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僧无弹窗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关押
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丁家营镇。在饭馆里,我点了菜后,吃得索然无味。偶见女食客看向这里,便想起与樱灵的初遇,顿时心乱如麻,便叫小二上了坛女儿红,一直喝到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醒来时已近黄昏,向店小二招了手,给了银两走了出去。
不过走了数十丈,见前面围了一大群人,便也凑了过去瞧热闹。来到人群外,见是一户人家门口,院墙气派,朱红大门上悬着金匾,匾上写着“王府”二字,门口分别立着两座狮雕,门口往下约半丈高的台阶,顺着台阶,两侧各排一排守门兵。这院宅原来是姓王的官宦人家,瞧这阵势,朝廷里地位不小。
人群围得严严实实,费了半天功夫,才挤了进去。
只见地上蜷缩了一人,几个家丁和护院正对着那人又踹又打。地上的人头发散乱,不哭不叫,只是双手护着头。
打了片刻,有家丁道,你是吃了豹子胆,竟敢到王府行窃。待会捕快来了,抓你回去关个十年八年。
护院们面朝着人群道,这小贼光天化日下竟敢偷入王府,我们王府戒备森严,莫说是个小偷,就算是个苍蝇飞进来也立马会有人发现。你们看好了,这就是打王府主意的下场!
我瞧那小偷蜷缩着身体,娇小瘦弱,和小云妹十分相似,心想难不成此人是小云妹?便走近两步蹲下来拉开那人的手,拨开头发,那人眼珠子骨碌碌看到我,使劲别过脸,不让我触碰。
有护院抱拳道,这位兄台,不知阁下……
我说没什么,只是看看是不是故人,说着手一探,探到那人腮旁,手一摸,果然粘糊糊的,顺手便将粘糊糊的膜撕开,露出一张秀脸,不是小云妹又是谁?
众人见了,无不称奇,有人道,原来是个女娃娃,这面具做得可真是唯妙唯俏。
小云妹怯怯的看着我,喊道,师傅。
护院一听,道,好小子,我见你背着剑,还当是哪门的弟子,原来是这小偷的师傅。
我忙站起来道,误会误会,我不是小云妹的师傅。我和她不熟。
那护院哈哈大笑,道,你和她不熟,为什么叫得出她的名字?你和她不熟,又怎会知道她带了层面具?你和他不熟,她又怎会喊你师傅?
我一时语塞,说这……
那护院道,别这啊那的了,瞧你混过几天江湖的模样,可曾听说过铁拳门?哥儿几个是铁拳门的,你若老实服降,我们几个让你少受点罪,若是想反抗,就多让你尝尝铁拳的厉害。
我摇手道,你们真的是误会了,我和她相识不久,她前来盗窃,我也是刚知道。
就在此时,捕快带着衙役来到王府前,众人分出条道来,捕快和衙役走进来便问,贼在哪里?
有护院抱拳道,张捕快,是这二人。这二人还是师徒。
张捕快看了看我们,叫衙役拉起小云妹,让衙役给我们上锁。我也不反抗,任由衙役摆弄。
锁好后,张捕快道,你们胆子也真是不小,老子在这当差十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偷王府的,跟我走吧。
说着向护院们抱拳告辞。
路上,我小声问小云妹:你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小云妹道,我猜你没吃午饭,弄不好会来镇上找饭馆。后来真找着了,却见你喝得叮咛大醉,趴在桌上睡得真香,不敢喊醒你,就到附近转了转,见王府格外气派,一时手痒就……
我说,既被抓了,被打为什么也不哭喊求饶?
小云妹露出得意的笑,道,我从小被打到大,什么样的拳脚没挨过?挨了这几下不算什么。
看着小云妹的笑,我不由得一阵心酸。
我如果没上少林学艺,大概也会是这番模样吧。没了父母管教,没吃没穿,要么去要饭要么去偷,还能做什么呢?念及此处,对小云妹不禁同情起来。
我又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揭开面具?
小云妹脸一红,看了我一眼,道,我答应了师傅再也不偷不骗的……所以不想让你发现小偷就是我。
我笑道,真是难得,你竟然也会脸红。被我发现你还在偷东西又怎样?我又没答应你收你为徒。
小云妹撒娇道,求你了,师傅。我真的再也不骗不偷了,如果再被你发现,我就,我就……
我哼了声,道,你就怎样?
