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隐士的前半生无弹窗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 谁没开个学
终于在开学前一天,跟文大姐一起,到了学校。此时是老师最繁忙的一天,高中生,光要搬的教材及教辅材料,都需要几个男老师忙一天,况且,标语的布置,后勤的检查,及教务处的会,整个学校,一股大战前的气氛。文大姐与总务交接账目,把这学期要用的资助费用,与总务进行核对。更重要的是,还要与各班主任老师联系,重点有希望上大学的孩子,不管是艺术体育特长生还是成绩好的孩子,作为重点保障对象。而普遍的成绩一般的孩子,需要增加的饮食营养补助,也是要核对算钱的。
助学工程不是光花钱就可以解决的。需要长期有人督促,监督,让这钱用得更有效率。原来在北京时,有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问过我,他想做慈善,想拿出一笔钱出来,问我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我只好说到:“如果你要简单的话,直接捐给希望工程或者红十字会就行。”
他可不这么想:“我不太相信别人,包括你所说的组织,毕竟这些组织要养活这么多工作人员,资金使用,我怕效率不高。”
“那你就找一个人代理你去做这件事。”我当时也没深入过慈善事业,只是应付式的回答。
“谁能够相信呢?如果找当地当官的,本来贫穷的地方,部分当官的突然见到这么多钱,心就活了。他贪我几个钱,求助对象就少了钱。况且,他犯法,把他也害了不是?找本地其他人,也是一个道理。”
“那你就自己去。”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我不做生意挣钱,哪里来的资金呢?”
当时我以为,他所思考的有道理,这可能有点死循环。但今天,我看到文大姐忙前忙后的,我觉得,我与妍子做慈善,找到这样好的代理,简直是上天给我们的帮助。文大姐跟刘大哥这种没私心又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是稀有的。
校长本来要陪我到处走走,但我看他那么忙,怕耽误他的时间,没同意。我就开着文大姐的面包车,帮后勤的师傅,到街上拉米面油去了。
如果没亲身经历,你根本不知道,要管理一个学校上千人的吃喝生活与学习,还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干。分管总务的副校长刚开始对我开车还有点不好意思,等混熟了后,他就开始了他的安排。一会上农贸市场一会上新华书店,还要顺便到医院,给校医务室拉常备药品。
家大了,都不好当。
我从小读书,开学前最害怕的是,老师检查家庭作业。但今天看来,最忙的,却是老师。我们一个人的家庭作业交给他了,他却要批改几十本。更别说,参与开学前这如打仗般的准备工作了。
第二天,看着那些扛着大包小包的学生到校时,我仿佛看到当年的我。春节的欢乐还没走完,他们的父母大多都外出打工了。那些装东西的编织带明显带着长途的磨损,带子也有断裂的,被用麻绳随便接上,把学生的肩磨成了印子。有的带着塑料桶,明显是火车上民工的神器。是一种白色的装涂料的桶,质地比较结实,上面有盖。民工们回家时拿它装行李,放在火车上,如果没座位,放地上就是天然的板凳。
如果你仔细观察这些学生的行李,甚至可以判断出,他父母是在哪里打工的。
开学典礼和加餐,我与文大姐就没参加,毕竟教学任务,还得依靠老师。但我们助学金的发放标准及餐食补助标准,都用红纸写上,张贴在学校的填报上,公开透明,让大家共同监督。
钱是好东西,如果得到正确的使用,会产生功德。但如果被用来引诱人的贪欲,那是就罪过了。
听到学生进教室后,此起彼伏的“好师好!”的声音,我跟文大姐长舒一口气,我们该回去了。
本来回去的路上,我要开车。但文大姐坚持要她开。
“你忙了这多事,比我疲劳,我年轻,还是我来吧。”
“小庄,你不知道,做这种事,我是越干越来劲的,仿佛人都年轻了几岁。你跟小高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感受到自己有点价值,还真得感谢你们。”
把义务劳动当成幸福,你说,这不是高尚,什么才是高尚?
等回到丽江时,天已经快黑了。刘大哥丰盛的晚餐,就是最好的犒劳。这块红土地上的人民虽然不富裕,但红土地却盛产如此多的美味,让辛劳的人们,有了对生活的希望,对故乡的眷恋。
吃过饭后,刘大哥专门跟文大姐邀请我,喝一会茶。
“小庄,这学校开学的事都安排好了,你也不用担心了。你学佛的事,我跟你文姐也在留意。目前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愿意,我就跟你联系一下。”
我突然觉得他们就像我的大哥大姐,专门是为我而努力的一样。我问到:“你们安排的,怎么错得了呢?”
