣抽出佩刀,一刀斩在了地面上,只见火花四溅,积存在地砖上的浮土灰尘被砍飞,露出了一道银白色的痕迹。赵琉璃蹲下一看,面露喜色:“是银子,这是银砖!”
马一鸣也是哈哈大笑:“早听说一些守财奴窖藏白银,为怕贼人偷窃,铸成几百斤的银冬瓜,号称没柰何,这刘家真是有样学样,铸成银砖踩在脚下!”
赵琉璃却是说:“这招这是高,当初蝎子块他们占了刘家寨这么久,就在这祠堂住,竟也没有发现。”
“是啊,大人不愧是大人,在这里住了几天便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马一鸣感慨到。
他们却不知,这银砖之事并非孙伯纶发现,当初孙伯纶与郝琳琅假扮夫妻,住在祠堂之中,郝琳琅偶然间打碎茶杯,瓷片划破银砖露出里面颜色,才被郝琳琅知晓这个秘密。
“难怪当初刘长有愿出一万两银子与那蝎子块交易,赎买这祠堂,当时还以为他是儒学世家,孝义为先,没曾想是为了这些银砖啊,我看,这么多银砖,不止五万两啊。”赵琉璃连续斩击地面的砖块,发现绝大部分都是银砖,激动的说道。
“赵百户,莫要激动了,贺国成的五百家丁明天一早就到,你我只有三个时辰的功夫,还不能惊动寨内流贼,此事不太好办呀。”马一鸣负责这件事,知道此事要在保密的情况下做好,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赵琉璃点点头,说:“马老哥,我是今晚的值哨官,立刻出去,守住附近,你们动作要轻。”
说罢,便带了几个手下除了祠堂,马一鸣心知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安排人先挖掘银砖。
马一鸣早就做好了工作,先让几个兀良哈手下的老马夫在所有马匹中挑出性格温顺的,戴上笼头,又以棉布裹蹄,尽量降低声音,对于马车直接弃之不用,刨出来的银砖用布袋包好,直接搭在骡马上,每二十匹一组,在赵琉璃的亲自掩护下出寨子,出了刘家寨,直奔无定河,把这银砖直接倒进了无定河之中,如此反复三四次,终于把所有的银砖都搬运走了。
“老马,那么多银两,怕是不止五万两吧。”赵琉璃看着最后一批骡马离开,难掩心中的激动,问道。
“嘿嘿,咱咋知道,我虽来自京营之中,却也没见过五万两是多少,不过算起来有多无少。”马一鸣见银两安全运完,稍稍放下心来。
“不管如何,你我兄弟算是为大人立下一功呀。”赵琉璃更是泥腿子出身,莫说五万两,五百两都没有见过。
马一鸣抱拳道:“若说功劳,自然赵百户居首功,大人早就禀告了守备大人,这次王自勇那厮叛去了贺人龙那边,这百户的缺要让赵兄来补了,恭喜赵兄了。”
赵琉璃呵呵一笑,压低声音说:“这些银砖是大事,不知道大人如何安排这些知道内情的军卒,若是处理不当,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依着我,不如直接.......。”
马一鸣见赵琉璃使了一个下劈的动作,内心胆寒,却不知这表面孱弱的家伙竟然有如此狠辣的心思,他忙说:“赵大人万万不可胡言乱语,这几十人都是袍泽兄弟,如何敢有这等想法,不放告诉赵大人,明天一早,兀良哈会亲自带他们去套内的达尔扈特。”
天渐渐亮了,马一鸣知道耽搁不得,叫了兀良哈,趁热天未亮,集合所有人马,悄悄离开了刘家寨。
天亮了,忽然一朵火焰点燃了刘家祠堂,继而火焰蔓延到了刘家老宅,宅院内外居住的张孟金老营人马骚乱起来,有人大喊救火,有人趁机作乱。
贺国成所带的家丁一夜急行军,终于来到了刘家寨,本想休整之后再进攻,没曾想状况连连,先是斥候没有发现任何哨位和伏路军,继而发现刘家寨大火一片,寨中流贼早已乱作一团。
顾不得休息,贺国成率人撞开寨门,冲散了少数流贼的抵抗,攻入寨中,并且完成了合围,这些精锐流贼无人指挥,又是遭到贺国成突袭,少数在战乱中被杀,多数被俘。
“张孟金在哪里?你们的头领呢!”贺国成看到跪了满地的流贼,高声喝道。
流贼们哪里知道,见这官将凶神恶煞,纷纷后退,贺国成喊叫着,拔出佩刀,连续斩杀七八人,一时间,血如泉涌,横尸满地,流贼中爬过一人,叫道:“大人,小人们真的不知道头领哪里去了,昨晚睡觉前,他还在那大院中。”
“救火!快救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贺国成高声叫着,抽打着面前一切能看到的人,从梦想成为游击将军的大喜一下变成了大悲,让本就性格暴烈的他变的狂躁,无人敢惹,都拿起手中的东西扑打刘家老宅的火焰。
救火持续到中午,火终于扑灭,随着一具具被烧焦的尸体被抬出来,贺国成的脸色变的越发难看,这些尸体别说辨别面容,有些甚至被烧的残缺不全,根本分不清谁是张孟金,贺国成甚至怀疑,张孟金在不在这些尸首中间。
“大人,贺彪来了,说是将主爷派来询问夤夜出兵之事的。”下午,一家丁跑来汇报。
贺国成心中无名火起,眼下张孟金不知死活,贺国成不知道自己这番出兵在贺人龙眼中是功还是过,贺人龙那里还好说,顶多有抢功的嫌疑,但是总督大人那里呢,若是被他知道,如何解释?
“你带所有家丁控制住刘家寨,挨个审讯所有流贼,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以任何名义靠近,本将要去葭州面见总兵大人。”贺国成低声吩咐道。
葭州贺人龙营。
“驴球子,贺国成这狗东西,欺瞒老子,擅自出兵,让咱老子在洪大人挨了训,若是他抓到张孟金还好,要是没抓到,老子非得扒了他的皮!”贺人龙光着膀子,在营中高声叫喊着,此时他满头满脸都是一片血红,显然已经气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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