小云妹狡黠的扯开话题,问道,那个,师傅,你怎么被带了枷锁也不反抗,凭你的本事,就算拎着我跑,全天下的人也追不上你啊。
我回道,我被朝廷通缉,正想找个县官或是知府问问详情。我去皇宫,那叫阿秀的丫鬟虽是看见了我,可又怎会知道我的法号,奇怪得很。
小云妹用枷锁撞了我一下,坏笑道,师傅,难道当日你真的和太妃那啥了?
我气道,一边去。
张捕快听到我们说话,喝到,别交头接耳商量着逃脱了,在我手上可没能逃过任何罪犯。
走了个把时辰,已是夜晚,张捕快将我与小云妹带到牢房,收了我背负的莫正,替我们卸了枷锁,换上了手镣脚镣,将莫正交给牢头,牢头将莫正放回门房,回来压着我们找了间空的牢房,将我二人关了进去。
我问张捕快,何时县令审案,张捕快道,今日已晚,明日上午捕头会带师爷前来问案记录,午后朱县令自会审判。
小云妹环顾了四周,道,怎么牢房空空荡荡,并没什么犯人?丁家营镇治安很好么?
张捕快回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罪犯全放出去了。
我见牢房里地上潮湿,仅有些发黑的破棉絮破布垫着,四处飘着尿臊味,不禁皱了皱眉。
小云妹却毫不在乎,往棉絮里一躺,说真舒服。
我走来走去,想找个干净的地方打坐,却被尿臊味薰得头昏,便随口道,这里尿臊味怎么这么重?
小云妹道,被关押的人夜里内急,看守懒得起来,只能在牢房里找个角落解决。
小云妹见我走来走去说道,师傅,你怎么不躺过来?说完小云妹往旁边挪了挪。
我说这么脏你也躺得下去?
小云妹笑道,桥洞、狗窝、草垛、砖窑……哪里我没睡过?即便是大街,只要有个角落,我也能睡。这里有地铺,有屋顶,比平时住的地方可好多了。
我说你又偷又骗的,钱财该是不少,平时难道不会租个民宅,或是客栈睡?
小云妹道,像我们这样四处漂流的,自然不会住个固定住处。钱财来之不易,能省则省,睡客栈,那也太奢侈了。
我问,你攒着那些银子又做什么呢?
小云妹并没有接话,突然喊了声,来人!
牢头听见喊声,端了杯酒从门房里走了出来,说,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在吃晚饭吗?
小云妹问道,可有上好的牢房?我师傅第一次进来,这间条件太过简陋,住不太习惯。
牢头说有,我这有一间全新稻草地铺的牢房,配有木质小餐桌,檀香木马桶,附送三根蜡烛,一夜价格二两。
小云妹摇头道,还不够好,可有更好的?
牢头举杯一饮而尽,说有是有,就怕你们住不起。
小云妹说你放心,姑娘有的是银子。说着探手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说完从木格栅的缝里抛给了牢头。
那牢头收了银子,态度马上好转,面带笑容道还有间更好的,青石地面铺有手工栽绒地毯,精致红木茶几,紫檀木马桶,此间带有排风口,房里无异味,附送酥油灯,一夜五两。
小云妹说好吧,就这间吧。剩下的五两银子打赏你了,帮我们找点吃的。
牢头眉开眼笑的应道,好咧!我这有酒有肉,保管你们吃得满意。
牢头将我们转了牢房,又送上了饭菜,临走前叮嘱道,明日捕头与师爷来审你们,你们打点打点,钱给得足,大罪变小,小罪变无。就算犯了案需要关押,能早些出去,总是好的。
小云妹啃着鸡腿说,师傅,不吃点么?
我说这简直难以想象,坐个牢房还分三六九等。
小云妹抹了抹嘴边的油道,这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啊,钱真是个好东西。
我想起钱为一妄,对小云妹道,你可别钻到钱眼里,我可不喜爱财之人。
小云妹道,师傅既然这样说,那可好办得紧。对了,你被手镣铐了这么久,手酸不酸?
说着小云妹放下鸡腿,抬起脚脱了鞋,翻开鞋底掏出一根铁丝,手捏着铁丝对着手镣的锁扣伸了进去,只听“卡塔”一声,打开了手镣。接着小云妹又打开脚镣,走过来给我的手镣脚镣开了锁。
我揉了揉手腕,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小云妹得意的说,这算什么。那些大户人家的锁可比这复杂多了,我还不是眨眼就打开。
我听她提到偷盗之事,情不自禁阴沉了脸。
小云妹见我脸色不好,连忙住嘴,扯开话题问道,师傅,你莫正剑被牢头拿了去,不担心他不还么?
我还没答话,只听隔壁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可是失传江湖两百多年的莫正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