“不一定”文大姐说到:“在密教中,很多人,有很多拜师的经历,为了寻找自己最适合的上师,经历一生的跋涉。比如虚空藏大师、宗喀巴大师,都是到处寻找上师,不断学习佛法,足迹遍及整个西藏与印度尼泊尔等地,最后才得到成就。就是在白教中,弥勒日巴大师在找到马尔巴以前,也拜过许多上师,学了不少佛法。”
我点点头:“我懂,无边法门誓愿学,是这个道理。你们的意思是,这个安排只是我寻找上师学习佛法的第一步,这一步跨出去了,才是真正漫长的学佛之路。”
刘大哥说到:“我们找的这位大师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上师,你见过的人,那位东巴活佛。他已经回到丽江了,要进行新的传法。我们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也同意你到庙子里去,跟随其它的一些弟子学法。至于适合不适合你,那就看缘分了。但是,所有经过印证的活佛及传法师,只要你拜他为上师,他就是你依靠的人,必须以心口意全部的虔诚,来对待他。”
“我懂,刘大哥,这些有传承的大师,就是我学佛路上的父母,他既然能够教育出你们这样的高徒,我再笨,也会有收获的。”
随后,文大姐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并说,一旦我到了庙子,传法活动没结束,不允许有偷懒当逃兵的想法。不过,他们会过一段时间,就去看望我的。
“我已经跟小高说过了,小高也支持你去。”文大姐这一说,我心头一麻。看样子,他们不知道我跟妍子已经离婚,妍子在跟他们联系时,也把我当成她丈夫来称呼的。
最后,他们把我拉到他们里间的佛堂,对着佛堂上的上师像说到:“这就是你将来的上师。你给他礼拜吧,记住,用身口意全部的付出来礼拜。”
我郑重地爬在地上,认真地大礼拜。然后,再端详忆念上师的画像,让他的形象刻在我心中。
最后,刘大哥说到:“你明天就要去拜师了,我送你过去。但拜师起码的见面礼是要要的,这个你知道吧?”
这个我明白,这不仅是求法的意思,代表一个求字。而且,这也是一种付出与尊重。人们一般最舍不得的,是自己曾经付出过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个心理原理,让人们对拜师送礼,有一种仪式感的坚持。
在古代孔子,虽然也称“有教无类”,但拜师的人,哪怕再穷,一束干肉,也是需要的。当然藏传佛教中,也不说礼物要多贵重,但起码得表示自己的郑重。
我问到:“我想给上师供奉七宝,在丽江哪里有卖的呢?”
毕竟,要同时有这东西卖,还不能有假的,只有当地人才知道。
“我知道,这样,我先给人家打个电话,明天上午直接去拿,别人也好准备。你需要什么档次的?”
“当然是最好的。”
接着,我就上楼了,整理笔记,整理行李。我知道,我也要开学了,谁还没开过学呢?在这个春天到来的季节,思想如野草般生长,如果没有师傅的剪裁,那就容易乱。
我还给妍子发了个短信,告诉了她我的去向。她其实已经知道了,当然还叮嘱我要注意身体,还要保持联系。她最后还发了几句这样的话:“那位上师我见过,那是跟你我都有缘分的人,我喜欢他,希望你也喜欢他。”
我知道,那是我们爱情的起点,那个位置,那个上师。那一天,我看到她真正的笑,她曾经在那儿,幸福地哭。
一想到明天开始,就是接触真正的密法,就要有自己真正皈依的上师,我还真的有点睡不着。
睡不着吓不着我,我就起来打坐。打坐时,也没要什么呼吸什么法门,只是按照近期所学的,藏传佛教中最常用的办法:忆念上师。就是在脑海中想象他的形象,如果这个念头被杂念打乱了,就拉回来,重新想。就像在脑海中印一幅画,尽量不让这形象中断。
久而久之,人渐渐平静下来,再躺下睡觉,迅速安稳。
第二天,刘大哥与文大姐办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说我到庙子后就得过艰苦的生活,这一顿吃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吃得上。这有点像送行饭,也有点壮行酒的意思。当然没有喝酒,喝了奶茶,吃了糌粑,为了是让我习惯藏地寺庙的饮食。
