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锦衣卫无弹窗 正文 第655章 柔弱的犯人
第655章柔弱的犯人接到案子后,严继攀就派人暗中走访,经过详查这才知道死去的和尚居然是一名花和尚,花和尚法名圆通。当夜圆通和尚与杜三的老婆胡秀儿厮混,被杜三发现后,狼狈逃窜,杜三紧追不舍。而那把斧头最后遗落在龙王井旁边,衙门迅速将目标锁定在杜三身上,将其抓捕归案。
严继攀认准杜三是嫌疑犯也无可厚非,杜三身上的疑点太多了,杀人动机有,杀人时间有,杀人能力更有,那把斧头更是有力的证据。杜三除了喊冤枉,丝毫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严继攀判刑,似乎也没什么大错,哪个杀人犯不喊冤。痛痛快快承认自己杀人的,世上还没几个。
可案子在结案三天后出现了变数,有目击者曾经有人见到那名和尚跟县城云家云员外起过争执,而云员外当夜去过龙王井。
如果严继攀这个时候进行补救,还是有机会的,可刑部突然插手此案,让严继攀措手不及。邰正耀接手此案后,直接将云员外抓了起来,最让人怀疑的是,云员外对当夜的事情三缄其口,到了后来,云员外居然承认自己杀了人。
这下子严继攀误判的罪名算是坐实了,邰正耀直接将案子翻了过来,疑犯杜三被放出来,云员外成了真正的杀人犯。
案件发展,真有点玄妙,就连苏瞻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要想不牵连到佀钟,并不容易啊,只要内阁六部死咬着严继攀不放,那佀钟识人不明的罪就免不了,想不受牵连都难。
苏瞻带着人赶到昌平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昌平并不大,找一家酒馆休息一下,几乎在议论圆通和尚的案子,这件案子也成了昌平几十年来的最奇特的案子。一个和尚穿着新娘子的喜服,死在城中龙王井内。最奇怪的是,前前后后冒出来两个杀人嫌犯。
“依我看啊,这个云员外未必是凶手,云员外年过花甲,身子骨又不好,平日里多走两步都喘。那个花和尚却长得五大三粗的,云员外能把他杀了?嘿,搞不好是这个花和尚不守戒律,惹怒了上苍,龙王爷发威,收了他的命呢”
“话不能这么,圆通那厮确实该死,可这毕竟是一桩凶杀案,律法不可违啊。倒是那云员外,没想到啊,倒真看不出来他还有胆子杀人!”
酒馆内议论纷纷,大家都很关心这件案子。苏瞻静静地听着,顺口插了一句,“几位,你们云员外身子骨弱?杀不了圆通和尚?可是那云员外亲口承认了啊!”
之前话的青衣汉子看了苏瞻一眼,叹息道:“哎,一看你就是外来的吧?云员外可是天生体弱,以前听老人们,云员外自打娘胎里就带着病,时候随便摔一跤就能把胳膊摔断了现在年纪大了,更是大不如前,提个水壶都提不起来,你他能杀得了健壮如牛的花和尚?依我看啊,之前严知县判的没错,这人八成是那个杜三杀的!”
苏瞻听有趣,之前得到的消息里可没提云员外身子骨有问题。如果按照青衣汉子所,云员外估计骨质问题很大,像这种人想要暴力杀人,着实有些不现实。在酒馆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了些西后,便带着人去了昌平县衙。
刑部主事邰正耀似乎早有准备,对此,苏瞻并不觉得意外,估计自己一出京城,昌平这边就得到讯息了。苏瞻对这位邰正耀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太和殿想要把刑部郎中给别人的时候,这位邰正耀大人可是当了回缩头乌龟。
邰正耀戒备心很重,苏立言自从到了昌平县城后,就派人多打探圆通被杀案的情况,这让他非常生气。不过,他还是忍着心头闷气,施了一礼,“什么风把苏大人吹到昌平来了?”