我当过兵,他们相信我的适应能力。当然,也不觉得,吃这些有什么不适应的口味,都很好。
出门时车辆拐弯,再也看不见文大姐送行的挥手,我们就上路了。走到丽江城边一个店子,停下车来,刘大哥说到:“就是这家店,比较正宗的,价格也公道,我常来。”
进去后,店板出来,是个穿藏袍带佛珠的人,我知道,这也是个修行人。他把昨天刘大哥让他准备的七宝,用一个银盘子端了出来。
所谓的七宝,包括天珠、绿松石、玉髓、珊瑚、金银、琉璃、珍珠。其它我不知道,但对刘大哥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些都是上等货,刘大哥一一给我介绍,算是让我了解了一些常识。最后,这一盘子,总价也不过十二万,我刷了卡,老板用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小心地把它们装起来,并且用一块黄绸布,包在外面,方便提拿。
车子开了一会,终于到那个寺庙了。我有一种感觉,仿佛到了家一般。因为,这地方我跟妍子来过,有一种情感上的亲近。
当我来到活佛住的房间时,刘大哥先于我给上师行礼,上师摸顶,这算是礼节。最后我献上七宝,也给上师礼拜,虽然这活佛在我印象中是那么熟悉,但我还是不敢抬头看他,保持着身口意的恭敬心。
我听见他又是摇铃又是念咒的,过了好一会,又往地上撒青稞,最后才摸我的头。
刘大哥拉了拉我的衣服,我才知道自己该站起来了。站起来后,刘大哥拉我出来,对我说到:“上师认可你了,下午的时候,你就跟这位师兄一起,他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估计,正式的拜师仪式,还得过一段时间。接下来,就是学习的过程,也是考察的过程。过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刘大哥出门,开车,回头给我招手的情节,仿佛让我想起,当年,班长送我离开部队时的情景。
这位师兄其实也是当地人,叫木江,纳西族。但是,从小上学学的是汉语,当然与我可以无障碍交流。据他的介绍,这一次法会,会来很多人,大概有三四十个,但最终上师会收哪些人做弟子,还得看缘分。
最开始学共法期间,是与内地寺院一样的。只有到不共法传授前,才确认哪些是弟子,才最终传授。
我觉得,以我的虔诚与基础,应该会得到上师的认可。木江其实还担任庙子里其他工作,我觉得今天下午我也闲着没事干,就问到:“师兄,有什么事我可以干的吗?”
他想了想,说到:“看你的体格,后院那堆柴,你能劈吗?”
这么简单的事,完全没问题。我被他领到后院,才发现,那一堆柴,估计得有一个拖拉机的份量。但既然答应了,就得把事干完。
我按原来的规格,开始劈柴了。这不光是个力气活,也是个技术活,好在这些都难不住我。最麻烦的是,最近几年没有干过活,身体的力气受得了,手里的皮肤却变娇嫩了。我找了半天,终于在墙角找到一双破手套,戴上它,这才变得大胆起来。
劈柴时不得不专心,毕竟手上拿的是斧头,而柴就在我脚下,如果稍有闪失,就会受伤。刚开始还有研究这柴如何劈得好,后来熟练了,就变成一个不需要思考的下意识动作,只是不敢大意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我突然在那么一瞬间,体会到什么叫做当下,当下,就是不思考时间的过程。当下,即失去时间的概念。已经劈过的柴,不需要你再看它一眼。没有劈过的,还有柴堆里,只有脚下这个木头,才是你用力的对象,而利斧,就在你手中,用力挥下去,不考虑结果。
因为这个结果,不是按你考虑来的。有的柴的干湿不同,有的扭曲程度不同,有的还有根与杆的区别,柴是千变万化的,而你只有斧头。
过了好久,我不知道,没有意识到身体的感受与工作量的多少。此时,专注于一,有一种某名的禅意,我仿佛体会到先贤们的一句话:担水劈柴皆是道。
“师兄,请问一下,厨房怎么走?”这个声音打断了我,我才回过神来,是一个学法的,穿着比较正式,全身均是蓝色的夹克衫,类似于电视上领导们爱穿的那种,大约五十来岁,在我身边问我,而他手上,抱着一个大纸箱,很吃力的样子。
我赶快回答到:“我带你去吧,这是什么?”
“全是酥油,供养给庙子的,第一天来,师兄多关照我啊。”对方那谦卑的笑,反倒让我不太自在。我今天也是第一天来,况且我年龄比他还要小,受他一句师兄,就已经折杀我了。我赶快说到:“这重啊,我来帮你搬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师兄,你给我指个方向就可以了。”
“喏,厨房在那边”我给他指了方向,随后说到:“我也是今天刚来的,师兄。”
他回头给我点头示意了一下,弓着腰,吃力地抱着那个大箱子,向厨房走去。
等原来的木江师兄来叫我吃饭的时候,我的柴已经劈了一大半了。木江师兄也感到吃惊:“你好体力啊,怎么劈了这么多?够烧几天的。”
我不好谦虚,也不好故意得意。我知道,当然是我心系一处的原因。此时,我已经感到,手臂有点酸痛了。
午餐当然是糌粑与奶茶,木江师兄解释到,这也是为新学员们进行适应性的餐食,毕竟,这是庙子收到供养最多的食品。我本来对这食品就不排斥,况且,在文大姐家,已经适应过一回了,根本是零障碍。
我看今天刚来那位抱酥油的师兄,却比我更自然,食量也不小,动手很熟练。青稞面倒上酥油,在碗里捏成团状再吃,这个动手看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要效率高,非得很长时间适应不可。这就像我们原来和面粉一样,不能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下午,我继续劈柴,我看到,陆续也来了好多学员,大多数是汉族人打扮,也有当地白族和纳西族的少数几个人。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刘大哥与文大姐,要把我进入密教的第一课,介绍给这位活佛。他是可以流利地讲汉语的活佛,这可不多见。
繁忙的下午过去,晚上休息得很早,当然是寺庙青灯的生活,大概差不多。
第二天,就算是开课了。当然少不了许多仪式。由于密教的各教派仪轨属于秘密,所以也就不详细记载。我只是把上师的教言,用录音的方式记录下来,经便于课余的整理。
上师先念了颂。颂曰:为不忘念彼威仪尽诵。他的声音如同原来我跟妍子来时那样,轻缓而清晰,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听得清楚,有一种自然的庄严与清静。
然后上师解释了这个颂的含义:为了不忘记时刻对治我爱执,我们随时都要提起正念,处于行站坐卧等各种威仪的时候,都要尽量诵持修心的口诀(口诀是秘密,不能记录)。这是第三世班禅大师传下来。你把这个口诀当作一个专修的法门,整天念诵,行站坐卧都不要忘记,长期这么念诵,就会形成一种条件反射,我们的心态自然会变软,自然会生发菩提心。尽管刚开始时不是那么真切,但是“借假修真”,你长期这么熏陶,假的也就变成了真的。
有的人喜欢到处求各种咒语,如果有这样一个咒语,只要诵持它就能断除我爱执而生起菩提心,那么是不是很殊胜?这个口诀就相当于这样的咒语。
大家都比较喜欢诵咒,也有人希望求得上师的心咒,认为上师的心咒最具加持力,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上师真正的“心咒”也就是菩提心,你长期念诵这个修心口诀,就决定能和上师相应。因为真正的相应在于“心心相应”,我把整个生命都溶入了菩提心,你也修持菩提心,我们不就直接溶为一体了吗?这样哪怕相隔千山万水,我们也总是同在。否则你仅仅念诵那个心咒,除了获得少许加持之外,也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
即使你诵持任何本尊的心咒,也要带着菩提心来诵持,只有这样才能和本尊相应。你看看那些藏地的大德们念经,犹如闷雷,非常的低沉有力,他这种震撼力是怎么修出来的呢?因为他是带着菩提心来修持的,以一种救度众生的心来全力念诵,从咒音里你也能体会到一种深沉的悲心,有那种催人泪下的效果。他们修法的时候,一般都是把父母众生观想在身边,在带领他们一起修法,所以能产生那样的力量。这方面大家可以自己去体会,就是当你悲心生起来的时候,念咒的效果就会截然不同。
所以说,大家也不要把密法看得很神秘,最根本的还是从心地上下功夫,菩提心是一切密法的命脉,是整个大乘道的中心。
那么诵持这个菩提心的口诀,有什么样的功德呢?经典中这样比喻:三千大千世界都遍布珍宝,用这些珍宝供养十方诸佛,还不如修菩提心一弹指倾的功德。你想想这个功德有多大!假如现在没有钱供养的话,知道怎么样供养了吗?就这么修持菩提心啊!用菩提心来作供养,这是对佛最大的供养,也是对父母众生最大的报恩。因为佛对待三界众生犹如自己的独子,时时加以护念和救度,众生幸福欢乐,诸佛就会示现欢喜,如果众生受到伤害,诸佛就会忧伤难过,所以对佛最大的恭敬和供养,就是关心利乐众生,明白吗?
但是你千万不要把这作为借口:“那我以后就专发菩提心供养!”钱却舍不得往外掏,你这是嘴巴在发心,一点也没有体现出真正的菩提心,哪里来的功德?不要看到别人都快病死或饿死了,本来是给点药或吃的东西就可以解决的事,你却偏偏跑到佛堂前去发心、祈祷,还貌似慈悲的说把功德回向给他,这不是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吗?