“邰大人,苏某此来,是为圆通一案来的,不知邰大人可否行个便?”苏瞻也没有多隐瞒,直接开门见山。邰正耀眉头一皱,心里似乎藏着一团火,他没想到苏瞻会如此直接。你苏立言虽然背景深厚,但还没到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步吧,开口就要接手案子,是不是太不把别人当人看了?
邰正耀寒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抿了抿嘴,“苏大人,你虽然乃我刑部郎中,但你负责浙江清吏司,顺天府这边的案子还不需要你费心吧?圆通一案,自有昌平县以及刑部调查,若是苏大人想接手此案,还请拿出刑部批。否则,就是在难为下官了!”
“邰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苏某此来,可没有查圆通被杀案的意思”苏瞻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坐在旁边,“邰大人有所不知,锦衣卫得到密报,圆通涉及一件逆党谋反案,所以,苏某才带人来查一查。依苏某看来,锦衣卫查逆党案,似乎并不算权吧?”
苏瞻着话,不怀好意的冲着邰正耀眨了眨眼。邰正耀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偏偏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苏瞻如果以刑部郎中的身份插手此案,他邰某人有千百个理由挡回去,可人家以锦衣卫的身份插手逆党案,邰正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眉头皱深,脸色极为难看,“苏大人,圆通还跟逆党有关系?下官怎么没接到这面的消息呢?”
这时,随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铁虎冷哼道:“怎么?锦衣卫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刑部报备了?走漏了风声,跑了逆党,你邰大人负责得起?亦或者,邰大人还有其他想法?”
“你邰某人有什么想法?”邰正耀心头一惊,他喘了几口粗气,心中暗骂几声晦气。既然挡不住,那就让苏立言查吧,看他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任凭苏立言事再大,还能把这件案子翻个天?如果苏立言敢胡作非为,那就等着倒霉吧。
邰正耀心中冷笑,如今昌平县的局势尽在掌控之中,云员外也对杀人罪行供认不讳,就等着最后判决了。这种情况下,苏立言能干嘛?
夜,苏瞻坐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大约戌时中旬,铁虎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将手中一叠案宗扔到桌子上,赶紧灌了几口水,“这个邰正耀真够阴的,居然让人把案宗藏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想想咱们锦衣卫是干嘛的,还能被这点问题难住?”
苏瞻摊开卷宗一点点看着,案宗记录倒是非常详细,不仅仅有尸格记录,还有云员外以及杜三的口供。根据尸格记录记载,圆通和尚身着红色喜服,伤口集中于头部,一共有两处,一处后脑勺位置,一处右侧太阳穴位置,都是钝器击打所致。耳鼻口并无杂物,以此判断应该是死后抛尸。案发现场除了血迹外,还发现了杜三的斧头。
接下来,看了一遍云员外以及杜三的口供,很快苏瞻就发现了一些问题。根据云员外供述,他从后用石头击中了圆通的后脑勺,然后抛尸井中,作案用的石头也扔进了龙王井。一共就砸了一下,为何会有两处伤口?右侧太阳穴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云员外撒了谎?