所以在法菩提心的同时,应该尽力去做,去广行六度四摄。大家应该明白,我们一切修持的心要,都是针对我爱执来的,都是为了对治我爱执。有的人向往闭关,希望能整天打坐入定,修个空性、本尊什么的,认为这才是修行,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的我爱执没有对治的话,这个关就闭的没有价值,对解脱成佛没有丝毫意义。
曾经有一个喇嘛,跑到深山里去闭关。他的母亲在家里已经病危了,但一直没有咽气,因为挂念他这个宝贝儿子呀!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才死得甘心,所以一再派人来请,希望他能回家让母亲见上最后一面,但他总是说:“出家人修道最要紧,这些事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最后来人说:“您母亲实在是可怜,都病的那么重,那么痛苦,还一直闭不上眼睛,就是为了见您一面。”他还是不肯回家,徒弟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呵斥他:“您出家修道为的什么,不就是为度众生吗?您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随顺其愿,让他含恨而终,还谈什么成佛,天下哪有不孝的佛?”他一听,“是呀,我对自己的母亲都没有慈悲心,却整天说要成佛度众生,这不是一句空话吗?”他这么一想醒悟了,立刻回家,母亲见到他后,终于安然去世了。
所以,修行一定要落实到心灵深处来修,都是针对我爱执来的。就像有个老喇嘛,他喜欢跑到山里的一个水池前禅坐,可是每次刚准备修持时,却发现水中掉入了几只小飞虫,他只好弯腰捞起它们,捞完后再次准备修法时,又有其它小虫掉入水中。他就这样日复一日,把修法的时间都用来打捞小虫了。师兄弟们知道后,给他出主意:你可以换个地方修呀,或者干脆闭上眼睛不管它们,否则的话,您把时间都用来打捞小虫,怎么能修持有成呢?老喇嘛怎么回答?他说:你们说的对,如果我能安静的观修,可能会有所进步,可是我每天修菩提心、发愿要利乐一切众生,却能忍心看着这些小生命溺死在面前,还不是自欺欺人吗?
这是讲了世俗菩提心的自他相换修法,具体的修持过程,是先思维我爱执的过患,再思维他爱执的功德,就明确了修法的总旨;然后思维众生的恩德,生起悦意慈心;按照先从自身取的次第,配合呼吸而修取舍,为众生拔苦施乐,在取舍的过程中拓展悲心,最后生起菩提心。
我们大多数人学佛,不是把菩提心视为无关紧要,就是把它看得高不可攀。其实,如果你这样系统完整的按次第逐步而修,很快的就能生起菩提心的合格证量。藏地的许多修行人,他们就常常闭关来专修这种自他相换的菩提心。
菩提心生起的合格证量,是你再没有一丝豪自利的念头,你时时刻刻所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的让众生离苦得乐,心情就像母亲见到独子掉入烈火般的迫切。于一切时处,不管见到什么有情,都能无造作的任运生起悲悯之情,发愿将他安置于究竟涅槃的大乐境。这时才是真正菩提心的生起,这时就可以礼敬您为菩提了。
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大家,可能大部分人都感到惭愧,对不对?我们的菩提心根本就不合格,可我们还整天抱着密法法本,修得不亦乐乎,你说我们在修什么?没有菩提心而修密法,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生命!
但是你不用担心,格鲁派有一套系统完整的修心方法,把七重因果和自他相换,乃至于密法里的果位发菩提心法,都能融在一座之中来修。把所有修心的精髓都结合在一起,你如果修持它,不生发菩提心也是不可能的。
我们修持菩提心,需要经过通达、造作、无造作三个阶段,才能真实生起菩提心。真实菩提心的生起,都是先有假菩提心的修成,不生勉强令生,逐步的熏陶,久而久之,也就习惯成自然了。就如同我们学习书法,是慢慢学会的,没有谁是一生下来就同王羲之一样会写字,对不对?菩提心生起后,佛果就在掌握之中,三大阿僧胝劫不过一弹指间。否则任你修什么法,对不起,通通与成佛不相干。
上师在他的一套法仪之下,结束了上午的课。
这一节,我第一次学了一个有正规传承的口诀,感到非常高兴,跟我一起学习的三十二个师兄们,也都有所得。从此我们日常的修行,就有了一个办法与依靠,就是这个口诀。它来自三世班禅几百年前的传授,是确定无误的传承。
我反思,这个教派的法会,与内地显教开始的区别也不大。因为,最开始入门的关键,就是要让我们发菩提心。