不,云员外连杀人的罪都承认了,还有必要在这点细节上撒谎么?看来此案当真有点古怪啊。次日一早,苏瞻带着萦袖去了县衙大牢,铁虎早已经打通了这边的关系,守牢的牢头也是个人,虽然邰大人吩咐过没有命令,不准任何人进牢房,可对是锦衣卫啊。
牢头可不敢得罪锦衣卫,找个理由抱病家中,剩下几个狱卒就更不敢给自己找不自在了。来到一处牢门前,苏瞻轻轻地皱了皱眉头。阴冷潮湿的房间里坐着一个瘦弱的人,透过阳光,可以看清楚此人的相貌。此人身高不足六尺,很瘦,手脚似乎还有点抽搐的迹象。
这个人就是云员外么?苏瞻很是怀疑,像云员外这样的人真的能杀死圆通和尚?那瘦骨嶙峋的样子,表明他很大可能真的患有先天骨质疾病。为了验证这些,苏瞻让人打开牢门,将云员外提了出来。看到苏瞻等人,云员外有些畏惧,苏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轻声命令道:“人犯云中河,你去将那把椅子举起来。”
云员外愣了下神,一脸古怪的看着苏瞻。萦袖蹙着眉头,指了指椅子,催促道:“愣着做什么?这位可是刑部郎中苏大人,专门为你的案子来的,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云员外再不敢磨蹭,走到墙边双手抓紧了椅子,他弯着腰用力抬起椅子,椅子只是离地一点距离,可是他无论如何用力,依旧无法将那把椅子举起来。一会儿,云员外已经脸冒冷汗,双手开始打起了哆嗦。看到这里,苏瞻摇摇头,对狱卒吩咐道:“行了,把云中河关回去吧,好生照料着”
苏瞻转身欲走,牢里的云员外扶着栅栏,声音颤抖道:“苏大人,你不用再查了,人是我杀的云某已经认罪了你干嘛还要查啊?”
“哦?云中河,人既然是你杀的,那你跟官具体的杀人经过!”苏瞻笑眯眯的回过了头,云员外倒也没有隐瞒,神情萎靡道,“那夜,老夫随圆通去了龙王井,可是想起一直被圆通勒索钱财,心中不快,一怒之下,捡起一块石头砸死了他。”
“砸中了什么位置?砸了几下?那块石头在哪里?”苏瞻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却将云员外问的愣了愣神,他回忆了下,很确定道,“一下,砸中了后脑勺,圆通那厮当场倒在了地上,老夫将那块石头连同圆通的尸体一起扔到了龙王井中!”
“一下?云中河,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是一下?”苏瞻有些玩味的笑着,云员外仔细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就是一下!”
苏瞻再没理会云员外,带着人快步离开了大牢。来到外边,靠在一处阴凉的地,苏瞻笑问道:“丫头,看出什么来了么?”
“嗯,看出一点来,那把椅子撑死了也就十五斤,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轻松举起来。可是那云中河却根举不起来,看他的样子,连提起椅子都费劲。看来关于他天生体弱多病的事应该是真的,像他这样,若想抓起石头一下砸死一个人,根不可能。所以,真凶应该不是云中河,他是在保护某一个人,而那个人才是真凶。”
苏瞻笑着点了点头,抬手捋了捋萦袖肩头的乱发,“丫头,长进不少啊。不过,你直对了一半,云中河不是凶手,但他保护的那个人也未必是真凶。”
萦袖蹙着眉头,满是疑惑,“为何?公子为何那个人也可能不是凶手呢?”
“你忽略了一点,云中河斩钉截铁的过,就砸了一下,也就是,如果按照他所,圆通头上的伤口应该只有一处才对。但仵作尸格记录上却明明写着两处,这就太奇怪了。偏偏云中河将作案经过描述的非常详细,仿佛亲手做的案子一般,要么那个他需要保护的人告诉他的,要么是他亲眼所见。如果,云员外所之经过是错的,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保护的那个人骗了他,但这种可能性很。云中河宁愿一死也要保护的那个人,骗他的概率又有多少?既然云中河甘愿赴死承担罪名,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还要撒谎骗云中河呢,直接告诉他真正的犯案经过不就好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骄阳,苏瞻打开折扇,让自己凉快一点,“走吧,去看看尸体,然后去云家走一趟。之前云中河圆通勒索他,这事儿挺有趣的。”
昌平县敛房离着衙门有些远,到了敛房门前,铁虎就捏着鼻子迎了上来。瞧铁虎那脸色,就知道敛房的情况不会太好。如今,尸体保存不完善,尤其是盛夏时节,尸体很容易腐烂发臭,而圆通和尚已经死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